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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百花夜会

    好不容易从气氛有些怪异的前厅逃出来,万俟明裳无奈的叹气,经王一来喜悦热闹的气氛全没了,变得有些沉重压抑,他真怕再呆在里面连气都喘不了。

    走过月形拱门,万俟明裳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目光落到坐在栏杆上的女子。

    白衣飘然脱俗清雅,身形纤瘦若不经风,垂地青丝乌黑柔美,高傲的侧脸红唇紧抿。似发现他的注目,女子侧头,黑亮如星辰的眼睛淡然一瞥后又眺望着前方晚空高挂的那轮满月。

    他知道这名女子,在前厅见过一面,和王一起来的女子,她怎会在这里?

    万俟明裳想也不想的直接拨开矮树花草向银姬走去,来到栏杆下也不顾身份破坏象形抬起脚就想爬过栏杆,终究与地面的高度有些过高,万俟明裳姿势很不雅的直接摔地。

    好疼!

    不服输动作笨拙别扭的重来,万俟明裳卷起两边长袖正想再次挑战爬过栏杆,银姬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你能不能到别处爬?」

    这地方正好可看清满月,安静又无人打搅,她不想再挪地方。

    万俟明裳一愣,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银姬,然后把落到胸前的长发抛到背后,潇洒优雅的转身沿回路走到刚才的小道上,再走过假山小桥和九曲桥,走上一段石阶后来到银姬面前。

    所以他刚才才选择直接爬过去,因为要按正规来走起码得走绕一大圈才走得到。

    「刚才失礼了,万俟明裳拜见娘娘。」

    「娘娘?公子,我家小姐不是王的妃子,恐怕您弄错了。」

    见银姬沉默不语,香若掩嘴娇笑的回答。

    「唉!?不……不是?!」

    明裳震惊的后退二步,王带在身边的女子竟然不是王的妃子?那她是谁?还是说现在只是还没有封册而已?糗大了,他万俟明裳从未在一个女子面子接二连三的失礼出丑。

    脸色微红的看着银姬,他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在看他,自尊心又受创一次。想想他明裳容貌也算俊朗非凡,飞仆过来的女子也多不胜数,她竟然连正眼都不看一下,难道他魅力下降了?

    明天再出去证明是否魅力不减,他过来是有问题要问她的。摆出自认为最为迷人的笑容,万俟明裳柔声问道。

    「这位小姐,请问如何称呼?」

    「你想问我家小姐的姓名干什么?难道想调戏我家小姐?!」

    香若一听他问名字就自动列为不怀好意之人,上前挡在银姬面前不满的怒问。

    调戏?万俟明裳觉得这个误会太大了,他只喜欢姿色貌美的女子,虽然她除了容貌平凡其它气质和身材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外,但依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正当他想解释时,絮琴抱着大哭不停的儿子从走廊的另一端神色焦急的疾步向银姬走来。

    「从您走出房间后晓儿就一直哭不停,虽不知道其中原因,但能否请您抱他一下?」

    婴儿响亮清澈的哭泣声使银姬下意识的蹙起柳眉,但最终伸手抱过,动作有些僵硬不知所措,柔软娇小的身体太用力怕紧太轻怕掉,她第一次抱小孩子。

    奇迹般的,慢慢哭声变小直到消失。絮琴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紧张担心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欣慰感激的朝银姬笑了笑。

    顺着小婴儿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肩膀上,银姬终于知道原因是什么,他看的不是她而是琉璃蝶,没有想到他竟然看得见,似乎还相当的喜欢。

    「明裳,你不在前厅招待客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前厅谁在?」

    絮琴这时才发现本该在前厅的人竟然在后园,甚是惊讶。刚想溜之大吉的明裳被点名无奈的回身,脸上堆起笑容。

    「二嫂,不用太担心,前厅各位客人都在规规矩矩的吃饭饮酒,不用招呼也行的。」

    「哎,明裳,你可知来的各位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我们万俟家怎能怠慢?爹和明堂和王在谈事情,前厅竟连个主人也没有,这也太失礼数了。」

    扶额哀叹,絮琴现如今想到去前厅但儿子总不能一直让娘娘帮忙照顾,这刻如何是好?

    「也不是没有主人,至少有娘在招待,二嫂。」

    「娘年事已高,你就这么放心她一人在前厅忙?」

    娘年事已高?能拿着权杖把他打得吐血力气比他还大的老太婆怎么会忙不过来,万俟明裳不赞同的撇嘴,但知趣的没顶下去,一但他回嘴他二嫂又要开始念叨过没完没了。

    「让香若抱着他跟在你身边,他就不会哭了。」

    看出絮琴眉目间的担忧,银姬把怀里的婴儿让给香若抱,她想到既不用她抱孩子也不用再听到他哭的办法,让琉璃蝶跟着香若就可以了。

    婴儿会哭是因为看不到琉璃蝶,那么在看到琉璃蝶的情况下谁抱都无所谓了。

    「小姐,可……」

    香若也明白婴儿为什么见到银姬就不哭的原因,但要琉璃蝶离开小姐的身边不妥啊!着急的刚想开口,香若就被银姬冰冷的眼光看得自动闭上嘴巴。

    「这怎么能行,会给您添麻烦的。」

    「不必多说,香若照顾好他,回宫之时我会叫人通知你的。」

    絮琴见此只好感激的再次向银姬行礼,心里感动的想着王与她的妃子皆都乐于帮人。

    去吧。

    心里对琉璃蝶说道,望着两人的身影和琉璃蝶消失在长廊的尽头,银姬转身继续沉静的坐在栏杆上观月。

    「呼,我还以为会被二嫂抓回去招呼客人呢。太好了,正巧赶得上百花夜会。」

    万俟明裳望着天色,似乎忘记之前找银姬有事要问,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流光转身就想跑,没有想到衣袖却被人从后面拉住,差点重心不稳再摔一跤。

    疑惑不解的回头,望着拉他衣袖的银姬。

    「麻烦您松手,我还要赶去看百花夜会。」

    「是不是花会?」

    「也可以这么说,清雅的、秀丽的、妖艳的千姿百态应有尽有。」

    万俟明裳陶醉的闭眼想像,下刻却被银姬的话吓得目瞪口呆。

    「带我去。」

    「您……确定?场面会有些混乱,王会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您还是别去比较好。」

    「有雪弄在不必担心。」

    也许花会上有她现在还没有见过的花,在这异空间里,许多不可思议又神奇的花都有可能存在。

    「好吧,但记得紧跟我身后别走丢了。」

    见她坚定执着要去明裳也没有办法,那种地方他从来没见过女子会敢去,是她特别与众不同,还是说她有什么特别癖好?

    搓着手臂,万俟明裳看银姬的眼光带着丝怪异,只要别是后者就好。

    「啊!时辰快到了!我们走快些。」

    一下马车明裳就焦急的往里面走,银姬甚至没有来得极看清楚这间隐隐约约透露出她熟悉气味和装饰的房屋名字就被明裳拖了进去,明裳着急的那瞬间似乎忘记了她是王带来的女人碰不得,但跟在银姬后面的雪弄却明显的皱了下眉头。

    「明裳少爷,您来啦,这……」

    负责端茶倒水的丫环见到常客明裳喜颜笑开,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女子时便惊诧一愣。

    「别跟妈妈说哦,下回带礼物给你,本少爷先上楼了。」

    凑到丫环耳边低语诱惑后,明裳拉着银姬冲上二楼平时属于他专订的雅座,坐到座位上才猛然发现拉着银姬的手,无比尴尬惊慌的甩开目光乱飘。

    银姬自知他焦急,所以不喜被人碰也没有多说什么,被楼下震耳的纳喊声吸引,抬眸望着台上手里拿着一朵各式各样花朵的美丽女子,银姬被她们手中的花朵吸住了全部的目光。

    仔细观察她们手里拿的花朵,形形色色已经看了许多,但皆都是她见过的品种。

    「没有更美更特别的花吗?」

    银姬望着旁边兴奋不已的明裳,为什么他会这么高兴?

    「唉!?您觉得这些姿色太普通?」

    带着惊讶疑问,明裳指着楼下台上女子不确定的问。见银姬点头,明裳有种想从这里跳下去的冲动,这些美人的姿色可是全国最好的,她竟然都看不上眼?!

    她不会真的有什么怪癖吧,明裳暗想,语气也阴阳怪调起来。

    「还有三朵是这里的镇店之宝,压轴最后出场。」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不需要,现在就要出来了,快看!」

    明裳激动的指着楼下,他的水儿可是这满香院三大头牌之一,今晚谁也别想夺走她。

    现出场的三位女子的确比之前的女子容貌要美上几分,同时手中拿的花也和之前那些女子拿的不同,有二朵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想要!

    美丽的眼睛闪动着明亮璀璨的光芒,令那平凡普通的脸顿时生动迷人起来,唇边绽放的笑容,带着几分感兴趣。

    「五百两起价,现在开始竟拍。」

    拍卖式的?

    银姬看着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把拿着雪青色正是她想要的那朵花的女子推到最前面,接着下面的人和二楼的人开始疯狂的飙价竞拍。

    「我出八百两!」

    「我出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静静的看着众人叫价,直到有人叫到一万两后没有人再出声。这价格很高吗?怎么没有人再叫价了?眼看快三锤定价,银姬冷淡的声音响起在这吵杂热闹的楼内。

    「我出二万两。」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僵硬的转头望着银姬,明裳张口结舌惊诧得话都说不出来。全楼内的人视线全部集中在银姬身上,半响过后人跌倒声物品落地声惊叫声声声入耳。

    无视众人的反应过度,银姬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的我也要了,不用再竟拍。」

    纤纤食指指向拿着嫩绿青葱混合色花朵的女子,砰的一声,均被她拍下的两名女子皆承受不住严重打击晕倒在台上。

    转身轻踩莲步往楼梯走下,楼下的众多男子纷纷惊恐的让出道路给她走过。月落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子敢在妓院公然拍下怜人包一夜,而且一拍就是成双。

    走上台,银姬蹲在晕倒的女子旁,及膝的长发披散红地毯一片,四周惊羡的抽气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丽而长的青丝。

    拿起两人手中的花朵,银姬起身来到雪弄面前,这才问。

    「钱有带吗?」

    「没有,不过万俟家的三公子会有,小姐不必担心。」

    雪弄有些无奈,这位小姐总是行事奇异不按照常理出牌,只为这两朵花便出如此高的价钱,而且似乎本人并不知晓,竞拍的是人而非手中花,从一开始,她就会错了意。

    也许在她眼中,花的价值比人还高。

    的确是银姬把明裳说的百花夜会当成一般的花卉展览,其实它是满香楼一月一次公开展示竞拍楼内美人的活动,美人手里拿着花只是当作陪衬,而银姬却认为那是异时空的另类特别花卉展示的方法。

    突然,雪弄把银姬护在身后,平静的眼里此刻充满警惕的观察四周,他感到有杀气。

    瞬间内楼里充满浓密的雾气,尖叫吵杂的惊恐声开始四处升起,凌乱的脚步声和伴随着碰撞物体和跌倒声也从四面八方传来。

    「小姐,抓紧我不要跟丢。」

    「嗯。」

    雪弄握紧银姬的手腕在迷雾中行走,刚才在二楼他把楼下的布局的物品摆放看清楚也记在脑中,如无意外按这条路走便可以走得出去。

    「喂!那个谁您在不在?在的话回答我一声。」

    银姬听出是明裳的声音,带着许些恐慌与不安,眼睛看向周围寻找,发现雾越来越浓根本看不清四周,便回应。

    「我在楼下,能自己摸索下来吗?」

    糟糕!她的回答正好让敌人知晓他们所在的方位。

    雪弄脚步不由得加快,眼睛看不到他可耳听八方,但周围因人被恐惧吓怕吵杂声不断,辨别的有些困难,注意力集中的同时忽感温热柔软的手腕脱离了自己掌中。

    被别人撞跌在地的银姬手正巧撑在破碎在地的陶瓷片中,顿时伤口渗出艳红的鲜血,痛得她皱头紧锁紧咬红唇,抬眸望向疾步向她走来的雪弄。

    却在这时,四名黑衣蒙面人围在她周围,有两个从两边架起她往后退,见雪弄离她越来越远,银姬挣扎着声音冷厉的警告。

    「放开我!」

    黑衣人不为所动,消失在迷雾之中。

    留下的两名黑衣人抄起周围的物体向雪弄丢去,阻止他进前的脚步,在雪弄劈开正面飞来的物体时两名黑衣人对望一眼后向左右两边逃离,身影消失在浓密的雾中。

    抬头寻望敌人已不见,眼睁睁着看着银姬被别人掳走,雪弄静如水的眼里出现了久违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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