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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雨下了好几天,却一直很平静。

    那个人没有来找回他的承诺,她只能默默的等待,心中又忍不住担心,一遍一遍的问自己,真得要嫁给他吗?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会出现在那个像谜一样的后宫里吗?她摇头,结局总会让人失望。

    带着几分忧心,刚踏出个门槛儿,便看见翠儿领来一位灰白头发的老太监,他习惯向所有人请安,并很礼貌的告诉她:“萦儿小姐,请跟奴才走一趟。”

    “去哪里?”她问。

    “萦儿小姐,请跟奴才走就是了。” “那你的主子是谁?” “萦儿小姐,请。”他的态度就像苍白的木雕脸一样,没有多余的同情。她抓着翠儿,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一样,“帮我跟将军说。”

    她没有回答她,甚至还幸灾乐祸的轻笑。

    她只好跟着那位老太监走,每一步路都显得意外的沉重,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很难想像坐在轿子里的她会有怎么样的心情。

    华丽的轿子引来很多人羡慕的眼光,特别是蹲坐在地上的老乞丐,他一边擦亮那只破裂的饭碗,一边不停的向她眨眼,可惜她身不由己,不然会上前施舍几个铜钱给他。

    轿子抬得慢,她坐得稳,老太监不喜欢她抛头露面,不时的向她投来不友善的目光,她只好放下帘子,乖乖的坐在里面,等他们把她送到那个不知名的地方。

    脑子里不时的涌现出坐花轿的情景,一摇一晃,是那样的不舒服。

    “到了。”

    她下了轿,没有跟上老太监的步伐,呆呆的看着那高高的宫墙,这么伟大的建筑,在没有机器的动作之下,是怎么样独立完成的呢?心灵与现实的碰撞往往是那么的大。她拼命压抑住心里的那一份激动,却招来老太监不满的表情,“萦儿小姐,请。”

    跨过这个门槛儿,通向了另一个让人迷茫的世界,来来去去的宫女,极少太监的身影,护卫警戒的眼神并没有打断她好奇的眼睛,这个地方就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但是为什么会显得如此的平静呢?

    一路上,她收获了不少的意外,直到老太监把那一扇笨重的大门推开,一位老太太赤着双脚,弯着腰,把泥土里的杂草一一拔掉,而她身后的大门合上了。“过来。”老太太突然发令让她不知所措。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扶我一把。”

    她伸过来的手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冰冷,可以说是一把火,点亮她心里那个黑暗的角落,指引她向前走。她脸上的慈祥暗藏着一种神秘的微笑,深不可测的眼神,又漫不经心的喝起她端来的茶水,脚上的泥巴一路跟随着她。

    “坐吧。”

    她的身体就像被施了神奇的魔法一样,听从她的命令,乖乖的坐在她旁边的石椅上,甚至不敢抬头与她对视。这时,她的声音又传到她的耳边,“谁把你带到这里的?”

    “一位太监。”

    她心里有点郁闷,明明是她叫那个老太监把她带来这里,现在却问她这样的一个问题,不是显得有点多余吗?

    “还有呢?”

    她想了想,回答道:“还有几个轿夫。”虽然自己的体重比较轻,但是轿夫一路所挥洒的汗水也是功不可没。

    “一定还有。”

    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呢?明明只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太太,却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又带给她莫名的压迫感,难道她知道她的来历,只是在试探她的真诚?“你到底是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你没有。” “我说得很清楚,是一位太监和几个轿夫。” “你只说了表面,还没有真正的回答我。”她疑惑了。

    到底怎么样的答案才会让她满意呢?

    “你可以慢慢的想。”

    她的这一句话并没有让她放下戒心,反而提起了她心里所有的回忆,未来的世界抛弃了她,所以她来到了那里,又闯进了这里,却无法清楚告诉她,她只是一个过来人。

    杯中的茶水随着时间慢慢的淡去了她的顾虑,“是李将军把我带到这里。”

    “除了李将军,除了你身边所有的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谁?”

    “你自己。”

    “我自己?”

    “没错,就是你。”她有一种从容的淡定,令她慢慢的静下心来,“自己种下什么样的因,就结出什么样的果。因果循环,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听她这样一说,心里的不确定慢慢的清楚起来,她迫不及待的问:“我自己可以选择吗?” “你已经有答案了。” “如果是错的呢?” “那如果是对的呢?” “我不知道。” “好好的问问自己,你会找到的。”

    带着老太太给出的问题,她回到了将军府,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没有人会问她,刚刚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只有她自己记得,她在皇宫里遇到一位神秘的老太太,又跟她喝茶聊天,却忘记问她,你是谁。只知道她是一位睿智的老太太。

    晌午过后,他来了。

    他温暖的怀抱为她敞开,他那颗炙热的心停留在她的身上,眉头之间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并没有换来太多的安全感。他喜欢从她身上索取多少温暖,她会毫无保留的给他,只要他高兴,天下就太平。

    “想我吗?”他问。

    她点头,把脸埋进他温暖的怀里,不想让他猜测她此时的心情。“有多想?” “好想好想好想。” “我也好想好想好想你,想尽快让你进宫。” “我会等你。” “我已经向太后说了你的事。” “她会喜欢我吗?” “会的,一定会。”他的回答显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历代的太后是最重视血统的问题,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肉,她自己也没有谱。如果害他们母子产生分歧,她就会停止这一切计划。不管李律会做出什么,她都会保护现在这个男人。

    “在想什么呢?”

    李律的微笑,鸳鸯的最后之吻,复杂的情景,一一浮在水中,她所想的事与她所问的问题不再相连。“我能听听你和珠儿的故事吗?” “真得想不起来了吗?” “你们是怎么相遇的?”  “是我们。你以前很活泼,很喜欢骑马,而我喜欢散步,你骑马,我散步,刚好就撞到一起了。” “你受伤了吗?” “没有,是你救了我,所以我就以身相许了。”勾起的回忆把他带回从前那段甜蜜的时光。“珠儿,我真得很想很想你。”

    她应该发疯的嫉妒他的珠儿,但是她没有。他思念的神情,只会得到她些许的同情。“我也想你。” “真希望你能想起来。” “我会努力。” 他依然感到惋惜。

    水中那个倒影拉走了她的视线,平静的水面上,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他多变的神情,一会儿拉起嘴角,一会儿皱起双眉,然后又朝水里乱丢石子,这样任性的他总会博得她久违的微笑。

    “李将军。”他发现了他的存在,她收起了自己的微笑。“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李将军有何事?”他似乎有点不悦,都是她的微笑惹得祸。“太后派人来接皇上回宫。” “知道了,你先退下。”

    “皇上,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 “我想到附近的寺庙进香,可否让李将军负责此事。” “为什么突然想去进香。” “替我们的孩子祈福。” “准。”李律的脸马上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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