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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1太后震惊

    皇长子的满月宴办的隆重盛大,毕竟是泰安朝的第一子,太后喜上眉梢,就是皇上,虽对这个儿子的感情不及皇后肚里的万一,但是架不住他出生的时日好,南边的海战大捷,正是举国欢腾的时候,所以一场办盛大的满月宴,往大了说,鼓舞士气。昭仪孙婉萤犯了老毛病,一直缠绵病榻,皇上也着太医诊治,好东西都往移清殿送,甚至私下有传闻,待孙侯进京之时,就是她封贵妃之际。

    皇后怀有龙种,新封的淑妃贤妃又都要照顾孩子,昭仪身子不适,剩下能堪用的只有雅婕妤。往日瞧她是个不知轻重的,死对头姜幸甘已是淑妃,如今倒也收敛不少,协理六宫各殿各司不敢独断,事事萧规曹随,将后宫有条不紊,规矩不乱,倒也清楚明白。

    太后如今对萧清霁满意的不得了,派了得力的姑姑在仁明殿坐镇,又把暖侬接了过来,亲自教养。

    朝中如今事多,皇上又要惦记皇后的肚子,却没有荒废下朝来慈元殿请安的规矩,太后生来是享福的命,年轻的时候,在宫里娇养着,成了亲,有婆婆帮衬,夫君又体贴,临老了,儿子媳妇又孝顺,她更加不想管事了。

    她坐在慈元殿的大座上,边上紫檀木箱搁着寒冰,冰镇的瓜果红红绿绿的码在水晶盘里,“这都九月多了,天还是热的很,珣儿朝政繁忙,你是万金之躯,天天顶着日头也不好。”到底是亲娘,心疼儿子。

    皇上着了月白的常服,日渐褪去了少年期雌雄莫辩的美态,岁月的磨砺,将他的锐利的光锋磨去,如一块绝对美玉,内敛光华,深邃华美。举手投足尽显帝王尊贵。

    “朕无事,母后不必担忧。后宫里头诸事繁杂,劳母后劳心费力,是珣的不是。”他亲手给太后递了叉了块西瓜,“这东西虽好,还是少吃为妙,恐伤了脾胃。”

    “你这孩子,咱们母子还计较这么多,哀家只盼着你好。只要清霁生了皇子,哀家就有脸去见先帝了。”太后叹了口气,道:“这宫里的事,雅婕妤管的还成,日后给清霁帮帮手也好。”

    雅婕妤是新党的魁首刘大人之妹,就算为了布新政,安朝政着想,上位也是早晚的事。抬举了旧党一派的姜辛甘平息旧党的怨愤,那么雅婕妤的德妃恐怕是要死后才有的尊荣了。毕竟布新政动作太大怕阻力也大,速度慢又不起效果,要重用新党又要用旧党牵制,总之是门平衡制约的大学问。

    皇上知道太后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把雅婕妤放在心上,他苦笑道:“大周的皇嗣向来艰难,有皇后在,您想抱孙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选秀进宫,本就是为了绵延子嗣。没有生养,反倒是耽误了。再者,这后宫里头的人关乎前朝,朕宠不得,冷不得,天天防着,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

    太后不懂朝政,她一颗心都扑在儿女身上,今年皇宫遍地开花,陆续降生了帝姬皇子。如今皇后肚里还有双胎,虽说瞧不出男女。只要她能生,总会有儿子。历来后宫选秀,一来是绵延子嗣,二来也是让皇上享用美色。但是妃嫔多就一定子嗣多?这在大周皇上身上一点也应不上,太宗仁宗都是广纳妃嫔,结果一个帝姬也生不来,反倒是专美的宁宗景宗孝宗,连连生养有五六个之多。太后听了微微点头,只要儿子喜欢,孙子有望,她也不去做些惹人嫌的事,享享儿孙福。

    “你是说日后就不再选秀了,这.......”

    皇上微微颌首,殿外骄阳似火,灼烧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味,他的心是从所未有的宁静,这个决定其实年初就有了,虽说六宫尤在,但形同虚设,认定了一个人,其他人就不上心了。萧清霁是他的心尖肉,没这块肉他活不了。

    “朕从小就羡慕父皇母后的帝后情深,也想得一个有心人,如今堪堪看明白了,不再想失去。母后,求您成全。”太后一听,心头一跳,头上的簪琅在风中泠泠作响。

    先帝同她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且又是长辈乐见,太后这辈子除了遗憾先帝的驾崩的早,当真是没有半分遗憾了。由己度人,儿子有知心人来照顾,她并不反对,尤其还是通明达理的皇后,更是放心了。

    皇上正色续道:“母后,您放心,前朝后宫朕都会安排妥当,日后,您怡孙为乐。”

    “罢了,罢了。你高兴就好,哀家只盼着你们好。”皇上是九五之尊,这后宫里头多少人冲着这个人来的呢,太后笑着拍了拍了儿子手,又道:“清霁的肚子大的很,听太医道只怕不足月就会提前发动,七活八不活,这是老话,要是七个月,也快了。”

    太后也生过双胎,只活了皇上一个,双胎本就难,还是头胎,更是险中险。

    皇上眉心微蹙,显然和太后想到一块去了,下个月孙侯就要抵京谒见,若是有个闪失,可是不得了。孙婉萤在宫中始终是后患,若是送出去,只怕更好。

    “母后所思极是,婉萤身上不适,如今宫中人多口杂,不利于将养,不若去行宫里。”

    太后早就看不惯孙婉萤了,前头是顾念着皇上同她的情分,这会正中下怀,心道,毕竟这孙家是有功之臣,皇上亲自下旨也不好看,索性自个做了黑脸。

    这边母子其乐融融说了些闲话,皇上前脚出了慈元殿,昭仪孙婉萤就被太后召进了慈元殿。

    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孙婉萤自穿越来就没费什么脑子,用堪比皇后的份例,摆宠妃的架子,身边的人闻臭逐蝇,高高在上,从来没把别人放在眼里。皇上一番冷落,她自以为找到了理由。孙家风头正晚,若是再抬举自己,只怕那些王公大臣不满,所以皇上故意这么做。不得不说,您真的想多了!!!

    孙婉萤由着太监引进侧殿的时候,太后才歇了午觉醒来,因惦记着孙婉萤这桩事,沾着枕头梦见些妖魔鬼怪,越发心气不顺。对着下首穿红戴绿的孙婉萤更加不耐。

    没眼力见的东西,不堪用的狐狸精,吃了雄心豹子胆,连皇上都敢打。

    “早上还是和风暖阳的,过了响午,这会风雨大作,冷的不行。京城的天不大好,尤其一入冬,风紧雨硬,难受的紧。”太后面上淡淡的,“你从小身子就不好,哀家瞧着,洛河行宫冬暖夏凉,养病正好。你意下如何?”

    “啊!”孙婉萤没听明白,她曾同皇上说狸猫换太子去行宫,皇上没吱声,如今高琳琅都生了。“臣妾谢娘娘体恤,臣妾待惯了京城,贸然换地方,只怕不习惯。”

    太后瞧她鸡鸡缩缩的可怜相,鬓角黏在脸侧,裙角少许泥点,哪里像个宫妃,这点气度,大户人家的丫头也比她受用。

    “行宫不习惯,那就去寒山寺吧,哪里姐姐妹妹多,热热闹闹作一块,你病也好的快。这宫里头不比从前,帝姬皇子不能沾病气。”太后是铁了心要她走,能说个三言两语还是瞧在孙家的面子上。

    她迟疑了下,终于明白平时看着谦和大气的太后,私下底说话不留情。什么叫她去行宫寒山寺!都是变着法把打入冷宫。孙侯立了这么大功劳,皇上也对她如此好,太后怎么敢!

    “寒山寺是先帝妃嫔待的地,您这是诅咒皇上吗?”反正都到这份上了,她光脚不怕穿鞋了,这种鄙夷看不起的眼神,她做小三的时候可看的多了。孙婉萤梗着脖子回道。

    这样的话简直于太后来说是诛心之言,伤了皇上还不够,还敢口出秽言,当真是什么人出什么种,小家小户的贱种。

    孙婉萤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冷眼的看着太后,“您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地呢。”

    这话无异是火上浇油,太后怒不可揭,厉声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哀家面前放肆。你想死,哀家可以成全你。”

    孙婉萤冷汗淋漓,瘫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这才醒悟,眼前的人能对自己有生杀大权,她反抗不了,低下头,凄声喊道:“太后想杀我容易,只怕有些事你还蒙在鼓里。孙云舟当真是姓孙吗?都说他和皇上长的像?您又知道当年孙夫人为什么要吞金吗哈哈哈哈,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孙侯的原配夫人唤做张宜安,是张太后的嫡姐,当年嫁给孙侯之后,也曾多次进宫。后来生了云舟,在月子里吞金自杀了,这是极少数人知道的辛秘。

    太后惊的魂飞魄散,怔怔愣在当场,连呼吸都不够。当下喝道:“你撒什么癔症,说什么混话。好大的狗胆,就是跺了孙家满门也不够!”就是一条狗,养了十几年会看院子了。养不熟的东西,竟寻了阴私来恶心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太后又何必自欺欺人。”孙婉萤不屑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做了一辈子春秋大梦,也该醒了,“兹事体大,臣妾看不若等我爹进京,再同太后娘娘商议此事,臣妾先告退了。”难得脑子灵光了一回,孙婉萤施施然行礼去了。

    太后心神欲裂,四肢百骸如有千百只细针在扎,无一次不疼。她想了几十年,爱了几十年的人,猛的被人掀开了狼狈的真相,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知情。

    云舟是姐姐唯一的孩子,她珍之重之,把他当成另一个儿子来看。即便云舟长的同珣儿再像,她也从没怀疑过,夫君和亲姐姐会背着她有私情。难怪在他们大婚之前,赵璃经常不见人影,说些奇怪的话,原来那时候起,他们背着她有了苟且。他们同在宫中长大,她一直爱慕着他,大婚之前,他们一直守礼,连牵手都不曾。

    她是皇后,有容人的雅量,后宫里头的花花草草,她还赶着让他去临幸。他总是不愿,说不能让人伤心。她那会心里喜滋滋的,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夫君疼爱,公婆看顾,儿女孝顺。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张宜宁原来你才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 没及时回大伙的回复 明天一定抢网络来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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