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奴隶的奢侈品
“马上就会有报应？”老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去报警？”
“啊，警察不管吗？”陈雪亮迟疑地点了点头。
老头又叹了口气：“你去报警也沒有用，乡里的警察都是他们一伙的，县里他们也有人。”
“几年前，有个姑娘被他们骗來了；她忍辱负重，假装很听话，慢慢老板和看管的人对她放松了警惕；因为她人很漂亮，老板好几次到乡里去应酬喝酒都带着她，但她都沒有跑；后來有一次老板带她到县里去的时候，她终于跑掉了；可是这个姑娘心地好啊，她想到了这里还有好多命运和她一样的姐妹正暗无天日，于是到县公安局去报警了；接警的警察热情地接待了她，并给她安排了住所，说是要请她将來作证人；她于是就住了下來；但是当天她就被老板的人找到了，绑回了窑场；那个警察也是老板的人！”
“后來呢？”陈雪亮血脉喷张，拳头已经嘎嘎作响。
“后來？她还有后來吗？”老头目光黯然，“当天深夜，她就被二十多个保安，那是什么保安啊，完全就是沒有人性的打手，轮流糟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老板又带人想去折磨她时，发现她已经沒有气了；她也埋在窑后的土坑里；她是哪里人、叫什么，除了老板和那个姓赵的，沒有人知道。”
陈雪亮长长呼了一口气，他的肺都快要炸了：“那么多工人，一个也不敢跑？”
“工人不齐心啊，有的贱骨头还帮着老板作践火坑里的兄弟姐妹；这么多年下來，都看不到跑的机会后，大家都浑浑噩噩，象牲口似的活着；现在都是活一天算一天，就象猪狗一样！”
“不可思议，”陈雪亮慢慢冷静下來，“这里的人居然是这样的活法，太可怜了。”
“可怜？是可怜，不过现在他们都象畜牲一样了，也不用太可怜他们！”老头的目光忽然变得有点麻木不仁了。
“不用可怜他们？大爷，为什么？”陈雪亮对老头的话感到不解。
“你过两天就知道了，后天是初一，”老头的目光慢慢无神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也许不久你也会和他们一样了；你早点回去吧，晚了狗就要出來了。”
陈雪亮向老头道了谢，并表示绝对不会把知道的情况乱讲。
“讲给谁听啊，除了你们几个刚來的，这些事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老头摆摆手，自顾到炕上躺下了。
他回到了“宿舍”，但是根本就睡不着：一个是气味难闻，二來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再者就是夹杂在中间的伤者梦中的呻吟声，实在让人心烦意乱。
陈雪亮本來想连夜找到那个赵科长，还有那个沒有见过面的老板，拧断他们两个的脖子后马上走人；但听到这个老人讲到后來话里有话时，就改变了主意，打算再呆几天看看。
第二天早上，才五点多，一阵急促的哨子声把众人惊醒了；有几个起身的动作稍慢了一点，门外的保安就冲进來用皮鞭抽打起來，那两个昨天和陈雪亮一起來的人，挨的鞭子最多；“逃犯”也被拖了起來，踮着脚被拉到了最东边的房间里：那里是伙房，说是可以帮忙看炉子；昨天躺在那里的三四个人保安沒有去动，据说都是被打断肋骨的。
陈雪亮其实几乎沒有睡觉，他一直在调息，夜里保安巡逻的脚步声，狗偶尔的叫声，工人起夜上茅房的声音，都落在了他耳中；老头的一番话，加上这里戒备森严的保安，让他不得不时刻提高警惕。
早饭还是两个馒头；吃过饭之后，在工头的带领下，他们到了另外一个窑洞里；在这里，他们二十人开始往窑洞中运送生的红砖胚；有两三个人留在里面专门“方砖”，也就是把那些砖胚码成适合受热烘烤的垛形。
在外面干活要好一点，不但空气清醒许多，而且只要不在工头的视线里，就可以偷点懒。
十一点多的时候，有个三十多岁，身体看起來挺结实，但是头发却沒有几根的工人开始嘀咕起來：“今天怎么还沒有女人來送汤水？”
“口渴了，还是心又痒痒啦？”旁边一个五十开外的小老头取笑道，“还是先把帐清了吧！”
“清不清都一样！”秃子说道。
他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直钩钩地盯向了东边的砖垛。
二、三十个女人走了过來，她们大多三十开外，只有少数是二十出头的；虽然穿的都是窑上的灰布衣服，但是都很干净，走路婷婷袅袅的；她们手里拎着饭篮和水桶，走在一排排红砖垛中间，十分地抢眼。
领头的就是那个叫兰花的女人；队伍的后面，松松散散地跟着两三个保安。
“明天就是她们呵，和上次來的变化不大嘛？”秃子说。
“吆，你都上过了？”小老头似乎在调侃他。
“除了那个兰花！”秃子自豪地说，他突然看到了个脸上有个巴掌红印的姑娘，“那个妞好象是第一次來。”
“想上兰花，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她不参加抽签啊，当心被赵科长活埋了！”老头沒有看到那个新來的姑娘，自顾说道。
兰花明着只跟赵科长上床，暗中却和几个保安都有一腿；现在她已经是科长助理的身份，是被拐骗來的女子中，唯一变成管理角色的人；听说她甚至可以独自带着保安去乡里办事。
许多人都很羡慕兰花。
兰花其实是个苦命的女人。
她是西安一带的城里人，和丈夫闹了点口角后离家出走时，因为坐错车糊里糊涂转车到了水元乡；为了生计，她在一家小饭馆打工。一个月后，摸透了她底细的老板娘以一千块钱的价格把她暗中卖给了赵科长；那个老板娘就是陈雪亮來黑窑的介绍人，不过介绍陈雪亮她只得到了三百块。
她來到窑上的时候，只有二十六岁；当天就被老板和赵科长糟蹋了；她也一直在找机会想跑，但后來看到几个出逃姑娘的命运后，她认命了；她很聪明，慢慢地迎合赵科长他们的心思，逐渐摆脱了参加抽签的命运，变成了赵科长的助理，但本质还是个女奴。
“吃饭了，大家顺便过來看看！”工头有点猥亵地说；有几个窑工则上前接过了女人们手里的东西，顺便在她们身上摸了几把。
窑场上难得响起了阵阵笑声。
初一、十五的前一天，午饭由窑上的女人们送來，平时则由老弱的窑工负责；女人们送饭來是一种暗示：她们是第二天晚上参加抽签的人。
如果窑工们对中间的女人感兴趣，晚上就可以去工头那里领抽签卡片；只要有劳动力，都可以领到。
窑工们的工资基本都用到了这几个方面：女人，烟和小灶，他们从來沒有领到过现金，因为他们几乎是永远欠帐的；难得有人不要女人，因此帐上有点赢余，但是赵科长会用几条劣质烟或者小灶券抵充。
稍微的反抗，便会引來保安的暴打和狼狗的撕咬，想跑则只有死路一条；合同到期后，只要老板不放，就得继续干下去；只有把自己的所有资源都献给了窑上，而且处处顺着赵科长他们心意的人，才有希望活着离开。
所以窑工们会寻找一切机会把自己的“钱”花出去，女人是他们最奢侈的消费品；一个月两三次的抽签卡，加了可怜的几次小灶，就会花完他们所有的虚拟工资。
赵科长他们对这种盘剥方式美其名曰“自产自销”。
这里的女人和窑工几乎都是他们从数百公里外坑蒙拐骗过來的，窑工不少是流浪汉、乞丐和智力有问題的人。
女人平时象奴隶般养着，基本沒有成本；间或，他们还会打“时间差”，把她们拉到附近的乡镇和县城去做些“生意”，收入基本都进了老板的口袋；或者，也会把她们拉到别的窑上，而把那里的女子拉到这里，称之为“交流”。
对于年长色衰的女子，老弱病残的窑工，实在沒有利用价值了，他们才会偶尔发点善心；一番威胁恐吓之后，给上点路费，蒙上眼睛，拉到上百公里甚至更远的地方去“放生”；每个人的來历，他们都有记录，既为怕“放错”了地方，也是为了恐吓。
从这里被“放生”出去的人，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从沒有人回來找过“麻烦”。
这样的黑窑，附近有五六家；都是家族型的管理方式，和乡里、县里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第二天晚上，陈雪亮看到了一场异常罕见的“抽签会”；人类的兽性，在黑窑主的摆布下，被彻底地激发了出來；廉耻感，对变成动物的人來说，那根本是不复存在的；就在那个浴室的外间土炕上，在一个个仅仅是用稀薄麻布隔就的小小空间里，几乎每黑窑工都去宣泄了他们所剩无几的精力。
因为他是“新人”，工头事先特地给他作了介绍；但陈雪亮沒有去领卡，他表示自己现在帐上沒有工资余额，还不想“赊帐”；和他一起來的另外两个人则都去赊了两张卡；那个“逃犯”听说了有这等好事，竟然一时忘记了腿上的伤痛，眼中露出了些许后悔的神色。
疯狂的一晚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件怪事在红心砖瓦场发生了：二把手赵科长失踪了，连一直躺在他身旁的兰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到了下午，他还是沒有露面；司机很着急，因为明天有几个新人在乡里等着要接回來面试，他们必须在晚上赶到乡里，否则明天当天就无法及时赶回來。
杨树村支书兼红心砖瓦场董事长黄金贵气冲冲地赶到了窑场，对不敬业的员工，他处理起來历來是不讲情面的。
“啊，警察不管吗？”陈雪亮迟疑地点了点头。
老头又叹了口气：“你去报警也沒有用，乡里的警察都是他们一伙的，县里他们也有人。”
“几年前，有个姑娘被他们骗來了；她忍辱负重，假装很听话，慢慢老板和看管的人对她放松了警惕；因为她人很漂亮，老板好几次到乡里去应酬喝酒都带着她，但她都沒有跑；后來有一次老板带她到县里去的时候，她终于跑掉了；可是这个姑娘心地好啊，她想到了这里还有好多命运和她一样的姐妹正暗无天日，于是到县公安局去报警了；接警的警察热情地接待了她，并给她安排了住所，说是要请她将來作证人；她于是就住了下來；但是当天她就被老板的人找到了，绑回了窑场；那个警察也是老板的人！”
“后來呢？”陈雪亮血脉喷张，拳头已经嘎嘎作响。
“后來？她还有后來吗？”老头目光黯然，“当天深夜，她就被二十多个保安，那是什么保安啊，完全就是沒有人性的打手，轮流糟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老板又带人想去折磨她时，发现她已经沒有气了；她也埋在窑后的土坑里；她是哪里人、叫什么，除了老板和那个姓赵的，沒有人知道。”
陈雪亮长长呼了一口气，他的肺都快要炸了：“那么多工人，一个也不敢跑？”
“工人不齐心啊，有的贱骨头还帮着老板作践火坑里的兄弟姐妹；这么多年下來，都看不到跑的机会后，大家都浑浑噩噩，象牲口似的活着；现在都是活一天算一天，就象猪狗一样！”
“不可思议，”陈雪亮慢慢冷静下來，“这里的人居然是这样的活法，太可怜了。”
“可怜？是可怜，不过现在他们都象畜牲一样了，也不用太可怜他们！”老头的目光忽然变得有点麻木不仁了。
“不用可怜他们？大爷，为什么？”陈雪亮对老头的话感到不解。
“你过两天就知道了，后天是初一，”老头的目光慢慢无神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也许不久你也会和他们一样了；你早点回去吧，晚了狗就要出來了。”
陈雪亮向老头道了谢，并表示绝对不会把知道的情况乱讲。
“讲给谁听啊，除了你们几个刚來的，这些事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老头摆摆手，自顾到炕上躺下了。
他回到了“宿舍”，但是根本就睡不着：一个是气味难闻，二來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再者就是夹杂在中间的伤者梦中的呻吟声，实在让人心烦意乱。
陈雪亮本來想连夜找到那个赵科长，还有那个沒有见过面的老板，拧断他们两个的脖子后马上走人；但听到这个老人讲到后來话里有话时，就改变了主意，打算再呆几天看看。
第二天早上，才五点多，一阵急促的哨子声把众人惊醒了；有几个起身的动作稍慢了一点，门外的保安就冲进來用皮鞭抽打起來，那两个昨天和陈雪亮一起來的人，挨的鞭子最多；“逃犯”也被拖了起來，踮着脚被拉到了最东边的房间里：那里是伙房，说是可以帮忙看炉子；昨天躺在那里的三四个人保安沒有去动，据说都是被打断肋骨的。
陈雪亮其实几乎沒有睡觉，他一直在调息，夜里保安巡逻的脚步声，狗偶尔的叫声，工人起夜上茅房的声音，都落在了他耳中；老头的一番话，加上这里戒备森严的保安，让他不得不时刻提高警惕。
早饭还是两个馒头；吃过饭之后，在工头的带领下，他们到了另外一个窑洞里；在这里，他们二十人开始往窑洞中运送生的红砖胚；有两三个人留在里面专门“方砖”，也就是把那些砖胚码成适合受热烘烤的垛形。
在外面干活要好一点，不但空气清醒许多，而且只要不在工头的视线里，就可以偷点懒。
十一点多的时候，有个三十多岁，身体看起來挺结实，但是头发却沒有几根的工人开始嘀咕起來：“今天怎么还沒有女人來送汤水？”
“口渴了，还是心又痒痒啦？”旁边一个五十开外的小老头取笑道，“还是先把帐清了吧！”
“清不清都一样！”秃子说道。
他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直钩钩地盯向了东边的砖垛。
二、三十个女人走了过來，她们大多三十开外，只有少数是二十出头的；虽然穿的都是窑上的灰布衣服，但是都很干净，走路婷婷袅袅的；她们手里拎着饭篮和水桶，走在一排排红砖垛中间，十分地抢眼。
领头的就是那个叫兰花的女人；队伍的后面，松松散散地跟着两三个保安。
“明天就是她们呵，和上次來的变化不大嘛？”秃子说。
“吆，你都上过了？”小老头似乎在调侃他。
“除了那个兰花！”秃子自豪地说，他突然看到了个脸上有个巴掌红印的姑娘，“那个妞好象是第一次來。”
“想上兰花，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她不参加抽签啊，当心被赵科长活埋了！”老头沒有看到那个新來的姑娘，自顾说道。
兰花明着只跟赵科长上床，暗中却和几个保安都有一腿；现在她已经是科长助理的身份，是被拐骗來的女子中，唯一变成管理角色的人；听说她甚至可以独自带着保安去乡里办事。
许多人都很羡慕兰花。
兰花其实是个苦命的女人。
她是西安一带的城里人，和丈夫闹了点口角后离家出走时，因为坐错车糊里糊涂转车到了水元乡；为了生计，她在一家小饭馆打工。一个月后，摸透了她底细的老板娘以一千块钱的价格把她暗中卖给了赵科长；那个老板娘就是陈雪亮來黑窑的介绍人，不过介绍陈雪亮她只得到了三百块。
她來到窑上的时候，只有二十六岁；当天就被老板和赵科长糟蹋了；她也一直在找机会想跑，但后來看到几个出逃姑娘的命运后，她认命了；她很聪明，慢慢地迎合赵科长他们的心思，逐渐摆脱了参加抽签的命运，变成了赵科长的助理，但本质还是个女奴。
“吃饭了，大家顺便过來看看！”工头有点猥亵地说；有几个窑工则上前接过了女人们手里的东西，顺便在她们身上摸了几把。
窑场上难得响起了阵阵笑声。
初一、十五的前一天，午饭由窑上的女人们送來，平时则由老弱的窑工负责；女人们送饭來是一种暗示：她们是第二天晚上参加抽签的人。
如果窑工们对中间的女人感兴趣，晚上就可以去工头那里领抽签卡片；只要有劳动力，都可以领到。
窑工们的工资基本都用到了这几个方面：女人，烟和小灶，他们从來沒有领到过现金，因为他们几乎是永远欠帐的；难得有人不要女人，因此帐上有点赢余，但是赵科长会用几条劣质烟或者小灶券抵充。
稍微的反抗，便会引來保安的暴打和狼狗的撕咬，想跑则只有死路一条；合同到期后，只要老板不放，就得继续干下去；只有把自己的所有资源都献给了窑上，而且处处顺着赵科长他们心意的人，才有希望活着离开。
所以窑工们会寻找一切机会把自己的“钱”花出去，女人是他们最奢侈的消费品；一个月两三次的抽签卡，加了可怜的几次小灶，就会花完他们所有的虚拟工资。
赵科长他们对这种盘剥方式美其名曰“自产自销”。
这里的女人和窑工几乎都是他们从数百公里外坑蒙拐骗过來的，窑工不少是流浪汉、乞丐和智力有问題的人。
女人平时象奴隶般养着，基本沒有成本；间或，他们还会打“时间差”，把她们拉到附近的乡镇和县城去做些“生意”，收入基本都进了老板的口袋；或者，也会把她们拉到别的窑上，而把那里的女子拉到这里，称之为“交流”。
对于年长色衰的女子，老弱病残的窑工，实在沒有利用价值了，他们才会偶尔发点善心；一番威胁恐吓之后，给上点路费，蒙上眼睛，拉到上百公里甚至更远的地方去“放生”；每个人的來历，他们都有记录，既为怕“放错”了地方，也是为了恐吓。
从这里被“放生”出去的人，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从沒有人回來找过“麻烦”。
这样的黑窑，附近有五六家；都是家族型的管理方式，和乡里、县里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第二天晚上，陈雪亮看到了一场异常罕见的“抽签会”；人类的兽性，在黑窑主的摆布下，被彻底地激发了出來；廉耻感，对变成动物的人來说，那根本是不复存在的；就在那个浴室的外间土炕上，在一个个仅仅是用稀薄麻布隔就的小小空间里，几乎每黑窑工都去宣泄了他们所剩无几的精力。
因为他是“新人”，工头事先特地给他作了介绍；但陈雪亮沒有去领卡，他表示自己现在帐上沒有工资余额，还不想“赊帐”；和他一起來的另外两个人则都去赊了两张卡；那个“逃犯”听说了有这等好事，竟然一时忘记了腿上的伤痛，眼中露出了些许后悔的神色。
疯狂的一晚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件怪事在红心砖瓦场发生了：二把手赵科长失踪了，连一直躺在他身旁的兰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到了下午，他还是沒有露面；司机很着急，因为明天有几个新人在乡里等着要接回來面试，他们必须在晚上赶到乡里，否则明天当天就无法及时赶回來。
杨树村支书兼红心砖瓦场董事长黄金贵气冲冲地赶到了窑场，对不敬业的员工，他处理起來历來是不讲情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