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念 钟粹
红砂，暗红色细粉末状中药品，其味辛，偏辣。性温偏热，微量其可原态或溶于水中闻或
服用，有除寒祛湿之功效，特效为可以此提神。偏多量则有微害到伤害不等，过量闻入或饮
用可使虚弱之人乏力，恶心，晕厥，重者可致窒息。大量饮用则药液辛辣反而减小，并会出
现心悸，心痛，虚热，抽搐，对孕妇不利，此为一堕胎良药……
此为一堕胎良药！……
皇后读至此已无须读到下文。原来史太医再三强调微量服用红砂还有此缘由！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舒畅的长叹一口气，将书合上，端坐木桌前。继而缓缓扬起头，眼睛拉到了说不出的平，轻描淡写朝西边的咸福宫与钟粹宫轻瞟一眼，眼珠一剜：”儿子，母后终于找到为你报仇雪恨的路了！”
岳兰孤零零斜卧在榻上，迷离的眼神落在了窗沿上雕樱古杈瓷香炉的青烟飞散的方向。那青烟如舞女的纱裙，如嫦娥的裙摆，飘悠悠的弥散开了，岳兰浮动的眼球便也坠随着那渐渐消散的一缕。
岳兰用她那沙哑的嗓音，努力的唤道：“烛晞！”烛晞应了一声，便缓缓颔首走来，“小主有何吩咐？奴婢既听既从。”
岳兰喃喃抚动榻沿道：“烛晞，你挨着本宫坐，本宫有话与你说。”
烛晞赶忙躲开，怯怯道：“奴婢不敢！”看岳兰真心的神情，便也惶惶的浅坐在岳兰榻边上。
岳兰长嘘一口气：“伊常在在我入宫前曾与我是极其要好的姐妹。今日她竟这样误会了我，我与她之间竟隔下了这么厚的一道密不透风的砖墙。本宫便委屈了你，将你送给斓儿当贴身宫女，也好尽了一份心意，能早日拆去我俩的隔阂。为了本宫，烛晞，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烛晞只是淡淡一凛，缓缓跪下道：”在宫中伺候小主是奴婢本分的事，不管伺候哪位小主，奴婢都一定会在所不辞。“
岳兰也未说什么，仅呼道：“小毅子！将本宫的翡翠碧玉链拿来。”便转头细声说，“烛晞，替本宫将这个送与伊常在，也尽了本宫的一番心意。”
烛晞小心翼翼的将翡翠碧玉链揣入了袖笼里。
“好了，”岳兰拉了拉被子，“你便伺候本宫最后一遭吧。”
午后的阳光虽刺眼但也平和的出奇，没有夏日焦灼之感，却恰有一股什么东西在体内涌动着。
岳兰穿好花盆底靴，缓缓彳亍于红色的花毯上，缓缓撩开窗，一道冰冷的烈光刺向岳兰朦朦胧胧的眼睛。岳兰手一缩，窗户便径直合了下去，岳兰的眼中已微微泛起黑色的眩光。她似乎看到在宫门外的远端，烛晞正捧着粉色的盒子，紧紧跟从在庆春的后面。她们正沿着羊肠小道，去往斓儿的钟粹宫。
刘宪刘太医缓缓贴坐在斓儿身边：“小主，容微臣来替您诊脉！”
刘太医将手指轻触在斓儿纤细的腕肤上，触及的一瞬，四眸缓缓对视，刘太医已无心再感受斓儿急剧的心跳。
眼神停滞好久，刘太医才恍而醒过来醒过来，微笑对斓儿说：“小主身子十分康健，想来不久便将怀上龙胎了！”
斓儿满意的点点头，轻声贴刘太医耳说：“刘宪，你定要开道好方子给本宫，使本宫尽早怀上龙裔。不，不用太早，比魏嫔早就行。魏嫔如今如此受宠，又借风寒之事更加守住了皇上圣心。本宫可不是要看着她气焰愈盛了！”
刘宪小心翼翼看着伊常在：“微臣定能替娘娘早日从魏嫔那儿夺取圣心的，小主便放心吧，有微臣呢！”说完便抚了抚伊常在的脊背，小心安慰。
烛晞与庆春的脚步声搅乱了这静谧的钟粹宫，斓儿轻轻道：“刘太医你先退下吧。记得次日午后将药送来。”
刘太医遂福了福，侧身恭敬而退。刚踏出宫门两步，便同匆匆赶来拜见新主的烛晞擦肩而过。
庆春于前，烛晞于后，深深的向伊常在行了一礼，庆春便同伊小主介绍道：“奴婢是咸福宫魏嫔娘娘的贴身侍女庆春，昨日魏小主重逢小主实在惊喜欢悦，却不想小主这般伤心。魏嫔娘娘便挑了咸福宫另一位经验颇深的婢女，名烛晞，赠与伊常在，烛晞之前可是侍奉过皇后娘娘的奴婢呢，魏小主只希望娘娘与她消除误会，早日重归于好，也好在这深宫中时时有个照应。”
斓儿靠在金玉流苏针边软枕上，轻轻微微的抬了抬手腕，示意烛晞起来，又浅浅翘动了嘴角：“便谢了岳兰的恩了。人长的倒挺俏丽，想必是个做事稳妥，忠心主子的奴婢罢？！“
烛晞微微躲了躲斓儿紧逼而过的眼睛，眼睛直直瞅着地毯：”是，奴婢必定不负小主之愿。日常侍奉难免出现细小疏漏，还请娘娘能体谅，多多给予奴婢提点，奴婢必定感激不尽！“
”那便好！”斓儿满意地微笑着点点头，”本宫正愁宫中人手不够呢，刚入宫，便仅有一两个小太监与一位资质尚浅的小宫女静慧侍奉在侧，如今姐姐便体谅妹妹的心，恰好为本宫送来一位如此贴心的奴婢，魏嫔竟如此有心，做妹妹的欲竞相效仿呢！“
庆春一应，烛晞恬笑着道：”小主高赞奴婢了！“羞着脸满足的笑了几声，复又想起了什么，轻轻打开捧在胸前的粉红云缎蜒修宝盒，一串碧玉现在斓儿眼前。“这可是皇上一年多之前赠与魏嫔娘娘的册封礼品，今日魏嫔有心，便将此贵物赠与小主！”
斓儿笑纳，吩咐静慧将盒子藏在柜中。
伊常在指了左边的那个房间道：”那条银花珠帘之后的那间房便是本宫赐给你居住之地，去打点打点，明日一早便正式上任了，静慧，领烛晞过去！“
室中空空荡荡仅留下孤零零斓儿一人。斓儿轻声便是一阵哀婉之叹息：“姐姐不要的东西便打发了来赠与我，我便从未看到过她有如何高贵的心，如今只将钟粹宫看做姐姐的废物铺了？只有姐姐才配得到皇上给的什么翡翠碧玉链，本宫宫中何时见到过一粒这等精致高贵之物？她是可怜我宫里穷还是怜惜我？我便不需要你的怜惜！”
怅然一叹便如幽怨的笙箫，幽幽的绕梁三周，渐渐淀积下来。斓儿缓缓坐于筝前，便流动般奏起：
萧音低调诉情殇，空对银河叹路长。敢问佳人相思否，明月可愿照离墙。
红妆巧印纱微乱，矫燕纷飞夜彷徨。苦恨愁念眉轻蹙，离别双眼为泪狂。
春来花枝俏，万物复苏，风也变得似乎和煦了许多，虽光秃秃的枝头上还未点上绿墨，便也沁出了一份寂寞寒冬之后的清新之意。悄悄暖融的雪水似乎洗刷了整个冬天的颜色，一排排的宫殿便如刷了新漆，透出了崭新的金黄，本冰封的小湖亦是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破开新泉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便是有春的信号破冰而出。
钟粹宫外逼近一阵打破春困的碎步声。斓儿微撑着迷迷糊糊的双眼向宫外瞄着，见皇上兀自走在前列，身后跟随一位着明黄缎绣五彩云金珊瑚短袍，头顶珠花簪的陌生小主，斓儿仅着手绣睡袍便出殿迎接。
皇上径直看到了斓儿，竟这般寒气未尽的初春，仅着得如此单薄，便加紧脚步，小跑到倚门而立的斓儿身前：”斓儿，你竟如此不小心自己的身体，寒气袭人，还不赶快去披件貂裘披风再来见朕？＂
烛晞乖觉，立取了平整铺在软垫上的披风迎了出来，皇上眼疾手快，冲过去取下披风，两角一拎，轻轻从斓儿背后将焐得温热的披风捂在了斓儿娇弱单薄的身上。
皇上紧握着伊常在的手便进了钟粹宫，右手一招：“叶答应，你也快快进来吧，免得冻坏了身子。”
“你是叶答应？”斓儿转头问道。
叶答应浅浅的福了福：“臣妾正是，皇上初视臣妾便觉臣妾不如姐姐那般稳重，便赐臣妾了钟粹宫西边的筠和殿居住，一学学姐姐的温婉贤淑，又来与姐姐做个伴，也好使这钟粹宫多几分生气和笑声。”
斓儿莞尔笑道：”恭喜皇上又得佳人，臣妾该如何以表祝贺呢？”瞥了一眼侍奉她才仅仅半年有余的静慧，便唤道，“叶妹妹，我便把静慧赏了你。”
皇上坐在一旁道：“静慧，随你的新小主去筠和殿打点打点吧。”
主仆告退。
皇上便牵着斓儿的手：“朕又纳新妃了，斓儿不会吃了醋吧？”
斓儿瞋了皇上一眼：“臣妾才不会吃醋呢！皇上如此宠爱臣妾，臣妾喜还来不及呢！”
皇上领斓儿来到梳妆台前，轻轻抚了抚斓儿乱却带着一丝清新的柔顺秀发：“这位叶答应，听说其父叶勋然从小便用天文物理知识熏陶与她，她便也比其他人多了一分学识，朕便将其揽到后宫中，旨造福后宫。”
斓儿满面堆笑道：“皇上极其圣明，我何等难及呀！”
岳兰痊愈，如今依然如此凉意袭人，岳兰只好缩在西暖阁里翻翻书卷，修剪修剪冬日采下的梅花枝。她从枕边取来布袋，轻轻取出一粒青色颗粒，以手粉碎，撒入正焚着红箩炭的雕樱古杈瓷香炉中，一股荔香便沁鼻沁肺而出。
皇上安抚好斓儿便来了咸福宫，岳兰赶紧扎好布袋，深蹲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便唤她快快起身就坐：“风寒染了整个冬天，一病刚出头便又如此恭谨起来。朕日日与你朝夕相处，不必行如此大礼！”
岳兰浅点眉头。
皇上看见岳兰空空无一物的颈部，不禁怔了怔，复又转过笑容：“兰兰，一个冬过了，朕便与你窝在这房里一冬天，你也变得不喜华贵，素朴了些，那些碧玉珠翠的首饰也懒得戴了？”
岳兰俯身坐下，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岳兰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皇上便换了前朝的事与岳兰分享。
“兰兰，今日朕下令各个县丞县令面向全国人民增加赋税，由于西北友好邻国近日发生大规模地震，人民死伤惨重，作为友好邻国，大清作为东方顶天立地之柱，也应携手为他们伸出自己的一份力。”
岳兰摇了摇头：“ 臣妾不宜涉及前朝之事。”
“为何不可？”皇上轻抚了岳兰的手，“兰兰，你我作为君臣，确实不宜涉及朝政，可如今我是你的夫君，妻子在夫君面前谈古论政，有何不可？”
岳兰脸上一抹浅笑浮了上来，身子轻轻靠在了皇上宽大的胸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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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兰用她那沙哑的嗓音，努力的唤道：“烛晞！”烛晞应了一声，便缓缓颔首走来，“小主有何吩咐？奴婢既听既从。”
岳兰喃喃抚动榻沿道：“烛晞，你挨着本宫坐，本宫有话与你说。”
烛晞赶忙躲开，怯怯道：“奴婢不敢！”看岳兰真心的神情，便也惶惶的浅坐在岳兰榻边上。
岳兰长嘘一口气：“伊常在在我入宫前曾与我是极其要好的姐妹。今日她竟这样误会了我，我与她之间竟隔下了这么厚的一道密不透风的砖墙。本宫便委屈了你，将你送给斓儿当贴身宫女，也好尽了一份心意，能早日拆去我俩的隔阂。为了本宫，烛晞，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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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兰也未说什么，仅呼道：“小毅子！将本宫的翡翠碧玉链拿来。”便转头细声说，“烛晞，替本宫将这个送与伊常在，也尽了本宫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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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宪刘太医缓缓贴坐在斓儿身边：“小主，容微臣来替您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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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晞微微躲了躲斓儿紧逼而过的眼睛，眼睛直直瞅着地毯：”是，奴婢必定不负小主之愿。日常侍奉难免出现细小疏漏，还请娘娘能体谅，多多给予奴婢提点，奴婢必定感激不尽！“
”那便好！”斓儿满意地微笑着点点头，”本宫正愁宫中人手不够呢，刚入宫，便仅有一两个小太监与一位资质尚浅的小宫女静慧侍奉在侧，如今姐姐便体谅妹妹的心，恰好为本宫送来一位如此贴心的奴婢，魏嫔竟如此有心，做妹妹的欲竞相效仿呢！“
庆春一应，烛晞恬笑着道：”小主高赞奴婢了！“羞着脸满足的笑了几声，复又想起了什么，轻轻打开捧在胸前的粉红云缎蜒修宝盒，一串碧玉现在斓儿眼前。“这可是皇上一年多之前赠与魏嫔娘娘的册封礼品，今日魏嫔有心，便将此贵物赠与小主！”
斓儿笑纳，吩咐静慧将盒子藏在柜中。
伊常在指了左边的那个房间道：”那条银花珠帘之后的那间房便是本宫赐给你居住之地，去打点打点，明日一早便正式上任了，静慧，领烛晞过去！“
室中空空荡荡仅留下孤零零斓儿一人。斓儿轻声便是一阵哀婉之叹息：“姐姐不要的东西便打发了来赠与我，我便从未看到过她有如何高贵的心，如今只将钟粹宫看做姐姐的废物铺了？只有姐姐才配得到皇上给的什么翡翠碧玉链，本宫宫中何时见到过一粒这等精致高贵之物？她是可怜我宫里穷还是怜惜我？我便不需要你的怜惜！”
怅然一叹便如幽怨的笙箫，幽幽的绕梁三周，渐渐淀积下来。斓儿缓缓坐于筝前，便流动般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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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儿莞尔笑道：”恭喜皇上又得佳人，臣妾该如何以表祝贺呢？”瞥了一眼侍奉她才仅仅半年有余的静慧，便唤道，“叶妹妹，我便把静慧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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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儿满面堆笑道：“皇上极其圣明，我何等难及呀！”
岳兰痊愈，如今依然如此凉意袭人，岳兰只好缩在西暖阁里翻翻书卷，修剪修剪冬日采下的梅花枝。她从枕边取来布袋，轻轻取出一粒青色颗粒，以手粉碎，撒入正焚着红箩炭的雕樱古杈瓷香炉中，一股荔香便沁鼻沁肺而出。
皇上安抚好斓儿便来了咸福宫，岳兰赶紧扎好布袋，深蹲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便唤她快快起身就坐：“风寒染了整个冬天，一病刚出头便又如此恭谨起来。朕日日与你朝夕相处，不必行如此大礼！”
岳兰浅点眉头。
皇上看见岳兰空空无一物的颈部，不禁怔了怔，复又转过笑容：“兰兰，一个冬过了，朕便与你窝在这房里一冬天，你也变得不喜华贵，素朴了些，那些碧玉珠翠的首饰也懒得戴了？”
岳兰俯身坐下，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岳兰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皇上便换了前朝的事与岳兰分享。
“兰兰，今日朕下令各个县丞县令面向全国人民增加赋税，由于西北友好邻国近日发生大规模地震，人民死伤惨重，作为友好邻国，大清作为东方顶天立地之柱，也应携手为他们伸出自己的一份力。”
岳兰摇了摇头：“ 臣妾不宜涉及前朝之事。”
“为何不可？”皇上轻抚了岳兰的手，“兰兰，你我作为君臣，确实不宜涉及朝政，可如今我是你的夫君，妻子在夫君面前谈古论政，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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