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微妙的变化
——“哥哥，我们以后会不会分开呢？”小小的云西续坐在车里望向外面的婚车，突然眨巴着眼睛问云西延。云西延一边扭着魔方一边哈哈大笑。“小续你怎么总是想这些难过的事情？我们当然会分开啊。因为小续你迟早得嫁人的。”
云西续转过头用力捏着云西延的耳垂，嘟起嘴小声抱怨。“我才不要嫁人！我要当尼姑。”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脑海满是电视剧里那些尼姑念经的画面，云西续想到这些无聊的生活时顿时心生恐慌。
副座上的妈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尔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小续呀，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了。我们家小续那么可爱，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云西续咬咬牙把脸拉长，朝妈妈吐了吐舌头。“那是哥哥比较可爱还是小续比较可爱？”
“都可爱都可爱。”正在开车的爸爸忙替妈妈解围。其实云西续小小的心脏里真正想要问的是，她和哥哥谁会比较幸福呢？因为他们长得那么像，都那么可爱。
***
云西延的头烧得快要裂开，身体沉重得像背着几十个铅球。躺在沙发上，尽是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云西续那张可爱的脸蛋在脑海里不断放大。云西延痛苦地睁开眼睛，左眼模糊一片。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姜夏去买药买了两个小时。
云西延用手撑住沙发，抬眼就看见了挂在墙上那三张黑白照。爸爸，妈妈，还有婆婆，都离开了自己，如今妹妹还是没有找到，整个家支离破碎。云西延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浴室，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狠狠冲下自己的脸。
他需要清醒。水柱越开越大，直到云西延感觉自己的头脑没那么沉重后，他才关掉了水龙头。云西延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直了身体，带一身疲惫朝门外酿跄走去。
***
姜夏坐在警察厅里一言不发。足足两个小时，审讯她的那两个年纪较大的警察再也没有了耐心。“如果你再不说出事实，我们有权把你关押72小时。”姜夏缓缓抬眼看着那个讲话的警察，终于开了口。“那个男人，抢了我的钱包，拿走了三百块。”
“小姑娘。我们不是傻子。我们问的是那个买白粉的女人和贩卖白粉的男人分别是谁？你是不是认识他们？”江警长摸了摸腮边粗短的胡须，一直紧盯姜夏的眼睛。姜夏却还是重复着刚才那些内容。
“好吧。那等你想到了再说。”江警长示意旁边的人带姜夏去拘留所。姜夏有些颤抖地站了起来，眼睛通红一片。
“老江。有人找你。”一女警走了进来，透过眼镜冷冷地打量姜夏，又继续说道：“说是来保一个叫姜夏的人。”姜夏不由得身体一颤，可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找不到一个会来救自己的人。
江警长疑惑地点点头。“那叫那个人进来。”姜夏重新坐回了椅子，她的心有些不安，又有些莫名的喜悦。宽大的警察厅内氤氲着复杂的气氛。
“不是说好这个周末要去看电影的吗？我都已经叫人包场了。”熊曼影穿一件深V红色长裙挽着金澈的手抱怨地走了进来，偶尔还跺一下那双尖细的黑色高跟鞋。姜夏侧过脸淡淡地瞥向金澈，又看了看涂着大红唇的熊曼影，心脏纠在了一起。
姜夏并没有想过来保释自己的人会是金澈，在警察厅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碰巧来这里办事。可当金澈停在自己身旁，对着江警长淡漠地笑了笑，一脸笃定地开口说话时，姜夏身上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憋得快要爆炸了。
“江警长是吧？我是百堂集团的金澈。今天早上六点二十八分我碰巧在车里目睹了一个高大男人抢一个女孩的钱包。”金澈从容地拿出了手机，表情冷漠。“这里有段视频，您可以借鉴。”姜夏淡定的眼底不禁泛起一丝波澜。如果他真的拍到了，那么，蔡明明就逃不掉了。
江警长在听到“百堂集团”这四个字的时候额头不禁渗出一层冷汗。谁都知道百堂集团的财富力量，全国百分之七十的香烟烟草都来自百堂集团，而百堂集团的董事长金武山不仅仅有着不可估摸的身家，还有一个人人皆知的美国模特当老婆。
“坐，坐坐。大少爷真是有心，大周末的不去放松放松特意来警局一趟，真是有心人有心人。”江警长随意擦了擦冷汗，一面低着头接过那部手机，一面暗示身旁的人为金澈倒茶。熊曼影嘟着红唇不肯坐下来，双手总是摇着金澈的手肘。
金澈接过茶杯后把茶放到了桌面上，眼睛一刻也未落在姜夏身上。姜夏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可视频才播了三秒钟，江警长就慌手乱脚地快速关掉了视频，尔后挂上唯唯诺诺的讪笑。“好了好了。大少爷的话自然是真的。不看了不看了。”
金澈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眼神冷得让姜夏不敢正视他。“哦，姜夏你可以走了。大少爷，我送你吧。”江警长不管站在一旁瞠目结舌的女警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领着金澈离开。
“不用了。”金澈瞥了一眼姜夏。姜夏的手铐被解开了，内心涌上一种恐惧，她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一些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
警察厅外，熊曼影坐在跑车内一脸烦闷，时不时瞪向站在不远处的金澈和姜夏。姜夏一直沉默不语，她静静等待金澈开口。
“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过段时间会派人告诉你。”果不其然，金澈一开口就揭开了他帮她的原因。
姜夏看看眼前这个如同黑暗邪魔的男人，她怎么也不明白他身上为什么总是散发出一种孤傲得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就像不是现实中的人一样。“我知道了。”姜夏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会给你报酬。”说罢，金澈冷漠地走回了跑车。冬天越来越冷了，姜夏裹紧自己的衣服，无意间摸到衣袋那盒退烧药，她的睫毛不禁颤了颤。跑车内熊曼影依偎在金澈肩上，对着金澈亲昵地笑，闭上眼睛就要吻到金澈的耳垂时，美好的气氛就那么活生生地被姜夏打碎了。
“麻烦你！载我一次！”姜夏的话斩钉截铁，丝毫不像在求人。金澈将姜夏眼底露出的急躁尽收眼底。熊曼影恨恨地咬咬唇，甩着大小姐脾气下了跑车，然后恶狠狠地甩上了门。“金澈！给你选择！要么载我去看电影！要么载这个贱女人离开！”
“等会回来接你。”语气不冷不热，目光缓缓从姜夏身上移开。“上车。”姜夏打开车门快速坐了上去，留下熊曼影一个人在寒风中怒喝。
这是姜夏第一次坐跑车，那种平稳又惊人的速度让自己的内心稍稍有了点兴奋。姜夏侧过脸直直看着金澈，却只是沉默。金澈的五官很俊冷，即时在惨白的阳光下仍透出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
“就这样抛下她可以吗？”姜夏终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金澈利索地转了车盘一圈，跑车疾速驶进了一条种满梧桐树的街道。“既然那么担心，刚才为什么还要我载你？”金澈的目光一直专注于前方。姜夏把头转向车窗，望着窗外快速飞过的画面，头脑不禁有些晕眩。
“那个视频……你怎么做到的？”姜夏忍受不住这种速度，急忙把头转了回来。
金澈的脸上毫无情绪，他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姜夏。彼此又陷入一片沉默。
“可以停了。”姜夏看到云西延家的那栋楼时，急急地喊了停。金澈稳稳地刹车，见姜夏打开车门快要下车，他突然抬头望向姜夏。
“想知道吗？”就那么突然的，过了十多分钟才接上刚才那个话题。
姜夏微微愣住，还在推开车门的手死死僵住了。金澈对着姜夏稍稍提了一下唇角，笑容冷寂。吹过脸颊的寒风总是隐隐传来刺骨的感觉，姜夏放下了推着门的手，转过身稍稍靠近金澈，见金澈把手机扔给自己，忙低下头看视频。
视频顺畅无比，画面清晰。可当姜夏看到蔡明明吸毒的画面时，她的胸口突然麻痹了一般，一向平静的眼眸不禁颤了颤，语气僵硬无比。“你在赌……赌那个警察会不会把视频看完是吗？”
金澈侧过头望向姜夏。“不是赌。”
姜夏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她明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刚才在警局里那个老警察都对金澈敬畏三分，可见百堂集团的势力范围之广。他根本不需要赌，因为没有人敢踩百堂集团的脸。
***
楼梯大门前，因着高烧不退而全身瘫软的云西延正愣愣地看着停在街道旁那辆醒目的跑车，虽然看得有些模糊，但他可以肯定坐在跑车里的那个人就是姜夏，还有，一个男人。云西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心脏会如此抽痛。
***
金色光芒璀璨一片。街道上逐渐多了快步行走的路人，一阵冷风骤吹，刺得路人们个个缩了缩身子。姜夏把手机递给金澈，却被金澈的手紧紧握住了！姜夏想要缩回自己的右手，金澈却握得更紧了些。
“干什么？”姜夏内心虽有些不安，脸上却死死摆出一副冷漠不惊的样子。金澈迎着寒风缓缓侧过脸，冷冷看向了姜夏的眼睛。“你不该出现在火场里。”
姜夏不明白金澈的话外之意，仍是努力挣扎。不知何时，全身昏昏沉沉的云西延已走到了跑车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了拳头，对着金澈的背部狠狠打了一拳。尽管拳头的力气明显有些不足，可金澈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冲了一下。
“云西延……”随着云西延的拳头落下，姜夏的手也被放开了，姜夏赶忙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门前望向对面的云西延时心脏不禁噗通乱跳。
金澈皱了皱眉，冷冷转身瞥向云西延。云西延眼底那股怒气正烧得劈啪作响，他恶狠狠地大吼：“滚！”金澈把头转向姜夏，凝视了姜夏片刻，然后默不作声地驾车离开了。
望着那一辆红得刺目的跑车，那疾速的速度，就像在姜夏心底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让她在不知不觉间记住了那一种猩红的颜色，那一种让人惊悚的速度。
“啪——”
一阵沉闷的跌倒声。姜夏赶忙收回目光，快速跑到昏倒在地的云西延身边。
“你怎么样？！云西延！云西延！！”眼前的云西延脸色竟是那么惨白，脸颊微微蒙了层红晕，全身滚烫得让人揪心。姜夏从心底直直生出一种深切的焦虑。都怪自己买药买太久了，云西延才会烧得这么严重。
***
嘀——嗒——嘀——嗒。
阴沉沉的傍晚，病房阴冷一片。姜夏睁着一双重重的熊猫眼呆呆盯着吊瓶，已经是第三大瓶了。还差一点点就能打完了。姜夏又看一眼躺在床上昏睡了很久的云西延，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基本降下来了。
耳边又浮现出刚才医生说的话——“如果你们来得再晚上一个小时，我们就算帮他退烧了，他大概也只能当一个智障的少年了。”姜夏听说过如果高烧不退会烧坏人脑的神经。可当真摆在自己面前时，自己竟有些难以接受。
幸好。幸好没有来得太迟。
覆在云西延额头上的手慢慢移了回来，疲惫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还是坚持盯着云西延。他闭着眼睛的时候，样子真的很好看。就像，一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雕塑品。眉头皱在一起总能显出他有些暴躁的脾性。
“姜夏。”就那么突然的一声，把累得迷迷糊糊的姜夏一下子唤醒了。姜夏睁大双眼看着云西延，说话时因慌乱而有些结巴。“怎……怎么了吗？哦，你……醒了。”
没好气地笑了一下，云西延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似乎睡得挺舒服。“我刚才梦见你了。”又是一句来得太突然的话。姜夏有些不能接受语气突然变得温和的云西延。
“哦。”姜夏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等待着云西延接着说下去。
云西延抬了抬快要麻掉的右手，见手背上插着针管，不免有些惊愕。“什么时候来医院了？”姜夏翻他一个白眼。“你当时都昏倒了，当然不知道。”想着今早自己和司机多么痛苦地把云西延拖进了出租车，又多么痛苦地把他带到了医院里，想想就累。
“你，梦见什么了？”姜夏有点想知道。
云西延摸摸自己的额头，一脸散漫。“梦见你变大力士了，把我一脚踢到外星去了。”
姜夏默不作声。
从窗外照进来的晚霞淡红淡红的，落在姜夏的脸上像是涂了一层粉红。姜夏看看晚霞中的云西延，他那一向看不清情绪的左眼此时此刻多么清澈，眼底那种惬意的温暖毫不遮掩。
云西延慢慢闭上了眼睛，慢悠悠地说：“你得叫护士了。打完了。”姜夏抬头看吊瓶空空如也，急忙冲出了病房。云西延的嘴角隐隐露出一瞥笑意。
姜夏。我梦见你了。梦见你抱住了我。多么不现实。
【希望得到读者的真实评论。哈哈】
一章字数好像太长了，以后的都大概在3000字左右。希望大家继续关注。
云西续转过头用力捏着云西延的耳垂，嘟起嘴小声抱怨。“我才不要嫁人！我要当尼姑。”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脑海满是电视剧里那些尼姑念经的画面，云西续想到这些无聊的生活时顿时心生恐慌。
副座上的妈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尔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小续呀，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了。我们家小续那么可爱，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云西续咬咬牙把脸拉长，朝妈妈吐了吐舌头。“那是哥哥比较可爱还是小续比较可爱？”
“都可爱都可爱。”正在开车的爸爸忙替妈妈解围。其实云西续小小的心脏里真正想要问的是，她和哥哥谁会比较幸福呢？因为他们长得那么像，都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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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延的头烧得快要裂开，身体沉重得像背着几十个铅球。躺在沙发上，尽是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云西续那张可爱的脸蛋在脑海里不断放大。云西延痛苦地睁开眼睛，左眼模糊一片。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姜夏去买药买了两个小时。
云西延用手撑住沙发，抬眼就看见了挂在墙上那三张黑白照。爸爸，妈妈，还有婆婆，都离开了自己，如今妹妹还是没有找到，整个家支离破碎。云西延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浴室，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狠狠冲下自己的脸。
他需要清醒。水柱越开越大，直到云西延感觉自己的头脑没那么沉重后，他才关掉了水龙头。云西延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直了身体，带一身疲惫朝门外酿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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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有人找你。”一女警走了进来，透过眼镜冷冷地打量姜夏，又继续说道：“说是来保一个叫姜夏的人。”姜夏不由得身体一颤，可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找不到一个会来救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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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这个周末要去看电影的吗？我都已经叫人包场了。”熊曼影穿一件深V红色长裙挽着金澈的手抱怨地走了进来，偶尔还跺一下那双尖细的黑色高跟鞋。姜夏侧过脸淡淡地瞥向金澈，又看了看涂着大红唇的熊曼影，心脏纠在了一起。
姜夏并没有想过来保释自己的人会是金澈，在警察厅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碰巧来这里办事。可当金澈停在自己身旁，对着江警长淡漠地笑了笑，一脸笃定地开口说话时，姜夏身上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憋得快要爆炸了。
“江警长是吧？我是百堂集团的金澈。今天早上六点二十八分我碰巧在车里目睹了一个高大男人抢一个女孩的钱包。”金澈从容地拿出了手机，表情冷漠。“这里有段视频，您可以借鉴。”姜夏淡定的眼底不禁泛起一丝波澜。如果他真的拍到了，那么，蔡明明就逃不掉了。
江警长在听到“百堂集团”这四个字的时候额头不禁渗出一层冷汗。谁都知道百堂集团的财富力量，全国百分之七十的香烟烟草都来自百堂集团，而百堂集团的董事长金武山不仅仅有着不可估摸的身家，还有一个人人皆知的美国模特当老婆。
“坐，坐坐。大少爷真是有心，大周末的不去放松放松特意来警局一趟，真是有心人有心人。”江警长随意擦了擦冷汗，一面低着头接过那部手机，一面暗示身旁的人为金澈倒茶。熊曼影嘟着红唇不肯坐下来，双手总是摇着金澈的手肘。
金澈接过茶杯后把茶放到了桌面上，眼睛一刻也未落在姜夏身上。姜夏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可视频才播了三秒钟，江警长就慌手乱脚地快速关掉了视频，尔后挂上唯唯诺诺的讪笑。“好了好了。大少爷的话自然是真的。不看了不看了。”
金澈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眼神冷得让姜夏不敢正视他。“哦，姜夏你可以走了。大少爷，我送你吧。”江警长不管站在一旁瞠目结舌的女警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领着金澈离开。
“不用了。”金澈瞥了一眼姜夏。姜夏的手铐被解开了，内心涌上一种恐惧，她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一些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
警察厅外，熊曼影坐在跑车内一脸烦闷，时不时瞪向站在不远处的金澈和姜夏。姜夏一直沉默不语，她静静等待金澈开口。
“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过段时间会派人告诉你。”果不其然，金澈一开口就揭开了他帮她的原因。
姜夏看看眼前这个如同黑暗邪魔的男人，她怎么也不明白他身上为什么总是散发出一种孤傲得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就像不是现实中的人一样。“我知道了。”姜夏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会给你报酬。”说罢，金澈冷漠地走回了跑车。冬天越来越冷了，姜夏裹紧自己的衣服，无意间摸到衣袋那盒退烧药，她的睫毛不禁颤了颤。跑车内熊曼影依偎在金澈肩上，对着金澈亲昵地笑，闭上眼睛就要吻到金澈的耳垂时，美好的气氛就那么活生生地被姜夏打碎了。
“麻烦你！载我一次！”姜夏的话斩钉截铁，丝毫不像在求人。金澈将姜夏眼底露出的急躁尽收眼底。熊曼影恨恨地咬咬唇，甩着大小姐脾气下了跑车，然后恶狠狠地甩上了门。“金澈！给你选择！要么载我去看电影！要么载这个贱女人离开！”
“等会回来接你。”语气不冷不热，目光缓缓从姜夏身上移开。“上车。”姜夏打开车门快速坐了上去，留下熊曼影一个人在寒风中怒喝。
这是姜夏第一次坐跑车，那种平稳又惊人的速度让自己的内心稍稍有了点兴奋。姜夏侧过脸直直看着金澈，却只是沉默。金澈的五官很俊冷，即时在惨白的阳光下仍透出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
“就这样抛下她可以吗？”姜夏终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金澈利索地转了车盘一圈，跑车疾速驶进了一条种满梧桐树的街道。“既然那么担心，刚才为什么还要我载你？”金澈的目光一直专注于前方。姜夏把头转向车窗，望着窗外快速飞过的画面，头脑不禁有些晕眩。
“那个视频……你怎么做到的？”姜夏忍受不住这种速度，急忙把头转了回来。
金澈的脸上毫无情绪，他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姜夏。彼此又陷入一片沉默。
“可以停了。”姜夏看到云西延家的那栋楼时，急急地喊了停。金澈稳稳地刹车，见姜夏打开车门快要下车，他突然抬头望向姜夏。
“想知道吗？”就那么突然的，过了十多分钟才接上刚才那个话题。
姜夏微微愣住，还在推开车门的手死死僵住了。金澈对着姜夏稍稍提了一下唇角，笑容冷寂。吹过脸颊的寒风总是隐隐传来刺骨的感觉，姜夏放下了推着门的手，转过身稍稍靠近金澈，见金澈把手机扔给自己，忙低下头看视频。
视频顺畅无比，画面清晰。可当姜夏看到蔡明明吸毒的画面时，她的胸口突然麻痹了一般，一向平静的眼眸不禁颤了颤，语气僵硬无比。“你在赌……赌那个警察会不会把视频看完是吗？”
金澈侧过头望向姜夏。“不是赌。”
姜夏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她明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刚才在警局里那个老警察都对金澈敬畏三分，可见百堂集团的势力范围之广。他根本不需要赌，因为没有人敢踩百堂集团的脸。
***
楼梯大门前，因着高烧不退而全身瘫软的云西延正愣愣地看着停在街道旁那辆醒目的跑车，虽然看得有些模糊，但他可以肯定坐在跑车里的那个人就是姜夏，还有，一个男人。云西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心脏会如此抽痛。
***
金色光芒璀璨一片。街道上逐渐多了快步行走的路人，一阵冷风骤吹，刺得路人们个个缩了缩身子。姜夏把手机递给金澈，却被金澈的手紧紧握住了！姜夏想要缩回自己的右手，金澈却握得更紧了些。
“干什么？”姜夏内心虽有些不安，脸上却死死摆出一副冷漠不惊的样子。金澈迎着寒风缓缓侧过脸，冷冷看向了姜夏的眼睛。“你不该出现在火场里。”
姜夏不明白金澈的话外之意，仍是努力挣扎。不知何时，全身昏昏沉沉的云西延已走到了跑车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了拳头，对着金澈的背部狠狠打了一拳。尽管拳头的力气明显有些不足，可金澈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冲了一下。
“云西延……”随着云西延的拳头落下，姜夏的手也被放开了，姜夏赶忙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门前望向对面的云西延时心脏不禁噗通乱跳。
金澈皱了皱眉，冷冷转身瞥向云西延。云西延眼底那股怒气正烧得劈啪作响，他恶狠狠地大吼：“滚！”金澈把头转向姜夏，凝视了姜夏片刻，然后默不作声地驾车离开了。
望着那一辆红得刺目的跑车，那疾速的速度，就像在姜夏心底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让她在不知不觉间记住了那一种猩红的颜色，那一种让人惊悚的速度。
“啪——”
一阵沉闷的跌倒声。姜夏赶忙收回目光，快速跑到昏倒在地的云西延身边。
“你怎么样？！云西延！云西延！！”眼前的云西延脸色竟是那么惨白，脸颊微微蒙了层红晕，全身滚烫得让人揪心。姜夏从心底直直生出一种深切的焦虑。都怪自己买药买太久了，云西延才会烧得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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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阴沉沉的傍晚，病房阴冷一片。姜夏睁着一双重重的熊猫眼呆呆盯着吊瓶，已经是第三大瓶了。还差一点点就能打完了。姜夏又看一眼躺在床上昏睡了很久的云西延，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基本降下来了。
耳边又浮现出刚才医生说的话——“如果你们来得再晚上一个小时，我们就算帮他退烧了，他大概也只能当一个智障的少年了。”姜夏听说过如果高烧不退会烧坏人脑的神经。可当真摆在自己面前时，自己竟有些难以接受。
幸好。幸好没有来得太迟。
覆在云西延额头上的手慢慢移了回来，疲惫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还是坚持盯着云西延。他闭着眼睛的时候，样子真的很好看。就像，一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雕塑品。眉头皱在一起总能显出他有些暴躁的脾性。
“姜夏。”就那么突然的一声，把累得迷迷糊糊的姜夏一下子唤醒了。姜夏睁大双眼看着云西延，说话时因慌乱而有些结巴。“怎……怎么了吗？哦，你……醒了。”
没好气地笑了一下，云西延睡了将近十个小时，似乎睡得挺舒服。“我刚才梦见你了。”又是一句来得太突然的话。姜夏有些不能接受语气突然变得温和的云西延。
“哦。”姜夏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等待着云西延接着说下去。
云西延抬了抬快要麻掉的右手，见手背上插着针管，不免有些惊愕。“什么时候来医院了？”姜夏翻他一个白眼。“你当时都昏倒了，当然不知道。”想着今早自己和司机多么痛苦地把云西延拖进了出租车，又多么痛苦地把他带到了医院里，想想就累。
“你，梦见什么了？”姜夏有点想知道。
云西延摸摸自己的额头，一脸散漫。“梦见你变大力士了，把我一脚踢到外星去了。”
姜夏默不作声。
从窗外照进来的晚霞淡红淡红的，落在姜夏的脸上像是涂了一层粉红。姜夏看看晚霞中的云西延，他那一向看不清情绪的左眼此时此刻多么清澈，眼底那种惬意的温暖毫不遮掩。
云西延慢慢闭上了眼睛，慢悠悠地说：“你得叫护士了。打完了。”姜夏抬头看吊瓶空空如也，急忙冲出了病房。云西延的嘴角隐隐露出一瞥笑意。
姜夏。我梦见你了。梦见你抱住了我。多么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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