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今年的德罗贝年庆日,恰逢帝国建国三百五十年整,所以纪念活动特别隆重。
届时,秋元康大帝将在帝国广场上亲自主持庆典,圣女为国祈福后还有大型烟花盛会。
峰岸南从下午起就开始吵着晚上大家一起去看烟花,指原、才加和友美也纷纷响应,高桥南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听说圣女也会来就偷眼看了看优子,见正在准备晚餐的优子一脸向往的神情,想想如果自己不去优子一定放心不下,说不定会赖在家里陪自己,于是掩饰住低落的情绪也表示赞同。
指原说今晚去参加庆典全部不准穿军服,自从进了军校大家都快忘记怎么打扮自己了,今晚绝对要让见到我们的人全部羡慕的流口水。
大家被她这番豪言壮语逗的笑翻在地,友美吐槽说,除非你穿呆带睡衣出去,不然看见你的人最多流鼻涕,还是被你冷的。
吃完晚饭后,她们各自回房间换了私服。等再聚在一起时,六人已穿的泾渭分明。
睿智好动的优子,脸上薄施淡妆,上身穿一件开领镶蕾丝的黄色半袖衫,下身一条瘦身牛仔裤,半高腰的运动鞋鞋底颇厚,令她的个子高了几分,修长的脖子上挂了条精巧的十字银链,一笑起来两个酒窝尤显俏皮。
而最后一个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高桥南,极罕见的穿了条黑色连衣短裙,外面罩了一件粉色连帽T恤外套,高高扎起的马尾辨上扎了个与T恤同色的蝴蝶结。
峰岸南指着她的粉色蝴蝶结大笑道:“哈哈哈,这么少女的东西跟你的气质一点也不配,笑死我了。。。。。。”
高桥南红着脸反驳说:“我哪里不少女了!”
穿了一身蓝色连衣裙的友美整理着头上的白色宽边帽说:“这里还有个更恐怖的。”
“小指,你穿成这样准备去大扫除?好好打扮也是你提出来的,穿的最随便的也是你。”才加顺着友美的目光看着指原说道。
原来指原上身穿了件咖啡色的针织衫,下身却配了条灰色运动裤,还把运动裤的一只裤管撩在半腿上,活脱脱一副准备在家搞卫生的样子。
“这叫随意混搭!今年最流行的穿法。”指原不满的嘀咕道。
优子圆场说:“好了好了,青春无敌,再怎么样也难看不到哪里去,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帝国广场离她们的住处并不远,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走路过去,随便看看夜景。
在路上,脱下军服的她们,出众的样貌和气质果然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甚至有几个年轻男人还冲她们吹了几声口哨。为此,才加差点冲过去敲这帮坏小子一顿。
到了广场上,才发现来的有点晚,广场上早已挤满了人,才加、峰岸和友美三人不想被人群档住视线,竟暗暗使上了格斗技巧,硬是连拨带推的挤到人群最前面,剩下三人也借着她们的势头跟了上去。
等她们刚占好位置,广场钟楼就开始敲起钟声,惊起群群白鸽,钟声一停,秋元康大帝携着星野皇后出现在民众视线里,等他带着功勋贵戚顺着铺好的红色地毯登上临时搭建的观礼台后,广场上的民众齐声高呼万岁。
他略一摆手止住欢呼声说:“本帝以德罗贝帝国第七十五任大帝的身份,祝德罗贝帝国国运昌隆、万民幸福。”
广场上又是一番震耳欲隆的欢呼声。
待大帝坐定后。一列由教士组成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队伍中间的女子身穿白色法袍,骑在一匹骏马上,她正是帝国圣女小嶋阳菜。
到了观礼台前,阳菜在近侍的搀扶下下了马,躬身向大帝行了一礼后,她走到礼台旁的一座高高地祭祀台前,独自登上台顶。
此时,天宇清澄、星光流转。代表智慧、公正、坚忍和奉献的帝国圣女站在天地之间。夜风吹来,她身上洁白的法袍和漆黑的发丝随风舞动,如玉般的脸上一双眸子灿若星辰,令人无法正视。
有幸一睹真颜的民众,全被她这份一尘不染的美,弄的神魂颠倒、心潮澎湃,有些体弱的信众甚至激动的晕了过去。
古老的祷文,有如天籁的吟唱,从阳菜的口中缓缓流出,穿透宽阔的夜空,抚慰着广场上每个人的灵魂。优子站在人群中,眼角已是湿润,此时此刻的阳菜有如真神降临般纯洁美好,但是却离自己越来越遥远,明明好象只要伸出手就能触到她,但是真的伸出去了,触到的只有无尽的虚空。。。。。。因为神是没有感情、没有肉体的存在。
阳菜,你若成了神?那我呢?我存在这碌碌世间还有何意义?
随着最后一句祷文飘散在空中,阳菜退下祭祀台。这时,广场上的人才缓过神来,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阳菜在侍从的引领下,走到观礼台上,坐在了大帝左侧。纵观整个观礼台,有座位的人不过寥寥几人,而能够与大帝并排座在一起的,除了皇后就只有阳菜了,这足以证明圣女的身份在帝国高贵无比。
大帝微一抬手,主礼司仪上前宣布烟花庆典正式开始。
一枚枚色彩绚丽的巨型烟花在夜空中瞬息绽放,又瞬息消散。峰岸南每看见一枚烟花炸开就会发出一声惊呼,高兴的象个小孩子一样,大家也都迷醉在烟花的美仑美奂中。
正在兴头上,高桥南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快看快看那不是前田公爵家的小姐。”另外个人说:“什么前田公爵,叛国贼一个,他的女儿也是个贱人,父亲下台不到几天就傍上了国舅。”又有人插话说:“听说塞国公使已经到帝都了,是来退婚的,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这些刻薄的谈论像一颗颗钉子敲进了高桥南的脑中,她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看,见星野隆一登上观礼台站在他父亲星野亲王的旁边,而跟他并肩走在一起的少女,正是失踪了的敦子。
高桥南愣愣的望着台上的敦子,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直到星野隆一把手搭到敦子肩上,而敦子居然像冰雕一样站在那里没有躲开,高桥南这才被激醒过来。
不可能,敦子绝不可能会跟这个龌龊的男人在一起!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人调戏敦子,自己也不会去报考军校,也不会成为一名军人!回想起敦子那时对星野隆一流露出的厌恶态度,高桥南相信敦子一定是被强迫的!
“敦子,我现在就来救你!”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人已往前冲去。
其实敦子才出现,优子就已看到了,她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优子感觉高桥南想要冲出人群,马上拦腰抱住她。
高桥南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下意识的拼命挣扎,优子眼见自己快抱不住她了,忙吼道:“才加,友美,快帮我抓住她!”
友美见高桥南眼中尽是杀气,忙擒住她一条手臂,而才加也连忙扭住她另一条手臂,即便这样,高桥南依旧用尽全力想要挣脱,甚至不管手臂会不会脱臼。优子怕她弄伤自己,而且她们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广场卫队的注意,无奈之下一掌劈在她后颈上,才让她的身体放软了下来。
几人再无心意观看烟花,才加背起晕过去的高桥南,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广场,因没有开车,只好一口气把高桥南背回住处,好在今晚是年庆日,大街上到处是喝醉酒的狂欢者,所以她们的样子并不引人注意。
回到住处,才加把高桥南放在客厅沙发上,友美去厨房倒了杯凉水来浇在她脸上,被凉水激醒过来的高桥南嘴里喊了声“敦子”爬起来就往门外冲,又气又急的优子抓住她胸前的衣服,用力把她按在沙发上说:“你如果想要找死我不拦你,但是你这样做会害死敦子小姐!”
“优子,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高桥南怔怔的看着压住自己的优子,她无法相信优子一直在骗自己。
面对高桥南迷惘到心碎的眼睛,优子心痛的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开口,因为我太了解你,如果你知道这事一定会乱来,我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
“优子,换成你是我,你会怎么做?难道你会坐视不理。”高桥南痛苦的说道。
优子见她渐渐冷静下来,松开她说:“如果是我是你,我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是我调查过,前田小姐是自愿和星野隆一在一起的,我甚至让人偷偷传过信给她,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她不会离开星野府。”
“我了解敦子,那种眼神的敦子一定很不开心,除非她亲口告诉我她的想法,不然我一定要带她走。”高桥南的口吻坚定无比。
“好,我可以让你亲自去问她,但是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准白白去送死。”优子知道如果高桥南没听到敦子亲口说清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才加说:“优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我的确需要你帮忙,还有其他人,如果愿意的话也请一起帮忙。”
“我可不想一个人回部队去,有什么要做,算我一个。”友美抱臂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要一起参与,优子说:“想见敦子必须潜入亲王府,咪酱,你对车最为熟悉,你现在就出去弄辆车来,弄到以后停到个隐蔽的地方再回来。我和才加去黑市弄点要用的工具,这件事越隐蔽越好,所以用的东西最好全部不是军方的,以免引起怀疑。友美和小指你们两就在家陪着高桥南,不要让她出门,其他事情明天我自会安排。”
第二天清早,优子交给指原一封信,又跟她交待了个地址,说如果到傍晚我们不回来你就去我告诉你的地址把信交给住在那里的人。
峰岸南开着优子的车载了大家来到了个偏僻处,那里停了一辆她昨晚弄来的面包车。才加拎了两个包,进了面包车后把包里的连帽运动服、手套、口罩发给其他人。
大家换下身上的衣服,戴好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优子又从另外个包里取出五个烟幕弹和五把手枪分给她们,说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开枪。
全部准备完后,优子拿出一份亲王府地图给所有人说了一遍地形,最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建筑物标志说:“敦子小姐就住在这里。”
高桥南用心记住方位后说:“要大家跟我冒险,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友美撇嘴道:“窃,你真肉麻,换了我们有事你难道就不帮?”
“过意不去就等救出敦子小姐以后你天天给我们做饭吃。”峰岸南在发动面包车的同时,嘴也没闲着。
“何止做饭,还有洗衣服、拖地板、洗厕所全由她包了。”才加落井下石道。
这些玩笑话落在高桥南的耳里,让她心中一烫,她郑重的说了句:“我代敦子谢谢大家了。”
她那种认真的口气反倒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最后优子不满的说:“高桥南,你真是个冷场专家!”
车到亲王府附近,优子看了看手表说:“再过半小时星野亲王和星野隆一就会分别去宫里和军部,到时我和才加、友美、高桥南潜进去,小咪你在车里等我们出来,如果两个小时内我们不出来你就先撤,而且不要再回我那个住处。”
峰岸南说:“就凭你们几个,千军万马都杀的出来,不要说一个亲王府了。”
才加说:“世事难料,你就按优子的话做。”
时间一到,峰岸南就把车开到亲王府后面的小路上。亲王府的围墙很高,才加下车后见周围没人,就半蹲到墙边,友美踩着她的肩窜上墙壁,向墙内观察了会打了个安全手势,随后高桥南和优子也用这种方式翻上围墙,最后上去的优子又把才加拽上围墙,四人全部进去后就朝敦子居住的地方进发。
虽是白天,但亲王府里植物树木极多,路上遇到的人也都是些没有受过训练的仆人,她们很轻松就来到敦子的住处附近,到了这里,优子说:“注意点,这栋楼是有保镖的。”
大家躲在树后一观察,果然有两个黑衣人站在小楼门前,才加说:“友美,我们一人一个。”
友美点点头,两人借着遮挡物悄悄绕到楼的两侧,又同时潜到两个正在聊天的保镖身后,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被才加和友美击晕过去。
把他们拖到灌木丛里藏好,才加说:“楼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保镖,我们从二楼进去,然后从里面把他们弄翻。”
不多时,从二楼窗户潜进去的友美就从里面把小楼的大门打开了,高桥南和优子冲进去一看,客厅了躺了三个已经昏迷的保镖,优子小声问才加道:“楼上安全了吗?”
“安全了,楼上就一个人,已经被我处理了,你带高桥南上去,我和友美在楼下守着。”又转头对友美说:“我们去把外面两个晕了的家伙也搬进来。”
优子带着高桥南上到二楼,指着最靠里的房间门说:“你自己进去吧。”
这扇普通的房门仿佛有千斤重,高桥南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推开了它。
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座无人的坟墓,在屋子中央有一张挂了帘幕的大床。高桥南失魂落魄的走过去,见那个熟悉的单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激动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她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敦子散落在枕间的发丝上。
“别碰我。”背对着她的敦子突然冷冷的说道。
高桥南一愣,马上就明白敦子这句话是在对谁说,心中顿时如万箭穿心般疼痛,颤声说道:“敦子,是我。。。。。。”
本来如石像般一动不动的敦子听到她声音后,后背猛的一震,慢慢的转过身来,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高桥南,喃喃道:“我是不是又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真的是我,敦子,我是你的小南。”高桥南再也无法抑制住汹涌的情感,把她紧紧抱进自己的怀里。
闻着高桥南身上的清爽气息,敦子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她的小南,真的来了。
可是,南,你来的已经太晚了,晚到我和你之间已经隔了天涯海角的距离,你喜欢的那个敦子,在那个雨夜里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敦子,只是个染上了污浊的躯壳。。。。。。压抑住心中的悲伤,敦子用平静口气说道:“你还好吗?看到你平安我很高兴。”
“我很好,就是很想你,对不起,我没办法把公爵大人救出来,但是我会带你走。”高桥南全心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敦子的淡漠口吻。
“你想带我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敦子。”
“我不用你照顾,我现在挺好的。”
高桥南有点不相信的把敦子从怀里放开,望着敦子冰冷的眼睛。
敦子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陌生?她试探着问道;“敦子,你真的想留在这里?”
“是。”敦子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帮你说出来,你想说我是被星野隆一强迫才留在这里,其实你想错了,是我自己跑来找他的,也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不可能。。。。。。你过去那么讨厌他!”高桥南感到自己的头开始剧痛起来。
敦子依旧淡淡说道:“过去我是很讨厌他,但是人是会变的,即使没有星野隆一,我也是要嫁给塞国的二王子,这是我无法抗拒的命运。”
“你说的不是真的。。。。。。”高桥南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低低嘶吼道:“不,我不相信,敦子,我一定要带你走!”
失去理智的高桥南抓住敦子的一只胳臂,想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挣扎间,敦子睡衣的袖子被掀了起来,裸露出的手臂上,竟布满了青紫相错的伤痕,这些伤痕落在高桥南眼睛里,把她惊的如被雷击。
敦子忙把衣袖拉回到手腕处,盖住臂上的伤痕。
“是不是星野隆一干的?”高桥南眼中似要滴出血来,她咬牙问道。
敦子硬着心肠说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我要杀了他!”高桥南从牙缝里一字一字的蹦出这几个字。
敦子指着房门厉声说:“你凭什么要杀他,你只是我家一个花匠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而且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高桥南,你现在就给我走!”
如同一场醒不过来的恶梦,高桥南脚步踉跄地退到房门口,无处发泄心中之痛的她,一拳猛的砸在墙壁上,拳头顿时皮开肉绽,她把这只染满鲜血的右手按在自己心房上,看着敦子,一字字说:“敦子,我这里明明没有流血,为什么会这么痛。”说完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直面无表情的敦子眼泪已夺眶而出。
优子见高桥南脸色苍白的冲出敦子房间,手上还在流血,猜到高桥南已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答复。
等她陪着高桥南走到楼下,才加问道:“人呢?你怎么不带她走。”
优子在高桥南身后冲才加摆摆手,才加再看看高桥南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沉默了下来。
友美说:“我们撤吧,有什么出去再说。”
优子想了想说:“你们稍等一下。”然后又返回到楼上,不多时肩上扛了一个木箱回到大厅。
才加问:“你拿的是什么?”
优子说:“一箱好酒。”
才加还想问,优子说:“你来扛这箱酒,等会我告诉你为什么拿这个。”
撤离时,优子让友美在前面探路,才加垫后,自己拉着精神恍惚的高桥南,一路上还算顺利。翻出围墙后,已经等的有点心焦的峰岸南见她们顺利出来,终于放下心来。
上车后,几人也不多话,把面包车开到隐蔽处扔在那里,换上优子的车子又故意在城市里兜了几个圈才往住处方向开去。
归程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下起了暴雨。
高桥南突然说声:“停车。”
峰岸南以为发生了什么状况,忙把车子刹住,没想到高桥南拉开车门,一头冲进了暴雨里,等才加和优子追下车,已经找不到她的踪影。
回到车里,优子说:“她心里不好受,让她发泄下也好,我们先回去,我怕晚回去了小指会把信送到家族联络点去。”
高桥南在滂沱大雨中漫无目的的奔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她就像失去了知觉般,一直一直的往前跑,摔倒了爬起来,爬起来了又摔倒,直到筋疲力尽,才躺倒在加尔罗尼河的河岸边。
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静静的躺在地上,敦子的每句话都象一把利刃割噬她的灵魂,自己还能相信什么?还能相信谁?也许心痛到不能再痛就会麻木。她像个疯子一样躺在雨中狂笑,如果可以的话,神,请带走我这副快要破碎的躯壳,所谓的命运是如此残酷,自己渺小的愿望仅仅是想守护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推开了自己,用冰冷的话语,用决绝的神情,把自己撕了个粉碎。。。。。。
原来伤心到极处是虚无,昏迷前的高桥南想,请不要再让我醒来。
高桥南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优子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
优子回住处把交给指原的信要回来以后,始终放心不下高桥南,又带着才加开车出去找她,找到太阳快要落山时,她们才在河岸边找到已经晕过去的她。优子忙把她弄回住处,又叫了私人医生过来就诊,医生说好在发现的早,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静养几天就可以恢复。优子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身体上的病好治,心里面的病不好治,在高桥南昏迷期间,优子一直为此事苦恼,她怕高桥南醒来后萌生死意,到时连神也拉不住这家伙。
现在高桥南终于醒了过来,优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怒道:“你这个混蛋,你这算什么?如果你想死,好歹死去前线,如果被雨淋死了,你会变成全帝国最可笑的军人!”
“对不起,优子。”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高桥南看着她那双因没有睡觉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内疚的说:“放心吧,我不会去寻死。”
“你发誓!”
“我发誓,我高桥南绝不会像个懦夫一样去自杀,即使要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
“我靠!”气急之下,优子说了句粗话,“你前半部分说的很好,后半部分说的是屁话,总之,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必须给我活着!”
真是个蛮横的女人,高桥南怕优子再发脾气,赶快说:“好,我活着。”
过了两天,才加和指原一起离开帝都回老家探亲去了,友美也说有事要离开几天就消失了。住处里只剩下优子、高桥南、峰岸南三人,刹时冷清了不少。
潜入亲王府的第二天,帝都报头版头条刊登了《蒙面大盗闯入亲王府,抢走塞国王室赠送给星野亲王的贵重礼品》的新闻。
峰岸南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偷笑,“优子你真神,这样一来他们就摸不清我们去那里究竟是做什么,这样就追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优子说;“正因为没有救到人,所以我干脆虚晃一抢,不过那箱massandra葡萄酒还真是好东西,就是塞国王室也剩下不到100支了。”
“真有那么好?那我现在就开瓶来喝。”峰岸南蠢蠢欲动的要去地下酒窖,优子忙拦住她说:“不行,统共才八瓶,喝一瓶少一瓶,等胜利那天,我们叫上所有同学一起喝。”
高桥南像是在自言自语,“胜利那天是哪天啊?”
“会等到那一天的,我坚信!”优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优子的话让高桥南沉默了整整一个下午。
又过了几天,有天早晨,峰岸南和优子都有事要出门,优子临离开时说:“高桥南你给我出去逛逛,不要老闷在房间里。”
等优子走后,高桥南想了想,随即下到酒窖里,撬开放massandra葡萄酒的箱子,取出两瓶出来,又怕被优子发现,就找了两瓶普通的葡萄酒放在最底下,又把箱子按原样钉好。
用报纸包好两瓶酒,高桥南就出了门,乘了几站电车,又走了一小段路,她来到松井珠里奈的家门前,敲门不多时,珠里奈给她开了门,见是门外站的是高桥南,不由有点惊异。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珠里奈侧身往旁边让了让,高桥南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珠里奈关了门,又给她倒了杯水,才问她:“高桥南少校,请问有什么事吗?”
高桥南笑笑说:“如果方便的话,请把这两瓶酒带给我的两个好友。”
珠里奈接过来打开一看就笑了,“原来亲王府的偷酒贼是你啊。”
高桥南说:“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两个朋友是谁。”
“知道,”珠里奈点点头说:“交给我吧,我一定让你的朋友喝到这酒。”
高桥南说了声谢谢之后就离开了珠里奈的家,珠里奈趴在窗台上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心想,真是个怪人。
透漏下章精彩片段:自己的思绪太乱,也许是每次恶梦过后的软弱感,由纪感到自己怀里的麻友友像世上最温暖的所在,她甚至嗅到牛奶的味道,那是记忆里最动人的气息,她不由自主的向这个最温暖的所在吻去,好象这样做了以后能够吸取更多热量。
麻友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彻底弄醒了,她从由纪比平时更激烈的亲吻中感到由纪似乎有什么心事,等这个绵长到让她晕眩的吻停止后,她喘息着问:“由纪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和麻友友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由纪边轻咬着她的耳垂边喃喃说道。
“你……你这样……这样说我好高兴。”激烈的亲吻加上半夜突然醒来,让麻友友感到有些口渴,她说:“由纪,让我起来喝点水。”
“我给你拿吧。”由纪下床倒了杯水端回来,麻友友刚想坐起身,由纪按住了她,笑了笑后,从杯子里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俯身找到麻友友的嘴唇贴上去,又慢慢地把含在口中的水全部吐在她嘴里。后面会怎样呢。。。。。。。。。。。。。还有很快就要进入VIP了十天后要看就快点从十二章开始
2013年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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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被她这番豪言壮语逗的笑翻在地,友美吐槽说,除非你穿呆带睡衣出去,不然看见你的人最多流鼻涕,还是被你冷的。
吃完晚饭后,她们各自回房间换了私服。等再聚在一起时,六人已穿的泾渭分明。
睿智好动的优子,脸上薄施淡妆,上身穿一件开领镶蕾丝的黄色半袖衫,下身一条瘦身牛仔裤,半高腰的运动鞋鞋底颇厚,令她的个子高了几分,修长的脖子上挂了条精巧的十字银链,一笑起来两个酒窝尤显俏皮。
而最后一个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高桥南,极罕见的穿了条黑色连衣短裙,外面罩了一件粉色连帽T恤外套,高高扎起的马尾辨上扎了个与T恤同色的蝴蝶结。
峰岸南指着她的粉色蝴蝶结大笑道:“哈哈哈,这么少女的东西跟你的气质一点也不配,笑死我了。。。。。。”
高桥南红着脸反驳说:“我哪里不少女了!”
穿了一身蓝色连衣裙的友美整理着头上的白色宽边帽说:“这里还有个更恐怖的。”
“小指,你穿成这样准备去大扫除?好好打扮也是你提出来的,穿的最随便的也是你。”才加顺着友美的目光看着指原说道。
原来指原上身穿了件咖啡色的针织衫,下身却配了条灰色运动裤,还把运动裤的一只裤管撩在半腿上,活脱脱一副准备在家搞卫生的样子。
“这叫随意混搭!今年最流行的穿法。”指原不满的嘀咕道。
优子圆场说:“好了好了,青春无敌,再怎么样也难看不到哪里去,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帝国广场离她们的住处并不远,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走路过去,随便看看夜景。
在路上,脱下军服的她们,出众的样貌和气质果然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甚至有几个年轻男人还冲她们吹了几声口哨。为此,才加差点冲过去敲这帮坏小子一顿。
到了广场上,才发现来的有点晚,广场上早已挤满了人,才加、峰岸和友美三人不想被人群档住视线,竟暗暗使上了格斗技巧,硬是连拨带推的挤到人群最前面,剩下三人也借着她们的势头跟了上去。
等她们刚占好位置,广场钟楼就开始敲起钟声,惊起群群白鸽,钟声一停,秋元康大帝携着星野皇后出现在民众视线里,等他带着功勋贵戚顺着铺好的红色地毯登上临时搭建的观礼台后,广场上的民众齐声高呼万岁。
他略一摆手止住欢呼声说:“本帝以德罗贝帝国第七十五任大帝的身份,祝德罗贝帝国国运昌隆、万民幸福。”
广场上又是一番震耳欲隆的欢呼声。
待大帝坐定后。一列由教士组成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队伍中间的女子身穿白色法袍,骑在一匹骏马上,她正是帝国圣女小嶋阳菜。
到了观礼台前,阳菜在近侍的搀扶下下了马,躬身向大帝行了一礼后,她走到礼台旁的一座高高地祭祀台前,独自登上台顶。
此时,天宇清澄、星光流转。代表智慧、公正、坚忍和奉献的帝国圣女站在天地之间。夜风吹来,她身上洁白的法袍和漆黑的发丝随风舞动,如玉般的脸上一双眸子灿若星辰,令人无法正视。
有幸一睹真颜的民众,全被她这份一尘不染的美,弄的神魂颠倒、心潮澎湃,有些体弱的信众甚至激动的晕了过去。
古老的祷文,有如天籁的吟唱,从阳菜的口中缓缓流出,穿透宽阔的夜空,抚慰着广场上每个人的灵魂。优子站在人群中,眼角已是湿润,此时此刻的阳菜有如真神降临般纯洁美好,但是却离自己越来越遥远,明明好象只要伸出手就能触到她,但是真的伸出去了,触到的只有无尽的虚空。。。。。。因为神是没有感情、没有肉体的存在。
阳菜,你若成了神?那我呢?我存在这碌碌世间还有何意义?
随着最后一句祷文飘散在空中,阳菜退下祭祀台。这时,广场上的人才缓过神来,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阳菜在侍从的引领下,走到观礼台上,坐在了大帝左侧。纵观整个观礼台,有座位的人不过寥寥几人,而能够与大帝并排座在一起的,除了皇后就只有阳菜了,这足以证明圣女的身份在帝国高贵无比。
大帝微一抬手,主礼司仪上前宣布烟花庆典正式开始。
一枚枚色彩绚丽的巨型烟花在夜空中瞬息绽放,又瞬息消散。峰岸南每看见一枚烟花炸开就会发出一声惊呼,高兴的象个小孩子一样,大家也都迷醉在烟花的美仑美奂中。
正在兴头上,高桥南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快看快看那不是前田公爵家的小姐。”另外个人说:“什么前田公爵,叛国贼一个,他的女儿也是个贱人,父亲下台不到几天就傍上了国舅。”又有人插话说:“听说塞国公使已经到帝都了,是来退婚的,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这些刻薄的谈论像一颗颗钉子敲进了高桥南的脑中,她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看,见星野隆一登上观礼台站在他父亲星野亲王的旁边,而跟他并肩走在一起的少女,正是失踪了的敦子。
高桥南愣愣的望着台上的敦子,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直到星野隆一把手搭到敦子肩上,而敦子居然像冰雕一样站在那里没有躲开,高桥南这才被激醒过来。
不可能,敦子绝不可能会跟这个龌龊的男人在一起!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人调戏敦子,自己也不会去报考军校,也不会成为一名军人!回想起敦子那时对星野隆一流露出的厌恶态度,高桥南相信敦子一定是被强迫的!
“敦子,我现在就来救你!”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人已往前冲去。
其实敦子才出现,优子就已看到了,她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优子感觉高桥南想要冲出人群,马上拦腰抱住她。
高桥南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下意识的拼命挣扎,优子眼见自己快抱不住她了,忙吼道:“才加,友美,快帮我抓住她!”
友美见高桥南眼中尽是杀气,忙擒住她一条手臂,而才加也连忙扭住她另一条手臂,即便这样,高桥南依旧用尽全力想要挣脱,甚至不管手臂会不会脱臼。优子怕她弄伤自己,而且她们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广场卫队的注意,无奈之下一掌劈在她后颈上,才让她的身体放软了下来。
几人再无心意观看烟花,才加背起晕过去的高桥南,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广场,因没有开车,只好一口气把高桥南背回住处,好在今晚是年庆日,大街上到处是喝醉酒的狂欢者,所以她们的样子并不引人注意。
回到住处,才加把高桥南放在客厅沙发上,友美去厨房倒了杯凉水来浇在她脸上,被凉水激醒过来的高桥南嘴里喊了声“敦子”爬起来就往门外冲,又气又急的优子抓住她胸前的衣服,用力把她按在沙发上说:“你如果想要找死我不拦你,但是你这样做会害死敦子小姐!”
“优子,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高桥南怔怔的看着压住自己的优子,她无法相信优子一直在骗自己。
面对高桥南迷惘到心碎的眼睛,优子心痛的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开口,因为我太了解你,如果你知道这事一定会乱来,我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
“优子,换成你是我,你会怎么做?难道你会坐视不理。”高桥南痛苦的说道。
优子见她渐渐冷静下来,松开她说:“如果是我是你,我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是我调查过,前田小姐是自愿和星野隆一在一起的,我甚至让人偷偷传过信给她,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她不会离开星野府。”
“我了解敦子,那种眼神的敦子一定很不开心,除非她亲口告诉我她的想法,不然我一定要带她走。”高桥南的口吻坚定无比。
“好,我可以让你亲自去问她,但是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准白白去送死。”优子知道如果高桥南没听到敦子亲口说清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才加说:“优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我的确需要你帮忙,还有其他人,如果愿意的话也请一起帮忙。”
“我可不想一个人回部队去,有什么要做,算我一个。”友美抱臂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要一起参与,优子说:“想见敦子必须潜入亲王府,咪酱,你对车最为熟悉,你现在就出去弄辆车来,弄到以后停到个隐蔽的地方再回来。我和才加去黑市弄点要用的工具,这件事越隐蔽越好,所以用的东西最好全部不是军方的,以免引起怀疑。友美和小指你们两就在家陪着高桥南,不要让她出门,其他事情明天我自会安排。”
第二天清早,优子交给指原一封信,又跟她交待了个地址,说如果到傍晚我们不回来你就去我告诉你的地址把信交给住在那里的人。
峰岸南开着优子的车载了大家来到了个偏僻处,那里停了一辆她昨晚弄来的面包车。才加拎了两个包,进了面包车后把包里的连帽运动服、手套、口罩发给其他人。
大家换下身上的衣服,戴好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优子又从另外个包里取出五个烟幕弹和五把手枪分给她们,说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开枪。
全部准备完后,优子拿出一份亲王府地图给所有人说了一遍地形,最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建筑物标志说:“敦子小姐就住在这里。”
高桥南用心记住方位后说:“要大家跟我冒险,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友美撇嘴道:“窃,你真肉麻,换了我们有事你难道就不帮?”
“过意不去就等救出敦子小姐以后你天天给我们做饭吃。”峰岸南在发动面包车的同时,嘴也没闲着。
“何止做饭,还有洗衣服、拖地板、洗厕所全由她包了。”才加落井下石道。
这些玩笑话落在高桥南的耳里,让她心中一烫,她郑重的说了句:“我代敦子谢谢大家了。”
她那种认真的口气反倒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最后优子不满的说:“高桥南,你真是个冷场专家!”
车到亲王府附近,优子看了看手表说:“再过半小时星野亲王和星野隆一就会分别去宫里和军部,到时我和才加、友美、高桥南潜进去,小咪你在车里等我们出来,如果两个小时内我们不出来你就先撤,而且不要再回我那个住处。”
峰岸南说:“就凭你们几个,千军万马都杀的出来,不要说一个亲王府了。”
才加说:“世事难料,你就按优子的话做。”
时间一到,峰岸南就把车开到亲王府后面的小路上。亲王府的围墙很高,才加下车后见周围没人,就半蹲到墙边,友美踩着她的肩窜上墙壁,向墙内观察了会打了个安全手势,随后高桥南和优子也用这种方式翻上围墙,最后上去的优子又把才加拽上围墙,四人全部进去后就朝敦子居住的地方进发。
虽是白天,但亲王府里植物树木极多,路上遇到的人也都是些没有受过训练的仆人,她们很轻松就来到敦子的住处附近,到了这里,优子说:“注意点,这栋楼是有保镖的。”
大家躲在树后一观察,果然有两个黑衣人站在小楼门前,才加说:“友美,我们一人一个。”
友美点点头,两人借着遮挡物悄悄绕到楼的两侧,又同时潜到两个正在聊天的保镖身后,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被才加和友美击晕过去。
把他们拖到灌木丛里藏好,才加说:“楼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保镖,我们从二楼进去,然后从里面把他们弄翻。”
不多时,从二楼窗户潜进去的友美就从里面把小楼的大门打开了,高桥南和优子冲进去一看,客厅了躺了三个已经昏迷的保镖,优子小声问才加道:“楼上安全了吗?”
“安全了,楼上就一个人,已经被我处理了,你带高桥南上去,我和友美在楼下守着。”又转头对友美说:“我们去把外面两个晕了的家伙也搬进来。”
优子带着高桥南上到二楼,指着最靠里的房间门说:“你自己进去吧。”
这扇普通的房门仿佛有千斤重,高桥南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推开了它。
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一座无人的坟墓,在屋子中央有一张挂了帘幕的大床。高桥南失魂落魄的走过去,见那个熟悉的单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激动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她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敦子散落在枕间的发丝上。
“别碰我。”背对着她的敦子突然冷冷的说道。
高桥南一愣,马上就明白敦子这句话是在对谁说,心中顿时如万箭穿心般疼痛,颤声说道:“敦子,是我。。。。。。”
本来如石像般一动不动的敦子听到她声音后,后背猛的一震,慢慢的转过身来,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高桥南,喃喃道:“我是不是又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真的是我,敦子,我是你的小南。”高桥南再也无法抑制住汹涌的情感,把她紧紧抱进自己的怀里。
闻着高桥南身上的清爽气息,敦子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她的小南,真的来了。
可是,南,你来的已经太晚了,晚到我和你之间已经隔了天涯海角的距离,你喜欢的那个敦子,在那个雨夜里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敦子,只是个染上了污浊的躯壳。。。。。。压抑住心中的悲伤,敦子用平静口气说道:“你还好吗?看到你平安我很高兴。”
“我很好,就是很想你,对不起,我没办法把公爵大人救出来,但是我会带你走。”高桥南全心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敦子的淡漠口吻。
“你想带我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敦子。”
“我不用你照顾,我现在挺好的。”
高桥南有点不相信的把敦子从怀里放开,望着敦子冰冷的眼睛。
敦子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陌生?她试探着问道;“敦子,你真的想留在这里?”
“是。”敦子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帮你说出来,你想说我是被星野隆一强迫才留在这里,其实你想错了,是我自己跑来找他的,也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不可能。。。。。。你过去那么讨厌他!”高桥南感到自己的头开始剧痛起来。
敦子依旧淡淡说道:“过去我是很讨厌他,但是人是会变的,即使没有星野隆一,我也是要嫁给塞国的二王子,这是我无法抗拒的命运。”
“你说的不是真的。。。。。。”高桥南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低低嘶吼道:“不,我不相信,敦子,我一定要带你走!”
失去理智的高桥南抓住敦子的一只胳臂,想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挣扎间,敦子睡衣的袖子被掀了起来,裸露出的手臂上,竟布满了青紫相错的伤痕,这些伤痕落在高桥南眼睛里,把她惊的如被雷击。
敦子忙把衣袖拉回到手腕处,盖住臂上的伤痕。
“是不是星野隆一干的?”高桥南眼中似要滴出血来,她咬牙问道。
敦子硬着心肠说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我要杀了他!”高桥南从牙缝里一字一字的蹦出这几个字。
敦子指着房门厉声说:“你凭什么要杀他,你只是我家一个花匠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而且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高桥南,你现在就给我走!”
如同一场醒不过来的恶梦,高桥南脚步踉跄地退到房门口,无处发泄心中之痛的她,一拳猛的砸在墙壁上,拳头顿时皮开肉绽,她把这只染满鲜血的右手按在自己心房上,看着敦子,一字字说:“敦子,我这里明明没有流血,为什么会这么痛。”说完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直面无表情的敦子眼泪已夺眶而出。
优子见高桥南脸色苍白的冲出敦子房间,手上还在流血,猜到高桥南已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答复。
等她陪着高桥南走到楼下,才加问道:“人呢?你怎么不带她走。”
优子在高桥南身后冲才加摆摆手,才加再看看高桥南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沉默了下来。
友美说:“我们撤吧,有什么出去再说。”
优子想了想说:“你们稍等一下。”然后又返回到楼上,不多时肩上扛了一个木箱回到大厅。
才加问:“你拿的是什么?”
优子说:“一箱好酒。”
才加还想问,优子说:“你来扛这箱酒,等会我告诉你为什么拿这个。”
撤离时,优子让友美在前面探路,才加垫后,自己拉着精神恍惚的高桥南,一路上还算顺利。翻出围墙后,已经等的有点心焦的峰岸南见她们顺利出来,终于放下心来。
上车后,几人也不多话,把面包车开到隐蔽处扔在那里,换上优子的车子又故意在城市里兜了几个圈才往住处方向开去。
归程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下起了暴雨。
高桥南突然说声:“停车。”
峰岸南以为发生了什么状况,忙把车子刹住,没想到高桥南拉开车门,一头冲进了暴雨里,等才加和优子追下车,已经找不到她的踪影。
回到车里,优子说:“她心里不好受,让她发泄下也好,我们先回去,我怕晚回去了小指会把信送到家族联络点去。”
高桥南在滂沱大雨中漫无目的的奔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她就像失去了知觉般,一直一直的往前跑,摔倒了爬起来,爬起来了又摔倒,直到筋疲力尽,才躺倒在加尔罗尼河的河岸边。
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静静的躺在地上,敦子的每句话都象一把利刃割噬她的灵魂,自己还能相信什么?还能相信谁?也许心痛到不能再痛就会麻木。她像个疯子一样躺在雨中狂笑,如果可以的话,神,请带走我这副快要破碎的躯壳,所谓的命运是如此残酷,自己渺小的愿望仅仅是想守护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推开了自己,用冰冷的话语,用决绝的神情,把自己撕了个粉碎。。。。。。
原来伤心到极处是虚无,昏迷前的高桥南想,请不要再让我醒来。
高桥南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优子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
优子回住处把交给指原的信要回来以后,始终放心不下高桥南,又带着才加开车出去找她,找到太阳快要落山时,她们才在河岸边找到已经晕过去的她。优子忙把她弄回住处,又叫了私人医生过来就诊,医生说好在发现的早,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静养几天就可以恢复。优子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身体上的病好治,心里面的病不好治,在高桥南昏迷期间,优子一直为此事苦恼,她怕高桥南醒来后萌生死意,到时连神也拉不住这家伙。
现在高桥南终于醒了过来,优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怒道:“你这个混蛋,你这算什么?如果你想死,好歹死去前线,如果被雨淋死了,你会变成全帝国最可笑的军人!”
“对不起,优子。”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高桥南看着她那双因没有睡觉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内疚的说:“放心吧,我不会去寻死。”
“你发誓!”
“我发誓,我高桥南绝不会像个懦夫一样去自杀,即使要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
“我靠!”气急之下,优子说了句粗话,“你前半部分说的很好,后半部分说的是屁话,总之,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必须给我活着!”
真是个蛮横的女人,高桥南怕优子再发脾气,赶快说:“好,我活着。”
过了两天,才加和指原一起离开帝都回老家探亲去了,友美也说有事要离开几天就消失了。住处里只剩下优子、高桥南、峰岸南三人,刹时冷清了不少。
潜入亲王府的第二天,帝都报头版头条刊登了《蒙面大盗闯入亲王府,抢走塞国王室赠送给星野亲王的贵重礼品》的新闻。
峰岸南拿着报纸一边看一边偷笑,“优子你真神,这样一来他们就摸不清我们去那里究竟是做什么,这样就追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优子说;“正因为没有救到人,所以我干脆虚晃一抢,不过那箱massandra葡萄酒还真是好东西,就是塞国王室也剩下不到100支了。”
“真有那么好?那我现在就开瓶来喝。”峰岸南蠢蠢欲动的要去地下酒窖,优子忙拦住她说:“不行,统共才八瓶,喝一瓶少一瓶,等胜利那天,我们叫上所有同学一起喝。”
高桥南像是在自言自语,“胜利那天是哪天啊?”
“会等到那一天的,我坚信!”优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优子的话让高桥南沉默了整整一个下午。
又过了几天,有天早晨,峰岸南和优子都有事要出门,优子临离开时说:“高桥南你给我出去逛逛,不要老闷在房间里。”
等优子走后,高桥南想了想,随即下到酒窖里,撬开放massandra葡萄酒的箱子,取出两瓶出来,又怕被优子发现,就找了两瓶普通的葡萄酒放在最底下,又把箱子按原样钉好。
用报纸包好两瓶酒,高桥南就出了门,乘了几站电车,又走了一小段路,她来到松井珠里奈的家门前,敲门不多时,珠里奈给她开了门,见是门外站的是高桥南,不由有点惊异。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珠里奈侧身往旁边让了让,高桥南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珠里奈关了门,又给她倒了杯水,才问她:“高桥南少校,请问有什么事吗?”
高桥南笑笑说:“如果方便的话,请把这两瓶酒带给我的两个好友。”
珠里奈接过来打开一看就笑了,“原来亲王府的偷酒贼是你啊。”
高桥南说:“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两个朋友是谁。”
“知道,”珠里奈点点头说:“交给我吧,我一定让你的朋友喝到这酒。”
高桥南说了声谢谢之后就离开了珠里奈的家,珠里奈趴在窗台上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心想,真是个怪人。
透漏下章精彩片段:自己的思绪太乱,也许是每次恶梦过后的软弱感,由纪感到自己怀里的麻友友像世上最温暖的所在,她甚至嗅到牛奶的味道,那是记忆里最动人的气息,她不由自主的向这个最温暖的所在吻去,好象这样做了以后能够吸取更多热量。
麻友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彻底弄醒了,她从由纪比平时更激烈的亲吻中感到由纪似乎有什么心事,等这个绵长到让她晕眩的吻停止后,她喘息着问:“由纪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和麻友友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由纪边轻咬着她的耳垂边喃喃说道。
“你……你这样……这样说我好高兴。”激烈的亲吻加上半夜突然醒来,让麻友友感到有些口渴,她说:“由纪,让我起来喝点水。”
“我给你拿吧。”由纪下床倒了杯水端回来,麻友友刚想坐起身,由纪按住了她,笑了笑后,从杯子里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俯身找到麻友友的嘴唇贴上去,又慢慢地把含在口中的水全部吐在她嘴里。后面会怎样呢。。。。。。。。。。。。。还有很快就要进入VIP了十天后要看就快点从十二章开始
2013年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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