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暴雨里的痛
云西延回家之前特地绕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袋鸡蛋，回到家后洗了个脸，然后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个略显憔悴的自己。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姜夏寡淡的脸，云西延赶忙甩甩头，挽起衣袖走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云西延笨拙地把五个荷包蛋煎好摆进盘里，露出一脸淡淡的笑容捧着盘子走出了客厅。云西延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走到八点，左眼干涩得只传来阵阵刺痛感。云西延捂住左眼重重躺倒在沙发上，嘴里竟不自觉地低喃：“姜夏……”
***
足足过去了一个小时。姜夏拍了拍将近昏睡过去的金洲，冷言道：“你有没有手机？”姜夏不明白设施那么好的大厦怎么会没有人知道电梯出故障了。金洲被姜夏推醒了，他摸了摸口袋，然后把一部价格不菲的手机递到姜夏面前。“是这个吗？”
“有手机你为什么不早说？”姜夏抓过手机埋怨地看了金洲一眼。金洲摸摸金色的细发笑了笑。“因为你没问。”姜夏实在不想和这个没点智商的人继续对话，她看着手机快速按着报警电话。
电话还未接通，电梯突然开了！姜夏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外，他们个个紧张地望向电梯里的金洲。两个男人把金洲扶了起来，金洲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金澈无力笑了笑。“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姜夏提起书包缓缓站了起来，当自己的目光不小心触到比自己更冷冽的目光时，姜夏整颗心像是触电般颤了下。金澈穿着一身墨蓝色的贵族校服，身上却丝毫找不到一点儿像学生的气息。
金澈墨黑的头发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那种每寸皮肤都透露出贵族气息的白皙，而他那冷得像寒霜的眼神冻到了姜夏。姜夏慢慢移开了目光，背起书包就往楼梯口走去。
“哥，我还没把这份文件拿到五楼。”金洲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呼吸还是有点困难。金澈伸出左手看了看那个简约却昂贵的手表，神情淡漠。“我会叫人帮你拿过去。先回家吧。”金洲点了点头，随人群走之前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楼梯口。
***
待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已是晚上十点了。姜夏摸着饿得咕噜咕噜的肚子，无力敲着门。躺在沙发的云西延听到敲门声，全身瞬时弹了起来，他光着脚快步跑到门前，一把打开了门。姜夏站在门外静静看着云西延。“睡了？”
“没。”云西延有些慌乱地走回沙发上。姜夏关好门换好鞋准备回房，看到厨房灯没有关，她转过头看向云西延。“你不会还没有吃饭吧？”云西延急忙回答：“吃了。”姜夏应了声就回房了。
云西延自姜夏回来一直盯着姜夏，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想看她，总觉得一个晚上不见她心里堵堵的，想要问她今晚干了什么，又怕她觉得自己烦，自己更加拉不下脸问她这些问题。
云西延趁姜夏在洗澡，赶忙走到厨房把冷掉的荷包蛋快速煮热，用一个碟子装好后放到了饭桌上。思来想去后，云西延又把碟子捧回了姜夏的房间，那个原本是妹妹的房间。云西延看到门上贴着妹妹的照片，难过的情绪又惹上了自己，他烦躁得握拳狠狠打在了墙上。
姜夏洗完澡出来，见云西延蜷缩在沙发上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忍不住走了过去。“别烦我！”每每想到失踪的妹妹，云西延就烦躁得不能控制自己。云西延总会联想一大堆消极的事情，他是那么害怕妹妹遇到什么不幸或是……想不通自杀了。而这一切不幸的来源就是因为那场车祸，只要想到这里，云西延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对待姜夏。
姜夏注视了云西延片刻，然后倒了一杯水安静走回了房间。那五个散发着香气的荷包蛋被精心装在一个盘子里，姜夏看到时不免有些错愕。桌子上找不到筷子，姜夏只好走出房门去厨房拿筷子。而沙发上的云西延却不见了。
“你一定，烦得快要疯了吧。”姜夏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些心疼。心疼云西延。
***
深夜，姜城从口袋抽出钥匙准备拧开出租屋的门时，落在地上的传单却吸引了姜城的注意。姜城弯下腰捡起了传单，他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看着。“云西续，15岁。”当看到那张寻人启事里面的照片时，姜城好笑地咧开了嘴。“这么巧。”
回到屋里，又是一片漆黑。姜城打开了厅的灯，这是他每晚回来必做的事情。糖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她逐渐习惯了姜城，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害怕他了。姜城把两个肉包子放到糖糖手上，蹲下身看着糖糖，笑容随意。“糖糖，你知道谁是云西续吗？”
就那么突然的，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直直划破了屋内的沉静。糖糖听到那个名字时整个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姜城见糖糖全身抖得发慌，手足无措之下赶忙用力抱紧了糖糖。
“我不要回去！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我不要回去！！！”在这里，她可以叫糖糖，她可以以另一个身份活着，不用去面对沉重得几乎压垮自己的不幸，不用呆在那个冷清得让人发狂的家。她不要做云西续。
“我只是问问你而已。你不要害怕。我不送你回去。只是你家人在找你。”姜城依旧紧抱着糖糖，他感觉得到糖糖内心的恐惧。很久很久，糖糖才平静下来，她搂住姜城的脖子，泪水一颗颗滚进姜城的锁骨。
“你不要乱想。我没有想要送你回去。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哪天你想回去了就告诉我，到时候我会送你回去的。”姜城尽量语气温和地和糖糖说话。
半个月前，他在酒吧后面的巷子发现了坐在垃圾桶旁的糖糖，她的身体明明脏得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可是她那双绝望得像是死了的眼睛却让姜城有了兴趣。姜城总觉得，那种眼神不该是十五岁的女孩该有的。直到他走近她，看到她崩溃的嘶吼，知道了她的残疾，他便更加不忍心让她继续绝望下去。
那天晚上姜城把糖糖抱回了家，糖糖洗了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后，姜城就一直问她到底是谁，可她总是沉默不答。其实姜城并不在意糖糖的真名叫什么，既然她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吧。人总有想自己选择的时候。
***
云西延在上学的第二天就开始了目中无人的状态，他总是沉静得可怕地跟在姜夏身后，无论班里的人和他说什么他都丝毫不搭理别人。课间，姜夏合上了手里的书，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后趴着桌子的云西延。
姜夏并不说话，倒是趴着桌子的云西延感觉到了姜夏的目光，他缓缓抬起头，对上姜夏冷冰冰的眼睛。两人就在喧闹的课室里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五分钟，直至上课铃打响。姜夏把头转向了黑板，一如往常那样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云西延再次趴在了桌子上，他揉了揉左眼，尔后望向窗外那片逐渐浓厚的乌云。小时候，每当下雨天来临，妹妹总是哭得淅沥哗啦的，云西延总得买一个草莓味的糖果塞到妹妹嘴里，然后紧紧抱住她，直到整场雨停下来。
“要，下雨了。”云西延微闭着眼睛，放在桌上的手不自主地握成拳状。原本站在讲台的数学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云西延身边，他拿着一根长长的木尺用力敲了敲云西延的桌子。一阵刺耳的噼啪声直直穿入云西延的耳朵，云西延像是被触怒般猛地站了起来。
“你不要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无视课堂纪律。谁允许你上课时趴着桌子了？你有没有教养啊你？懂不懂得怎么尊重老师？要不要把你调到幼儿园重新上一上课？”数学老师咬牙切齿地用木尺拍了拍云西延的手臂。班里的同学个个转过头盯着云西延。
云西延垂下的手不禁握起拳头，他微微抬起头，斜下眼狂傲地瞥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数学老师。“你瞪什么瞪？我骂错你了吗？成天上课不是趴桌子就是看窗外发呆，你说你来学校干什么的啊？”数学老师气得再次用力地拍三下云西延的手臂。
就在云西延想要推开数学老师时，坐在前面的姜夏突然站起来挡在云西延面前，她冷冷地抬头，对上数学老师怒气冲天的眼睛。“老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继续讲课吧。”全班人倒吸一口冷气。
云西延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他看着姜夏的背影，看着姜夏扎起来的那条长长马尾辫，看着她回头冷漠地瞥一眼自己的眼神。云西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已经习惯了静静地看着她。数学老师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着云西延大喝一句：“给我到外面站着！！！”
***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一片片黑漆漆的云团瞬间席卷了整个天空。云西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走廊里，一阵阵凛冽的风急急吹过他的身体，他的心脏越抽越紧。恍惚间，云西延似乎听到了妹妹的哭泣声，听到她颤抖地喊“哥哥，我好害怕”。云西延突然用力地捂住左眼，狠狠咬着唇忍受着眼部的刺痛。
坐在课室的姜夏一直目不转睛地听老师的讲课，手里的笔不断做着笔记。在下课的前一分钟，姜夏听到了老师愤怒的漫骂声——“他妈的云西延死哪去了！！还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在这里上课！！”
姜夏缓缓侧过头望向窗外，那漫天的乌云终于爆发了，一阵倾盆大雨急骤地落下。姜夏的眼神很是空洞，她面无表情地自喃。“教养，是吧。”
***
雨肆无忌惮地狂下。云西延发疯般快速地跑在雨里，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他总觉得再不跑他就会死掉。妹妹哭泣的样子一直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云西延冲出了校门，冲过了马路，冲向警察说找到了轮椅的地方。云西延没有办法什么也不做地等着警察的消息，他没有办法什么也不做。
雨水像是一把把尖细的利刃不断插在云西延的身上，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穿过七八个小巷，终于来到了一间叫“狂叫”的酒吧门前。云西延的头发被打湿，雨水顺着发丝不断砸落，他的眼睛湿润一片。
大雨中，酒吧的大门紧紧闭着。云西延慢慢走向不远处的那堆垃圾桶，那些堆放凌乱的垃圾桶。尔后，云西延僵直了身体，在雨里无力地笑了笑。“小续。你恨哥哥是吗？恨哥哥五年来……对你的不管不顾是吗……”
***
廉价的出租屋里，云西续抱着头瑟缩在沙发上，厅内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轻轻的抽泣声。门被拧开了，云西续在昏暗里看见姜城的身影，她情不自禁地探出身体想要走到他身边，然而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根本没有半点动弹。云西续失去平衡地重重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姜城见云西续摔倒在地赶忙扔掉手里的伞冲了过去，然后小心地横抱起云西续。“怎么哭了？”姜城把云西续抱回了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云西续死死搂住姜城的脖子，抽噎得让姜城心疼。
就这样被搂了半个小时，姜城觉得脖子有些酸，他稍稍作力扳开了云西续的双手。阴沉的光线里，姜城一言不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云西续。姜城一直没有好好看过云西续，她那天生微卷的长发轻柔地披在胸前，脸蛋瘦小五官却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就是那过分暗沉的眼睛，把她原有的美好都吞没掉了。
“糖糖。饿吗？”姜城从口袋里拿出三个棒棒糖递到云西续面前。云西续缓缓地抬眼，咬紧嘴唇，哽咽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姜城随意地笑了笑。
云西续狠狠地乱打姜城的胸膛，泪水一滴滴涌下。“为什么……为什么……”姜城稳稳抓住云西续的手，看着痛哭流涕的云西续，他慢慢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不太习惯问别人事情。如果你想说，你可以告诉我。”
云西续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姜城，一头长长的卷发轻贴着背。姜城的笑容总是那么随意，却又隐约带点落寞。简陋的房间里，云西续听着窗外的雨，久久地看着姜城的眼睛。
“你愿意，要我吗？”
【希望得到读者的真实评论。哈哈】
一章字数好像太长了，以后的都大概在3000字左右。希望大家继续关注。
半个小时后，云西延笨拙地把五个荷包蛋煎好摆进盘里，露出一脸淡淡的笑容捧着盘子走出了客厅。云西延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走到八点，左眼干涩得只传来阵阵刺痛感。云西延捂住左眼重重躺倒在沙发上，嘴里竟不自觉地低喃：“姜夏……”
***
足足过去了一个小时。姜夏拍了拍将近昏睡过去的金洲，冷言道：“你有没有手机？”姜夏不明白设施那么好的大厦怎么会没有人知道电梯出故障了。金洲被姜夏推醒了，他摸了摸口袋，然后把一部价格不菲的手机递到姜夏面前。“是这个吗？”
“有手机你为什么不早说？”姜夏抓过手机埋怨地看了金洲一眼。金洲摸摸金色的细发笑了笑。“因为你没问。”姜夏实在不想和这个没点智商的人继续对话，她看着手机快速按着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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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延趁姜夏在洗澡，赶忙走到厨房把冷掉的荷包蛋快速煮热，用一个碟子装好后放到了饭桌上。思来想去后，云西延又把碟子捧回了姜夏的房间，那个原本是妹妹的房间。云西延看到门上贴着妹妹的照片，难过的情绪又惹上了自己，他烦躁得握拳狠狠打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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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注视了云西延片刻，然后倒了一杯水安静走回了房间。那五个散发着香气的荷包蛋被精心装在一个盘子里，姜夏看到时不免有些错愕。桌子上找不到筷子，姜夏只好走出房门去厨房拿筷子。而沙发上的云西延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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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突然的，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直直划破了屋内的沉静。糖糖听到那个名字时整个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姜城见糖糖全身抖得发慌，手足无措之下赶忙用力抱紧了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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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问问你而已。你不要害怕。我不送你回去。只是你家人在找你。”姜城依旧紧抱着糖糖，他感觉得到糖糖内心的恐惧。很久很久，糖糖才平静下来，她搂住姜城的脖子，泪水一颗颗滚进姜城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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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他在酒吧后面的巷子发现了坐在垃圾桶旁的糖糖，她的身体明明脏得让人不愿意多看一眼，可是她那双绝望得像是死了的眼睛却让姜城有了兴趣。姜城总觉得，那种眼神不该是十五岁的女孩该有的。直到他走近她，看到她崩溃的嘶吼，知道了她的残疾，他便更加不忍心让她继续绝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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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延在上学的第二天就开始了目中无人的状态，他总是沉静得可怕地跟在姜夏身后，无论班里的人和他说什么他都丝毫不搭理别人。课间，姜夏合上了手里的书，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后趴着桌子的云西延。
姜夏并不说话，倒是趴着桌子的云西延感觉到了姜夏的目光，他缓缓抬起头，对上姜夏冷冰冰的眼睛。两人就在喧闹的课室里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五分钟，直至上课铃打响。姜夏把头转向了黑板，一如往常那样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云西延再次趴在了桌子上，他揉了揉左眼，尔后望向窗外那片逐渐浓厚的乌云。小时候，每当下雨天来临，妹妹总是哭得淅沥哗啦的，云西延总得买一个草莓味的糖果塞到妹妹嘴里，然后紧紧抱住她，直到整场雨停下来。
“要，下雨了。”云西延微闭着眼睛，放在桌上的手不自主地握成拳状。原本站在讲台的数学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云西延身边，他拿着一根长长的木尺用力敲了敲云西延的桌子。一阵刺耳的噼啪声直直穿入云西延的耳朵，云西延像是被触怒般猛地站了起来。
“你不要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无视课堂纪律。谁允许你上课时趴着桌子了？你有没有教养啊你？懂不懂得怎么尊重老师？要不要把你调到幼儿园重新上一上课？”数学老师咬牙切齿地用木尺拍了拍云西延的手臂。班里的同学个个转过头盯着云西延。
云西延垂下的手不禁握起拳头，他微微抬起头，斜下眼狂傲地瞥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数学老师。“你瞪什么瞪？我骂错你了吗？成天上课不是趴桌子就是看窗外发呆，你说你来学校干什么的啊？”数学老师气得再次用力地拍三下云西延的手臂。
就在云西延想要推开数学老师时，坐在前面的姜夏突然站起来挡在云西延面前，她冷冷地抬头，对上数学老师怒气冲天的眼睛。“老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继续讲课吧。”全班人倒吸一口冷气。
云西延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他看着姜夏的背影，看着姜夏扎起来的那条长长马尾辫，看着她回头冷漠地瞥一眼自己的眼神。云西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已经习惯了静静地看着她。数学老师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着云西延大喝一句：“给我到外面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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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一片片黑漆漆的云团瞬间席卷了整个天空。云西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走廊里，一阵阵凛冽的风急急吹过他的身体，他的心脏越抽越紧。恍惚间，云西延似乎听到了妹妹的哭泣声，听到她颤抖地喊“哥哥，我好害怕”。云西延突然用力地捂住左眼，狠狠咬着唇忍受着眼部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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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缓缓侧过头望向窗外，那漫天的乌云终于爆发了，一阵倾盆大雨急骤地落下。姜夏的眼神很是空洞，她面无表情地自喃。“教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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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肆无忌惮地狂下。云西延发疯般快速地跑在雨里，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他总觉得再不跑他就会死掉。妹妹哭泣的样子一直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云西延冲出了校门，冲过了马路，冲向警察说找到了轮椅的地方。云西延没有办法什么也不做地等着警察的消息，他没有办法什么也不做。
雨水像是一把把尖细的利刃不断插在云西延的身上，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穿过七八个小巷，终于来到了一间叫“狂叫”的酒吧门前。云西延的头发被打湿，雨水顺着发丝不断砸落，他的眼睛湿润一片。
大雨中，酒吧的大门紧紧闭着。云西延慢慢走向不远处的那堆垃圾桶，那些堆放凌乱的垃圾桶。尔后，云西延僵直了身体，在雨里无力地笑了笑。“小续。你恨哥哥是吗？恨哥哥五年来……对你的不管不顾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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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的出租屋里，云西续抱着头瑟缩在沙发上，厅内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轻轻的抽泣声。门被拧开了，云西续在昏暗里看见姜城的身影，她情不自禁地探出身体想要走到他身边，然而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根本没有半点动弹。云西续失去平衡地重重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姜城见云西续摔倒在地赶忙扔掉手里的伞冲了过去，然后小心地横抱起云西续。“怎么哭了？”姜城把云西续抱回了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云西续死死搂住姜城的脖子，抽噎得让姜城心疼。
就这样被搂了半个小时，姜城觉得脖子有些酸，他稍稍作力扳开了云西续的双手。阴沉的光线里，姜城一言不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云西续。姜城一直没有好好看过云西续，她那天生微卷的长发轻柔地披在胸前，脸蛋瘦小五官却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就是那过分暗沉的眼睛，把她原有的美好都吞没掉了。
“糖糖。饿吗？”姜城从口袋里拿出三个棒棒糖递到云西续面前。云西续缓缓地抬眼，咬紧嘴唇，哽咽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姜城随意地笑了笑。
云西续狠狠地乱打姜城的胸膛，泪水一滴滴涌下。“为什么……为什么……”姜城稳稳抓住云西续的手，看着痛哭流涕的云西续，他慢慢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不太习惯问别人事情。如果你想说，你可以告诉我。”
云西续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姜城，一头长长的卷发轻贴着背。姜城的笑容总是那么随意，却又隐约带点落寞。简陋的房间里，云西续听着窗外的雨，久久地看着姜城的眼睛。
“你愿意，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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