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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开放的山村女人

    1,亨利娶一个山村女人为妻的事,惊呆了他过去的未婚妻丽丝,也惊呆了他的父母。可是,当一九三三年春天,亨利的女儿降临大地,他的父母接到了亨利发来的电报,得知他们有了孙女!这样的喜讯冲淡了儿子娶了个中国山村女人的震惊,都认为这是主耶稣的刻意安排,他们的家族才有了新的继承人。他们无法控制地哭着跑到了教堂,请求牧师敲响教堂的大钟,为他们有了孙女而呜钟庆贺。这天,这个家族的所有人,都高兴得抱头大哭了一场。

    阿彩在生下女儿的当天,就高兴地叫女儿为灵姑,这是贵州大山里的姑娘最好听的名字。她盼望女儿将来长大后,能成为灵巧、活泼可爱的姑娘。

    这里的大山中有一个奇特的规矩:当儿女生下后的第一天,这个孩子的父亲或舅舅,必须精心选择一处向阳的坡地,为这个新生的生命种上一棵“生命树”。并且在这棵小树苗上拴上一块红布作为特殊的标记……这样,这棵“生命树”便被家人、寨里人精心地保护起来了。每当人们到了这棵树下,便能立即叫出这棵树的名字,而且会对它深情地说话:

    “灵姑,你又长高了,好好长呀!”

    这棵从出生那天种下的“生命村”,只有当这棵树的主人死的当天夜晚才会被砍倒,山民们会连夜将这棵树当晚做成棺材,与死者埋在这棵大树下。当晨曦出现的时候,这个坟的亲人们,又会在新坟头上种上一棵新树苗,这一切都意味着生命的长存与轮回。

    ——这样的风俗,使从事生物科学研究的亨利大为震惊,并被深深吸引。认为双溪坪的山民,才是世界上最会保护森林的山民,他们对森林的保护,对树木极端的崇拜,以及对猎物的保护意识,才使得他们的生存空间永不枯竭。

    这天,亨利接过寨老岑老根送来的礼物——一棵杉树苗,就兴高采烈地提了把锄头,上山为女儿种下了“生命树”,还随口为这棵“生命树”取了个一个英国名字:茜茜。

    阿彩听到亨利为女儿取了个“茜茜”这么个怪怪的英国名字,就坚决地反对。说中国人给孩子取名,一点也马虎不得,随口问亨利:

    “你想要我们的女儿永远与我们在一起吗?”

    亨利说:“是的。”

    阿彩于是说,亨利呀亨利,“茜茜”这个英文名一点也不吉利!“茜”字,在中文里与“欠”一个音,有欠人钱财的意思。还有,贵州人思念人往往不说“想念你”,而说“好欠你”。你为女儿取这样的名字,你不是叫我们的女儿与我们分离吗?天生就迷信的阿彩觉得“茜茜”这个洋名字不吉利,所以,她总叫女儿为“灵姑”,连一声“茜茜”也没有叫过。她叫灵姑叫顺嘴了,寨子里的人也跟着叫顺嘴了。寨子里的人叫顺嘴了,所有山里人就跟着这样叫了。偌大的山区,就只有亨利一个人叫他的女儿为“茜茜”。

    在亨利的眼中,双溪坪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是比英国好上百倍、千倍的人间伊甸园。说起双溪坪人,你说人们都喜爱和尊敬亨利,难道亨利就能忘记双溪坪人吗?美丽、纯朴、开放、好客、无忧无虑的双溪坪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在这里,你的眼前除了山里人的和谐相处之外,你几乎看不见残杀、争斗和占有土地。

    正当亨利认为双溪坪不可能出现残杀与争斗的时候,一桩桩蹊跷的触目惊心的灾难,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山里人的面前。

    自从清军洋枪队血洗双溪坪后,双溪坪人便从使用弓箭、铁叉、安设机关套兽的老套路中脱颖而出,个个都迷上了火药枪。这使得今天的双溪坪枪手,若是没有一把耀武扬威的火药枪扛在肩头上,任你再威猛的男人也算不上个枪手。

    在这里,枪手好比中国的武林高手,日本的武士,个个受人尊敬和讨人喜欢。阿彩的遭遇就是一个简单的例子,那韦浪啥样的歌不会唱?啥样的三弦、吉它不会弹?可是在老人与姑娘的眼中,韦浪与枪手相比至少要逊色三分,不信你就问问去。

    狗日的清军洋枪队杀了好多的双溪坪男人不说,他们在双溪坪驻扎期间,还把抽鸦片和种鸦片的坏习气也带进了双溪坪。开始,双溪坪男人还以为抽抽鸦片提精神,抽着好玩。哪知鸦片烟竟把双溪坪男人害得个个无精打采,一个个蔫卵一般的整天躺在床上不去种田和撵山,还有好多的双溪坪男人死在了害人的鸦片上了。

    好在双溪坪人在神判之外,还有一个集体议事的好风气。寨老岑老根认为鸦片害人太深,一点也吊歪(轻视)不得,便把九个寨子的寨老召集拢来,要大家设法让双溪坪人杜绝鸦片。听说这稀奇、少而又少的会议竟在他家里一边喝便当酒,一边商议竟开了三天两夜,结果九个寨子的寨老咬牙作出了两个山规民约:

    不许双溪坪人种植鸦片;

    不许双溪坪人抽鸦片。

    ——据说,这个九个村寨法规出笼的两年中,双溪坪人就多次动用了“神判”的山规民约:把四个死个舅子也要抽鸦片的枪手驱逐出了双溪坪;把两户悄悄咪咪私种鸦片的人家也驱逐出了双溪坪!这样的山规民约好歹把好多的双溪坪枪手从鸦片的毒瘾中救了出来。

    可是眼下,一桩桩蹊跷的、触目惊心的灾难,竟悄悄咪咪地出现在秀仙和她的家人面前。

    这事是从秀仙的男人和枪手们外出撵山后出现的。这几天秀仙的阿欢拉肚子,从早到晚哭叫个不停。这天晚上,女儿好歹不哭不叫了,秀仙在床上和刚伊伊学语的她又说了好半天的话。说着说着瞌睡也到眼睛边了,正要闭眼陪女儿睡觉,突然巫师潘旺财在木窗外,像猫嚎春一般地叫她开房门,把刚睡着了的阿欢也吵醒了,又嚎哭了起来。

    这个潘旺财,人长得不错,说话像蜜一样的甜,怪逗女人开心和喜欢的。这样的男人在自己的男人不在家时,来散散干闷,寻寻开心在这个大山里寻常得很,更何况秀仙对潘旺财的印象也不坏。她只认为他抠馊(吝啬)了些,若他大方一些的、不白吃白占……像真正豪爽的枪手那样,买些丝线,买些好布料……请她巴心巴意地为他做双布鞋,绣上当地每个女人独有的标记,她就会为他开房门的。

    可是这潘旺财只是说话像蜜一样的甜,连一团丝线和布料也不见,哪有女人主动为男人绣布鞋,将她独有的标记绣在布鞋上送给他,主动敞开大门让男人进家的呢?

    再说,你要来为啥天黑浸下来时不来,夜深时才来惊扰人,这不是暗地做人吗?秀仙看着又哭叫了起来的阿欢,不禁蔑视潘旺财起来了。她想,你在窗外猫嚎春般的喳呼几声我就为你开门、我不是太烂贱了吗?

    哪知潘旺财叫了不说,还唱起了情歌。这时的秀仙被潘旺财叫得、唱得实在心烦透了,令她毛翻了。她忍俊不住地笑了笑,就蹑手蹑脚地去了灶房,用木瓢舀了一瓢冷水,拉开窗门朝他泼了出去,潘旺财那猫嚎春一般的情歌声,这才停歇了下来,山林又变得清风雅静的了。

    第二天太阳翻上了山坡时,秀仙才懒洋洋地起了床。她抱着阿欢到窗边一看,见木廊外的楼板还是湿漉漉的,她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无聊透顶的秀仙吃完了早饭,突然想起她要上山采些杜仲;还要去每年都会在后山的一个山窝中,能采到七八斤天麻的地方去看看,去瞧瞧那里的天麻苗长出来没有?长势好不好?于是,秀仙就背上了还不满一岁的阿欢,背了个提篮,提了把砍刀,就上她家的后山中走去了。

    秀仙唱着山歌进入了后山中,先去那隐秘的天麻窝的林地中看了看,发现那里的天麻苗长得出奇的茂盛,心想今年的收成一定会超过十斤。正当她满心高兴地穿过一片树林,要去剥些杜仲树皮的时候,发现一片林地被人用荆棘围了大约两分地,她好奇地拨开荆棘向内窥看,却发现一片美丽的罂粟花在春天的山野中迎风开放,争奇斗艳。

    秀仙熟悉山里的习惯和山规:在她家的后山,她的领地上居然在种上了鸦片,万一被寨里人发现了,不是你种的人们也会怀疑是你种上的,那时你会有口难辩,弄不好还会被撵出山寨。可是,是哪一个人在她家的后山地中,私自种下的鸦片烟呢?

    人间的事情就是巧。这些天潘旺财见罂粟花开了,还开得十分的茂盛。他清楚,从罂粟开花到罂粟结包生浆,也只是几十天的事。他高兴昏了,还特地做了些锋利的竹片刀。天晓得取鸦片浆时,为啥不能用刀取浆,偏生要用竹片刀取浆呢?可是,罂粟花开有喜也有忧,这招摇的美丽的让人提心吊胆的罂粟花,人们从几里外的山坡上也能看到,这使异常高兴的他又不免担心起来。

    为了补漏,不让人发现,他这才把他在阿仙家的后山悄种鸦片的事,悄悄地告诉了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先是责怪他做了狗皮倒灶、舍人利己、陷害别人的狗屁事……可是,这事让人知道了可是要倾家荡产、被寨里人撵出山寨的呀!想到这里,只得跟着潘旺财上了后山,砍了好多的荆棘挡住了罂粟花,这才使潘旺财稍稍地松了口气。

    潘旺财这人心计从来就多,早就想好了对策。他想,万一这片鸦片地被人发现了,他就煽风点火将这片鸦片地推给秀仙和她的男人。说秀仙是药医,种鸦片用来做麻药;如果没被人发现,待罂粟花包灌浆时,他就悄悄咪咪地采了浆,再毁了这片鸦片地。那时……他不就是最大的赢家了吗?

    这些天他整天守在后山口上,怕有枪手到后山去瞎逛,好把枪手引开。更怕秀仙进山采药,万一被她发现,那他几个月的辛苦就全都泡汤了。秀仙的男人者根和一群枪手进山撵山去了,他想趁机到秀仙家中调调情,稳住她十天半月不上山去采药,这年他就有鸦片烟抽了,也可以用鸦片制迷幻药了。

    潘旺财昨晚天黑才归的家,吃了晚饭才梭(悄悄地)到了秀仙家的窗下,像猫嚎春一般地叫唤秀仙打开房门不算,还爽心爽意地唱起了他拿手的情歌……到头来却换得秀仙的一瓢无情的冷水,浇得他真的又恼又恨,还从心里叫骂道:“好个秀仙,你既然无情,往后我潘旺财也无义了!”

    真是砍竹子遇节节,偏偏这天秀仙太阳升高后就上山了。潘旺财晓得秀仙要坏他的大事了,老远地跟着她在后山中转了一大圈后,看见她进了鸦片地。躲在老远的他听到了秀仙的叫骂声:

    “是哪个害人精,缺德鬼要蒙害我,在我的药山私种鸦片!太缺德!真是太缺德了!”

    潘旺财在树林中看见秀仙用树枝毁了他所有的罂粟花,折断了罂粟苗,连一棵苗种也不给他留,当时就气得头脑发麻,气得人也快疯了。偏偏这时山风吹来,又气又恨的潘旺财连续打了一连串的喷嚏,回家后就躺在床上病了头十天,也烦闷了头十天后,突然开口恶毒地骂了起来:

    “好你个秀仙,你这个蛊女!你不仁,我也不义,我潘旺财从今天起决不放饶你!决不放饶你!”

    潘旺财的叫骂声让他的女人听见了,就跑到床边问他:“秀仙咋招惹你了?好端端的,你为啥和她过不去?”

    潘旺财睹气地说道:“咋能放饶她?她把老子要采浆的鸦片,一棵也不留,全给毁了。看我咋收拾她!”

    ……潘旺财的见她的男人为要到手的鸦片浆气疯了,也就不敢再多话,溜到一边做家务事去了。

    这个大山中的枪手们从来不甘寂寞。一旦撵山归来,不是东家的枪手邀你去西家喝便当酒,就是西家的枪手邀东家的枪手去家中喝酒划拳。有时候在一个枪手的家里,这样的邀请会一连好几天。不是你被主人家灌得人事不醒了,就是你把主人家灌倒了,要不就是喝多了的李四发酒疯了,那种一连几天的狂欢才有可能收场!

    这种场景就是亨利也遇上过多次,也被当地人灌得常常不醒人事。当然,在讲枪手狂欢的同时,也得讲讲这家的女主人。这方圆几十里的山寨中,喜欢待客的人家多的是,但是,论最贤惠的女人,就数杨老金的女人;而最不贤惠的女人,大约就是秀仙了。

    秀仙平时寡言少语,还有七分的犟劲。她的男人者根,是个侗族人,长得高高大大,也十分的豪爽。者根与杨老金一样,也天生的好客,只要撵山归来,十有五六次都是他和杨老金先提出,先去他们的家中做客。

    2,这时的秀仙与者根新婚不到两年,秀仙虽少言寡语,但人长得十分的俊俏,也十分的狂情。她只想与盼了好几天的、撵山归来的者根单独享受爱情的美好时光,一点不想者根撵山归来后彻夜不回,在外好几天。她一点不像杨老金的女人那样当个贤惠的女主人,任一大堆的枪手在家中吃喝玩乐,由她一人和几个像她一样贤惠的女儿整天忙里忙外,闷头做菜做饭招待客人。

    说实在话,秀仙在未出嫁前,就是对自己的亲爹也强烈地表示过她反感这样的酗酒狂欢。所以,秀仙对来酗酒的客人的到来显得冷淡不说,有时候还扔客人在一边,自己睡觉去了。要不是宠爱媳妇的婆婆总来帮忙排解,性格暴烈的者根早就忍不下去了!

    这次者根进山打猎前,秀仙就对者根说过:“阿欢还不满一岁,还在吃奶,我一人照护阿欢也忙不过来,你千万不要邀约枪手们到家中来做客。”

    者旺当时就不高兴地说:“你才生一个姑娘就给我下逐客令,要是生了几个崽那不是翘尾巴了?生娃崽就像拉巴硬头屎,有啥了不起的?人家杨老金的女人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儿,她背一个,抱一个……照样招待客人!”

    秀仙生气了,说:“那是杨老金的女人,我没她那样能干!”

    那天者根离别秀仙时是带着这么一股子气离开的,进山这几天心里也暗地咕噜着,心想秀仙真的太不懂做人了。可是,这个大山里的枪手个个死要面子活受罪。本来,者根晓得秀仙重情,只想与他一人独处。再说,女儿阿欢也带得娇气了些,啥时候都不肯独自坐在竹椅中玩耍。硬塞她在竹椅中她会大哭大闹。这次因为秀仙有话在先,所以者根也一点不想带枪手们进家做客。不想别的枪手突然调侃他说,说他自从成亲之后,就不太邀枪手们进家做客了。是他的秀仙不贤惠呢,还是他害怕秀仙,所以不敢叫枪手们进家做客?

    山里也有山里的土规矩:吃人三餐,还人一席。他者根大小是一家之主,哪有悄悄咪咪地与女人呆在家中狂情,不邀枪手们进家做客的道理的呢?哪有眼睛绿匣匣,只想吃人家的道理呢?这一想就拐了,也就一时兴起说大话道:

    “我家的秀仙我只要发话,她就会规规矩矩的待客的。枪手害怕女人,那还是男人吗?”

    者根这天把枪手们带到家中时,潘旺财也怀着恶意闻讯赶来了。哪知道这天阿欢还在拉肚子,从早到晚哭叫个不停,秀仙一人忙阿欢都难,见者根不听劝告一下子带七八个枪手到家中做客。她能让阿欢大哭大闹,听着阿欢哭哑了嗓子去做菜做饭待客吗?本来就倔犟的秀仙一下子想横了,竟然一声不吭,也不管客人,只抱着阿欢在灶边上,为她熬起草药来了。

    众枪手见秀仙这般冷淡待客,全都笑起者根来了。这时,杨老金在一边说:“算了,还是到我家去喝便当酒吧。”

    这时的者根一下火起,一把揪起秀仙的长发,当众怒吼道:“你当众要我下不了台,我问你,你是要招待我请来的客呢?还是要我当众教训你?”

    秀仙本在气头上,不由吼道:“你敢当众打我,我就……就……就下蛊……毒……毒死你!”

    年轻气盛的者根听见秀仙当众这样说,真是气不打一处出,不由当众对秀仙拳打脚踢,秀仙在阿欢的哭声中,也一点不屈服,仍然当众说:“我就要下蛊毒死你!毒死你!”

    枪手们本当是来做客的,想不到竟闹出这样的家庭风波,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潘旺财给者根端茶送水,劝说者根息怒……就都以为这是夫妻间吵架的过头话,一个个不当一回事地暗笑着、推搡着,与潘旺财一起离开了者根家的木屋。

    者根不管秀仙还在哭泣便睡觉去了。可是,两个时辰之后的黄昏时分,者根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头慢慢注入了脚下,紧接着大汗淋漓,心脏绞痛得狂跳不止……秀仙要对他下“蛊”的歹毒话还没有从他的阴影中消除,他除了喝了一碗潘旺财递来的苦丁茶外,他真的没有吃过一丝半点儿食物。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绞痛是咋来的呢?他努力地撑起身子,走到火塘边,这时的秀仙还因为当众被男人打骂还在生气哭泣哩,也不管在身边一直哭啼哭着的阿欢,见者根踉踉跄跄地出了里屋,又一下跌在了楼板上,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指着她:“你……你……好歹毒……歹毒啊!”

    秀仙好歹是药师,见者根这样晓得大事不妙了,她扑到者根身边,抱起者根摇着,哭喊着:

    “者根,你我是夫妻呀!是你打我骂我才说的绝情话,我不会放蛊,更不可能对你放蛊,你我成亲一年半了……我……”

    可是,生命到了尽头的者根,还是没有听完秀仙的哭叫,就含恨地闭上了眼睛,离开这个世界了。秀仙害怕极了,她跑出了木屋,向着山寨的所有人家,发出了失魂落魄的悲惨叫声:

    “者根死了!者根死了!死了!死了!”

    亨利进入贵州的大山中,最使山里人谈虎色变的就是“蛊”。亨利听当地老人说过,说有的人中“蛊”后会在几个时辰内神秘死亡;有的会几天之内神秘死亡;有的会数月、数年内神秘死亡……所以,在大山中生存的人,一般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食物的,就是害怕中“蛊”。

    “蛊”在亨利心中好奇而神秘,但却无法观察和研究。认为“放蛊”只是山里人饭后茶余的闲谈而已。这里的山里人如果离奇而神秘的死亡了,往往会联系死人生前吃过仇家人的食物没有?见过仇家人没有?至于什么是“蛊”, “蛊”是如何制造的,真是天说天的,地说地的,众口难一。像秀仙这样的药师,还有阿彩这样的巫师,她们其实也不知道啥叫“蛊”。既然她们连“蛊”都不知道,咋又能 “放蛊”呢?

    这部作品将带领读者进入神奇贵州,那里有原始的树葬、抢姑娘、神判、裸拜的习俗,对生命历来十分关注的枪手们,打猎也有“打公不打母,打大不打细”的共同约定,对幼兽和孕兽更不能打。进入深山的英国人亨利,与贵州山里人在国民党及土地改革初期,一起演绎了一场注重生命、反抗暴力的的精彩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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