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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从那事起,少年经常去书库,渐渐与紫嫣熟了,紫嫣得知少年名叫王三,家境贫寒,住在富阳城郊外的草屋中,幼年便失去了父亲,母亲靠替别人织布支撑着家,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书,还借钱让他参加科举,现在他中了进士,也算是报答了母亲对他的养育之恩,每每提到母亲,他都会满心内疚,忍不住流下心酸的泪来。紫嫣觉得“王三”这名字太土,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王成”,“成”字的意思是希望他将来能有所成就,他也同意了,向紫嫣道了谢,以后他就叫王成了。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王成在紫嫣的调教下,一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邋遢,整个人看上去整洁多了,至少不会忘了系腰带。

    已经一个月了,皇上还没决定,紫嫣焦急地等待着圣旨,礼部,户部还是工部?或是御史台、大理寺?没有人知道,其实对于她来说,去哪都无所谓,只要能给她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便足够了。

    夜,幽月阁。

    幽月阁是净妃的住所,当今皇上虽有妃子万千,可还未封后,妃子中最受宠的有两个,净妃便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是敏妃,两个多月前陪皇上去静安寺祭祖的两位妃子就是她们俩。无论是美貌才能还是家世,净妃与敏妃都不相上下,明年春天便是皇上举办封后大典,后宫,前朝,甚至是民间百姓都议论纷纷,猜测谁将成为皇后。

    远处传来宫人打更的声音,三更了。夜中的幽月阁,显得十分安静,唯独能听到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阁中,灯火通明,桌上摆着各色的水果和一壶美酒,在绛红色桌布的映衬下,更让人垂涎三尺。皇上坐在桌边,一身艳服的净妃坐在皇上的左膝上,靠在皇上怀中,撒着娇,将一个葡萄塞到皇上嘴里,皇上搂着她,对着她笑,好一幅英雄配美人的画面。

    “臣妾听说皇上让一位女子做了状元,是真的吗?”净妃问道。

    皇上不语,只是点点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臣妾以为……。”

    “皇上,刁大人求见。”净妃话被李公公打断了,她不满地皱起两条秀气的细眉。

    “请他进来。”

    刁大人走了进来,向皇上请了安。

    “刁大人深夜造访有何事?”

    刁大人瞥了一眼净妃。

    皇上说:“朕有些事要和和刁大人说,爱妃先睡吧,朕一会就来。”

    净妃嘟红红的小嘴,气呼呼地退下。

    “皇上还没有决定洛大人的职务吗?”刁大人问。

    “朕很是为难。”

    “微臣倒有一个办法。”

    “说。”

    “皇上给诸位大臣看洛大人的答卷时,无一人不叫好,由此看来诸大臣除了洛大人是女子外,基本承认了她,只要稍加努力,说服大臣并不是难事,可是文章只能看出她文采,为官更重要的是办事能力,不如考验考验她。”

    “怎么考验?”

    “皇上知道,庾州是我国最贫困的地方,因为地理原因,与外地交往不便,穷困落后,加之常年多旱少雨,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没有粮吃,以前派过很多人去治理,还是不见好转,皇上为何不派她前去做庾州刺史,看她是否有能力治理好。”

    “庾州一直是朕的心腹之患,若派她前去,即可考验她,又可替朕解忧,正合朕的意思,可是按科举制度,前三十名进士留用于朝廷,三十名以后才有吏部安排到各个地方任职。她是状元,朕让她做庾州刺史,不好吧。”皇上说。

    “凡事都有例外,皇上都破格让她一个女子做状元,还担心这个?”

    “好,就按你的意思做吧。”皇上笑着说。

    “谢皇上。”刁大人向皇上行了礼,退了出去,心中暗自发笑。

    “天气真好啊!”紫嫣打开窗户,望着窗外蔚蓝色的天空,长吁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看坐在床头正做针线活的彤萱。比起先前,彤萱的气色好了许多。紫嫣走过去,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针线,淘气地吐了吐舌头,说:“天气这般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你一天到晚呆在家里,会闷坏的。”

    彤萱抬起头,说:“你还得去书库呢,耽误了公事可不好。”

    “还早呢,最近书库没什么事,晚点去也不打紧。”

    “可是……”彤萱迟疑地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

    “没事的,就在附近走走,不会遇到太多人的,走吧!”说着紫嫣揪住彤萱的袖子,往外拉,彤萱拗不过她,勉强答应了。

    就如紫嫣所说的,大街上真没什么人,过往行人的数目用双手都数的清,真是难得的清静,起得早的小贩,已摆出自己的小摊,吆喝声此起彼伏,渐行渐远。一位老太太正用笤帚清扫着布满青苔的路砖,发出“哗哗”的轻响。

    紫嫣扶着彤萱,漫步行走在大街上,一路有说有笑。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出现在不远处的茶棚里。紫嫣不禁蹙眉。

    “怎么了?”彤萱问。

    “没什么。”

    继续往前走,距离那身影越来越近。是他!现在紫嫣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他,那个她得罪过的人——付公子。

    紫嫣忙拉起彤萱的手,欲绕道而行,可谁知付公子也看见了她,疾步迎了上来,装模做样的摇着扇子,一脸贼笑,堵住了她们的去路,他大肚便便的样子,直让人觉得反胃。

    紫嫣没有理她,付公子的视线马上从紫嫣身上,移到了彤萱身上,彤萱一个美丽的弱女子,在朝阳柔光的的映衬下更显得楚楚动人,彤萱的美貌一下子触动了付公子的心弦,色狼的本性又显现出来,他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咧开嘴傻笑,口水如瀑布般流了下来,他一把推开紫嫣,紧紧抓住彤萱的双手。

    彤萱吓得连救命都喊忘了喊,竭尽全力全力想摆脱他的手,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紫嫣的双目放出火光,冲上去,狠命咬了他的手臂一口,付公子疼得啊啊直叫,捂着手臂向后退了三步。彤萱躲在紫嫣的身后瑟瑟发抖。付公子愤怒地瞪着紫嫣,伸手想要拉住她身后的彤萱。紫嫣见他还不肯死心,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付公子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的食指指着紫嫣,吼道:“好你个臭娘们,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呢,你给我等着,我让我爹好好收拾你!”

    “好啊,我等着你。”紫嫣厌恶地看着他,说。

    路人围上了上来,付公子见状,丢下一句“算你有种”,跑开了。

    御书房

    反对紫嫣的奏折,一天就有近百封,而且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奏折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劝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均置之不理,一呈上来就命李公公拿出去烧了。

    皇上将写好的圣旨放到李公公手中。

    “奴才这就去办。”李公公刚要转身,便被皇上拦住。

    “朕要亲自去。”皇上说。

    紫嫣还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内疚,用手托着头望着窗外想心事,根本没有心思半公务了。

    “圣旨到!洛紫嫣接旨。”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紫嫣的思绪,紫嫣定了定神,赶忙起身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臣洛紫嫣接旨!”

    李公公走了近来,展开金黄色的,绣有龙图案的圣旨,用略带嗲的声音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经慎重考虑,终决定任命洛紫嫣为庾州刺史,即日启程,钦此!。”

    庾州?该不会是……,紫嫣愣住了,中央所有的职务都她多想过了,可她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会让她去地方。

    “洛大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接旨。”李公公合起圣旨,放到她面前。

    紫嫣回过神来,伸手接过圣旨,说道“敢问李公公,皇上为何让我去庾州?”

    “这个还是你亲自问圣上吧。”说着他向后推了一步,恭敬地弯下身子。

    “怎么?你不满意朕的决定吗?”皇上走了进来,定定地看着她,问。

    紫嫣迅速低下头,连声说“不敢”。

    “好了,起来吧。”皇上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紫嫣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借助他的力,站了起来。

    “庾州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朕就不必再说了,让你去如此偏僻的地方任职,朕也有些过意不去,但你要知道,朕是因为相信你的才能,才让你担此重任,”皇上严肃地说,“致富庾州是朕的心愿,朕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朕的。”

    皇上都说道这份上了,紫嫣除了谢恩,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臣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致富庾州誓不还朝!可是微臣是女儿身,又不会武功,此去路途遥远,这一路上的安全……”

    “朕早有安排。”皇上拍了拍手,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不错,正是那日救紫嫣的那个,他依旧面目表情,冷若冰霜,双眸似雪花般晶莹皎洁。

    “司马将军。”

    “臣在。”

    “朕要你和洛大人一同前往,保护她的安全,若有半分差池,拿你试问!”

    “臣遵旨。”司马轩双手抱拳于胸前,说。他的声音好似僵尸,又冷又硬,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热度,不像是人说出来的。

    紫嫣连打了几个寒战。

    “皇上,我乌兰国从未有过女官,如果臣到了庾州,百姓不相信臣是新任刺史,该怎么办。”紫嫣说。

    “这……,李公公,去取朕的御赐金牌来,将名帖一同给洛大人。见金牌如见朕,没人敢不信,你大可放心。”皇上说,李公公弯腰走了出去。

    “谢皇上。臣还有一事,臣的义父有个女儿,名叫苏彤萱,义父几年前因病过世,家中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彤萱体弱多病,我本来还可以照顾她,现在我要去庾州,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这期间,彤萱没人照顾了。”

    “朕会派几个宫女去照顾她的,你不是说她体弱多病吗?朕会太医常去替她看看。”

    紫嫣欣喜万分,跪在地上说:“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有圣上这句话,微臣便了无牵挂了。”

    李公公走走了进来,将名帖和金牌放在紫嫣办公的桌上。

    “后日便要启程,回去好好休息吧,朕要回宫了。”皇上说道。

    “起驾!。”李公公高喊一声,之后进来了十来个皇家侍卫护送皇上走了出去。

    紫嫣、司马轩跪送皇上。见皇上已经走远了,紫嫣慢慢站立起来,走到司马轩的跟前。司马轩也站了起来,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没有正眼看紫嫣一眼。

    紫嫣向他深深鞠了躬,说:“不知道欧阳大人转告了没有,总之那天的事谢谢你了。”

    紫嫣微笑着,可司马轩的反应另她感到诧异,司马轩没有给她任何的回答,哪怕是笑一下也没有,或许他天生就不会笑吧。司马轩笔直地站在那里,活似一座雕像,刘海后,那双眼睛就像冬天屋檐上挂着的冰碴子,犀利尖锐,锋利无比,仿佛瞬间就能刺穿人的胸膛。紫嫣有些害怕,不敢再说下去。司马轩的柳叶眉忽然皱了起来,他轻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紫嫣追了上去,可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他哼得很轻,紫嫣并没有听到,但她隐隐感到,这个司马将军对自己有成见。紫嫣叹了口气,想着这一路上如何跟这个性格古怪的人相处。

    突然屋外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谁?”紫嫣问道。

    王成徐步走了进来,他一只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无力地耷拉着,他的头低得下巴都快靠到胸上了,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神情。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紫嫣焦急地问道。

    王成张开颤抖的双唇,断断续续地说:“洛……洛姐姐,要去庾州了,对……对吗?”

    紫嫣一愣,还未等她回答,王成便扑到紫嫣身上,紧紧抱着她的腰,大哭了起来,好似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孩童。

    紫嫣吃了一惊,马上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紫嫣温柔地抚摸着王成的头,轻声说道:“爱哭可不好,你都十六岁的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王成抬起满布泪痕的脸,看着紫嫣,哽咽地说:“洛姐姐要是走了,谁陪我说话,谁教我整理内务啊?”紫嫣用手擦去他脸上的泪迹,笑着说:“那又何妨,不是有句话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吗?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遇到比我更了解你的人。”“真的?”王成半信半疑地问。紫嫣坚定地点头,说:“听说皇上在礼部给你谋了职,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好好加油!。”听了这话,王成破涕为笑,激动地说:“嗯,我会努力的。”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紫嫣甜甜地笑着,可她心中的愁苦又有何人知呢?

    傍晚,紫嫣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小贩门收起了摊子,准备回家,就连在街上嬉戏打闹的孩子也被父母赶回了家。炊烟升了起来,隐约可以听到一家人在餐桌旁谈笑的声音。晚霞如此美丽,淡紫色中带着橙红,像丝带一样挂在空中,朦朦胧胧,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处在童话之中,她却无心欣赏这美景,美丽的景致更增添她心中的愁苦。眼前的路看不到尽头,这使紫嫣想到了她现在的处境,她有些犹豫甚至后悔,可君无戏言,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更改。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她又将如何面对,紫嫣不敢想,她知道的是: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紫嫣身边经过,马车一旁的帷裳被掀开了一脚,帷裳后有一个黑黑的身影,他嘲讽鄙夷的目光,穿过帷裳从紫嫣身上瞥过,他的嘴角向上仰起,阴险地笑了一声,笑容瞬间从他的脸上消失。帷裳被放了下来,马车加快了速度,前进了一段距离后,向右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这时,一个一身黑衣且蒙面的人跳上了马车。

    “来了?”车中人隔了车帘问。

    “是的。”黑衣人单膝跪了下来,回答说。

    “刚才的人你看见了?”

    “看见了。”

    “你给我一路盯着她,切记不可暴露身份,必要的时候解决了她,事成之后,给你的好处自不会少。”

    “明白。”

    “对了,那司马轩有些本事,动手时你可得小心着点。”

    “我办事您尽管放心。”

    十一月份,快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屋外狂风怒号,好似百鬼哀号。纸窗不停地发出“砰砰”的声响,树木在狂风中剧烈的摇摆,树叶晃动的“哗哗”声异常的响亮。

    屋内

    紫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看着铜镜中若隐若现的自己,她百感交集,当初参加科举是不是错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错了?等等的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她使劲摇头,迫使自己不去想,但无论她怎么做都是徒劳的。“我做的是对的,是对的!我什么都没做错!”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强行说服自己,可在她的心底,另一种声音响起,一个魔鬼正在作怪,无情地鞭策着她的心,她无法战胜自己,无法战胜她的心魔。

    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们被打开,彤萱走了进来。彤萱一脸愁容地望着紫嫣。紫嫣强笑了一下,道“上午的事不是叫你忘了吗?怎么还这个样子,我不是说过没事的吗,你连我都不信了?”

    “早上的事我早忘了,倒是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叫你也不应,出什么事了?”彤萱道。

    “没出什么事。”紫嫣竭力隐藏自己的悲哀,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略过的一丝悲伤出卖了她。

    彤萱握住紫嫣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你瞒不了我,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紫嫣默默地低下头,不愿回答。

    “快说啊!”彤萱急了,狠命摇了摇她,着急地大声说道。“

    “我……我要走了。”紫嫣轻声说道。

    “走了?去哪儿?”彤萱疑惑地问。

    “去庾州。”

    “庾州,莫非是…… ”

    紫嫣轻轻的点点头。

    “为什么要去那里?”彤萱不解地问。

    “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让我做庾州刺史,让我致富庾州。我也可以借机一展才能。”紫嫣说着,明明是高兴的事,但她的语调里满是悲伤。

    “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不好,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庾州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想要致富如此荒芜的地方,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那……那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

    “后天,后天……。”彤萱喃喃自语。她转身,从厨中翻出一块粉红色绣花的大布,平铺在床上,将紫嫣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在布中央。她手脚麻利,看似井井有条,其实早已乱了阵脚。此时她的心乱如麻,事情太过突然,她没有丝毫的准备。三年前,她的父亲因病离开了她,她还没有完全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现在她唯一的亲人——紫嫣,又将离她而去,可她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她甚至不知道没有紫嫣的日子她将怎样过。“后天就走,得快点准备才行。”她心中的麻越缠越大,越绕越紧,终于,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洗去了脸颊上淡淡的脂粉,打湿了布中的衣物,她急忙用手去擦,可已来不及了。紫嫣再也忍不住,抱住彤萱哭了起来。两人就这样,不知哭了多久。彤萱拭干了眼泪,说:“你走吧,不要应为我耽误你的大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好好工作,争取早点回来,皇上已经答应派几个宫女来照顾你。”紫嫣哽咽地说。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柔弱。“你放心的去吧,莫要挂念,我会天天在家里为你祈福。”彤萱说。紫嫣只是点头并没有回答,她静静听着窗外的风声,任凭它击打在自己心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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