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黑魔法
在将那不断哀叫着的混混送到了警卫长官手里之后，索尔带着突然出现黎弥撒王城的两人来到了冯家宅邸。
在托了管事的奴仆往里通报之后没多久，冯家的执事长就亲自到宅邸门口来迎接：“薇薇安小姐请三位移步宅内。”
骑士摇了摇头：“麻烦您了，我还在执行任务中，就不进去了。”他转过头：“纱罗，你先在薇薇安这儿呆着，等我执勤结束之后再过来。”
纱罗点头：“谢谢。”
看着两人跟随执事长进了屋，索尔这才松了口气。这位骑士对刚刚一瞬间陷入的魔怔之中感到非常在意以及懊恼。
松懈下来之后，他的背脊仍有些发凉。
这实在是不能够怪他——那个名为“埃莉卡”的红发女孩，她那双眼睛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这位红发女孩眼瞳中的瞳仁呈现着狭长的线型……竖瞳，那不是正常人类会拥有的眼睛。
沉吟了几秒之后，索尔拍了拍自己的马，一踩马镫翻身上马。
这位年轻的骑士心里有很多疑问——纱罗会出现在黎弥撒王城的原因很明显是为了寻找线索，可那个红发女孩又是因为什么跟在纱罗的身边？她又是什么身份？……在送两个女孩到冯家宅邸来的路上，索尔心里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纱罗的，却碍于那名混混而没有问出口。
骑士挠了挠头，一扯缰绳，调转马头离开了冯家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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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的执事长把两个女孩子直接带到了冯家大小姐的房间。
纱罗一踏进这位魔法师小姐的房间里就看见房间的主人正捧着一本书转过身来，这位大小姐抬起头就看见了迈进房间的纱罗，眼里的平静很快被喜悦取而代之：“纱罗！可担心死我了……咦？”
深褐色的双眼微微眯起，薇薇安将手里的书“啪”地合上，朝着纱罗身边的红发女孩气势十足地一抬下巴：“这是谁？”
纱罗“啊”了一声，赶紧侧过身子介绍：“她叫埃莉卡。”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薇薇安把手里的书往书桌上一扔，眼睛里的火似乎都快要烧出来了。
在骄蛮的贵族魔法师发火之前，纱罗连忙咳了两声缓和气氛：“总之，总之埃莉卡不是坏人呀——！你先别生气！…我们后来再回穆雷村的时候你们都已经不在了，在附近也有找过，只找到很多战斗的痕迹……”
薇薇安倒也没真的发火，她吁了口气，指着矮桌旁的三人靠椅：“你们先坐。”
纱罗“嗯”了一声便拉着埃莉卡在椅子上落座。
这位魔法师小姐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研究，她在一张羊皮纸上快速地写了几行字之后，皱着眉头又到书架上抽出另一本书翻找。趁着薇薇安忙手头上的事情而顾不上管她们之时，两人将这位魔法师的闺房打量了个遍。
和寻常家的贵族大小姐并不一样，薇薇安偏好的风格较为大气，房间多数的摆饰器具都是红黑相间的色调。这和薇薇安本人的气质倒是非常符合。当然，这位属于魔法师的房间里还有许多一般贵族小姐房间里不会出现的东西，譬如这书桌后头的，几乎将三个两人高的大书柜塞得满满的书——最左侧的书柜之前置着一人高的梯子，以便拿取或摆放书柜上层的书籍。
最右侧的书柜旁边摆着一个木架子，上头支撑着一件法袍，那只消看一眼就能判断出非常昂贵的衣料，以及上头金丝银线之间镶着的魔法晶石，极尽奢华。
支着法袍的木架子上头还托着一柄法杖，纱罗注意到埃莉卡的视线落在了那柄法杖上头，只见她瞅着那杖半晌之后，转过头来看着纱罗一举手，悬空在脑袋上方，手掌朝下：“比我高。”
纱罗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红发女孩把她从瑞莎的手里救下来，差不多也有十天了。纱罗也不是没有尝试着从这女孩子里问出点什么，可是她除了报出自己的名字以外就不再吐露别的信息了，所以纱罗在面对薇薇安的询问时，也只能说出一个名字而已。
纱罗本以为这名叫做埃莉卡的女孩只是碰巧路过把她救了下来而已，可没想到埃莉卡似乎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路跟着她来到黎弥撒的王城。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纱罗本能地感觉这女孩并没有恶意，一路上遇到的小麻烦，包括刚刚被索尔碰见的那一次，都是埃莉卡解决掉的——别看她个子矮，长了一张孩童的脸，她背上背着的那把巨剑纱罗觉得自己连那剑的剑柄可能都拿不动。
搞不好这家伙的年龄还比自己大——本着这样的想法，纱罗在前往雪都的一路上都有些不自在。好在埃莉卡除了不怎么说话以外并不难相处，据纱罗观察下来，埃莉卡很喜欢发呆，虽然不挑食可是对牛肉干似乎情有独钟，记得第一次纱罗给她买了一袋牛肉干，这家伙不一会儿就吃光了，还一脸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于是纱罗每经过一个城镇就会给埃莉卡买几袋牛肉干当零食——反正也不贵。
当然，纱罗有时候也怀疑，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会给她买牛肉干，她才跟着自己的……
就在纱罗这么一走神的功夫，薇薇安的研究似乎告一段落，她将羽毛笔插回笔架上，羊皮纸用镇纸压好晾干。把刚刚翻阅过的书籍一一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回书柜之中后，魔法师踱了过来，在纱罗和埃莉卡的对面落座。
红发女孩专注地盯着魔法师的动作。
魔法师漂亮的深褐双眼在对上了埃莉卡的血色竖瞳。
“抱歉，久等了。”和索尔不一样，似乎并没有被那双竖瞳影响到的薇薇安说着道歉的话，她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完全削弱了那句道歉的力度。这位魔法师在坐下之后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动作有些漫不经心：“来说说穆雷村的事吧。你说后来你们还回去过？有什么发现吗？”
纱罗露出一抹有些不确定的神色：“你还记得那天，那个女人站在房顶时的第一次召唤？”
薇薇安皱起眉：“嗯。”
“后来埃莉卡带我回去穆雷村看了，那屋子前的地面上有些痕迹。”纱罗顿了顿，斟酌着言辞：“…那似乎是一个召唤的魔法阵。”
“……不可能！”这位魔法师瞪大眼：“瑞莎怎么可能——”但随即她又狠狠地一皱眉：“对……那个已经不是原来的瑞莎了………”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薇薇安质疑的话语，开门进来的是冯家的女仆，端了一个托盘——上头是些做得很是精致的茶点。
女仆行礼退下之后，原本被中断的谈话才又重新继续。
纱罗挠了挠头，问：“所以说，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和索拉有关系吗？……我见你和索尔似乎都认识她的样子嘛。”
薇薇安紧紧地抿着唇，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长发。好半晌她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有些涩：“瑞莎……瑞莎•布伦特，是索拉的恋人。三年前，布伦特一家在一夜之间失踪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从那天起布伦特一家就像从没出现过在这世界上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消息。”魔法师轻轻叹了口气：“佩罗杰利斯卡家的那个小子和瑞莎•布伦特是有婚约的，从那天之后…他找了瑞莎三年。”
纱罗看着薇薇安脸上浮现出的有些难过的表情，想不出应该怎样接薇薇安的话，只好将话题又带了回去：“你们都没事吧？我们跟着马车的行驶路线找过来的时候看见很激烈的战斗痕迹……”
“啊，我和索尔都没事。”薇薇安答道：“那个精灵混血儿倒是受了挺重的伤，我一路给他用水系的治疗魔法才撑到了王城。”提起这件事，这位贵族大小姐似乎有些愤愤：“真是的，害我把所有魔力都耗尽了，他那个伤口居然怎么也愈合不上，水系的治疗魔法只能稍微减轻那个伤口带来的痛苦感而已。”
薇薇安倒是很清楚，如果当时他们的情况并不是一边挨打一边逃跑的话，也许她的魔力消耗不会如此剧烈，如果能够施展中高阶的水系治疗魔法的话，也许朱利尔斯的情况不会太糟。
纱罗闻言有些尴尬——如果不是她，那精灵混血儿绝不会偷偷跟着他们的：“呃……那朱利尔斯现在怎样了？”
“让光明神殿的人治好了，就是还要躺上几天。”薇薇安不甚在意地一挥手，她看了纱罗一眼，若有所思地问：“说起来……你也感觉到了吧？无论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不明生物，或是那个精灵混血儿的伤口上都有些奇怪的气息，就连瑞莎也……”
“嗯……”
确实，她也感觉到了。和薇薇安一样，可以使用魔力的人对这方面更为敏感——这也是她刚刚在提到那个召唤阵时略有些犹豫的原因。
那个召唤阵上有黑魔法的气息。
“事情变得有趣了。”薇薇安松开卷着长发的手，挑了另一束又开始卷：“黑魔法……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有意思。”
“当时，瑞莎抓我之前说‘本来以为扑了个空，但是看来还是有收获的’……她是不是，”纱罗舔了舔舌头，问：“她是不是以老师为目标而……”
魔法师忽然一眯眼：“她说过这样的话？唔……我们离太远了都没听见，除此之外呢？”
纱罗摇了摇头：“我也是猜测，瑞莎本来的目标是我的老师，但是老师因为知道他的存在给精灵一族带来麻烦，所以他马上就离开了……”而不是她所猜想的那样……她咬了咬唇，突然发觉她追查记忆的行为似乎会揪出一个不得了的大事件：“……瑞莎扑了个空，却找到了我们……可她抓炼金术师要做什么？？？”
“应该说，她背后的主人要抓炼金术师做什么。”薇薇安倏地一声冷笑，沉默半晌之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她对面的红发女孩身上，对方正盯着她卷头发的手，似乎对她的头发有些兴趣。
薇薇安盯着埃莉卡的眼睛，突然发问：“喂，你是魔兽？”
纱罗心里一跳——薇薇安可真是直接，她也曾经这么怀疑过埃莉卡，可到底没敢问出口。她马上转头看向身边的红发女孩。
埃莉卡对自己被点名一事显然反应慢一拍，她在纱罗转头来看她时才慢慢抬头，看向对自己发问的人。
红发女孩回了两个字：“不是。”
“魔兽才会有竖瞳。”
“不，你错了。”埃莉卡很认真地回答，一字一顿：“不是只有魔兽才有竖瞳。”
“那你是什么？”薇薇安往后一靠，神情有些倨傲：“肯定不是人类。”
红发女孩想了很久。
“你没必要知道。”她说。
在托了管事的奴仆往里通报之后没多久，冯家的执事长就亲自到宅邸门口来迎接：“薇薇安小姐请三位移步宅内。”
骑士摇了摇头：“麻烦您了，我还在执行任务中，就不进去了。”他转过头：“纱罗，你先在薇薇安这儿呆着，等我执勤结束之后再过来。”
纱罗点头：“谢谢。”
看着两人跟随执事长进了屋，索尔这才松了口气。这位骑士对刚刚一瞬间陷入的魔怔之中感到非常在意以及懊恼。
松懈下来之后，他的背脊仍有些发凉。
这实在是不能够怪他——那个名为“埃莉卡”的红发女孩，她那双眼睛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这位红发女孩眼瞳中的瞳仁呈现着狭长的线型……竖瞳，那不是正常人类会拥有的眼睛。
沉吟了几秒之后，索尔拍了拍自己的马，一踩马镫翻身上马。
这位年轻的骑士心里有很多疑问——纱罗会出现在黎弥撒王城的原因很明显是为了寻找线索，可那个红发女孩又是因为什么跟在纱罗的身边？她又是什么身份？……在送两个女孩到冯家宅邸来的路上，索尔心里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纱罗的，却碍于那名混混而没有问出口。
骑士挠了挠头，一扯缰绳，调转马头离开了冯家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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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的执事长把两个女孩子直接带到了冯家大小姐的房间。
纱罗一踏进这位魔法师小姐的房间里就看见房间的主人正捧着一本书转过身来，这位大小姐抬起头就看见了迈进房间的纱罗，眼里的平静很快被喜悦取而代之：“纱罗！可担心死我了……咦？”
深褐色的双眼微微眯起，薇薇安将手里的书“啪”地合上，朝着纱罗身边的红发女孩气势十足地一抬下巴：“这是谁？”
纱罗“啊”了一声，赶紧侧过身子介绍：“她叫埃莉卡。”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薇薇安把手里的书往书桌上一扔，眼睛里的火似乎都快要烧出来了。
在骄蛮的贵族魔法师发火之前，纱罗连忙咳了两声缓和气氛：“总之，总之埃莉卡不是坏人呀——！你先别生气！…我们后来再回穆雷村的时候你们都已经不在了，在附近也有找过，只找到很多战斗的痕迹……”
薇薇安倒也没真的发火，她吁了口气，指着矮桌旁的三人靠椅：“你们先坐。”
纱罗“嗯”了一声便拉着埃莉卡在椅子上落座。
这位魔法师小姐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研究，她在一张羊皮纸上快速地写了几行字之后，皱着眉头又到书架上抽出另一本书翻找。趁着薇薇安忙手头上的事情而顾不上管她们之时，两人将这位魔法师的闺房打量了个遍。
和寻常家的贵族大小姐并不一样，薇薇安偏好的风格较为大气，房间多数的摆饰器具都是红黑相间的色调。这和薇薇安本人的气质倒是非常符合。当然，这位属于魔法师的房间里还有许多一般贵族小姐房间里不会出现的东西，譬如这书桌后头的，几乎将三个两人高的大书柜塞得满满的书——最左侧的书柜之前置着一人高的梯子，以便拿取或摆放书柜上层的书籍。
最右侧的书柜旁边摆着一个木架子，上头支撑着一件法袍，那只消看一眼就能判断出非常昂贵的衣料，以及上头金丝银线之间镶着的魔法晶石，极尽奢华。
支着法袍的木架子上头还托着一柄法杖，纱罗注意到埃莉卡的视线落在了那柄法杖上头，只见她瞅着那杖半晌之后，转过头来看着纱罗一举手，悬空在脑袋上方，手掌朝下：“比我高。”
纱罗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红发女孩把她从瑞莎的手里救下来，差不多也有十天了。纱罗也不是没有尝试着从这女孩子里问出点什么，可是她除了报出自己的名字以外就不再吐露别的信息了，所以纱罗在面对薇薇安的询问时，也只能说出一个名字而已。
纱罗本以为这名叫做埃莉卡的女孩只是碰巧路过把她救了下来而已，可没想到埃莉卡似乎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路跟着她来到黎弥撒的王城。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纱罗本能地感觉这女孩并没有恶意，一路上遇到的小麻烦，包括刚刚被索尔碰见的那一次，都是埃莉卡解决掉的——别看她个子矮，长了一张孩童的脸，她背上背着的那把巨剑纱罗觉得自己连那剑的剑柄可能都拿不动。
搞不好这家伙的年龄还比自己大——本着这样的想法，纱罗在前往雪都的一路上都有些不自在。好在埃莉卡除了不怎么说话以外并不难相处，据纱罗观察下来，埃莉卡很喜欢发呆，虽然不挑食可是对牛肉干似乎情有独钟，记得第一次纱罗给她买了一袋牛肉干，这家伙不一会儿就吃光了，还一脸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于是纱罗每经过一个城镇就会给埃莉卡买几袋牛肉干当零食——反正也不贵。
当然，纱罗有时候也怀疑，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会给她买牛肉干，她才跟着自己的……
就在纱罗这么一走神的功夫，薇薇安的研究似乎告一段落，她将羽毛笔插回笔架上，羊皮纸用镇纸压好晾干。把刚刚翻阅过的书籍一一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回书柜之中后，魔法师踱了过来，在纱罗和埃莉卡的对面落座。
红发女孩专注地盯着魔法师的动作。
魔法师漂亮的深褐双眼在对上了埃莉卡的血色竖瞳。
“抱歉，久等了。”和索尔不一样，似乎并没有被那双竖瞳影响到的薇薇安说着道歉的话，她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完全削弱了那句道歉的力度。这位魔法师在坐下之后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动作有些漫不经心：“来说说穆雷村的事吧。你说后来你们还回去过？有什么发现吗？”
纱罗露出一抹有些不确定的神色：“你还记得那天，那个女人站在房顶时的第一次召唤？”
薇薇安皱起眉：“嗯。”
“后来埃莉卡带我回去穆雷村看了，那屋子前的地面上有些痕迹。”纱罗顿了顿，斟酌着言辞：“…那似乎是一个召唤的魔法阵。”
“……不可能！”这位魔法师瞪大眼：“瑞莎怎么可能——”但随即她又狠狠地一皱眉：“对……那个已经不是原来的瑞莎了………”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薇薇安质疑的话语，开门进来的是冯家的女仆，端了一个托盘——上头是些做得很是精致的茶点。
女仆行礼退下之后，原本被中断的谈话才又重新继续。
纱罗挠了挠头，问：“所以说，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和索拉有关系吗？……我见你和索尔似乎都认识她的样子嘛。”
薇薇安紧紧地抿着唇，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长发。好半晌她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有些涩：“瑞莎……瑞莎•布伦特，是索拉的恋人。三年前，布伦特一家在一夜之间失踪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从那天起布伦特一家就像从没出现过在这世界上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消息。”魔法师轻轻叹了口气：“佩罗杰利斯卡家的那个小子和瑞莎•布伦特是有婚约的，从那天之后…他找了瑞莎三年。”
纱罗看着薇薇安脸上浮现出的有些难过的表情，想不出应该怎样接薇薇安的话，只好将话题又带了回去：“你们都没事吧？我们跟着马车的行驶路线找过来的时候看见很激烈的战斗痕迹……”
“啊，我和索尔都没事。”薇薇安答道：“那个精灵混血儿倒是受了挺重的伤，我一路给他用水系的治疗魔法才撑到了王城。”提起这件事，这位贵族大小姐似乎有些愤愤：“真是的，害我把所有魔力都耗尽了，他那个伤口居然怎么也愈合不上，水系的治疗魔法只能稍微减轻那个伤口带来的痛苦感而已。”
薇薇安倒是很清楚，如果当时他们的情况并不是一边挨打一边逃跑的话，也许她的魔力消耗不会如此剧烈，如果能够施展中高阶的水系治疗魔法的话，也许朱利尔斯的情况不会太糟。
纱罗闻言有些尴尬——如果不是她，那精灵混血儿绝不会偷偷跟着他们的：“呃……那朱利尔斯现在怎样了？”
“让光明神殿的人治好了，就是还要躺上几天。”薇薇安不甚在意地一挥手，她看了纱罗一眼，若有所思地问：“说起来……你也感觉到了吧？无论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不明生物，或是那个精灵混血儿的伤口上都有些奇怪的气息，就连瑞莎也……”
“嗯……”
确实，她也感觉到了。和薇薇安一样，可以使用魔力的人对这方面更为敏感——这也是她刚刚在提到那个召唤阵时略有些犹豫的原因。
那个召唤阵上有黑魔法的气息。
“事情变得有趣了。”薇薇安松开卷着长发的手，挑了另一束又开始卷：“黑魔法……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有意思。”
“当时，瑞莎抓我之前说‘本来以为扑了个空，但是看来还是有收获的’……她是不是，”纱罗舔了舔舌头，问：“她是不是以老师为目标而……”
魔法师忽然一眯眼：“她说过这样的话？唔……我们离太远了都没听见，除此之外呢？”
纱罗摇了摇头：“我也是猜测，瑞莎本来的目标是我的老师，但是老师因为知道他的存在给精灵一族带来麻烦，所以他马上就离开了……”而不是她所猜想的那样……她咬了咬唇，突然发觉她追查记忆的行为似乎会揪出一个不得了的大事件：“……瑞莎扑了个空，却找到了我们……可她抓炼金术师要做什么？？？”
“应该说，她背后的主人要抓炼金术师做什么。”薇薇安倏地一声冷笑，沉默半晌之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她对面的红发女孩身上，对方正盯着她卷头发的手，似乎对她的头发有些兴趣。
薇薇安盯着埃莉卡的眼睛，突然发问：“喂，你是魔兽？”
纱罗心里一跳——薇薇安可真是直接，她也曾经这么怀疑过埃莉卡，可到底没敢问出口。她马上转头看向身边的红发女孩。
埃莉卡对自己被点名一事显然反应慢一拍，她在纱罗转头来看她时才慢慢抬头，看向对自己发问的人。
红发女孩回了两个字：“不是。”
“魔兽才会有竖瞳。”
“不，你错了。”埃莉卡很认真地回答，一字一顿：“不是只有魔兽才有竖瞳。”
“那你是什么？”薇薇安往后一靠，神情有些倨傲：“肯定不是人类。”
红发女孩想了很久。
“你没必要知道。”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