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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玫瑰杀手(下)

    它被创造到世上,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胸口,就只生存,那一瞬的时光——屠格涅夫

    “玫瑰杀手”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快两星期,死亡和罪恶像黑幕一般笼罩着这个沉寂的夏日。

    夜紫看到哥哥整日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关心的问:“哥哥,玫瑰杀手的事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锁定凶手。”夜白一边喝茶一边说。

    “哥,其实,”夜紫终于鼓起勇气:“你不觉得那个上官羽绫很可疑么?”“怎么?”夜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死去的几个人都是超能力者,预告上写的人也是,只有她——她的超能力我们不知道,这不是很可疑吗?她既然出现在预告上面,就一定是超能力者,可是现在…。。她为什么要隐蔽自己的超能力?”

    “你和她玩得很好呀,为什么会怀疑她?”夜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和那没关系!我是很担心你的安全。”夜紫认真的说。

    “好啦,阿紫!”夜白温柔的望着她,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我也有超能力呢,足够保护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算计,而且,我相信上官她绝对不会杀人!”

    “可是……人心是我们看不见的,谁知道……”

    “没事的,即使这是一个腐朽的世界,我们不一样活下来了?”夜白放下手,柔声说:“好孩子,早点休息吧。”

    夜白的笑总有种疏离的美丽,如空谷幽兰之香,远山青黛之颜,蕴着朦胧的忧郁,却也让人难以接近,怕一靠近,就惊扰了什么。他是这般美好的少年。

    夜紫望着哥哥的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忽然一个念头在心底爆炸开来:哥哥,其实已经知道了什么吧……

    只是,有些事情,即使知道又能怎样呢?

    命运始终是横亘在天边的夕阳,它的坠落是无可避免的。

    正义联盟里的众人仍在讨论“玫瑰杀手”的事。

    “如果真的是穿墙术能力者,那这几天发生的死亡案是怎么回事?”崇汐说。

    “难道还有其它穿墙术能力者?”穆光涟说。

    这时秋色里忽然抬起头说:“或者我们换个思考方向,除了穿墙术能力者,还有谁能创造密室么?”

    “有没有可能,是隐形人。” 夜白忽然说。

    “隐形人?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夜白你太聪明了!如果是隐形人的话,他们就可以自由出入死者的房间了,所以现场看起来就会像密室一样!”崇汐兴奋的站了起来。

    “还不能那么确定,但这是目前能做出的,最接近实际的猜测。”夜白说。

    “可隐形人我们看不见,那样说来简直就像在和幽灵对决。”穆光涟忧虑的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崇汐的心又提了起来。

    “别忘了秋色里是干嘛的。”银狐笑着说:“研究变态药品的奇怪科学家,她说不定有什么研究成果能帮助我们。”

    “用不着那么复杂,”青寻说:“即使是隐了形,那也是实体,是实体就会有热辐射,热感应仪应该就能让我们轻易的发现他。”

    “青寻说的对。”穆德拉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那我们就先这么试试。”

    “不如我们先让莫凉利用计算机集群,计算有关隐形的课题,看看隐形原理是什么,隐形人存在的可能性多大。”秋色里提议到。

    众人把目光投射到那个沉默的男孩身上。他抬起头,静静的说:“我刚才已经查阅了一下。人类能看到物体是因为光射到物体上后,物体又将部分光线反射回我们的眼睛。如果一样东西能改变光的反射路线,或是将光吸收,不把光反射回来,那么人们自然看不见该物体了,所以,隐形人的存在是可能的。比如如果隐形者体内能发出奇特光波,屏蔽或吸收其它射过来的各种光波,让光不再折射,这样就能达到隐形的目的。”

    “老天啊,这也太玄啦!”崇汐说。

    “可能的,我们之所以能看到东西,就是因为光照射在这些物体上发生了反射,被我们接收到了,如果这种反射在我们接收前就消失,我们自然就看不见了。”秋色里说。

    “喔!”崇汐恍然大悟。

    “那你们几人先去杀人预告里提到的人的住地看看。既然是针对超能力者的谋杀,说不定还会有隐形者留在案发现场附近。你们换上任务服。记住,我们对外的身份是特别事务应急小组。”穆德拉下令。

    “明白!”一直呆在一边插不上嘴也不太明白众人说了什么的烟瞳立即站起来,模仿着电影里的场景,向穆德拉敬了个礼:“yes,sir!”

    正义联盟的审讯室里。

    乔飞和崇汐的对面,是三个“隐形人。”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不隐形了。

    “现在,你们该告诉我们实情了吧。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隐形的?”崇汐说。

    “那是一种药水,我们喝下去后会觉得浑身都在发光,然后就发现自己一点点消失了,但是药效只能持续三小时,这也是那个人告诉我的。”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面容枯槁,满脸的疲惫。

    他们三人都是这样,看了他们的样子,会让人想到那些恐怖的干尸。

    “你们三个的身体坏成这样,是因为服用了那种药的缘故吧。”崇汐说,皱起眉看着他们几乎可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的外貌。

    “我们只能那样做。”另一个人回答:“我们没得选。”

    “没得选?”崇汐想到了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下子怒气上涌:“你们没得选,那些死者就有的选了?即使你们是被逼迫……可那是6条人命啊!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你不会明白……那些人的手段有多残酷!”男人说,有点被崇汐的气势震慑了。

    “撒旦之父的人么?”乔飞问。

    “……没错……我们三个都是逼不得已的。我们只不过是隐形实验的牺牲品!”其中一个人喊道,模样痛苦极了,他的太阳穴奇怪的鼓涨起来。

    “他们用你们做药物试验?”崇汐的怒气又上来了。

    “第一次隐形之后,大家都很害怕。后来他们说,如果不去杀掉那些人,就毒死我们……”

    “反正你们是隐形的,还怕他们不成!”崇汐说,再次皱紧了眉。

    “可是花主能看见我们。”男人苦笑了一下。另一个人凄切地说:“其实我们本来也是无辜的,我们……我们都是被逼无奈啊。”

    “花主是谁?”乔飞追问。

    “隐形药液的制造者。好像也是撒旦之父的成员吧。”

    “他是什么人?”崇汐步步紧逼。

    “这个嘛……”忽然,那个人不再答话,低下头。乔飞敏锐的发现,这人的头部忽然微微膨胀起来,本来鼓涨的太阳穴似乎更凸出了。

    “危险!”乔飞一下子意识到什么,大声喊道。猛地扑到崇汐的身上。

    “轰!”

    剧烈的爆炸。

    “危险!请进入地下安全通道!”正义联盟的办公楼里响起了机器报警的声音,穆德拉从监控录像上看到了爆炸的全过程。

    一阵惊慌后老人很快镇定下来,自言自语道:“幸好乔飞在那里。”

    ——安静的病房里。

    “原来你的超能力是刀枪不入啊?太酷啦!以前我还不明白,你没有超能力怎么还能在正义联盟跟我混呢?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哇。”崇汐说,虽然躺在了病床上,但她看起来仍是那样元气十足。

    “嗯嗯,那是,那是。”乔飞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孩子般的笑了。崇汐打量着他,觉得他真像一只温和的大熊,脸上不由浮现出顽皮的笑意。

    “唉,我啊,其实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可还得住院,真麻烦。”崇汐说着,叹口气。

    “老大,您就好好歇着吧。”

    “可是我还想亲手抓住那个凶手呢!”崇汐目光炯炯。

    “知道你厉害,”乔飞神情越发温和:“但你也得先休息几天不是?放心吧,我们大家一定会抓到他的。你得相信穆当家的对吧?”

    “那好吧~”崇汐挑一挑眉,忽然想到什么般,睁大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道:“诶?对了乔飞,我这应该算工伤吧?组织上给不给报销?”

    乔飞:= - =||||

    地下实验室里,秋色里对着一个试管皱起了眉头:“我检测了一整天,但残液里几乎没有药物残留。那场爆炸几乎消灭了一切。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凶手吗?”

    穆德拉叹了口气:“经过这次爆炸,我们可以确定这些杀人事件的确是撒旦之父的人做的。而之所以做这种连环谋杀,是想看看自己内部有没有我们的人。简单来说,是肃清。”老人转向秋色里:“那些死去的超能力者都是这场调查的牺牲者,大部分都是不肯加入撒旦之父的人,所以撒旦之父就执行了报复计划。不同意加入,就会死。”

    “……那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秋色里说,暗暗攥了一下试管,又把它放回去。

    “但撒旦之父这样做,真是一举几得。”

    “那,这三个人死前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秋色里问。

    “其他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让他们隐形的真是某种药水吧。否则他们干嘛会在自己血液里注射液体炸药?我想不只是要自杀这么简单,应该是想消除那药水的痕迹吧。”

    “隐形药水?那或许可以解释我的一个疑惑。”秋色里转过身直视着穆德拉说:“爆炸现场残留物里含有玫瑰精油的成分,我刚才还奇怪,男人怎么会用玫瑰精油呢……若真有那种药水的话,很可能是药水中含有玫瑰精油。”

    “是花主!”穆德拉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什么?”秋色里不明所以。

    “那三个人中的一个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会不会是指玫瑰花主?这个神秘的花主因为守着一大片玫瑰花园,所以提取了玫瑰精油作为生产隐形药水的材料,又因为对玫瑰有特殊的感情,所以才会在尸体上放玫瑰花……这说得通。”

    “那我们该……”

    “我们应该到本市惟一的那个玫瑰庄园去看看。”穆德拉说着,似乎转而又想到了什么,起身快速离开了。

    秋色里放下试管。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是哀愁的预感。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夜白的短信:你在实验室吗?我带回点东西,希望你帮我看看。

    秋色里的心忽然揪了起来,她不知道这种不安的感觉会不会和夜白有关。飞快的回复到:是什么东西?你在哪?

    夜白却没有再回复。十几分钟后,少年才出现在门口。

    秋色里发现,他的神情异乎寻常的紧张,那紧张里似乎蕴着某种让人心疼的,深深的悲凉。

    “玫瑰庄园?!听起来好美啊!!我们去那干吗呀,冰河老师?是去吃玫瑰饼么?”烟瞳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听到要去玫瑰庄园的事,看起来很兴奋。

    冰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调出了前几次谋杀现场的监控录像,真的发现了隐形人存在的蛛丝马迹,然后我们就在隐形人可能出现的地点来回巡视,昨天终于利用热感应仪发现了三个隐形人,于是就把他们带回来审问,可他们中的一个人竟然在体内注射了液体炸弹,当场引爆了自己,所以——”

    “天啊!引爆自己!”烟瞳无比的惊讶。

    “他们来自撒旦之父,那里什么怪物都有。”冰河说。

    “是啊,”青寻冷冷的说道:“那里什么怪物都有。”

    冰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看了青寻一眼。硬着头皮接着对烟瞳解释道:“所以发现了他们的体液残留,有玫瑰精油的成分。穆会长就提出去西郊的玫瑰庄园看看。也许会有发现。”

    而夜白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睛隐没在头发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实际神情。

    玫瑰庄园是本市最大的玫瑰花圃之一,后来被私人买下,业主很是神秘,从此极少有人接近,但它的美丽还是远近闻名,又因为这样一个梦幻般的名字让人心生向往。

    他们到达玫瑰庄园的时候忽然起了风,风把玫瑰的清香席卷到天空,掠过了层层的草地,送到他们身前。

    无数朵玫瑰竞相开放,娇艳至极。不时有花瓣凌乱的飞来。他们走进庄园正中那座别墅。

    夜白敲了敲别墅的门,没有人应。他回头看看冰河,后者示意他径直推开。

    少年打开门,不出意外的,或者太出意外的,看见了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夜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头一次失去了坚定。

    “这些玫瑰,很漂亮吧。”少女梦呓一般地说,她出人意料的换上了一袭白色的长裙,裙角在风中飞扬,绸带的声音灵动好听。她头上还带着一个白玫瑰的花环,清丽而优雅。

    少女忽然灵巧的跳上窗台,靠在那里坐着,悲伤微笑,望着夜白。

    “羽绫,为什么,是你……”夜白攥紧拳,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被人抽出去了,整个身体空空荡荡,只有风在呼啸。

    “其实你早知道了吧。”女孩儿紧紧靠着那扇窗,风从她那里吹来,混合着她的清澈的目光:“因为你见过我的实验设备,你还偷走了我的一点儿实验产物。”

    “……没错。我以为那样能证实我对你的猜测是错的,但是……可能我是在自欺欺人吧,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夜白轻声说。眼神忧伤的望着她。

    来不及阻止,来不及拯救,来不及爱。

    甚至来不及后悔。

    来不及流下眼泪。

    冰河也猛然明白过来,原来今天的抓捕行动其实是夜白的计划。

    但他也只能叹口气,看看夜白,又望望那个少女。

    “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为撒旦之父做事……”夜白问,他的声音有一点点颤抖,满怀悲伤。

    “现在回想当初的决定已经太晚了吧。只是,我也不该有什么抱怨的,抱怨自己走错路或者受人蛊惑。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自愿?!”夜白的情绪从未那样爆发过,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痛苦神色。

    “……从没有人那样关心过我。”她微微低下头,凄离的笑了“我只是……想要那么一点关怀而矣……”

    人有时候真的非常容易满足,甚至只是一点点的关注和爱,便能为此而心折,为此而赴汤蹈火。

    只是这种满足,太过苍凉。

    “不过我已经觉得很好了……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朋友看的人,算上紫,还有两个呢,所以……已经很好了。”

    是上官羽绫。此刻她端坐在窗台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夜白突然从浓郁的花香中分辨出了血的味道,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跑到窗前,发现羽绫的身后全是血,原来,她在窗台上固定了一把刀,刚才她跳上窗台时,就已经将那把刀插进自己的后背了。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死呢。”夜白说,他只感觉心脏生疼,却只能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她一点点滑向死亡。

    无能为力,无可挽回,无法言说。

    “……别忘了,我是玫瑰杀手的最后的一个猎物啊,如果连凶手都死了,那么他就无法被抓,那应该是邪恶的一面赢了吧……”

    风里的花香更浓,血腥味也更重了。

    仿佛是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舞蹈,玫瑰的香气在血腥气中慢慢氤氲开来。馥郁与死亡相互交织,气息浓烈的几乎要显形,要化成手的模样,准备奋力的挽留些什么。

    终究只是徒劳。

    “玫瑰,很盛大呢……白色的花朵,就当是给自己的祭奠吧……”羽绫忽然梦呓一般说,她的眼神在逐渐涣散。头一偏,玫瑰花环就这样坠落下来,落进她孤独的血液里,似要把那些血染白,没想到却染红了自己。

    “羽绫!”夜白震惊的望着她,绝望的喊道。

    但是已没有了回应。

    那顽皮的女孩儿无法像平时那样,突然抬起头,笑着说:“啊!刚才我是开玩笑的!”

    夜白将她和玫瑰的风,一起拥进怀里。

    ——秋色里知道夜白有一个漂亮的笔记本,一直用来记他喜欢的诗句,许多年后,她无意中翻开,竟在某一页发现了被压干的玫瑰花的花瓣。

    她的目光落在夜白那行隽秀的钢笔字上。

    “它被创造在世上,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心口,

    就只生存,那一瞬的时光”——

    七月的时候,是她的生日,他还记得。

    那天天空阴沉,大街上行人稀少,白衣的少年手持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走进墓园。

    在她的墓前,把玫瑰放下,然后,久久凝视。

    “这幅画很好看吧?”它被创造到世上。

    “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朋友看的人。”只不过是为了紧靠着你的心口。

    “白色的花朵,就当是给自己的祭奠吧。”就只生存,那一瞬的时光。

    “你错了,羽绫。”夜白淡淡的声音隐藏深深的悲哀:“如果你死了,有人会很难过的。”

    墓碑上的相片里,她的笑容无比清晰。

    下雨了。

    夜白仍是站在那里,他的眼睛如深黑的湖泊,连悲哀都如此沉静。

    忽然他感到身后传来一股芳香的气息。

    化樱撑着一把伞,为他挡住了雨。她走上前来,用另一只手挽住夜白的胳膊:“她不会再那样孤独了,白。请相信。”化樱温柔的说:“活着时痛苦的人,死亡自会带他们到一个好去处,她会获得幸福的。”

    “也许吧。”夜白轻轻叹口气:“我们回去吧。”

    “嗯。”化樱依赖的靠着他,是那样真实的温暖,那么安全。

    墓地的风混合着雨水扑到那些白色的玫瑰花瓣上,一滴,两滴。不是眼泪的那种单纯的晶莹,倒像是沉重的透明石子。她们顺延着花瓣清香的瓣面一路划落,最后,重新回归大地。

    只是晶莹了那一瞬的时光,却也足够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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