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婚前变奏
婚期将近，貊歌息讫侯府粉饰一新。浓绿的葡萄架下挂起茜红的飘带，墙边的石榴花热情似火，水缸里的白莲姿态袅娜。
三五成群的奴仆将大箱的嫁妆分别抬上了八辆驴车，大清早要赶在太阳热起来之前去王宫里“过嫁妆”。明日便是毕摩罗诘王子与府上小姐大喜的日子。照规矩，准新娘的嫁妆要提前一日送进王宫里。
老侯爷只睡了半宿，披星带月地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吩咐人把灯笼挂起来，一会又吩咐把人地毯铺好。仆人们忙得焦头烂额，一连几日都没合眼了，男的在墙边折剪花草，女的抱着大落的摆设里屋外屋地忙活。
大门外的驴车终于装好了，几个身着盛装的仆人匆匆跑进院里跟主人回话：“侯爷，八辆车的嫁妆都已经装好了，您老还要去过目一下吗？”
“走走走，这就去看一下。”老侯爷说着话迈步出了大门，逐一查看停在门外的驴车，“这辆车上的东西太少了，再补十二匹锦缎。这些嫁妆要足以表明我貊歌息讫家的高贵身份，一定要不惜血本，置办得体体面面。”转身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两辆搭了遮阳棚的车子，眉头一皱，气冲冲地高喊，“派去王宫里‘铺房’的妇人在哪里？怎么还不上车？太阳越来越热了，还在等什么？”
“来了，来了，老侯爷息怒，这就上车！”几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头上钿花闪闪，身上珠玑流光，远远望去宛如神仙妃子一样。小心地提起罗裙相继坐上了驴车，毫不掩饰满脸的得意洋洋。这些‘铺房’的妇人都是貊歌息讫家的亲戚，都是族里数得上的中年美女。所谓‘铺房’就是整理新房的意思，意味着娘家对女儿的最后一次照顾，以及对于男方家礼貌性的侍奉。由于此次是与王室联姻，族里所有的贵族世妇都争着去，毕竟大多数人活上一辈子也很难碰上进宫的机遇。
葛悉昙居住的小院里乱哄哄的。几个男仆刚给葡萄架剪完枝，又搬来了几大卷火红的羊毛地毯。房间里的家具一一换过，都是府上最精致的。宫里一大早已经将“催妆钱”送来了，大群的丫头，嫫嫫都在她身上忙活着。
“开脸”是很疼的，葛悉昙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老嫫嫫将一根棉线对折后拧成两股，在她细腻而精致的小脸上捻动着。对于疼得龇牙咧嘴的“准新娘”，对方全然不能感同身受，手里不停地忙活，嘴里还谄媚地奉承着：“小姐生得花容月貌，一进宫准能把大王子给迷住了！”
“呵呵。。。。。。”她勉强发出一声干笑，眼泪就在红红的眼圈里晃悠着。
“好了好了，每个女人出嫁前都要‘开脸’的，小姐再忍一忍。”对方熟练地捻动着绳子，全然没有一丝怜悯。
用刀片刮一刮就好了嘛！据她所知，影楼里的化妆师都是这么干的。这样“开脸”跟“拔毛”有什么两样？活活要把人给疼死！
好容易挨过了“开脸”的折磨，第二波“酷刑”又上来了。以石榴为首的几个丫头，碰着大盒的“珠光宝气”黑压压地向她围了上来。“现在就梳头？我今晚怎么睡觉呢？”葛悉昙抬头望着对方手上的犀角梳，一脸惶恐的轻问。
石榴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头发，嘴里甜甜的回答：“小姐啊，您明日就要嫁给王子了，今天晚上还能睡得着吗？咱们今儿个午夜时分就得启程，得赶在太阳升起之前进入王宫。”
“谁家半夜娶媳妇？我又不是‘寡妇’！”在葛悉昙的印象里，只有死了丈夫另嫁的寡妇才在大半夜里过门。
“您的如意郎君是咱们高昌的王子，总得允许人家王室摆摆架子。不是半夜进门，咱们得在王宫门外等到早晨。”对方沾着桂花头油将她脑后的头发包起，清楚地解答了她的问题。
“你是说，我得在车上窝一晚上？”葛悉昙对此感到十分不满。若是在她来的那个年代，应该是男方家早早派一水儿的奔驰，宝马等在她家门外。这下可好，自己送上门了，难怪她一千年后仍然是个“倒贴货”！不服不行，她也就这个命了！
脑袋被揪得生疼，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不知是怎么带上去的。装扮上，在镜子前面照了照，惨不忍睹，千年僵尸成精了！不可否认，古人的审美跟一千年后还是有差距的，干嘛非得把脸弄得跟猴屁股似的？高昌的男人真就那么喜欢“胭脂”吗？难怪会称“第一夫人”为“阏氏”呢！
“小姐，好看吗？”站在一旁的石榴仿佛是她的分身。葛息昙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镜子里出现了个重影。
“好看，好看极了！石榴，谢谢你。”葛悉昙肯定了对方的辛苦，根本是言不由衷。这样浓艳的装扮真的那么好看吗？若是放在千年之后，不吓死几个才见鬼呢！高昌的化妆术颇具盛唐遗风，葛悉昙觉得自己此时可以躺在殡仪馆里供人瞻仰遗容了。
披上嫁衣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火焰山上的云朵被夕阳染红，仿佛熊熊窜起的火焰似的。随行送亲的宾客陆续进了侯府，仆人忙着搬扛佳宾带来的礼物。院子里渐渐挤满了人，后来者几乎没有落脚处。
大门外点燃了旺盛的篝火，大群的孩子围着温暖的火焰跳舞唱歌，羯鼓，手铃阵阵，琵琶、五弦、忽雷、火不思齐鸣。反刍的骆驼在空地上不停跺脚，绑着红花的羔羊跪在地上咩咩地轻唱。女人们嵌着宝石的步摇在两鬓间闪烁，男人们胸前大串的珍珠随着舞步相互碰撞。两匹骏马拉着华贵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外，等待着高昌最美丽的嫁娘。
宾客们在葡萄架下放纵狂饮的时候，老貊歌息讫中途离席，迈着蹒跚的步履向灯火阑珊的内院走去。
“小姐吃过饭了吗？”老侯爷一手捻着花白胡须，唤住端着托盘从小院里出来的石榴。
“回侯爷话，奴婢刚刚才服侍小姐吃过。”石榴换上了随嫁的罗衣，模样看上去格外的艳丽。
“跟我来，老夫有件美事要便宜你。”说罢，二人一前一后向老侯爷的卧房走去。
进了房门，老貊歌息讫躬身拨亮了油灯，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石榴娇媚的身体。此女虽不比他那义女的倾国之姿，却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为了买下这名女奴，他不惜花下重金。他那义女是亦都护的女人，他自是不敢染指，可他怎么舍得放过眼前这个美人呢？一脸淫笑走到石榴身边，凑进她耳边问到：“石榴，有过男人吗？”
“回侯爷，没，没有过。”她露出一脸惊恐的神色，战战兢兢地回应着。
“甚好！老夫端详你是个大富大贵之相，有心要抬举你做王子侧妃。你只要按老夫说的做，保证你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貊歌息讫苍老而嶙峋的脏手隔着单薄的衣衫覆在对方圆鼓鼓的胸脯上，猥亵一笑，由含蓄地轻抚渐渐变为放肆地揉搓。
“侯爷，不要。。。。。。求您放过我！”石榴不敢反抗，仓皇跪下身，抱着胸口蜷缩在地上，惊慌失措。她是这老家伙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早料到逃不脱他的魔掌，可眼前这张老脸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老夫已经不中用了。。。。。。你只消让老夫摸摸。。。。。。只要你从了老夫，那个王子侧妃的尊贵身份就是你的！”老家伙搬起石榴惶恐的脸蛋诱惑着。
“这。。。。。。”石榴不禁暗想：她做了王子侧妃，真正的小姐该去什么地方呢？更何况，冒充王子妃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是想进宫侍侯王子，还是想留在老夫家里作个侍妾？仔细想想，老夫绝不勉强。”老家伙猛然放开眼前的小脸，利诱不成，近乎威逼地说。
石榴发现自己根本没的选择，做这老头子的侍妾还不如死了！对方老了，完全丧失了做男人的资格，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只剩下无尽的折磨。为了今后，她只能委屈自己了，忍下这一时的羞辱，但愿以后会有好日子过。老家伙是舍不得将女儿嫁进宫里才买下她吗？她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三餐温饱，做为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嘴唇咬得发白，抬头对上眼前的老家伙：“侯爷，您真能让我当上王子侧妃吗？”
“只要你从了老夫的计策，荣华富贵垂手可得。”老家伙眯起耷拉着眼皮的三角眼，压低声音重复他的额外条件，“小美人，脱了衣服，老夫已经等不急了。”
石榴强忍着一阵反胃，松开紧抱在胸前的双手，闭上双眼只当这副身子不是自己的。老家伙的手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游走，颤颤巍巍地解开她胸前的衣扣，豁然掀开衣领，居高临下俯视她丰挺的酥胸。肮脏的唇舌顺着她光滑的脖颈贪婪地滑下，摧残着每一寸旖旎的春色。前院鼓乐雷动，掩不住内院痛苦凄凉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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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成群的奴仆将大箱的嫁妆分别抬上了八辆驴车，大清早要赶在太阳热起来之前去王宫里“过嫁妆”。明日便是毕摩罗诘王子与府上小姐大喜的日子。照规矩，准新娘的嫁妆要提前一日送进王宫里。
老侯爷只睡了半宿，披星带月地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吩咐人把灯笼挂起来，一会又吩咐把人地毯铺好。仆人们忙得焦头烂额，一连几日都没合眼了，男的在墙边折剪花草，女的抱着大落的摆设里屋外屋地忙活。
大门外的驴车终于装好了，几个身着盛装的仆人匆匆跑进院里跟主人回话：“侯爷，八辆车的嫁妆都已经装好了，您老还要去过目一下吗？”
“走走走，这就去看一下。”老侯爷说着话迈步出了大门，逐一查看停在门外的驴车，“这辆车上的东西太少了，再补十二匹锦缎。这些嫁妆要足以表明我貊歌息讫家的高贵身份，一定要不惜血本，置办得体体面面。”转身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两辆搭了遮阳棚的车子，眉头一皱，气冲冲地高喊，“派去王宫里‘铺房’的妇人在哪里？怎么还不上车？太阳越来越热了，还在等什么？”
“来了，来了，老侯爷息怒，这就上车！”几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头上钿花闪闪，身上珠玑流光，远远望去宛如神仙妃子一样。小心地提起罗裙相继坐上了驴车，毫不掩饰满脸的得意洋洋。这些‘铺房’的妇人都是貊歌息讫家的亲戚，都是族里数得上的中年美女。所谓‘铺房’就是整理新房的意思，意味着娘家对女儿的最后一次照顾，以及对于男方家礼貌性的侍奉。由于此次是与王室联姻，族里所有的贵族世妇都争着去，毕竟大多数人活上一辈子也很难碰上进宫的机遇。
葛悉昙居住的小院里乱哄哄的。几个男仆刚给葡萄架剪完枝，又搬来了几大卷火红的羊毛地毯。房间里的家具一一换过，都是府上最精致的。宫里一大早已经将“催妆钱”送来了，大群的丫头，嫫嫫都在她身上忙活着。
“开脸”是很疼的，葛悉昙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老嫫嫫将一根棉线对折后拧成两股，在她细腻而精致的小脸上捻动着。对于疼得龇牙咧嘴的“准新娘”，对方全然不能感同身受，手里不停地忙活，嘴里还谄媚地奉承着：“小姐生得花容月貌，一进宫准能把大王子给迷住了！”
“呵呵。。。。。。”她勉强发出一声干笑，眼泪就在红红的眼圈里晃悠着。
“好了好了，每个女人出嫁前都要‘开脸’的，小姐再忍一忍。”对方熟练地捻动着绳子，全然没有一丝怜悯。
用刀片刮一刮就好了嘛！据她所知，影楼里的化妆师都是这么干的。这样“开脸”跟“拔毛”有什么两样？活活要把人给疼死！
好容易挨过了“开脸”的折磨，第二波“酷刑”又上来了。以石榴为首的几个丫头，碰着大盒的“珠光宝气”黑压压地向她围了上来。“现在就梳头？我今晚怎么睡觉呢？”葛悉昙抬头望着对方手上的犀角梳，一脸惶恐的轻问。
石榴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头发，嘴里甜甜的回答：“小姐啊，您明日就要嫁给王子了，今天晚上还能睡得着吗？咱们今儿个午夜时分就得启程，得赶在太阳升起之前进入王宫。”
“谁家半夜娶媳妇？我又不是‘寡妇’！”在葛悉昙的印象里，只有死了丈夫另嫁的寡妇才在大半夜里过门。
“您的如意郎君是咱们高昌的王子，总得允许人家王室摆摆架子。不是半夜进门，咱们得在王宫门外等到早晨。”对方沾着桂花头油将她脑后的头发包起，清楚地解答了她的问题。
“你是说，我得在车上窝一晚上？”葛悉昙对此感到十分不满。若是在她来的那个年代，应该是男方家早早派一水儿的奔驰，宝马等在她家门外。这下可好，自己送上门了，难怪她一千年后仍然是个“倒贴货”！不服不行，她也就这个命了！
脑袋被揪得生疼，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不知是怎么带上去的。装扮上，在镜子前面照了照，惨不忍睹，千年僵尸成精了！不可否认，古人的审美跟一千年后还是有差距的，干嘛非得把脸弄得跟猴屁股似的？高昌的男人真就那么喜欢“胭脂”吗？难怪会称“第一夫人”为“阏氏”呢！
“小姐，好看吗？”站在一旁的石榴仿佛是她的分身。葛息昙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镜子里出现了个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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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点燃了旺盛的篝火，大群的孩子围着温暖的火焰跳舞唱歌，羯鼓，手铃阵阵，琵琶、五弦、忽雷、火不思齐鸣。反刍的骆驼在空地上不停跺脚，绑着红花的羔羊跪在地上咩咩地轻唱。女人们嵌着宝石的步摇在两鬓间闪烁，男人们胸前大串的珍珠随着舞步相互碰撞。两匹骏马拉着华贵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外，等待着高昌最美丽的嫁娘。
宾客们在葡萄架下放纵狂饮的时候，老貊歌息讫中途离席，迈着蹒跚的步履向灯火阑珊的内院走去。
“小姐吃过饭了吗？”老侯爷一手捻着花白胡须，唤住端着托盘从小院里出来的石榴。
“回侯爷话，奴婢刚刚才服侍小姐吃过。”石榴换上了随嫁的罗衣，模样看上去格外的艳丽。
“跟我来，老夫有件美事要便宜你。”说罢，二人一前一后向老侯爷的卧房走去。
进了房门，老貊歌息讫躬身拨亮了油灯，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石榴娇媚的身体。此女虽不比他那义女的倾国之姿，却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为了买下这名女奴，他不惜花下重金。他那义女是亦都护的女人，他自是不敢染指，可他怎么舍得放过眼前这个美人呢？一脸淫笑走到石榴身边，凑进她耳边问到：“石榴，有过男人吗？”
“回侯爷，没，没有过。”她露出一脸惊恐的神色，战战兢兢地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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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不要。。。。。。求您放过我！”石榴不敢反抗，仓皇跪下身，抱着胸口蜷缩在地上，惊慌失措。她是这老家伙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早料到逃不脱他的魔掌，可眼前这张老脸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老夫已经不中用了。。。。。。你只消让老夫摸摸。。。。。。只要你从了老夫，那个王子侧妃的尊贵身份就是你的！”老家伙搬起石榴惶恐的脸蛋诱惑着。
“这。。。。。。”石榴不禁暗想：她做了王子侧妃，真正的小姐该去什么地方呢？更何况，冒充王子妃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是想进宫侍侯王子，还是想留在老夫家里作个侍妾？仔细想想，老夫绝不勉强。”老家伙猛然放开眼前的小脸，利诱不成，近乎威逼地说。
石榴发现自己根本没的选择，做这老头子的侍妾还不如死了！对方老了，完全丧失了做男人的资格，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只剩下无尽的折磨。为了今后，她只能委屈自己了，忍下这一时的羞辱，但愿以后会有好日子过。老家伙是舍不得将女儿嫁进宫里才买下她吗？她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三餐温饱，做为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嘴唇咬得发白，抬头对上眼前的老家伙：“侯爷，您真能让我当上王子侧妃吗？”
“只要你从了老夫的计策，荣华富贵垂手可得。”老家伙眯起耷拉着眼皮的三角眼，压低声音重复他的额外条件，“小美人，脱了衣服，老夫已经等不急了。”
石榴强忍着一阵反胃，松开紧抱在胸前的双手，闭上双眼只当这副身子不是自己的。老家伙的手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游走，颤颤巍巍地解开她胸前的衣扣，豁然掀开衣领，居高临下俯视她丰挺的酥胸。肮脏的唇舌顺着她光滑的脖颈贪婪地滑下，摧残着每一寸旖旎的春色。前院鼓乐雷动，掩不住内院痛苦凄凉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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