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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番外·犹记少年时(1-4)】

    1

    原来它还留着呢。

    水门心情复杂地捧着这本老旧的笔记,即便被主人细心保养,但岁月依然它的纸页蒙上了一层微暖的熏黄,封角磨损,摊开来纸页上字迹工整,再往后翻,便是满满一页的双马尾少女的速写,再往后去,便是整页整页的空白。

    那是那天的涂鸦。

    水门看着涂鸦忍不住嗤嗤笑起来。

    时间那么近,也已经那么远了。当年的波风水门,看着本子上的图画,既舍不得撕掉,也舍不得擦去,更不知道如何接在后面写笔记。最后这个其貌不扬的笔记本,成为他唯一一本没写完的本子,垫在书橱的最下面。如果不是这次远行,他也不会把它翻出来。

    多么不可思议。

    水门举起那页纸,朝向窗户,阳光透彻,把纸张也印染成轻薄的半透明,好像人的心情也可以随着这样的光,一同飞舞。

    加藤,彻。

    不可思议的家伙。

    2

    水门知道彻喜欢画画已经很久了。少年有一本写满了汉字和绘图的本子。只是少年宝贝他的本子要死,别说是水门,就算是静音也不能碰到本子的一角。

    彻却不知道,他越宝贝本子,水门在心底燃烧的好奇心,就越发凶猛。

    你不给我看呀,我就抓心挠肺地想看呀。

    水门从不否认自己青涩的,甚至不成熟的品质。虽然他表现得比绝大多数的同龄人成熟——他只是会忍耐,会等待。急躁不会带来任何成果,但耐心却能给你最好的。当然,水门最终都会得到好的结果,比如,在彻下落不明三个月之后,水门登门拜访了加藤家,成功入手绘图本一本。

    翻开本子,水门发现那是一本设定集子。彻明显是想到什么,再往上面填补什么,一本书被写得颠三倒四,文字全是汉字。水门汉字学得不多,最后不得不泡了好几天的图书馆,才翻译完毕——他都快觉得自己变成汉字专家了,连蒙带猜搞明白彻那本连汉字都写不明白的笔记本,水门深感憔悴。(注①)

    但成果是可喜的!

    这是一个背景设定在未来的故事,叫做“漩涡鸣人”的少年和伙伴们一起努力成为火影的故事。

    水门一边翻人设一边拼命搓脸。不使劲搓的话,他怀疑自己的表情会坏掉:就算去掉了两鬓的头发,就算在脸上加上胡须,水门也一眼认出了那个“漩涡鸣人”到底取材于现实中的谁:金发乱毛加蓝眸,自幼孤儿,梦想是成为火影。

    ……虽然性格好像是照着玖辛奈抄的。

    不过,水门也真心理解了,为什么彻如此宝贝自己的本子了。

    ——鸣人是个吊车尾,吊车尾,吊车尾……

    年年第一的水门继续搓脸。

    ——直言不讳地在故事中戳纲手恐血症,还让主角拯救她……纲手前辈要是看到的话,绝对会让彻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吧?

    清官不断家务事的水门继续搓脸。

    ——对着自来也老师喊好色仙人。水门一想到是鸣人,那个基本上外貌和自己没什么差别的家伙这么做……他就……

    搓脸,搓脸重要。

    ——至于什么,大蛇丸前辈叛变,实施木叶颠覆计划,秽土转生了初代二代,杀害了三代火影大人……

    水门默默地摔了书。幸好这玩意儿落到了他的手上,要是换别人,单是这个剧情,就能保证彻这辈子不用回木叶了。不过,撇开那些过度扯淡的剧情,这个设定里还是有很多靠谱的资料的,比如白眼和写轮眼的家族秘技。虽然称不上机密,但水门以前也有很多不知道的。

    此外,水门有三个信息很在意:

    第一,螺旋丸。第二,九尾妖狐,第三……

    色-诱术,以及,后-宫术。

    ……双马尾什么的,不就是彻第一天在他笔记本上画过的吗!

    难道说,失忆第一天开始,彻就在脑补他[哔——哔——]的样子吗?水门被这个想法震得脑子有点发晕,他一想到里面的剧情……比如说,三代的鼻血,自来也的取材,就……不行!等彻回来,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育对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克己复礼,修身养性。

    如果彻回来的话。

    水门忍不住脑补了那个场景,他捧着脸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一个能够说出口的开白场。

    算了——水门把设定本塞进自己的枕头底下,这玩意儿他没收了!这本子不用妄想这辈子会出现第三个读者了——如果彻回来的话,他就不计较对方脑补自己[哔——]的事情了。

    3

    他的名字叫做波风水门,木叶下忍,忠于火影,忠于木叶,勤奋好学,刻苦努力,他父亲的名字还被刻在慰灵碑上,祖上传统优良。

    档案里黑纸白字,实际参考价值为零。

    波风水门早熟的一半原因,都源自他记事太早。

    他还清楚得记得,波风水门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他出生于一家贫苦的农户,那年,天下饥荒,民不聊生,于是他被卖进了木叶,谋一□路。

    嗯?觉得这种事情很奇怪?

    唉唉,对于木叶这个死亡率远高于出生率的土地,木叶自然需要源源不断地补充新血。

    水门的运气相当不错。刚好有一个忍者家庭刚刚死了男人,孤苦一人的女人就把他抱回了家,取的名字是夫妻俩很早就商量好的,长子的名字。于是波风水门就承担了烈士之子的命运:和这里每一个小孩一样,走路之前先学会挥手里剑,说话之前先学会忍术结印,写字之前先把忍者守则背得滚瓜烂熟。

    水门从没有抱怨过命运。

    他深知,对比于那些悄无声息消亡在饥荒灾难中无名的孩子,他实在幸运太多。

    天上的神已经把一半的命运取走了,而他所要做的,就是让剩下的一半命运,焕发光彩。

    但水门还是太过天真了。

    对于命运的无常,他把人的意志能起到的作用,想的太强大。

    在他五岁的时候,女人死了。波风水门一直笑嘻嘻,用着甜软的童声喊做妈妈,的女人死了。

    波风夫人是在医疗班做护士,理论上,医疗班是损失率最小的一个部门。

    但凡事总有例外。

    4

    水门躲着不去葬礼,反正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任性,哭闹,做出再无理的事情,年龄小不懂事就是最好的盾牌。

    挡得住所有责备和伤害。

    挡不住时间流逝,不舍昼夜。

    他独自一人爬上的附近最高的山坡,清风呜呜地吹。水门听着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刮过,在心底刮出一个大坑。

    水门记得女人做饭时习惯把头发别在耳后的小动作,记得女人哄他入睡的儿歌,也记得木叶的每一条道路,女人都曾牵着他走过。

    太过真实的细节,对比起来,那个葬礼反而像是一场梦幻。

    “小孩子乱跑的话,说不定会遇到鬼呢。”

    水门吓了一跳。身后树林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黑色长发,衬得他脸色苍白:“你是谁?”

    “我叫大蛇丸。”那时候的水门,还不知道这个人是多么特别的人,“小家伙,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我没哭。”水门下意识地反驳,但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变得不那么有自信了,“……我,我要参加我妈妈的葬礼,我要回去了。”

    也许是对方的气质太过阴霾,水门觉得有些害怕。

    “你爸爸可真不负责。”大蛇丸说这句话的时候,意味更倾向于自说自话。

    “才不是!”明明和那个男人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曾见面,但水门就是忍不住辩解,“我爸爸是木叶的英雄,不信你去看慰灵碑了!”

    “……”大蛇丸目光沉沉地瞥了水门一眼,一时间竟没有说话。他看了一会儿天,又看了一会儿云,最后走过来,在水门的身前,蹲下来,刚好和水门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他们,如果是英雄就好了。如果真的那么伟大,真的那么爱你……”

    大蛇丸摸了摸水门的头。老实说,那并不是十分舒服,大蛇丸很瘦,手上老茧很硬,而且用力也略大。

    但水门却觉得鼻子发酸,隐隐想哭。

    “那么就努力活着回来吧,像一个英雄一样凯旋而归。”

    “小家伙,别哭了,喏,这个送给你。”大蛇丸递给水门的,是一条很小的,可以捧在手心的白色小蛇。

    水门茫然地抬头看他,然后仓皇擦去脸上的眼泪——他明明不是想哭的,只是眼泪止不住:“我没事。”

    “拿着!”大蛇丸不耐烦地命令道,“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了,等你也不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现在,去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水门握着那条小白蛇,被大蛇丸从山坡上拎下来。几个跳跃之间,他就被带到了葬礼现场,日暮西山,人群已经散去。水门以狗□的姿势栽倒在地上,起身,大蛇丸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和他同龄的黑发男孩,戒备地看着他。

    水门拍去身上的灰尘,抬起头,那个男孩还在看他——那是一个眉眼精致的孩子,眼眶红红的,明显之前已经哭过很久了,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包裹里露出婴儿熟睡的脸。水门觉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伸出手:“你好,我是波风水门。”

    友好之意溢于言表。

    男孩戒备地注视他良久,倒退一步,然后转身就跑了。

    水门看着他的背影,低头——好吧,他手上还有一条蛇,太失算。

    不过,没过多久,水门便再度见到了那个男孩,入学典礼上,自我介绍。那个男孩说:我叫加藤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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