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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铁军集训队(8)

    很多年后,我在我所居住城市的南山公园里小小的动物园再次看见了狼这个东西笼子里面的狼暴躁地来回穿梭着,好像很凶猛。但是我一看它油光水滑的灰毛和肥壮的身躯就知道,你现在把它丢回林子里面几天就能给饿死。

    跟人长得胖了一样,狼长得胖一样跑不动。

    很多年前,那两匹瘦削的一看就是在林子里面的跑路和捕食高手的大灰狼,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们几个少年。

    我们也愣愣地看着它。

    我们都傻眼了。

    因为距离不到10米这么远,我们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在眼睛里面也能看见对方的影子。人类的智慧毕竟是比较发达的,我在暗自思考对付它的方法。毕竟我不是那种自以为是其实狗屁不是的大城市里面的,被锤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厉害的锤,再胆子小的兵也多少有点勇气和胆识了。广班那招儿还是他小时候在草原上就那么干的。

    广班告诉我们说,对上狼不能主动攻击,跟这种动物相比人类绝对不是徒手格斗的对手。就是拿着个开山刀也不是对手,还不如拿一把匕首呢,就是他们草原上们俗称的攮子,老猎人都知道。寒光闪闪,短小精悍,锋利无比,和攮子相比,开山刀太笨重了,不瞪你胳膊一抡出去砍它要是没有砍中,这狼绝对是要一跃而上攻击人要害的,是脖子是头还是胸口我就很难说了,要看它平时的习惯和当时的心情了,如果是一把攮子,好猎人的反应速度快或者自信一点的话,回手就是一下绝对能给还在空中的它个厉害尝尝,然后看情况对峙,反正不能那么简单就死;但是开山刀就不一样了啊!根本没有可能把这么长的大砍刀在那么短的瞬间抽回来给它一下,刀只有一面有刃,你还不可能保证回手绝对是能够把刃那边对准它而且能割到它,狼皮肯定也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不是那么容易割破的,顶多是把它顶一下然后再次激怒它接着上来袭击我们,那种情况下开山刀还不是一根棍子吗?还不如棍子好使。狼和狗一样,铜头铁骨豆腐腰,在腰上给它狠狠的来那么一棍子,即使当时不严重,可总要在这林子里饿死。

    当时我感觉到恐惧真的开始升腾在心里,然后在全身蔓延。我的身子都发麻了,后脖颈子一阵一阵发凉。它倆就那么看着我们几个,然后喉咙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低沉地吼。我知道它在警告我。然后它开始转向我,开始后退几步,前腿立后腿弓,整个就是一个标准的我们跑400米障碍的时候刚刚爬过低桩密林准备鱼跃过齐胸火墙的姿势。

    它一定跳得比我高比我远,扑得比我狠比我快比我准。不然它就不叫狼了。我当时就这么想的。

    它一定会在空中张开它的血盆大口,露出真正的狼牙准确咬向我的喉咙,然后那锐利无比的白牙会咬断我的喉咙,我的血会一下子冒出来,甚至是喷出来,那牙也坚决不松开,在我的肉里越咬越深直到我连腿都不蹬了。说实话,当时我们真的怕。

    不然那牙就不叫狼牙了。

    “完了完了!它要收拾咱们了!”波仔小声的议论了一句

    “和它收拾我相比,我更愿意被狗日的韩大队收拾。”我没说话,心里回了他一句。

    绝对绝望绝对恐惧绝对悲凉!

    一句话,就是死。

    我左手握紧我的开山刀右手摸摸口袋里的百合,左手是暴力右手是亲情,典型就是现在老美最流行的卖座电影的标准元素。

    但是不是拍电影。

    因为不是切割画面不是三维画面不是电脑画面。

    我面前不到10米的地方是两匹匹真正的狼。

    狼在酝酿着这致命的一击。跟熊不一样,狼属于那种吃饱不吃饱都要袭击任何看得见的活物的东西,不然它就觉得不爽,一定要咬死了才爽。何谓狼子野心?就是这个道理。

    我甚至想好了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就是它在空中的时候我的开山刀的刀刃正好能够对准它的肚子,我再用力一顶争取能够划拉开它的肚皮,我知道肚皮是任何动物的最柔弱的地方,绝对不像它的身上那么糙。

    但是有难度,而且很大。

    若是那豺狼来了有猎枪,但是我没有猎枪,有猎枪我也不会用啊。我只有一把开刃不是特别锋利的厚背开山刀,再有就是野百合,还有就是我这100多斤,不知道够它老人家吃几天的,还是它根本不吃人肉,就是咬死我拉倒见不得我活着。如果它扑上来我左手能不能把刀抽过来砍它?

    而且我还跪着,这是很不舒服的姿势,从力学角度不是最佳的打狼姿势,当然任何角度讲我跪着都不是打狼的姿势,我这简直就是专门来喂狼的。

    狼的前腿在收缩,我知道它在积蓄最后的力气。

    我们几个不由自主的握紧开山刀,我在想:我是个士兵,是一名中国武警消防战士,不是泥捏的,消防战士是钢铁铸就的,红军前辈不怕远征难,消防战士不怕打狼险,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跟狼搏击的动作上!

    我摸摸口袋里的野百合,我爱我的母亲。。。。

    我没有恐惧了,来吧,咬我。

    狼的眼睛绝对是狼光四射,狼的身躯绝对是狼劲十足,狼的动作绝对是狼性大发,狼的心情绝对是狼得不行不行的了,狼见了活物就是这个狼德行。

    狼要扑了。

    我的呼吸停止了,准备抽手出刀,紧接着是后滚翻还是前滚翻还是侧滚翻还是怎么滚翻都没有决定,看我到时候还能不能滚翻吧。张队教我们在现场要随机应变,这时候我还记得呢,我真是个好兵。

    在狼即将出击的一瞬间我听到几声嚎叫和金铁交加“桄榔昂桄榔昂的”声音。

    我操!我还没死这狼就开始磨牙了。。

    然后我连心里骂的勇气都没有了。等死吧,没想到我牛儿一条英雄好汉没有死在为人民服务的战场上而是喂了狼。然后我就看见广班手里拿了两把开山刀不停的敲啊敲的,还扭头看着我们,他不说话,那眼神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学他的样子。不知道这个场景是消防战士打狼的战场还是消防战士喂狼的现场。

    大狼那种威胁的吼叫声消失了,然后我就看见了大灰狼嗓子里面的声音变了。不是威胁,是哀求。嗷嗷的,声音很小,但是傻子都知道是哀求。两匹大狼可怜巴巴地看我们,然后四脚一窝趴下了,跟狗一样低着头,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

    消失在丛林深处。

    我举刀的手一下子软下来。

    刀咣啷一声掉在身边的河滩上,我也倒了,四仰八叉全身松软,我们都倒了,浑身的冷汗,这会儿才感觉到后怕,浑身发抖哆嗦着跟打摆子一样,连光头的头皮都哆嗦着,脸上还流眼泪,鼻子还流鼻涕。

    然后我看见天色黑下来了。

    这一天,对于我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记不清过了多久了,我们几个才慢慢地坐起来。那个时候天色已经全都黑了,四周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也是一种恐怖的漆黑。我真的没有这么晚一个人在山里呆过,山沟儿里的小中队不会这样做,后来的山岳救助演习也没有这样做,但是这个破烂铁军集训队是会这样做的。

    这种孤独的感觉,我不会忘记的。虽然身旁有好几个战友,可我们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孤独,真的孤独。以后我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好几次还是在山岳救助中我们又被孤立出去了。但是我说过了第一次的经历会很深刻的。

    我们的眼睛已经看不见指北针和地图了,就看天上的星星和周围的地形地物。按照那张地图,我们现在应该是在那条叫做滴水涧的小溪,往前面走10公里左右有一条107国道,我们要穿过这条国道才能继续前进,哦我们已经可以肯定了这一点。按照里程路标确定自己的准确位置,下面的路就好走多了。如果天亮前到达那条107国道,那么我们就可以在路边的树丛中间休息一个小时,公路两侧的树林是有风的,所以是一个十字通风口,风力很足,又有早上的阳光,我可以晒晒湿透的衣服,干燥点再跑路。

    这个时候我的哆嗦没有停止,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寒冷。

    山里的气温下降极快,本来是又潮湿又炎热,但是太阳一下去就变成了又潮湿又寒冷,几乎没有什么过渡,好像就是一下子变成这样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我至今也不明白,这不是我们小兵操心的事情,我们只操心怎么对付寒冷,原理留给科学家那些坐办公室的吧。

    关键是现在我们怎么对付?

    风一吹那种寒冷嗖嗖的连骨头都开始打战,我嘴唇哆嗦着把开山刀背在背后的刀鞘,我们再次感觉到了因为寒冷在加剧,但是还是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不过我知道走路是比较麻烦的事情了,尤其是我的目标是沿着河滩上的鹅卵石走10公里到达四号公路桥才可以休息。不然你怎么办?在这种野狼出没的劳什子山里睡觉?虽然公路上也会出现狼,但是毕竟有人类的文明痕迹,心里踏实一点。

    当时还有一个悲凉的想法,要是在公路附近被狼吃了,残骸还有机会被人发现。要是在这片大山里面,谁知道有没有下一个弟兄从这里路过呢?这个几率太小了,死了还是有个什么东西留下好,不然怎么给老爸老妈交代?怎么给阿恬交代?一想起阿恬我的心就开始疼了。

    走!

    消防战士死都不怕,我还怕走路?

    我当时真的是拿这句话来激励自己,因为我那时候已经彻底的是一个军人,一个合格的士兵。

    虽然还不是一个合格的铁军。

    在阴风中我们一直打着哆嗦但是必须坚持,因为我们若隐若现总是听得见狼叫。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可真的没有勇气再次面对那张灰色的瘦削的脸了,我真的知道什么是阴森森的狼牙了,所以我必须赶紧走。如果走到107国道,明天天亮开始走,走到天黑前50公里怎么也能走完

    哆嗦着嘴唇轻声哆嗦着唱歌给自己壮胆,我们不敢大声唱因为怕招来狼:“过得硬的连队过……过得硬的兵……过得硬的战士……战士红彤彤……过得硬的连队过得硬……过得硬的兵……过得硬的战士样样红……”

    唱着唱着泪水再次滑落,现在是不缺水了,因为河就在旁边。但是冷,饿,。但是还是得走。

    狗日韩大队!狗日的集训队!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在骂而是我们几个都在骂!这太不人道了!我们一起嘴里唱着队列歌曲,想象着张队走在我的身边笑容满面我对自己说:牛儿牛儿坚持就是胜利,革命军人要有老红军的传统精神,要发扬南泥湾精神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我甚至还想着阿恬在前面连跑带跳,不时往河里扔个石头打水漂玩,一下子在水里能跳下一飞好远,她在中学打这个有一套:牛儿你看我的打得好不好看?说啊,我打得好不好看。。。

    “好看。”我哆嗦着答应着,泪水在脸上一流下来就被风吹得淅沥哗啦。风一吹更冷了,但是我们不敢离开河滩进入大林子里。只能这么在风口走,一步一步忍着疼痛踩着鹅卵石坚持往前走,不敢停留更不敢回头,不敢东张西望,就这么坚持着蹒跚着往前走。

    因为,都知道林子里面有狼。

    它们不知道在哪儿看着我。和死亡比起来,寒冷、饥饿、孤独、疼痛算得了什么呢?我就反复低声哆嗦着唱着《过得硬的连队过得硬的兵》那首全军战士都会唱的队列歌曲,脸上不时流过眼泪,有时候还自顾自的和阿恬说几句话。

    想象着阿恬连蹦带跳一直在我的前面带着我。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女孩。高兴起来就像是蝴蝶一样,一直飞个不停。

    她的身影带着我。

    她的芬芳伴着我。

    很多年前,那个距21岁生日还有几个月的小列兵和一群生死相依的战友就是这么走在那条叫滴水涧的小溪旁。浑身湿透浑身哆嗦,但是一直在唱着革命军歌,心里想着一个女孩就这么蹒跚地走着。

    走着。

    而这,在他真正的军旅生涯里面跟那些烈火恐惧悲伤等等相比,只是一个开始。

    路,其实不在脚下,在你的心里。

    我不到21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道理。

    阿恬在吻我的额头,吻我的脸颊,一点一点的。

    冰凉的嘴唇。

    冰凉的手臂。

    冰凉的怀抱。

    还有冰凉的芬芳。

    她穿着米黄色的连衣裙,不,是米黄色色的仙女一样冷傲的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服装,反正就是跟仙女一样漂亮。她抱着我在云彩上面飞,轻轻地吻我的嘴唇。然后我感到她在把琼浆一样美味的液体注入我的嘴唇,我张不开嘴,然后感觉到液体往下流,从我的牙齿缝隙流进去的是一小部分,从我的牙齿缝隙流出去的是一大部分,那一大部分就都从我的嘴唇外面流出去到了我的脖子上到了我的胸脯上到了我的心窝上,然后那种液体就在我的心窝上流动,火辣辣的,流进我牙齿缝隙里的进了嗓子,也是火辣辣的……

    我慢慢睁开眼睛。

    阿恬慢慢地消失了。。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就这么想的。。这不能怨我的心灵脆弱,那时候我还不到21岁啊,还是个需要爱的年龄啊。。。

    人算不如天算啊

    狗日的韩大队就想着玩儿死我们,我们就那样搀扶着走了很久很久很久。。。。就在这滴水涧里小溪旁的鹅卵石路边儿的大树下面,我们发现了目标、被困者、一个教官!过去了解了情况后,他说他腿断了,胳膊也断了,颈椎也受伤了,要我们抬着他回去!

    “好,我来给你固定一下。”小周阴笑着说。对着我们使了个眼色。

    拿出简易担架后就小心翼翼的抬他上去。

    那教官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轮到绑绳子固定了。我们故意把绳子拉的紧紧的,时间长了血液不回流四肢会发麻,然后变的冰凉。固定手脚的时候还垫了包布,这样回去后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嘞痕。就是想告状也没证据啊,督导组总不能因为一个教官信口开河的说那么两句就把我们淘汰了吧,即使你在说的振振有词,可没证据,就算督导组想办也办不了啊。这次谁让你倒霉来着。让你平时那么凶,让你平时折磨我们,让你丫不早点儿出来,。

    结果当然是不配合的,但同样会遭遇到反抗的,虽然我们爬山涉水的走了好几座山没什么体力了,可我们人多,我们就欺负你人少,怎么地吧你就。不服你也叫人啊你。

    吼吼,写到这里太爽了!终于出了口气了我们。

    “你们几个敢?回去看我不收拾你们!”那教官还在吓唬我们

    还用得着你收拾啊,我们就是表现得再好,韩大队照样该捶你就捶你,根本不留情面,还怕了你了呢?再说?再叽歪把你嘴给你堵上!果然那教官就不言语了,估计哥们儿正憋屈着呢,我想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他现在这副摸样儿了。

    后来很配合的被我们转移到了一块勉强能进行直升机垂降的地带。那是一个山包子上面,中间空,两边有树,不过都被我们砍了,因为直升机要过来啊。广班果断的发出了求救信号,在地上拿石头摆出一个SOS的国际求救标记。不一会儿,天上就飞过来一个大铁鸟。

    很顺利的把“伤员”抬上了直升机。这不是军用飞机,根本就是警用的。没有什么老美电影里的阿帕奇那么大,也没有咱们的米11那么好。我坐进去了就感觉和坐汽车差不多,甚至还不如汽车舒服呢。螺旋桨的声音大的吓人。里面倒是有降落伞,可我们谁都不会用啊,难道真的像《变形金刚》里面那样?拉蓝色是主伞,拉红色是备伞?到现在我也一直搞不清楚这个问题。我的兵种是消防,管这个干嘛。

    一袋烟的功夫,直升机就把我们送回集训队了。开飞机的那俩哥们儿啥都不说,和他们说谢谢也不搭理,高傲的像一只熊猫!

    。。。。。。。。

    。。。。。。。。。

    。。。。。。。。。。。。。。。。。

    很多年以后,我的一个女性朋友在收拾我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在我的大柜子的最底下翻出了一个破旧的迷彩大背囊,上面还缝了些补丁。她知道我当过兵所以不是很奇怪,但是打开这个背囊后很纳闷。我那个乱七八糟的性子,怎么能够把这些东西收拾的这么整齐呢?她就翻出东西来看,都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什么的,甚至连洗白了的八一大裤衩都有。

    我当时在看新闻联播,也没注意她在干什么。最后她出来了,拿着一个已经发黄的大信封,上面还写着部队的部别什么的,她把大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放到我面前,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我抬眼一看。她把东西拿出来,一个一个放在桌子上。

    一个红底绣着锤子梯子水枪互相交叉着上面是五星红旗两侧分别是橄榄叶,下面有长城,最顶部下写着中国消防四个大字,最底下刻着铁军这两个大字。这是我的臂章啊。两个一套,一个彩色的,是我们日常出任务佩戴的;一个暗绿色的,是我们训练和演习佩戴的。两套胸条,一条彩色的,一条暗绿色的。图案是一样的。

    还有我的大棉帽子和迷彩色的大汗巾,已经压出了褶皱。再有,就是那枚承载了一个军人所有的所有的国防服役勋章和我千辛万苦叠出来的被子了。

    还有,就是我的迷彩服,和几个日记本以及一些发黄了让看看到就眼酸的照片了,还有几个红旗本,我记得那年我们中队进了一年这种日记本,郁闷得我不行不行的;还有一个日记本是蓝色的封面。以及一些授奖的这证那证的。

    我的鼻子一下子酸了。

    泪水吧嗒吧嗒掉下来。

    还有,就是电话里面我的笑声:阿恬阿恬你看见我了吗?我在电视里面的最左面我们班的好多人都上新闻联播了……

    还有火。

    还有呢?

    血。

    ……

    咣!我一下摔碎了遥控器,怒吼:“谁让你打开我的东西的?!”

    女孩的脸吓白了,因为我的脾气一向都是不慌不忙懒洋洋的,很少发怒。我印象当中自从她是我的几个女友当中的一个以后也没有过,她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不吊的牛儿了。

    但是我发怒了。我就那么下意识的一丢,遥控器轻易地变成了一堆碎片在空中飞扬。然后片片落下的同时,我看见她的泪水下来了。我就那么坐在那儿。

    她调头就进卧室哭去了。我就那么坐在那儿,看着一桌子的青春。我就那么坐在那儿,看着我一桌子的青春,看了一下午,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点表情也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

    我就那么坐在那儿,脑子里回想着那两年的血与汗。

    我还能坐在哪儿?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连一个可以让我吊一把的地方也没有,而且我现在也确实不会吊了。我已经是个不吊的牛儿了。我就那么坐在那儿,一直到黄昏,她哭累了拿着装好自己的衣服和化妆品的阿迪蓝色背包出来经过我的身后。

    我一把拉住她,我说“你别走。”

    她笑着在我怀里撒娇:“你不撵我走了?”我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拉着我的手坐好:“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谈谈时尚吧!我昨天刚刚买的一件毛衣,我穿给你看,你看看好不好看?”

    她小鸟一样飞进里面换衣服要给我看。

    我还是傻傻地坐在那儿。

    我还能坐在哪儿?

    那个破烂臂章到我手里的时候我一点激动都没有。我身边的弟兄们都是激动得不行不行的。我们挨了45天的暴锤,我后来慢慢发现这个狗屁集训队真的不是吹出来的,是锤出来的。但是我自己心里还是不喜欢这儿,我是个性情中人,现在还是,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士官因为跟地方女青年有点子说不清楚的关系。这事情说了不好听,但是在各个部队都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管那么严,我至今不知道他怎么勾搭上的!所以我说这个狗日的地方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么吊!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啊?半夜吗?怎么通过我们的哨兵的?怎么跑了那么多路就为了那么一下?我用词不当但是是真的,我只能实话实说,然后5点前再跑回来?再摸进我们住的破楼里?第二天还要照常进行超负荷的训练?!不仅是有那么大瘾头,简直就是飞毛腿金刚不坏之身啊。北京消防打铁尖子是个什么军事素质你看得出来了吧?地方女青年关键是订婚了的,人家男的找上来了,开,不犹豫,此事打回老部队处理,因为我们的军人关系都还没有正式转过来呢,在这里紧是集训而已。要等到最后拿到臂章的那天才会办这个事情。后来韩大队专门给我们开了一次会,没说什么革命战士要克服腐蚀什么的,就问我们,“你们能把人姑娘上了再说对不起吗?”这句话后来我一直记着!战士不坚决连最基本的女色都过不了,你们说他能干嘛?话说的不好听但是道理我们都明白了,不过我就纳闷当兵不就意味着我要当和尚了吗?我说实话,我就找的对象呢。还是韩大队最后含糊地说了一句话,我们就是农民兵都明白了--你们谈个对象的什么的我管不着,但是就是不能瞎勾搭连环,尤其是跟地方女青年要慎重再慎重,北京是什么地方?那是国家的政治中心;铁军是什么?是人民的保护神!所以不能和地方女青年勾搭连环,你知道她是什么背景吗?尤其是在首都这地方,这个意思就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不光是条例上的事情,士官就是想谈也给我回家去谈,或者找个部队的,这个道理我可是想得明白的,好在阿恬是老家的,明显是绝对受到信任的单位,就阿恬那个傻性格也不能是有什么目的的啊,说实话当时开会的时候我还真想了一下,不可能不想啊,原来我在中队里的时候没有干部专门开会说你搞对象的问题,所以我就得想了,你们说我是不是个好兵?!

    后来,我们还在大半夜的去了那所谓的停尸房里寻找“目标”。大半夜的拉铃把你叫醒,完了挨个儿发照片,都是写什么生活照啊,艺术照一类的。完了就让你进停尸房里,其实也不知道这韩大队哪来这么大本事,弄这么多不幸去世又爱国义务捐赠尸体的苦难者。就给一把手电,里面黑黑的,纯粹就是个大冷库,放了几十具真尸,还有几十具假人扮演的角色,往那里一趟,白布一盖,远了你绝对的分不出来。一进去那福尔马林的味道浓的要死。好多人都闻不惯。关键是10分钟找不到或者超时了找到了也要受罚!

    其实自从那大山里出来就一直接触这种在普通中队没条件训练的科目,譬如说是抗烟热训练和地震灾害适应性训练什么的。这两个我后面说,我先说说我们玩儿狗爷的事情。

    除去走了的支大队集训人员,我们剩下的这百来十号人还玩儿玩儿搜救犬(有德国原装大狼狗)刚开始被那些狗爷拖得满地乱跑不说。(后来我才知道,狗和人一样,什么狗都一样的,不管大的小的,关键在于沟通这两个字上面)准备了火腿肠狗爷根本不吃!其实这不光是训练有素的问题,你知道它们吃得多好吗?我后来在集训队的后院子里看到一个大院子,两边都是狗爷住的单身公寓,然后我一抬头看见对面一条大标语撞进我的眼睛吓了我一大跳,你们猜猜是什么?。赫然在我们通常写的什么“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墙上用特大的黑体美术字还是红色的非常轴实地写着一句我估计你们猜100年也猜不出来的口号,“同志们,狗粮要吃到狗嘴里!!!”还三个惊叹号,我吓了一大跳,就问带狗来集训队的班长,你们真吃狗粮?那个班长嘿嘿一乐,不说啥,我就知道是真吃了,后来狗爷开饭我一看,我靠!我们铁军集训队的伙食都说已经是北京消防伙食的高标准了,这个绝对是没有跑的,我们比在家里吃的都好,就是要你受罪的科目的时候,规律就是越吃的好越受罪,但是很明显北京消防搜救犬中队养的德国原装进口大狼狗享受的是最高的士兵伙食待遇,吃的倒不至于山珍海味,但是绝对比现在看小说的人日常吃的好得多的多,比我现在吃的也好,我更不能比了,现在经常是方便面,单身汉没办法。。。

    所以我现在告诉大家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就是当兵的里面谁吃的最好?德国原装进口大狼狗!我估计跟飞行员小灶是一个档次的,只高不低,所以我们常常开玩笑说狗比人金贵。你们恐怕不知道吧?部队的狗爷是有军籍的,也就是说我们通常说的300万人民子弟兵里面至少有几千个子弟兵是这帮狗爷,这不是夸张是真的。是正经的军犬,都是有户口不算还有军籍的,跟我们平等待遇,牺牲了或者老死了是要好好埋葬的,按照战士牺牲标准的。

    狗爷够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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