正文 第十五章 喜事（1）
从客厅出来后，马祥云也不顾外面还飘着鹅毛大雪，他披上斗篷就朝顾家去了。在雪地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踩着积雪前行，虽然困难重重，但一点也阻挡不了他澎湃的激情，好不容易才到了顾家，他先是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敲门，最后当他鼓起勇气敲门时，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二哥！”
祥英和孟之正准备出门堆雪人，却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马祥云，两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一个上前将他拉了进来又关上门，另一个则跑去给婉琴报信去了。
“婉琴婉琴！”
婉琴这会儿正窝在被窝里看从托马斯那里借来的外文书籍，被祥英这么一叫，她便从暖烘烘地被窝里出来，等穿上靴子时，祥英已经在她门口了，“婉琴你猜谁来了？”
婉琴望着祥英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立马就猜出是祥云回来了，她赶忙扔下手中的书跑了出去，等跑到客厅门口望见里面坐着的祥云时，她又害羞了，站在墙后面不敢进去，直等祥英走了来将她推进了客厅，她才扭扭捏捏地坐在了客厅右边的方凳上。
祥云来顾家肯定得先拜见顾老爷和顾夫人的，碍于在大厅里，又有大人在，他只好克制住自己的满腔激情，对婉琴只是点头微笑，这在婉琴看来，非常让她失望。
顾家二老询问了一下祥云在南方的事情，得知他在电报局谋得职位，都替他高兴，趁这个时候，祥云就把家里关于他和婉琴成亲的想法对顾家二老说了，二老沉默了一下，都认为可行，于是，成亲这件事情就定下了。
一旁坐着的婉琴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虽然她是这门亲事的主角，可这件事情她都没能插嘴，就连问都没问过她一句，等她父母推辞有事离开客厅留下她和祥云二人时，她觉得他们又变得陌生了。
祥云主动走到婉琴身边坐下，他的心中也万分紧张，“这半年来，你过得好吗？”
婉琴低着头羞红了脸，没敢看他，“嗯，好着呢，中学也已经毕业了。”
祥云有些感慨，“那今后打算做什么？”
婉琴咬了咬嘴唇，极力想掩饰自己的紧张，“想当老师，我父亲正在托人帮忙呢。”
气氛陷入尴尬时，祥英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呢！”
祥英就像一束明媚的阳光般照亮了黑夜，得以解围的两人纷纷站起身，一起望着祥英，而她身后，孟之也跟来了，“婉琴祥云别傻站着，快，咱们一起去堆雪人！”
仿佛永远都充满活力般，祥英和孟之总是打打闹闹嬉笑怒骂不止，这在婉琴和祥云看来，是非常羡慕的，因为他们之间，永远都很安静。
祥云不想他和婉琴之间那么安静，于是他蹲下身捏了一个雪团，等婉琴走到离他五步之远的地方时，他便将雪球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婉琴的背上，婉琴回过身正想责骂，却见祥云乐呵呵地笑着，她也不忍心骂他，便也捏了个雪球向他砸去，祥云也没躲，馒头大的雪球就砸在了他胸膛上，碎裂后飞溅开来。
祥云、婉琴、祥英、孟之四个人像孩提时代一样，在雪地里奔跑着追逐着打闹着，笑声响彻整条小巷，这一刻，时空仿佛停止了，只有那微小的雪花轻轻的落在一人高的雪人身上，记录下这个非同寻常的冬季。
当春节一过，积雪开始融化时，马家上下又热热闹闹起来，马宅大门口停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马车上都装着送到顾家的聘礼，下人们忙里忙外地还在往马车上搬东西。
三太太依旧依着侧放的门框，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冷眼看着下人们忙活，不时嘴里还冷哼几声，“当年我嫁进来的时候，也没见有那么聘礼。”
马家三太太原本出生书香世家，可惜她十三岁那年，她父亲不知为何染上了毒瘾，整日里都待在烟馆里不出来，直到把家里的积蓄都用光了，家当能卖的都卖光了，家徒四壁，走投无路下，她母亲趁她父亲熟睡时，用枕头将他捂死了，她母亲因此疯了，好在有亲戚打点，在把她父亲安葬后的第三年，将她送进了马家做妾，而她那疯疯癫癫的老母亲在她过门时，投河自尽了。
然而这些可怜的身世并未让她有半点自卑感，她在人前人后总是把头颅昂得很高，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农民，更看不起下人，所以，自从嫁进马家后，她从来都不把出生农家的二太太放在眼里，为此她吃了不少亏，原本还指望母凭子贵，在马家有个一席之地，可惜却生了个女儿，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就此闭嘴，不再和二太太对着干。
祥珍正要从门里探头出去看时，被三太太一个巴掌拍了回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去！把《女儿经》再诵读一遍！”
祥珍厌恶地瞅了瞅她母亲，只好又缩回房内，捧起了那本已经掉页很严重的《女儿经》心有怨气地诵读起来。
三太太回头看了看坐在书桌前的祥珍，唉声叹气自言自语道，“不把你调教成一个大家闺秀，我就没有出头之日，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在马家抬不起头受窝囊气。”
祥珍一边诵读一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母亲说的那些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几乎从她有记忆开始，她母亲就一直对她重复着什么嫁给有钱人嫁给大官嫁给军官的话，她听都听腻了，她才不想嫁人，她只想有人能带她走，带她离开马家离开她母亲。
虽然马祥珍只有十四岁，在别人眼中只是个黄毛丫头，可是在她母亲思想的灌输下，十四岁的她已经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她的心中也在悸动，她能够察觉到老陈工老柳工家的儿子们每次见到她看她的眼神都是炙热的，她知道他们喜欢她，但是她却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带她走。
说到祥珍，虽然年纪小，样子还未完全长开，可已经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了，再加上她母亲的有意栽培，她的肌肤洁白如凝脂，小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脸蛋上，长着一双又大又水灵的眼睛，鼻子又高又挺，一张樱桃小嘴丰盈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不仅如此，在长年累月的花瓣浴的作用下，她的身体总是散发出阵阵清香，如果不是皇帝倒了，那三太太还真想将她送进宫里去。
三太太望着门口缓缓离开的几辆马车，又叹了口气，“再熬两年，好日子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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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祥英和孟之正准备出门堆雪人，却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马祥云，两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一个上前将他拉了进来又关上门，另一个则跑去给婉琴报信去了。
“婉琴婉琴！”
婉琴这会儿正窝在被窝里看从托马斯那里借来的外文书籍，被祥英这么一叫，她便从暖烘烘地被窝里出来，等穿上靴子时，祥英已经在她门口了，“婉琴你猜谁来了？”
婉琴望着祥英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立马就猜出是祥云回来了，她赶忙扔下手中的书跑了出去，等跑到客厅门口望见里面坐着的祥云时，她又害羞了，站在墙后面不敢进去，直等祥英走了来将她推进了客厅，她才扭扭捏捏地坐在了客厅右边的方凳上。
祥云来顾家肯定得先拜见顾老爷和顾夫人的，碍于在大厅里，又有大人在，他只好克制住自己的满腔激情，对婉琴只是点头微笑，这在婉琴看来，非常让她失望。
顾家二老询问了一下祥云在南方的事情，得知他在电报局谋得职位，都替他高兴，趁这个时候，祥云就把家里关于他和婉琴成亲的想法对顾家二老说了，二老沉默了一下，都认为可行，于是，成亲这件事情就定下了。
一旁坐着的婉琴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虽然她是这门亲事的主角，可这件事情她都没能插嘴，就连问都没问过她一句，等她父母推辞有事离开客厅留下她和祥云二人时，她觉得他们又变得陌生了。
祥云主动走到婉琴身边坐下，他的心中也万分紧张，“这半年来，你过得好吗？”
婉琴低着头羞红了脸，没敢看他，“嗯，好着呢，中学也已经毕业了。”
祥云有些感慨，“那今后打算做什么？”
婉琴咬了咬嘴唇，极力想掩饰自己的紧张，“想当老师，我父亲正在托人帮忙呢。”
气氛陷入尴尬时，祥英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呢！”
祥英就像一束明媚的阳光般照亮了黑夜，得以解围的两人纷纷站起身，一起望着祥英，而她身后，孟之也跟来了，“婉琴祥云别傻站着，快，咱们一起去堆雪人！”
仿佛永远都充满活力般，祥英和孟之总是打打闹闹嬉笑怒骂不止，这在婉琴和祥云看来，是非常羡慕的，因为他们之间，永远都很安静。
祥云不想他和婉琴之间那么安静，于是他蹲下身捏了一个雪团，等婉琴走到离他五步之远的地方时，他便将雪球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婉琴的背上，婉琴回过身正想责骂，却见祥云乐呵呵地笑着，她也不忍心骂他，便也捏了个雪球向他砸去，祥云也没躲，馒头大的雪球就砸在了他胸膛上，碎裂后飞溅开来。
祥云、婉琴、祥英、孟之四个人像孩提时代一样，在雪地里奔跑着追逐着打闹着，笑声响彻整条小巷，这一刻，时空仿佛停止了，只有那微小的雪花轻轻的落在一人高的雪人身上，记录下这个非同寻常的冬季。
当春节一过，积雪开始融化时，马家上下又热热闹闹起来，马宅大门口停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马车上都装着送到顾家的聘礼，下人们忙里忙外地还在往马车上搬东西。
三太太依旧依着侧放的门框，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冷眼看着下人们忙活，不时嘴里还冷哼几声，“当年我嫁进来的时候，也没见有那么聘礼。”
马家三太太原本出生书香世家，可惜她十三岁那年，她父亲不知为何染上了毒瘾，整日里都待在烟馆里不出来，直到把家里的积蓄都用光了，家当能卖的都卖光了，家徒四壁，走投无路下，她母亲趁她父亲熟睡时，用枕头将他捂死了，她母亲因此疯了，好在有亲戚打点，在把她父亲安葬后的第三年，将她送进了马家做妾，而她那疯疯癫癫的老母亲在她过门时，投河自尽了。
然而这些可怜的身世并未让她有半点自卑感，她在人前人后总是把头颅昂得很高，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农民，更看不起下人，所以，自从嫁进马家后，她从来都不把出生农家的二太太放在眼里，为此她吃了不少亏，原本还指望母凭子贵，在马家有个一席之地，可惜却生了个女儿，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就此闭嘴，不再和二太太对着干。
祥珍正要从门里探头出去看时，被三太太一个巴掌拍了回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去！把《女儿经》再诵读一遍！”
祥珍厌恶地瞅了瞅她母亲，只好又缩回房内，捧起了那本已经掉页很严重的《女儿经》心有怨气地诵读起来。
三太太回头看了看坐在书桌前的祥珍，唉声叹气自言自语道，“不把你调教成一个大家闺秀，我就没有出头之日，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在马家抬不起头受窝囊气。”
祥珍一边诵读一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母亲说的那些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几乎从她有记忆开始，她母亲就一直对她重复着什么嫁给有钱人嫁给大官嫁给军官的话，她听都听腻了，她才不想嫁人，她只想有人能带她走，带她离开马家离开她母亲。
虽然马祥珍只有十四岁，在别人眼中只是个黄毛丫头，可是在她母亲思想的灌输下，十四岁的她已经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她的心中也在悸动，她能够察觉到老陈工老柳工家的儿子们每次见到她看她的眼神都是炙热的，她知道他们喜欢她，但是她却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带她走。
说到祥珍，虽然年纪小，样子还未完全长开，可已经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了，再加上她母亲的有意栽培，她的肌肤洁白如凝脂，小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脸蛋上，长着一双又大又水灵的眼睛，鼻子又高又挺，一张樱桃小嘴丰盈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不仅如此，在长年累月的花瓣浴的作用下，她的身体总是散发出阵阵清香，如果不是皇帝倒了，那三太太还真想将她送进宫里去。
三太太望着门口缓缓离开的几辆马车，又叹了口气，“再熬两年，好日子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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