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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夺枪杀人太血腥

    第二十章  山寨仇

    1,自从灵姑狠狠地掴了吴升一耳光的那一天起,她带着七分的愤怒,三分的惆怅,算是与吴升彻底的决裂了,也感觉双溪坪一点不属于她了。当天,失落的她想起了阿欢,那十分崇拜她的、依赖她的、娇羞的——被整个双溪坪人摈弃的姑娘。

    也是那天,阿欢一点也不晓得一向平静的双溪坪,为啥一下子枪声激烈,炮声隆隆。她看见双溪坪的老人、妇女和儿童,拖着水牛躲进山林中的溶洞中去了,这个被人们抛弃的孤独的姑娘,只得躲在山林中睁大恐惧的双眼,被巨大的炮声吓得一阵又一阵的战栗不止。看见国民党士兵残酷地屠杀双溪坪人,这个可怜的姑娘这时真的巴望一个老人,甚至一个懂事的娃崽,能告诉她平静的双溪坪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应该怎么办?可是人们看见她,像看见瘟疫一样的远离她,更增加了他们的忙乱和不安,阿欢只得躲在一个视野十分开阔的浓密树丛中,朝着虎头崖和波乜河上张望。

    可怜的阿欢不看则罢,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枪炮声中,活生生的张狂的双溪坪枪手一个个倒地身亡,活着的不是逃往山林,就是往波乜河方向逃跑……她羡慕得五体投地的双溪坪枪手,被山外人像割稻子一般地齐刷刷地倒下!这时的阿欢心如刀绞,你们这些倒下的双溪坪枪手,活生生的时候,为什么一个也舍不得来抱抱我,亲亲我呢?你们究竟想过一次阿欢没有啊?

    可怜的阿欢看见了她心中的偶像灵姑,与她的阿爹和阿妈跑向了惊天动地,鬼哭神嚎的杀人屠宰场!她不禁乞求上苍说:“枪弹呀,你离灵姑远些,若是伤了她,我会永远地诅咒你!你也离亨利和阿彩远些,你射倒了他们,灵姑会十分的伤心,我也依然会诅咒你的!”

    这样的乞求真灵,她刚求完上苍,只见枪声一下就停了,她的偶像她的神——灵姑,这时竟上前去,掴了一个当官的一火耳,这场杀人游戏才宣告结束。这时的阿欢,真真的将灵姑看成神了。

    可是,不知是她的乞求呢?还是老天开始光照她了,只见灵姑径直向着后山,她家的木屋跑来……这时可怜的阿欢高兴得忘乎所以,泪流满面……她从林中迎向了灵姑,一下跪倒在她的面前,抱着她的双腿!

    这时的灵姑,一点也没有女人味,而是散发出浓烈的枪手气息,让可怜的阿欢一下陶醉了,竟然跪倒了灵姑的面前。也是这时,灵姑弯下了身子,紧紧地搂抱着她,俩人都禁不住流下了欢喜的泪水。

    ——从那一天起,灵姑与阿欢就这么一天也分不开地形影不离了。一天,灵姑与阿欢在波乜河边的丛林中,灵姑不知是为了炫耀她女性的完美,还是为了对双溪坪枪手的蔑视,她不禁脱的溜光,一下跳到了波光粼粼的波乜河水中,尔后就光着身子上了河岸,目空一切地躺在波乜河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边。

    灵姑的肌肤在阳光下美如白玉,她那丰满的乳房如山峰一般的庄严而挺拔,这使水中沐浴的双溪坪女人都对灵姑偷笑了起来,认为她是在“亮骚”!这个大山的人十分有趣,枪手们抱姑娘时摸姑娘,这时一切都十分的合情合理。倘若一个姑娘一下子坦露在人们面前,这似乎又违背天理和常规了。

    灵姑躺在凸出的岩石上,上游水中嬉笑打闹的的男人们,也光着身子跳到岸上,朝着她发出了“呜呜”的怪叫声……

    灵姑不料理男人们呜呜的吆喝声,显得那般地满足、那般地怡然自得——这使阿欢更加敬佩和痴迷灵姑了。

    自从岑林山在父亲岑老根的坟头上,种下了一棵幼苗后,他拔出了大刀,跪在了父亲面前,带领全寨人发下 “山寨仇,九代休,不杀吴升不罢休”的誓言。也是从那一天起,双溪坪人宁可吃亏些,生活紧迫些,也将手中的皮毛和山货,卖给邻县过来的赶马哥们,枪手们也不轻意到县城去了。这样,双溪坪进入了更为封闭的年代。

    亨利也与众双溪坪枪手一起立下了“山寨仇,九代休,不杀吴升不罢休”的誓言,但他是英国人,不怕国民党,更不怕吴升,只有他还经常到县城去,对外边的时局,还多三少二的知道一些。

    双溪坪被国民党血洗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邻县游击队队长韦启超的耳中。他把这消息报告了贵州的地下党组织后,就带了几十个游击队员,到双溪坪来发展革命队伍来了。

    双溪坪人晓得,韦启超是水族游击队队长,想当年日本人的一个联队,从月亮山水族地区进攻贵州时,他率领的水族游击队游刃有余地采用不断偷袭的方式,今天打死几十个日本人,明天又秘密杀死几十个小日本……一二十个人的小小游击队,竟打死了一百三十七个日本人,总是使用独角铳的水族游击队,个个拥有了三八枪不说,还迅速地扩大了抗日力量,打得日本人最后撤出贵州时,连尸体也来不及焚烧,只用小小的火柴盒装下一缕头发,为中国抗日战争写下了不朽的篇章,为贵州的少数民族抗日留下了光辉的榜样,你们可晓得水族游击队的厉害?

    这时,韦启超的水族游击队正忙着扩大武装力量,迎接贵州的解放,消灭国民党军队,推翻蒋家王朝哩。听到国民党对双溪坪进行了血腥屠杀,像双溪坪这样自觉反抗国民党统治的革命力量,这时可真是太宝贵,太难有了!

    就这样,韦启超就带着一部分游击队员来到了双溪坪。岑林山听说游击队给他枪,还希望他带领双溪坪游击队去县城杀狗日的国民党,杀狗日的吴升,保卫双溪坪、推翻蒋家王朝……这样的喜事哪里找?双溪坪枪手的眼晴一下笑成了豌豆角,游击队就这样一下子成了双溪坪人真正的朋友和大救星了!

    韦启超带来了两支三八枪和十支独角铳,这对于总使用火药枪的双溪坪枪手来说,这简直就是先进十足的新式武器了。岑林山信誓旦旦地对韦启超保证说:“就凭这些枪,狗日的国民党军人再进得了虎头崖,老子拿手板心煎鸡旦给你吃!”

    韦启超看着他发动的革命武装,眼晴也笑成了豌豆角,对密密麻麻的双溪坪人说:“我们游击队听见国民党残杀双溪坪人,就赶来支援你们来了!打倒的国民党!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了!国民党政权离死不远了!”

    双溪坪枪手纷纷说:“打倒狗日的国民党!打倒蒋介石!”

    这时,干柴棍喊起了 “山寨仇,九代休,不杀国民党不罢休!”的口号,游击队员们和双溪坪人也一起吼了起来,口号声喊得应山映水,韦启超这时才正式宣布说:

    “同志们,我们的解放军打响了淮海战役,国民党政权的老巢——南京快要完蛋了,新中国就要成立了!我现在代表贵州游击队组织正式宣布:双溪坪游击队正式宣布成立,我任命岑林山同志为双溪坪游击队队长……”

    双溪坪枪手和双溪坪人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这一天,就像双溪坪人过三十夜、四月八、六月六、九月九……一样高兴,为了欢迎韦启超和游击队员们,双溪坪人像迎接亨利一样,杀了牲口,打来了野味,烧燃了篝火……就连波乜河也为双溪坪人拥有快枪而高兴,在篝火的燃烧中,它映着跳跃的篝火,欢乐地从游击队员们身边流淌着。

    2,据说,韦启超在双溪坪不但建立了游击队,还在双溪坪成立了地下党支部组织。哪几个双溪坪枪手成了第一批党员,只有岑林山心里最清楚!韦启超和游击队员们离开双溪坪后,有了两杆三八枪和十支独角铳的双溪坪人才真正明白,用火药枪是打不垮国民党的,也才晓得快枪的厉害!于是,双溪坪枪手像岑老根当年一样,又从火药枪痴迷起快枪来了!我说的快枪,是指三八枪、步枪、卡宾枪这样的射程远的长枪,就是在一里开外,能把野兽和吴升能干倒的长枪,当然也包括独角铳了。

    有了长枪的双溪坪游击队在送走韦启超的第三天,就举行了一次“枪手选拔赛”,看谁能是两杆三八枪和十支独角铳的主人,看谁能成为第一批双溪坪游击队队员。那天,双溪坪比过年还热闹三分,大榕树下聚满了枪手、老人、姑娘、细娃崽们。第一批枪手岑林山、干柴棍、杨老金……等十二人持枪站在波乜河边,管逑你是卧射、站射、还是跪射,十二个枪手“一”字排开,瞄准波乜河对岸十几只被拴着的山鸡和鸭子……只听得一声口令,只听得“砰砰砰”的一阵枪响,腾起的一股股硝烟,波乜河对岸的十二只野鸡、鸭子死的死,叫的叫,跳的跳……

    河对岸负责检查的德高望众的老人从岩石后钻了出来,有七八只野鸡和鸭子依然鲜蹦活跳……老人甲大声叫道:

    “波旺,你狗日的没得打中国民党!”

    大榕树下传出双溪坪的枪手、老人、姑娘、细娃崽的讪笑声后,又听老人叫道:“岑林山,打中鸡屁股!”

    这次“枪手选拔赛”,枪法最好的数杨老金,他一枪打中了野鸡头;其次是干柴棍,把一只鸭子全打碎了。直至这时,过去对火药枪痴迷得不得了的双溪坪枪手,这才晓得了快枪的厉害。

    县城里的国民党保安队,从亨利用第一次用他的左轮手枪,向他们发出了“山寨仇,九代休,不杀国民党不罢休”的警告后,就以为双溪坪人与游击队联络上了,有两次当他们到上寨附近巡逻时,就听到了双溪坪方向传来了三八枪、独角铳的齐射声,就晓得双溪坪人真的出现游击队员了,也有快枪了。从那以后,县保安队就虚火双溪坪游击队了,那想轻松进入虎头崖的想法,也就这样泡汤了。

    再说岑林山。他嘴上对韦启超保证过,说只要双溪坪游击队训练三个月,游击队员们能拿快枪站着打翻山林中奔跑的山羊和麂子,他就带游击队员去麻闹(骚扰)县城,给狗日的国民党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岑林山毕竟是双溪坪人,也是一个真正的双溪坪枪手!按照双溪坪人的规矩,蔫卵哟,不如说是贵州山里人的规矩!这里,就拿吴升来比个例子,他要交战的时候,也首先叫喊着要见寨老,说他就要与双溪坪人干仗了,这也算得上下“战书”了。他也一样,即便要找吴升报仇,他也要正二八经地去找吴升“下战书”,约他某月某日某时在啥地点交战,这样……双溪坪人才能正大光明的报仇雪恨。

    岑林山这时按老常规在想:去打县城里的国民党保安队,哪个人去下战书?在哪里干仗?双溪坪游击队员手头上的这十二支单发步枪,去与国民党的连发步枪去挑战,这不是死的多,活的少吗?他就这样左想右想,前想后想,就这样把大好的报仇时光一拖再拖,这一拖就拖了差不多两年!说来真是笑话,直到新中国成立了,贵州的省城贵阳也解放了,干打雷不下雨的岑林山,也没向县城里的国民党保安队下过一次“战书”,也没有攻打过一次县城。

    人心是最难满足的,人也总是这山看着那山高的,最喜欢攀比的。这时拥有了两杆三八枪和十支独角铳的岑林山,晓得拥有这些快枪,国民党也不能随便进入虎头崖了。但他看见韦启超身边的游击队员,最差的也背着三八枪。他看见韦启超的游击队员用卡宾枪和冲锋枪表演过,你只要打开了枪保险,上了膛,只管用手扣动扳机,子弹就会连续发射出去!

    双溪坪人叫这种枪为连发步枪,而当时岑林山口中不说心中想,我啥时才有这样的一把连发步枪呢?假如双溪坪有了几十杆这样的连发步枪,明天他就敢派人到县里,对狗日的吴升“下战书”。

    岑林山的愿望直到1950年的新年快来到时,却料想不到地、早早的到来了。

    这天,岑林山背着一支三八枪,又与双溪坪游击队员去撵山,看能不能站着射杀奔跑的麂子和山羊。想不到去的人多,见不到猎物不说,两个游击队员还崴了脚,闪了腰……经过上寨交叉口时,岑林山押后,看着行走在最后面的,两个受了伤的队员被人扶着,慢慢地从身边走过,他就卷着叶子烟,想抽杆烟后,再追赶上去。

    这时正是黄昏,山林一片静寂,只有小鸟的啁啾声。他刚抽完烟,刚想起身离去,就听到了吆喝声和一阵阵跑步声。岑林山急忙别好叶子烟竿,提起三八枪,将子弹上膛,躲藏身岩石后面。

    这时从上寨巡逻回来的一班国民党士兵跑出了山口,人人背着岑林山朝思暮想的连发步枪。那被吆喝的士兵终于忍受不住了,又跑出队列报告道:“报告班长,我……真的……要拉到裤子上了,不行了……”

    班长也停了下来,只得说:“那你就……就快拉,拉完了追上来。”

    那士兵一声“是”后,就找死一般的跑到了岑林山潜伏的岩石后,急忙挎了裤子,只听“哗”的一声,一滩稀屎就拉了出来。

    岑林山看见那一班国民党士兵跑出山口,消失在山林中了,那拉屎的士兵还在哼哈吐气地光屁股蹲着。他蹑手蹑脚地端着枪出现在这国民党士兵身后,用枪口顶着他的脑袋,说着:“快,把枪拿给老子!快!”

    这时的国民党士兵口中叫着:“饶命……饶……”双手去取连发步枪。岑林山这时不知是太急于得到这把连发步枪呢;还是害怕这个国民党士兵反抗;抑或是山里人惯有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观念,他竟一下扣动了板机!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那国民党士兵的头颅随着枪声崩裂,血与脑浆溅在岑林山脸上手上和身上,岑林山怵目惊心地望着无头的国民党士兵,这时竟害怕了起来,随即一阵的恶心呕吐了起来。

    这声枪响在大山中久久地回荡。不多久,几个国民党士兵出现在山口处,还叫了起来:“双溪坪游击队!双溪坪游击队……”

    岑林山这才慌忙解了这个国民党士兵身上的武装帶,拿起了他朝思暮想的连发步枪,扭身钻进茂密的山林中去了。他的迟疑和恶心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他刚进入山林中,射来的子弹就从头上和身边飞过,要不是他麻俐地跳到山窝里去……怕也把命丢了!

    3,岑林山背着三八枪,抑制不住喜悦地挥舞着双溪坪的第一支连发步枪,跳进了清澈见底的波乜河中,狂叫着:“我有连发步枪了!有连发步枪了!”

    这样的情景真令双溪坪枪手一个个目瞪口呆,眼前的他真如天兵天将一般地威武!好一阵子,看傻了眼的杨老金和枪手们才翻身爬了起来,跳入了波乜河中,一齐跑向了岑林山。

    杨老金首先跑到岑林山面前,这时的他因为干柴棍的神龛上供着虎头,不敢在人们面前夸口他是“双溪坪的第一枪手”了,他也是最最想要一把连发步枪的枪手呀!他忙不迭地去抓岑林山手中的连发步枪,可是这是岑林山六亲不认地拉下了脸,说道:“只许看,不许摸!不许摸!”

    杨老金只得追问岑林山道:“老弟,咋缴得的?说来给老哥听听……说来给大家听听……”

    岑林山是真正的双溪坪枪手和双溪坪人,那没有“下战书”就暗地置人死地的事,怎么能向双溪坪人夸耀和说起呢?所以,他死也不肯对人说。这时杨老金忍不住又去摸枪,岑林山掀开了他的手。杨老金火了,瞪眼朝他骂了起来:

    “你跩(得意)些哪样,老子不信,今晚你又抱着这把枪睡一晚上!”

    岑林山被枪手们簇拥着,来到了他的家门前。他这时的风光,把神龛上供着虎头的干柴棍也压下去了。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就像他是娃崽时得了一把镶了白铁皮的火药枪一样,一个人也不许摸。

    岑林山的女人听见岑林山有了连发步枪,不用说也晓得枪手们会到他家里来凑热闹,这时正好在家门口扭着鸡脖子,倒提着鸡脚,也正好用刀轻轻一抹,将鸡血滴入碗中的淡盐水中……她料想不到的是,岑林山见到如注的鸡血,竟突然恶心呕吐起来,他的女人急忙提着刀上前来为他捶背,被他中邪似地一把推开。

    他的女人提着沾有鸡血的刀,指着他:“你今天……吃错药了?”

    岑林山指着沾有鸡血的刀,说:“你是不是要让我刨烦?快,快把血刀……血水……拿走、端开,端开!快把血……血……”

    岑林山更加狂吐不止,吐得苦胆水也吐出来了。他的女人见他吐得实在太可怜,这才莫名奇妙地藏起了刀和血水。众枪手大惑不解地看着岑林山痛苦地呕吐着……从这一刻起,所有的双溪坪枪手都晓得了,不能叫岑林山看见血,也不能在他面前提起血腥的事!

    这晚,枪手们以为岑林山犯病和中邪了,全都早早地走了。而他真像杨老金说的一样,就抱着这把连发步枪睡在火塘边上。十三岁的儿子岑子寿守在父亲身边,悄悄地伸手去抽枪,想尝尝鲜摆弄一下,岑林山抱着枪转身往里边去了,他的女人在一边说:

    “你爹不让你碰枪就不碰好了,眼睜睜守着干哪样?”

    岑子寿仍眨着困倦的双眼守在父亲身边,他的女人只得叹了口气说“不是这家人,不进这家门”,就回房睡觉去了。岑子寿托着下巴,就这样傻呆呆地守着。不想半夜,熟睡中的岑林山在梦中对人求饶,喊道:“好兄弟,对不起,我该让你回头看我一眼,你就不是冤死鬼了。对不起呀,小兄弟!对不起呀,小兄弟……”

    这求饶的梦话把岑子寿也吓着了,他推着岑林山:“爹!爹……”

    岑林山抱枪坐了起来:“你干哪样!?”

    岑子寿反问他道:“爹,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杀了……杀了个冤死鬼?”

    岑林山大惊,问道:“哪个对你说的?”

    岑子寿才说:“是你……是你刚才……你自己说的。”

    岑林山对儿子说:“老子做的怪梦只有老子晓得,细娃崽少过问。你要是给人乱提起,看老子擂你!”

    岑林山见儿子点头了,才又昏昏糊糊地睡了。第二天一大早,一心想问清楚的杨老金约了干柴棍,又去岑林山家。两人在路上也估谙岑林山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否则好端端的,咋突然中邪了呢?

    杨老金和干柴棍到了岑林山家,见岑林山果然抱着崭新的连发步枪,睡在火塘边上。他的儿子岑子寿睡在门边,为他们开了房门。杨老金笑着问岑子寿:“子寿,你爹昨晚……就抱着这支枪睡?”

    岑子寿肯定地点着头说:“昨晚,我撑起眼皮……我好玩玩这支枪。可爹爹,就抱着它在火塘边睡着了。”

    杨老金当着岑子寿揭他爹的老底,说:“你爹十二岁那年,你爷爷给了他一把镶了洋铁皮的火药枪。那天,你爹也像昨晚这副卵样,我想摸了一下,他也推开了我。那天,他就像只骚公鸡,一副昂头刨灰的样子。那晚……他也这样抱着火药枪睡……”

    岑林山翻身起来:“老金,少拿老子涮坛子!”

    杨老金不依不让:“你不要打岔!这话,是你爹第二天说给我听的。我就不相信你把这枪当成金宝卵,一辈子抱着它睡!”

    干柴棍在一边劝岑林山:“林山,我和老金是你真正的老根,是一棵树的老根啊!你咋……有话不给我们说呢?这枪……是咋搞到手的呢?”

    岑林山还是不言语,一点也说不出口。

    杨老金求着岑林山:“老弟,哪一个双溪坪枪手不想有一把这样的连发步枪呢?告诉我咋弄到手的?老哥求你了!”

    岑林山沉默不下去了,只得推诿说:“老金,不要这阵硬逼我说,等我……好些了,好生生的过了大年,再给你悄悄说,你说要得,要不得?”

    这样,杨老金才急忙同意地说:“要得。要得。”

    这部作品通过英国生物学家的视野,带领读者进入神奇贵州。那里有原始的树葬、抱姑娘、神判、裸拜、甚至有善待母兽、孕兽、幼兽的环保保习俗!亨利与山民一起反抗过国民党人的血腥屠杀;土地改革初期,土匪头与地主婆戴敏一起逃进这一山区,山里人与政治家鄢正甫,演绎了一场有关和谐与对抗的精彩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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