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王的耻辱
耶律大妃头带金箍,身着绣着金凤的貂缘大氅端坐在龙凤呈祥的镏金宝座上。派出去的人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呢?正在疑惑之时,秃顶髡发的契丹小厮从门外跑了进来,躬身抱拳:“岂禀大妃,小的遵照大妃之意将老侯爷接来宫里。谁知刚到宫门之外就被阿萨兰汗劫了去!”
“废物!给我滚出去!”宝座上的女人厉声大喝,砰的一声拍在扶手上,横眉怒目地站起身将立在殿下的奴仆哄了出去。大氅一挥,在中堂上来回转悠。毕勒哥不想她杀了那个老东西吗?对方是哈喇汗国的奸细,他心里应该有数。他将一个养女许给他们父子二人,分明是离间之计!这么好的机会毕勒哥要放过吗?莫非是那个“狐狸精”说了什么?她身为那个老家伙的养女,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于刀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也是个奸细吗?
满心疑惑,撑着前额坐下身。紧闭着双目,暗暗思量:哈喇汗国已经把那个女人放在了毕勒哥枕边,他们西辽若是再没有一点反应,说不准高昌就要亲善南面的政权。她得尽快联系哥哥,让他给毕勒哥点颜色,那家伙从不曾真心实意依附他们西辽国。算了,还是先去对方的寝宫里探探情况,她得先弄清楚他找貊歌息讫那老家伙说些什么。
老貊歌息讫褪去一头冷汗,满心欢喜地伏叩在亦都护面前。翻起一双小眼睛望着不远处的石榴群摆,暗自喟叹:这个干女儿认值了,一定是她在亦都护枕边为自己求了情。他刚刚来这里的一路上,几乎要肯定自己将成为耶律大妃的刀下之鬼。
毕勒哥悠然靠在王座上,牵着葛悉昙细腻而柔软的小手,目光散漫,痴迷地笑着说:“老侯爷很快就要身为国丈了,想寡人赏赐你些什么?”
“承蒙陛下抬爱。老臣只要陛下对小女的恩宠。”老家伙心里十分清楚,女儿得宠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亦都护迷恋上他的女儿,他今后要什么就有什么!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大难不死,全仗阿萨兰汗格外开恩。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女儿的一通“枕边风”。
“老侯爷放心,悉昙深得寡人欢心,寡人甚爱,独宠她一人!”毕勒哥一脸陶醉地仰望着身旁那双美丽眼睛。
葛悉昙以为这算是承诺!小脸一红,低下头避开那汪琥珀色的深情。心里堆积着浓浓的疑惑,他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当真对她一往情深,还是利用对她的恩宠来麻痹敌人?眼前的家伙高深莫测,一个狐狸般狡猾的突厥人。忽然想起二战时的纳粹将领艾尔温。隆美尔,他那个“沙漠之狐”的称号借给毕勒哥到是挺合适的。
谈笑之中,仆固俊躬身进了宫门,挨着老侯爷的身旁伏地叩拜:“陛下,耶律大妃在殿外求见。”
毕勒哥脸上没有一丝风波,扬起温柔的男声说:“速速请大妃进来。”
佩环叮当,金铃做响,葛悉昙眼看着一名身穿火红翻领大氅的女人走了进来。对方双目炯炯,英气逼人,周遭仿佛笼罩着摄人的气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瞥了对方一眼,不敢与其良久对视。这女人单眼皮,高鼻梁,黑眼仁少,白眼仁多,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可对方的年龄实在让她太意外了,这个被称做“耶律大妃”的女人应该比毕勒哥大得多,她到底是他妈还是他老婆?
两个女人是头一次见面,在她注视着对方的同时,走进寝宫的女人也在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老天,难怪毕勒哥会不择手段。太象!简直跟多兰葛大阏氏一模一样。一颗明珠失而复得,毕勒哥会更加爱不释手的。这个女人不容忽视,她一个人的力量足以媲美几万勇武之师。毕勒哥为了她什么都肯做,将来会不会在她的引诱下倒向哈喇汗国?
西辽是万万不能失去高昌的,这个国度地处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它的富饶与险要是其他地域无法代替的。即刻跪下身,拱袖施礼,望着王座上的亦都护说到:“臣妾见过陛下,臣妾恭喜陛下!听说王儿大婚之日,陛下也纳了新宠。”
毕勒哥淡淡一笑,说了声“平身”,心里暗暗咒骂:你也太跋扈了,该死的女人!羞辱寡人对你有什么好处?分明是在自取其辱!眼光一转,猛然牵动掌中的小手,深情地望着跌落在怀中的女人:“大妃,寡人要续弦!寡人的多兰葛回来了,你不为寡人高兴吗?”阏氏的位置只有一个,她耶律家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就算她身份尊贵,就算她党羽众多,可高昌阏氏的位置是她永远得不到的。
“陛下要娶哪家的女子,莫非就是眼前这个?尊贵的阿萨兰汗若是真娶了她,一定会遭天下人唾骂的!”她不仅曾是他的儿媳,更要命的是她曾做过妓女,大阏氏的身份何其尊贵,一个妓女怎么配?
“大妃什么意思,寡人听不明白?”她非要揭开那块伤疤,不是自讨苦吃吗?就算他夺了儿子的女人,那也不是她该议论的事。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父要臣子的女人,王子能不给吗?他之所以选择了最柔和的手段处理此事,是为了给毕摩罗诘留些面子。她作为王子的母亲怎么就体谅不到他的苦心呢?
耶律大妃伏身叩拜,从容不迫地揭示道:“岂奏陛下,貊歌息讫该死!他居然将一名下贱的妓女送进王宫,意图离间陛下与王子的骨肉亲情。”
葛悉昙心里一揪,紧跟着一阵绞痛。怎么会这样?毕摩罗诘一气之下揭穿了她的身份!王子嫖妓,不是自暴其短吗?他这样做无异于引火自焚!
老貊歌息讫察觉到亦都护脸上僵硬的表情,立即接过话茬辩解说:“市井流言,纯属无稽之谈!小女被老臣在沙漠里救起,何时做过妓女?何况她脚上还系着高昌郡主才有的纯金脚链!”
“你有物证,我有人证!陛下,臣妾请求跟您密谈。”王子找妓女的事情只能跟毕勒哥私下说,儿子没有老婆,出去放肆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毕摩罗诘坦言,他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是很干净的,她的处子之身已经给了王子了。
“就在这儿说,寡人听着。”毕勒哥脸色一沉,推开被他圈在怀中的葛息昙,缓缓站起身补充着,“如果大妃能证明自己的话真实可靠,你以为他们两个还能活着出去吗?”扫了一眼跪在殿下了老家伙冷冷地说。
心中翻腾着烦躁的情绪,他们最初的那次她并没有落红,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可能是妓女吗?目光紧紧逼视着那张酷似多兰葛的脸庞,她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莫非她真是哈喇汗国插在他枕边的钢刀?
两团琥珀色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葛悉昙的心里弥漫着悲伤和恐惧。一旦证实了她见不得人的身份,他会不会残暴地将她杀死?而他凌厉的眼神已经在残杀她了。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包容不了她身上的污点。这样的男人值得她爱吗?再次想起母亲的话,“男人若是没见到自己的妻子落红,心里一辈子都会疙疙瘩瘩的”,看样子他的心里面已经挽起了疙瘩。如果她给了他,他还会怀疑她吗?见鬼!好委屈,她的确给了他!可那是一千年后的事情,这样跟他解释他能信吗?
耶律大妃发觉毕勒哥眼中透出隐隐的杀机,随即将脸转向身边的老貘歌息讫:“老侯爷,你是从哪儿弄到她的?高昌城外曾有一所名为”芙蓉帐“的妓院一夜之间被人移为平地,发生这样事情是不是有点可疑?”听儿子说起那个地方,她就派人去那里找线索,可回来的探子说,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细查过才知道,数月前那座生意红火的妓院惨遭灭门,而凶手至今还没有下落。
“那跟老臣有什么关系,那不是老臣这种身份该去的地方,老臣听都没听说过。”他都不该去,王子就更不该去了,难道对方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不要逼得他狗急跳墙,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这满朝文武,达官显贵有几个没去过?老侯爷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大妃冷冷一笑,转向一脸冷峻的亦都护说,“陛下当日病重,王子从前线归来的那日彻夜未归,您还记得吗?”
毕勒哥思绪一闪,仿佛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他当初猜测毕摩罗诘是出城鬼混去了。他睡不着在佛堂里抄经,还提点了对方几句。王子没解释,仿佛是默认了。莫非王子当晚在妓院里同她在一起?天杀的,她跟过他的儿子!
不!不可!事情到此为止!他此时追究此事太不明智。高昌需要貘歌息讫活下去,对方的欺君之罪先在一边搁着。等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再杀他不迟!可这个女人该怎么办?她不能作他的阏氏,她甚至不能做他的女人,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她是他毕生的羞耻!他毕勒哥跟自己的儿子共有一个女人,这太**了!这个女人让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他会重重惩罚她的。
如果不是怕引起老貘歌息讫的怀疑,他会立即下令将她除死。可如今,他还不能杀她。他要用天下最残忍的手段折磨她,那比死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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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疑惑,撑着前额坐下身。紧闭着双目,暗暗思量:哈喇汗国已经把那个女人放在了毕勒哥枕边,他们西辽若是再没有一点反应,说不准高昌就要亲善南面的政权。她得尽快联系哥哥,让他给毕勒哥点颜色,那家伙从不曾真心实意依附他们西辽国。算了,还是先去对方的寝宫里探探情况,她得先弄清楚他找貊歌息讫那老家伙说些什么。
老貊歌息讫褪去一头冷汗,满心欢喜地伏叩在亦都护面前。翻起一双小眼睛望着不远处的石榴群摆,暗自喟叹:这个干女儿认值了,一定是她在亦都护枕边为自己求了情。他刚刚来这里的一路上,几乎要肯定自己将成为耶律大妃的刀下之鬼。
毕勒哥悠然靠在王座上,牵着葛悉昙细腻而柔软的小手,目光散漫,痴迷地笑着说:“老侯爷很快就要身为国丈了,想寡人赏赐你些什么?”
“承蒙陛下抬爱。老臣只要陛下对小女的恩宠。”老家伙心里十分清楚,女儿得宠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亦都护迷恋上他的女儿,他今后要什么就有什么!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大难不死,全仗阿萨兰汗格外开恩。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女儿的一通“枕边风”。
“老侯爷放心,悉昙深得寡人欢心,寡人甚爱,独宠她一人!”毕勒哥一脸陶醉地仰望着身旁那双美丽眼睛。
葛悉昙以为这算是承诺!小脸一红,低下头避开那汪琥珀色的深情。心里堆积着浓浓的疑惑,他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当真对她一往情深,还是利用对她的恩宠来麻痹敌人?眼前的家伙高深莫测,一个狐狸般狡猾的突厥人。忽然想起二战时的纳粹将领艾尔温。隆美尔,他那个“沙漠之狐”的称号借给毕勒哥到是挺合适的。
谈笑之中,仆固俊躬身进了宫门,挨着老侯爷的身旁伏地叩拜:“陛下,耶律大妃在殿外求见。”
毕勒哥脸上没有一丝风波,扬起温柔的男声说:“速速请大妃进来。”
佩环叮当,金铃做响,葛悉昙眼看着一名身穿火红翻领大氅的女人走了进来。对方双目炯炯,英气逼人,周遭仿佛笼罩着摄人的气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瞥了对方一眼,不敢与其良久对视。这女人单眼皮,高鼻梁,黑眼仁少,白眼仁多,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可对方的年龄实在让她太意外了,这个被称做“耶律大妃”的女人应该比毕勒哥大得多,她到底是他妈还是他老婆?
两个女人是头一次见面,在她注视着对方的同时,走进寝宫的女人也在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老天,难怪毕勒哥会不择手段。太象!简直跟多兰葛大阏氏一模一样。一颗明珠失而复得,毕勒哥会更加爱不释手的。这个女人不容忽视,她一个人的力量足以媲美几万勇武之师。毕勒哥为了她什么都肯做,将来会不会在她的引诱下倒向哈喇汗国?
西辽是万万不能失去高昌的,这个国度地处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它的富饶与险要是其他地域无法代替的。即刻跪下身,拱袖施礼,望着王座上的亦都护说到:“臣妾见过陛下,臣妾恭喜陛下!听说王儿大婚之日,陛下也纳了新宠。”
毕勒哥淡淡一笑,说了声“平身”,心里暗暗咒骂:你也太跋扈了,该死的女人!羞辱寡人对你有什么好处?分明是在自取其辱!眼光一转,猛然牵动掌中的小手,深情地望着跌落在怀中的女人:“大妃,寡人要续弦!寡人的多兰葛回来了,你不为寡人高兴吗?”阏氏的位置只有一个,她耶律家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就算她身份尊贵,就算她党羽众多,可高昌阏氏的位置是她永远得不到的。
“陛下要娶哪家的女子,莫非就是眼前这个?尊贵的阿萨兰汗若是真娶了她,一定会遭天下人唾骂的!”她不仅曾是他的儿媳,更要命的是她曾做过妓女,大阏氏的身份何其尊贵,一个妓女怎么配?
“大妃什么意思,寡人听不明白?”她非要揭开那块伤疤,不是自讨苦吃吗?就算他夺了儿子的女人,那也不是她该议论的事。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父要臣子的女人,王子能不给吗?他之所以选择了最柔和的手段处理此事,是为了给毕摩罗诘留些面子。她作为王子的母亲怎么就体谅不到他的苦心呢?
耶律大妃伏身叩拜,从容不迫地揭示道:“岂奏陛下,貊歌息讫该死!他居然将一名下贱的妓女送进王宫,意图离间陛下与王子的骨肉亲情。”
葛悉昙心里一揪,紧跟着一阵绞痛。怎么会这样?毕摩罗诘一气之下揭穿了她的身份!王子嫖妓,不是自暴其短吗?他这样做无异于引火自焚!
老貊歌息讫察觉到亦都护脸上僵硬的表情,立即接过话茬辩解说:“市井流言,纯属无稽之谈!小女被老臣在沙漠里救起,何时做过妓女?何况她脚上还系着高昌郡主才有的纯金脚链!”
“你有物证,我有人证!陛下,臣妾请求跟您密谈。”王子找妓女的事情只能跟毕勒哥私下说,儿子没有老婆,出去放肆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毕摩罗诘坦言,他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是很干净的,她的处子之身已经给了王子了。
“就在这儿说,寡人听着。”毕勒哥脸色一沉,推开被他圈在怀中的葛息昙,缓缓站起身补充着,“如果大妃能证明自己的话真实可靠,你以为他们两个还能活着出去吗?”扫了一眼跪在殿下了老家伙冷冷地说。
心中翻腾着烦躁的情绪,他们最初的那次她并没有落红,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可能是妓女吗?目光紧紧逼视着那张酷似多兰葛的脸庞,她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莫非她真是哈喇汗国插在他枕边的钢刀?
两团琥珀色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葛悉昙的心里弥漫着悲伤和恐惧。一旦证实了她见不得人的身份,他会不会残暴地将她杀死?而他凌厉的眼神已经在残杀她了。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包容不了她身上的污点。这样的男人值得她爱吗?再次想起母亲的话,“男人若是没见到自己的妻子落红,心里一辈子都会疙疙瘩瘩的”,看样子他的心里面已经挽起了疙瘩。如果她给了他,他还会怀疑她吗?见鬼!好委屈,她的确给了他!可那是一千年后的事情,这样跟他解释他能信吗?
耶律大妃发觉毕勒哥眼中透出隐隐的杀机,随即将脸转向身边的老貘歌息讫:“老侯爷,你是从哪儿弄到她的?高昌城外曾有一所名为”芙蓉帐“的妓院一夜之间被人移为平地,发生这样事情是不是有点可疑?”听儿子说起那个地方,她就派人去那里找线索,可回来的探子说,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细查过才知道,数月前那座生意红火的妓院惨遭灭门,而凶手至今还没有下落。
“那跟老臣有什么关系,那不是老臣这种身份该去的地方,老臣听都没听说过。”他都不该去,王子就更不该去了,难道对方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不要逼得他狗急跳墙,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这满朝文武,达官显贵有几个没去过?老侯爷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大妃冷冷一笑,转向一脸冷峻的亦都护说,“陛下当日病重,王子从前线归来的那日彻夜未归,您还记得吗?”
毕勒哥思绪一闪,仿佛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他当初猜测毕摩罗诘是出城鬼混去了。他睡不着在佛堂里抄经,还提点了对方几句。王子没解释,仿佛是默认了。莫非王子当晚在妓院里同她在一起?天杀的,她跟过他的儿子!
不!不可!事情到此为止!他此时追究此事太不明智。高昌需要貘歌息讫活下去,对方的欺君之罪先在一边搁着。等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再杀他不迟!可这个女人该怎么办?她不能作他的阏氏,她甚至不能做他的女人,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她是他毕生的羞耻!他毕勒哥跟自己的儿子共有一个女人,这太**了!这个女人让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他会重重惩罚她的。
如果不是怕引起老貘歌息讫的怀疑,他会立即下令将她除死。可如今,他还不能杀她。他要用天下最残忍的手段折磨她,那比死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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