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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庆丰宴上

    齐笙只进过一次皇宫,是不久前因女子学院开办之事被吴清婉接进宫一起制订章程,参谋策划。并且那几日只是待在吴清婉的宫殿里,并未迈出殿外一步,更不要说观赏皇宫之内的错落景致。

    这次却不同。此次宫宴为皇宫一年一度而举办的庆丰宴,若当年各地均不曾有范围较广的灾难事件发生,便会以国泰民安,五谷丰登为由举办这样一场盛大宴会,邀请京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携家属前来。

    齐笙因得吴清婉青睐,也被接到宫中,随在吴清婉身后参加这场宴会。

    男宾与女客之宴分别设在不同的场所,齐笙跟着吴清婉自然来到女客这边。途径假山时,遇到一身华服意气飞扬的吴正廉,与几名年轻公子走在一起,恰巧走到拱桥处。吴清婉与齐笙也走到拱桥的一头,作为女子吴清婉自然退步让开,令吴正廉先过。

    齐笙老远看到吴正廉,谨记宫中不能直视贵人的规矩,微微垂首,将视线敛在羽睫之内。她站在吴清婉身后,极力将自己藏在吴清婉身后的阴影中,扮作一名普通侍婢的样子。只是她忘记了,普通侍婢在见到吴正廉时是要下跪叩拜的。

    吴正廉带着一干年轻公子从拱桥走下,注意到吴清婉身后的齐笙,擦身而过时,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意味颇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或许是碍于场合,并未多加刁难。

    之后一路无事。

    来到女客这边,发现并没有多少人坐在殿内,夫人小姐们纷纷聚在宫殿外的院子里,指着树上装饰的宫灯或者花园内盛开的奇花轻声笑谈。见吴清婉走过来,纷纷对她见礼。

    很快听到热闹的卫小雨与赵珮纹也走过来,二人妆容精致,打扮十分得体,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举手投足间极有淑女做派,均收敛不少。吴清婉晓得二人是因为什么,不禁轻笑一声:“不必多礼。”

    二人仍是将礼数做全,才直起身来。别扭的模样看得吴清婉直乐,卫小雨飞快吐吐舌头,做了个不甘的鬼脸。没办法,谁让她们身份使然,又还未出嫁,不好落个不雅的名声。

    何况二人若要出嫁,人选基本就在这些夫人与小姐的子侄或兄长之间,万一不留神,给未来的婆母小姑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就得不偿失了。

    “呀,阿笙也来了。”卫小雨看到齐笙,因背对众人,大胆地对她挤挤眼,“江心远那个家伙肯放过你啦?倒还算他识相。”

    齐笙微微一笑,也冲她轻轻眨眼:“公主要人,他敢不放?”

    一句话说得几人都轻笑起来,卫小雨又凑近两步,神秘兮兮地问道:“喂,他有没有欺负你?若有欺负你,回头我让哥哥把他从学堂一路丢出大门。”

    “那倒要谢谢你。只是他并没有欺负我,你把他想得太坏啦。”齐笙笑着道。

    赵珮纹闻言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你该不会喜欢他吧?那个浪荡胚子,可是混蛋极了的,你千万别做傻事!”

    齐笙嗔道:“胡说八道,我的身份你还不知吗?说这些胡话打趣我。”说着眉毛微挑,露出好奇的表情:“不过那个家伙都做过什么混蛋的事?我幼年长在乡野,这几年才回京,对这些公子哥的名声并不太清楚呢。”

    卫小雨快人快语地道:“仅次于四殿下跟她二哥!”

    赵珮纹隐蔽地掐她一把,没好气地道:“我们在说姓江的,你提我二哥做什么?”

    卫小雨被掐得龇牙咧嘴,反拧回去道:“因为你二哥实在混账得出了名!江心远只浪迹风月场所,你二哥却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不久前刚刚令一名漂亮的妇人险些被夫家休弃,你不记得了吗?”

    风月场所?齐笙目光微闪。

    吴清婉眼看两人原形毕露,好笑地分开两人:“都收敛些,许多人看着呢。不说这些,我们进殿见过太子妃。”

    卫小雨与赵珮纹便一左一右,伴在吴清婉两边往殿中走去。齐笙则微微垂首,却是稍稍落后半步。

    殿中,季嫣然坐在上首,身边围了几位年纪相当的小姐,有的已是妇人打扮,有的还是姑娘装束,不是曾经交好的闺中密友,便是曾经的竞争对手。聚在一起或缅怀成家前的日子,或说些所谓的体己话。

    殿下坐着一名年纪相仿的紫衣小姐,肤色白皙,眉宇之中暗藏傲然,见众人纷纷抱季嫣然的大腿,不由冷哼一声,神情更加不屑。较靠外围的一名妇人装扮的女子听到,微挑眼角:“哟,我道是谁,原来是某个抢人夫君不成,暗吃酸醋的人啊。”

    她旁边一位眉毛细细的小姐闻言附和:“理这种人做什么,以为自己是真凤凰,其实不过是一只杂毛鸡。”

    “你说什么!”江梦予本来脾气就不好,轻斥一声站起来,怒容瞪向说话的女子。

    “哼,说错你了吗?太子殿下从来就不喜欢你,还巴巴地上赶着,再殷勤也没用的喔!”那名眉毛细细的小姐说话极是阴损。

    江梦予顿时气得脸色煞白:“蓝君儿,别以为你自己就是好东西,谁不知你也喜欢太子殿下,暗地里使的手段不比我少?”

    被唤作蓝君儿的小姐神情微僵,再要争执,却看见江梦予自怀中取出一枚纹龙玉佩,昂起下巴对众人道:“许多话我本不想说,可是季嫣然你欺人太甚,指使这些曾经的姐妹攻击于我。你且瞧这是什么?”

    季嫣然定睛一看,不由得面露惊异,可她到底从众女之中过五关斩六将坐到这个位子上,心机城府自不是寻常人可比。微微一笑,端庄从容地道:“难怪殿下这几日找不到玉佩,却是前些日子探望江公子时不慎落在江府。劳烦梦予带过来,我替殿下谢过。”

    一句话令众女恍然,蓝君儿嗤笑一声,斜眼扫过来:“一惊一乍,还以为真要出幺蛾子,还跟以前一样没用啊!”

    听到这里,季嫣然眉头微皱:“君儿!”

    蓝君儿这才住嘴,只是眼里闪烁着挑衅之色,看得江梦予愈发怒火攻心:“季嫣然,你再巧言令色也没用!这玉佩不是殿下遗落江府,而是殿下赠与我。其中代表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季嫣然轻轻抿嘴,忽然微笑地轻斥蓝君儿道:“君儿,给梦予道歉。方才开玩笑实在过火,难怪梦予生气,不肯将殿下的玉佩还来。”

    蓝君儿眸光一闪,眼珠微转,巧笑着对江梦予欠了欠身:“君儿跟江姐姐开个玩笑,江姐姐何必生气呢?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眼里心里只有太子妃一个人,我们不过是陪衬罢了,说那些话儿也只是想哄太子妃开心。我们大家都不当真,江姐姐何必……”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任谁也明白她存的什么心。果然,江梦予受不得激,冷笑着道:“太子殿下心里有谁,可不是凭你一张嘴说得算的。我有信物在此,你们说什么也罢,这玉佩却是太子殿下赠与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话音方落,身后传来一声冷清的声音:“什么信物?”

    却是来到殿中,只听到半截的吴清婉等人。江梦予见是她,没好气地道:“太子殿下赠与我一枚玉佩,太子妃殿下非说是太子殿下遗落在江府,要我归还。到底谁是谁非,倒可以问一问你身后之人。”

    一句话落,屋中的目光全聚在齐笙的身上。吴清婉眉头微蹙,侧头问向齐笙道:“她说的是真的?”

    顶着无数或好奇或恶意的目光,齐笙眸子微垂,点头道:“是的。”

    吴清婉恨不得拿锤子敲开她的脑瓜看一看,里面装的浆糊吗?也不看看场合,什么都往身上揽!总归太子殿下也不在这里,她一句不知道不就完了?谁还能去将太子殿下请来质问不成?

    果然,季嫣然自坐上起身,面上神情失去从容,但却还算亲切,走过来对吴清婉点点头:“公主也来了。”目光转到齐笙身上,“小姑娘,你说玉佩是殿下亲手赠与江梦予?那时你就在旁边看着?”

    齐笙犹豫了下,却摇头道:“不是这样。玉佩是殿下交给我,令我转交给江小姐。”

    众人哗然,她是什么身份,太子殿下竟将如此重要之物通过她转交?纷纷不信,很快有人问道:“这位小姐却是谁家千金?为何从来不曾见过?”

    “这位小姑娘名唤齐笙,父亲并非朝中人,是以大家之前并没见过。”季嫣然解释道,“不过大家可能听说过,她便是才子楼和淑女阁的少东家,颇有些才情,前些时候公主制订女子学院的章程还叫上她一起。”

    如此解释下来,倒有些人明白了,对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奇怪。随即又有人问道:“那为何太子殿下要将玉佩通过她转交?如此贵重之物,她不过一介平民,有何值得太子殿下信任?”

    “是呀,这位小姑娘与江府有何关系?”

    不待季嫣然或吴清婉出声,江梦予抢先答道:“她是我哥哥的妾侍,只待及箅礼后就接进府。”

    斩钉截铁的语气,令众人再度哗然。

    事态越来越混乱,眼瞧朝着更加不明的方向发展,季嫣然与吴清婉对视一眼,皆有些无奈。

    “阿笙,你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吴清婉走进殿中,其他人见她入座,纷纷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坐下,一双双看好戏的目光投在立于吴清婉身后的齐笙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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