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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触怒龙颜

    正午十分,烈火般的阳光灼烤着大地,蒸干了空气中的每一滴水份。戈壁上的砾石急剧升温,将地表晒得滚烫。

    驿路上蒸腾的雾气一直弥漫到远方,远方飘来的车马仿如海市蜃楼一样。葛悉昙全身汗涔涔地坐在车上,揉了揉双眼注视着远方。上次就被海市蜃楼骗了,害得她落入了“芙蓉帐”。这次要把照子放亮,说什么也不会再上当。

    没错,越来越近了,是真的。对方车舆上的铃声随着距离的缩短越来越清亮。那个骑马的男人……天,是毕摩罗诘吗?真巧,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她坐的是他宫里的车,他不会当她是石榴吧?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再次见面,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对面的车辆渐行渐近,一身紫袍的毕摩罗诘策马扬鞭迎了上来。猛一勒缰绳,飞身跳下马背,努力平息了激动的心跳,示意打马的车夫立即停下。

    车夫一见是王子殿下,连忙吆喝着马儿停下,跳下车,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

    绣着孔雀的门帘被轻轻拨开,毕摩罗诘将大半张脸探了进来。激动中略带尴尬,轻声唤到:“悉昙……”明明酝酿了一肚子话,居然不知从何说起,脑袋里一片空白,傻傻地望着她。

    葛悉昙比起对方更加尴尬,连忙起身拜谒对方。

    她见到他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激动,石榴是怎么跟她说的?莫非她不是奔着他来的?思量再三,温和地问到:“悉昙,是石榴让你来的吗?”

    她用力点了点头,指了指宁戎寺的方向。他爹在那边等着她,可惜她不能说话。面对着王子,心里却想着他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顺着眉,不敢看他。

    “石榴是要你去宁戎寺找我吗?”毕摩罗诘一相情愿地猜测。

    葛悉昙用力摆了摆手,双手在头顶比画成莲花王冠的样子,意在告诉对方她是要赶去侍驾。

    天啊,毕摩罗诘一阵揪心,莫非她是奔着他父汗来的?可父汗不是正在宫里会见哈喇汗来使吗?怎么让她来了这里……莫非,是石榴骗她?一脸衷恳地望着她说到:“悉昙,父汗并未出宫,是石榴她……”

    什么?她一时怔在原地。老天啊,她居然又被那个丫头骗了!都怪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上次就被她哄了,怎么还不长心眼啊!心中有些怨恨,暗暗猜测:对方骗她出宫干嘛?是王子要见她吗?不行,得赶紧回去!比勒哥要是知道她出来私会王子,纵使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看到对方一脸焦虑的神色,毕摩罗诘原原本本地解释到:“石榴深知你我二人情深意重,情愿牺牲自己来成全我们俩。我阻止过她,可……”

    葛悉昙深沉地注视他良久,目光错过他的脸,移向他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好个情深意重,只可惜不是跟她!

    “悉昙,此时回去不晓得能不能救下石榴的命,可你若是回了宫,我们……”不如就此离开高昌,两个心爱的女人都在他身边。此乃天赐良机,更待何时啊?

    葛悉昙起身下了车,瞥了毕摩罗诘一眼,径直走向跪在地上的车夫,以手势比画着让对方立即折回王宫。现在回去或许还能救下石榴,但愿毕勒哥不会因此而发火。

    眼看着她再次坐上马车,毕摩罗诘无奈地仰天长叹,她是怜惜石榴,还是不愿跟他在一起?或许她贪恋这宫里的荣华富贵?也或许,她留恋着他的父汗?不,不会的,父汗将她弄成了哑巴,她怎么可能恋上对方!

    哈喇汗国的几名使者被很礼貌地“请”出了高昌城。天气实在太热,这个时候赶路非晒出人命不可。刚出城不远,看到不远处有一小片半死不活的胡杨,好歹有片树荫,索性当做了落脚休息的地方。

    为首的是个胖胖的家伙,头顶着绿地红花的巴旦木小帽,让人不禁联想起阿凡提故事里的巴伊老爷。对方敞开华丽的墨绿长袍,嘴里不住地诅咒着:“这个时候让我们上路,根本是想把人活活给热死。狡猾的高昌人,真主会惩罚他们的!就在这里歇息一下,等毒日头西沉的时候,我们就该往南赶路了。感谢万能的真主赐给我们一片美好的胡杨林,大家先美美地睡个午觉吧。”

    解下马背上的皮囊,大口大口地喝着水,阵阵熏风眼看就要把人吹干了。仰在零星的树荫下昏昏欲睡,忽而听到远远传来一阵狂乱的马蹄声,躺在树下的人儿心里不禁一惊:怎么?放他们出了城,又让追兵赶上来杀人灭口吗?一行人警觉地抽出弯刀,纷纷翻上马背。只听“巴伊老爷”一声令下,马儿奋蹄狂奔,快马加鞭地赶着逃命。

    远远看到前方一队豪华的车马迎面而来,看气派仿佛是高昌的贵族才能拥有的。这下好了,只要挟持一个地位尊贵人质,那些追兵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前方那辆华丽的马车里,一定坐着最尊贵的角色。几个“巴旦木”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挥鞭打马向着毫无戒备的车舆冲了过去。

    当毕摩罗诘看清对方的一身穆斯林装扮时,已经来不急了。大喊一声,“不好了!”明晃晃地弯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纳斯尔大人,车上坐着个女人!”几个手持弯刀的家伙将华美的车舆团团围住,葛悉昙的心砰砰乱跳,微张着嘴巴瞎傻了。

    “还不拉出来带走!”马上的胖老爷不耐烦的大喝。

    “可,她看上去仿佛是个奴仆。”讲话的男人从她的穿着上判断。不穿长袍的怎么会是主子呢?“后面车上的女子那身装扮多少还象个主子。”一个张着高大鹰勾鼻的帅哥抢着说。

    纳斯尔庞大却灵活的身子一跃下了马,眯起眼睛反复打量着那张绝美的脸蛋。沉思片刻,仿佛忽然想通了:“高昌人是沙漠上狡猾的狐狸,这女子穿着奴仆的衣服大概是为了安全着想。带着她走,准没错,追兵就要到了!”话因未落,葛悉昙已被连拖带拽地拉下了马车。

    毕摩罗诘不忍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被哈喇汗的暴徒带走,忽然发出一声怒喝:“我是高昌的王储,放了她,你们选错人质了!”

    被“鹰勾鼻”扔在马背上的葛悉昙心中感激与焦虑掺半。对方为她暴露了身份,实在太让她感动了。可他这样做确实太草率了,王子被俘可不是件小事,是他的,更是高昌的耻辱!

    纳斯尔瞟了讲话的男人一眼,轻蔑地说:“掠走高昌的王子可能给哈喇汗国带来难以预测的灾难,我们只要这个女人就够了。突厥人的规矩,谁抢到的女人归谁!我看上了她的天姿国色,把她作为礼物带回去,我们的阿伊兰汗一定会爱不释手的!”说着,放浪地狂笑一声率先策马而走,“鹰勾鼻”和两名勇士尾随其后,很快就在马蹄带起的浓重烟尘里消失了。

    弯刀仍旧架在脖子上,毕摩罗诘小心谨慎地转向持刀的家伙:“你们几个不跟着走吗?留在这里会死无全尸的!”

    “追兵就快到了,我们几个很荣幸,很快就能见到万能真主了!”穆斯林的勇士是无所畏惧的,能为真主舍弃生命是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正如对方所说,不久,大队的兵马带着浓重的烟尘自远方开了过来。几名自称是“真主的勇士”的家伙将刀锋一转,含笑抹了脖子,成了“圣战”的“舍希德”(殉教者)。

    毕摩罗诘惊魂未定,拖着虚软的身子下了马。为首的将军连忙上前按胸一拜:“臣等奉高昌阿萨兰汗之命押解王子和贱奴葛悉昙回宫见驾!”

    天啊!这队人马根本就不是来追赶哈喇汗人的,原来是冲着他和悉昙来的。父汗动怒了,一定是误会他和悉昙是出来幽会的。石榴大概料定他会带着悉昙私奔才向父汗说明了真实情况,也不知道对方如今是死是活。更糟糕的是悉昙居然被人掠走了,这下回去该怎么跟父汗交代呢?

    万万没想到,父汗会命人给他带上枷锁,可怜念施将一路顶着烈日跟着他吃苦了。满心自责,转头看了看无精打采地小丫头,慢行几步凑上去说:“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吗?”

    “殿下放心,我没事的。”她勉强扯开一抹笑容,低声宽慰着他说。

    毕摩罗诘轻叹一声,在心里暗暗揣测着亦都护的想法:父汗送了他一副枷锁,他这个王储大概是当到头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犹豫,果断地带着她们离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悉昙被掠去了哈喇汗国,他该怎么对父汗交代呢?母妃此时还在吐峪沟,全然不知今日发生的事情。对方要是知道他被废除了王储的身份,一定会极度伤心的。

    “王子殿下,贱奴葛悉昙何在?”将军上前质问。车上车下都不见人影,没了那个女子,亦都护这出捉奸的戏码就没法唱了。还有,驿道边死了的几个哈喇汗人又是怎么回事?这个现场的疑点实在太多。

    对方话音刚落,毕摩罗诘立刻要求到:“正要有劳将军快马回城通报阿萨兰汗,那个名叫悉昙的女奴被哈喇汗国的来使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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