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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让阶级斗争见鬼去吧

    第49章  让阶级斗争见鬼去吧

    戴敏坐在简陋的审问室里,里面只有一张三抽桌,一张长条凳和两条方凳。带她来的人指了指方凳,戴敏就规规矩矩地坐到上面。谁知这条方凳一坐下去就“吱嘎”的叫唤了一声,差一点把她摔翻在地。那人看了,顺手将坏方凳移至板壁墙边,换了条结实的方凳让她坐下后,才离开了这间审问室……

    戴敏忐忑不安地坐在方凳上,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动弹一下也会增加她的罪行。她尽可能的装得自然一些,透过木格花窗,望着秋日里的那一片蓝天……戴敏本能地为了自己的生存进行着紧张的思考:假如是刘大哥的嘴不稳当,他与她的事,他告诉了他的弟兄,而今他的兄弟又告发了她呢?或者,是刘大哥被抓住了,他不想独自去死,也想生拉活扯地拉她去陪杀场呢?纸包不住火……都黄昏了,简陋的木屋里也昏暗起来,她想,她是负责煮饭的,这时还没有回家,家里人已经晓得她出事了!

    ……终于,进来了一个男公安,再定睛一看,方才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小伙!他小大人似地威严地盯着她一会,一边向着那条坏方凳走去,看也不看,就一屁股坐了上去。那条方凳又“吱呀”的一歪,那小伙便一头翻倒在地,头撞在屋柱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戴敏见状急忙上前去帮他……那人见戴敏上前帮他,立即条件反射似地伸出手来,向她大喝一声:“不!--”

    戴敏的头脑轰地一声震响。这样的手势,这样的吼声,这样的小伙子……瞬间,戴敏想起了十六年前发生的一桩怪事--

    这桩怪事出在她刚出嫁后的哪一年……她实在记不清了。那时究竟是秋天还是冬天,她也没有记住。反正就是那年,天空也是呈现出这么一片蓝天。蓝莹莹的蓝,蓝湛湛的蓝,那蓝蓝得没有一点瑕疵,蓝得那样的完美,没有一丝一点的白云。以致你能久久的仰视它,欣赏它,特别是在那黄昏之后的那一片蓝莹,更令人陶醉……那时她就想过,若是苗族、布依族的腊染,能配上这么的蓝莹,那姑娘家穿戴起来,会美十分!

    不过,这么完美无瑕的蓝莹,似乎只有天堂里才有。只有归天的人在回归的路上才能看见。戴敏看见过这样的蓝莹、蓝湛,也确实是在死亡的路上看见的。

    ---那是在新婚的那天晚上,那如虎似狼的张云长在她的身上无情地作践,她血流不止,浸湿了所有的床单和棉絮。开初,她认为这是女人该出的血,连在血中耸动的张云长也这么认为---这以后,她渐渐的不支了,不适了,呻吟了,头昏了,口渴了,呕吐了,那只顾自己不顾人的、背时倒灶的张云长最后也终于傻眼了!他穿好了衣裤,开了房门,来陪她过夜的姊妹们才有机会进来。看见了这情景,她们一个个吓得大呼大叫……人们忙着准备了马车,忙着为她穿戴好了,来欢庆婚礼的人们,又忙着送她赶往医院……在那几十里颠簸的路上,除那马蹄的“得得”声外,人们无声地赶往花溪的县医院……她的心灵曾飘移出躯体,身轻如燕地在天空中飘飘忽忽,就是在这一片蓝天下浮游……这样的蓝莹,她从那晚就牢记了下来!

    发生怪事的那天……张云长又进城去了。那时的他刚拥有这些田地,手头上没有几个钱;她还没有生崽,还是一个水灵灵、嫩鲜鲜的女人。那天,张云长要进城带米行的商人来,在几天之内将收来的谷米全都运进城去。

    张云长暂时的外出,给戴敏带来无比的轻松。他前脚出门,她后脚就紧闩朝门,足足的补了一天一夜的瞌睡,一直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她胡乱地吃了些剩饭泡菜后,还是睡意不减,又从晌午睡到了黄昏。

    黄昏,天都快要擦黑时,戴敏才懒洋洋地起来,一抬眼就看见了这一片蓝天……倘若能在此时此刻,能在这么恬静的弥漫着谷米的余香的田野中去漫步,去散散心,去好生生地舒展一下自己,该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想到这里,戴敏轻松透了,也爽透了,她随便地披了件农家女的衣衫,锁上了四合院的大门,就朝着田野走去。

    她穿行过干涸了的满是稻茬的稻田,又上了山坡,在枯黄的瑟瑟抖动着的包谷林中漫步穿行……离她老公公(丈夫的父亲)的坟头不到几步时,她突然想嚼吃一根山包谷杆。这里的山包谷杆皮薄水多又甜,她挑选了一根红皮粗茎的,用脚跟抵着根部,只“叭”的一声,就把那山包谷杆折断了。突然,她也听到一阵悉索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在她的老公公的坟头下,她发现三个翻身坐起的男人,三双惊讶的目光!

    这三双惊讶的目光,又都透露出无神与饥饿。要明白这样的目光,又只有懂得饥饿熟悉饥饿的人才能明白。三个男人大约是在熟睡时,被她折断山包谷杆时,发出的清脆的断裂声惊醒的。她惊醒了他们,他们翻坐起时垫睡的包谷杆的嗦嗦声又惊动了她。于是,在这一片蓝天下,他们与她对视着……这时戴敏想,她莫不是遇到了土匪?

    前些时候,四村八寨都在传说,有一大股红军要攻打贵阳城了。说这股红军的主力是从江西瑞金撵出来的,血战湘江后遭到重创,重创得都快支撑不住了……而今,这股红军又窜进了贵州地皮,扰得那些乡长、保长、县长、市长、省长……坐立不安,就连国民党的头儿蒋介石,都跑到贵阳城督战来了。慢慢的,闻听红军来过了,是晚上来的,胆小的村民连大气都不敢出,更是连从门缝看看也不敢!这些红军在那前面的村、后边的寨刷了好些要“团结抗日”、“反对国民党的卖国政策”、“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的标语,没有烧也没有抢,没有共产,也没有共妻,只是吆喝几声,又一阵风地跑了。

    村民们说:“人家哪里是土匪,是同国民党唱对台戏的红军!”又说:“你妈哟,那官家人的话是听得的么?他放它一个屁出来,就说有簸箕大的天,是听得下去的么?蔫卵!”---这样,村民们也跟着被受惊吓一阵子,就屁事没有了。那土匪要攻打贵阳城的事,就一风吹过了,村民们提也懒得提了,谁都没有怕惧了。官家人做事,好蔫卵哟!

    这三个男人不像土匪,土匪在山坡上见了年轻的姑娘,会不扑你?会不打你的扁脚?会这么轻易地放饶你?这三个人中,一个年约三四十岁,两个年幼的,一个不满十七岁,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甚至更小些……那更小的眼光中透出明显的无神和饥饿,他只略略的同戴敏对视一会,又软软的倒在了坟头上,目光呆滞的望着那一片黄昏中少见的蓝天……这种样子的人,若不是真正的病了,那就是饿得快不行了。

    还是年纪大点的先开口叫她:“妹子,我们没有碍你的事吧?”

    怪和善的,戴敏不好意思起来,她怪可怜那个最小的:“这个小弟,是不是犯病了?”

    “是得病了,拉肚子拉了好几天了,路也走不动了。”

    “那咋不治病呢,还在这些荒坡上做哪样?”

    “我们是干人哪,姑娘,哪有钱治病?”

    这当儿,那最小的抬起脸来,他望着她,无神的目光下发出亲热的呼唤:“大姐姐,你家有米汤吗?给我喝几口米汤吧,我会永远的记住你的。”

    戴敏一阵心酸,她不忘布依族人的热情好客,忙不迭地应道:“小弟,大姐家里有米汤,还有米饭。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去做客吧!”

    那最年轻的想硬着撑起来,可刚站起又摇晃着软软地倒下。戴敏好生奇怪:那年长的和大一点的人,为什么不扶着他快走?这时,年长的人说:“大妹妹的家在哪里?”

    戴敏道:“你顺着我的手瞄直望过去,那就是我的家。”

    那人坐着,他不能顺着她的手瞄直的看过去,又问:“大妹妹家里有多少人?”

    “只我一人。”戴敏望着那少年,他两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像在按捺不住地催促着她。戴敏对年长的男人不满起来:

    “你没有听到他想喝些米汤吗?你们不是饿了吗?---还死塞塞的坐着做哪样?”

    这样,年长的望了望那大一点的,两人的目光里没有反对意见后,年长的又望了望暗淡下来的天色,似乎不情愿地与大一点的一同站了起来,还拍了拍头上的屁股上的包谷叶片,才一左一右的扶起了那最小的,跟着戴敏走去……戴敏径自走在前头,手里还捏着那根还没有刮去枯叶的山包谷杆,她不好意思当着这几个男人啃嚼,就随手将它丢了。她离他们一段距离,她听到年长的对年小的在说着什么,叮咛着什么……

    戴敏的四合院与普通的农家看上去真有天壤之别,离最近的农家少说也有四五十丈。那三个男人似乎有意地与她隔有一段距离。看见她开四合院的铁锁时,这三个人索性站在三丈开外的大梨树的黑影中。戴敏敞开了四合院的大门,站在门口等候他们,他们还是憨痴痴地站在阴影中。

    戴敏喊着招呼他们:“还站着做哪样?快进屋来歇息吧。”

    三个男人迟疑一下,才挪动了脚步。于是,戴敏又进了院门,像所有热情的布依族的女主人那样,在院门内恭迎他们。

    年长的和大一些的扶着最小的,一同迈进了大院门的门槛。年长的打量着这新建的,还飘溢着杉木味的新房,倒是没有一点急于做客的意思,他开始问话了:

    “大妹子,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戴敏不想让人看见,她黑灯瞎火的招待几个男人,她说了一声“是”,就想将大院门掩上。殊不知他们都站在门边,她不能掩上门,她对年长的说:“大哥,进屋子里坐去吧。”

    年长的不动一动,他又问:“妹子,这家……就你一人?”

    “不,还有我男人。”

    “那你男人呢?”

    她没有好气地说道:“我男人要是在,会答应我招待你们?”

    倒是那男的不厌其烦,他又问:“你们俩住这么大的院,住这么大的房,一定还有好多的田和地吧?”

    那时候的农家人,总以自己有田有地骄傲和自豪。戴敏一昂头答道:“八十来亩好田,几十亩坡地。”这当口,戴敏分明看见那最小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她不知为何那么的心疼他、同情他、可怜他!

    谁知那人竟然又问:“你们是……自己种呢……还是雇人、租给人种?”

    戴敏喊道:“全都佃给人种!”

    这时,那从没有说过话的大一些(同她一般大)的少年,竟敌意地望着她:“原来,你---”

    他被年长的拉了拉,才立即住了口。年长的这时活脱脱像个饶舌的“包打听”,他又不厌其烦地又问她:“有多少人家、多少个人租了你们的田地?”

    这租田租地的事,从来都是张云长去管。他租给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她不曾想,也不曾问。这人问话真问出彩来了!戴敏没好气的冲闯他:“包给全寨子的人种!”

    那大一些的捅了捅年长的,年长的又拉了拉他。戴敏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注意到那小的身上:他真的不行了,他晃颤一下,头就靠在年长的肩上。---她突然想起比她才小两岁的弟弟---她对他的怜悯之心全都源出于此!他不就是只想喝几口米汤吗?这时,她反倒想求那年长的,想跪下来求他也行!可是,只是出于同情,她竟骂了起来:

    “这个小弟都捱不住了!都大老几十的人了,咋还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得呢?你刨根问底的想做哪样?是审人吗?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是人,就让我快去煮稀饭给这小弟吃;你若是鬼,就不吃不喝地转头就走,哪天我烧些高香倒些水饭给你们吃!--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罗罗嗦嗦的男人!”

    她的骂,其实就是想掏出她的心给他们看,她真的想帮助他们!她与他们素不相识无仇无冤,管你是土匪还是魔王,你就是杀精杀怪也不见得会杀想帮助你的人!可她永远不知道,她的骂却伤着了那大一些的男人,他出人意外地朝她骂着“我造……”,一只手伸往腰间,就一头朝她扑了过来----

    年长的男人大喝一声:“住手!”就眼明手快地朝大一些的扑了过去。他们抱成一团滚到朝门边上,年长的喘着粗气在大一些的男人耳边,不住地说道:“你要冷静……冷静!”

    这当儿,那最小的没人扶了,他在地上古怪地划了一圈,两条腿一软,便一头栽下,他的头碰在了厚实的门槛上,闷沉沉地“咚”的一声。戴敏受惊吓地百思不解地注视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她还是同情、怜悯着那最小的,就不由分说地想上前去扶他起来……当她快要碰到他时,最小的出人意外伸出手来,生怕她碰着他,发出了天崩地裂的一声惊雷:“不!--”

    那声音、那神态、那手式、那不需她帮助的吼叫、那娃娃脸……就同现在她在审讯室里看到的小公安几乎一样!现在,戴敏才明白:她一直被视为敌人,革命人不需要她的任何同情和帮助,他们不但鄙夷她,甚至从肉体上也想消灭她!

    ……戴敏又想起那三个男人--年长的和大一些的终于站了起来,一起把最小的扶坐起来。那最小的鼓足全身的气,断断续续地对他们说:“我不……不……喝……他家……他家……的米……米……汤!”说完,他的头又垂在年长的肩头上。

    那最小、如似她亲弟弟的少年,而今他是否还活着?又是否因为不喝一碗米汤而告别了人世?戴敏常常为他牵肠挂肚,倘若他活着,她的心灵不会受到太多的震撼;若是他就在那时离开了人世,戴敏就会相信:从那一天起,是她给她的家,给她的家人,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第二天清晨,戴敏同往常一样地早起,她惊奇地发现她的大门内,留着一团鲜血!在门外的长条石上,洒着一滴滴的血迹。她顺着那血迹走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后,血迹终于消失在山林中去了。

    这血,又咋来的呢?

    ---现在,戴敏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小公安,发现他还在威严地注视着她。她终于明白了也清楚了,那过去总想不透的事现在也想透了:过去,她碰见的就是今天的革命人,他们不想接受一个“地主婆”的恩惠,那大一些的少年,甚至还想夺走她的生命哩!---想到这里,戴敏一连串地打起冷颤!她又抬头望见了蓝天,打心眼里问道:我为何不能同今天的人们,同处一片蓝天呢?

    这时,进来了一个女公安和一个男公安,小公安将长条凳让他和她坐下后,自己一言未发地退了出去。女的把纸和笔铺在桌上,男的开口就说:“给你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了,你想清楚没有,你犯下啥子罪?想清楚了,就交待吧!”

    戴敏这时清醒多了,那很久以前的可怕的事,仿佛又把她从死亡的路上拉扯了回来,她只奇怪,这些干部咋就不愿与她共处一片蓝天呢?她想,这就是今天大讲特讲的“阶级斗争”,所以,她从没有做过亏心事,也没欺侮过任何人,今天的人依旧将她当成畜牲一样地看待。她不由从心里怨恨起来,忿忿地暗骂道:“为啥我只有被人欺侮的权利?让阶级斗争见鬼去吧!”

    这桩怪事又及时地提醒了她,也使她更想活下去了!如果她交待了和刘卫清的关系,人会立马被关,隔不了几天还会被拉上百花山去枪毙!不交待呢,兴许还有机会回家,还能看到张忠张勇!戴敏放大了胆子,说道:“没得人要我交待问题呀。”

    男的说:“老实点!叫你到公安局来,你没有问题,是我们疯了,发神经病了,要你来同我们干涮嘴皮?”

    戴敏想叫“同志” ,话到嘴边又不敢叫出口。只说:“真的没有人要我交待问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真是笑话!你叫戴敏,住在张云轩家里。你男人是个臭名远扬的被人民镇压了的恶霸地主;你也是个罪大恶极的地主婆!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十分清楚了吗?别耍花招了,快交待你的罪行吧!”

    戴敏见公安局的人把她了解得一清二楚,心想这下真的完了!肯定她和刘卫清的关糸,公安局的人早就清楚了!可是,她不想死呀,她才三十三岁,还年轻正当中年,她还有两个崽呀!她的心又狂跳了起来,寒颤又一个紧接一个,她作最后的抵抗:“我有啥子罪行呢?要我交待啥子事呢?”

    那女记录员说:“快坦白交待吧,争取从宽处理。你不为自己作想,还得为你的两个娃娃着想哩!我们妇女不为娃娃着想,还为谁作想?”

    戴敏临近崩溃了,心想,只要他们提一个“匪” 字,她就干干脆脆交待算了。刘大哥不被抓,公安人员叫她来干啥?现在,她感到干渴和饥饿,交待了吧,随着刘大哥一起死去吧!于是,她说出了一句她一生中最富有弹性的一句话:“好吧,我交待。你们给我提个醒吧,我从那里交待起呢?”

    戴敏看见他们对视一下,男的说:“比方说,有什么过去的旧军官去过张家?啥时去的,啥时走的,他们说些哪样,是谁接见的,你为他们做了些什么?”

    戴敏自从当上地主婆后,还从未这样地开心过!她想今天怕又是虚惊一场,公安的人根本就没有提一个“匪” 字!那就证明刘大哥他没有被抓住,她或许还能见到他,她同他还可能在一起!她停止了心跳和颤栗,把鄢部长、宋老先生、农会的、派出所的、公安局的,凡是去过张家大院的人都对他们说了……直至那男的听得不耐烦了,说道:

    “你东拉西扯的说了这么多,有啥意思?我们是要你交待你的问题!”

    戴敏老道地又说:“请你们给我再提个醒吧。”

    男的苦笑地摇了摇头:“那好吧,你坑害过农民没有?减租退押,清赔的钱清了没有?你拥不拥护新政府?拥不拥护毛主席?你现在是不是还靠剥削过日子?有没有好好改造?主动去居委会交待过问题没有?又干过啥子坏事?----这就是我今天要你来的主要目的!”

    戴敏稀哩糊涂地又回答了问题,公安人员忍耐不住了,对她喝道:“不要讲下去了!你交待的是些啥?好比王大妈的裹脚布----又长又臭!你回去吧,今后你要立功赎罪,争取人民的宽大处理,见了啥子坏人坏事,立即来报告我们,明白吗?”

    戴敏说:“明白。”

    女的合上钢笔,男的就说:“你走吧!”

    戴敏唯唯诺诺地站起来,刚走到大门口,男的又叫道:

    “回来!”

    戴敏又转了回来,顺从地站在屋子中间。

    男的说:“今天叫你来的事,对啥子人都不许说,对张云轩更不许说!听清楚了吗?”

    戴敏保证了不说,男的才放她走了。她走到街上,街上的店铺早已关门了,一些人家还在昏暗的菜油灯下吃饭,街灯下的那破败的栉比鳞次的木板瓦房……她自由了,所有的人和物都令她十分的亲切,再加上没有刘卫清的噩耗,戴敏比获得自由更快乐!

    本书被称为“中国第一部換位思考的作品”、“烛照历史的一部好书”、“一部杰出的作品”(评论后发)。过去的许多极左行为,不但给革命带来危害,还令人错误地理解我们的党和国家。这些不公正的事实,即使现在也是海峡两岸难达共识、大量华人移居海外的原因,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亟待待改革的民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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