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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张家大院的地下党

    张家大院来了个阔别已久的客人,这就是张炎的私塾老师宋老太个穷秀才。自国民革命后,他喜欢上了舞墨弄画,想靠卖画聊以为生。岂知他的画总是孤芳自赏,无人问津……于是随父开起了中草药店。一九三五年,张继涛在贵阳搞得红红火火,被红军“借”走了全部家当的宋希圣,此时找上了张继涛的家门。张继涛正愁自己开烟馆、开烟厂的名声不好,况且身边也无可信之人,于是请宋希圣出马,在他开办烟厂的牌子下,办起了中草药商行与货栈,总算把自己身上的“烟”味洗去了一半。

    全仗张继涛的照应,宋希圣分管张家的帐务,全家人倒也衣食不愁。光阴荏苒,一九四八年时,宋老先生蛰居在张家已有十三年。那时张炎已近三岁,这孩子从小聪明乖巧,但总也静不下来。恰值张继涛身染重病,独种独孙的张炎,真令张老太爷到了“捏着怕死,含着怕化,放了怕飞”的地步 ,溺爱得连唐维绮也认为过头了些。开始,宋希圣见老友如此溺爱孙儿,认为不妥。天长日久后,宋希圣见这小子长得桃红粉面,乖巧伶俐,聪明过人,灵气十足……不禁也真心地呵护起他来了。终有一天,他对老太爷说道:“这娃娃是教的时候了,从明天起,由老弟来教他些知识文化吧,就不知老哥瞧得起不?”

    张老太爷当然高兴,当天便为张炎举办了拜师礼。自那天起,张家大院上下都尊称宋希圣为“宋老先生”。

    这宋老先生的教育别有一套,在孩子送到他手上的那天起,不许一个闲杂人员进入他们的书房。他不打不骂,手里却时刻拿着一根竹条。头几天是练坐,好动惯了的张炎只要姿态稍不端正,那竹条“啪” 地拍到了书桌上去,这使本来悟性就极高的张炎规规矩矩地坐了好几个上午。大凡爱动的娃娃们,只要静得下来,读书写字也就不成问题了!张炎从学握笔到写字,也不过三天时间。宋老太爷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将一个奶妈丫头随着他满园满屋跑的孩子,训练得斯文起来,这使张家的所有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解放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宋老太爷也还是张炎的私塾老师,那时的张炎在他的教诲下已能熟读《三字经》 、《百家姓》,五一年正欲背《诗经》时,宋老太爷的组织关系被政府确认了,他竟是个老牌的地下党员!他巧妙地取得了唐维绮的支持,在张云轩欲带领国民党部队撤离云南时,他带着鄢正甫,带着唐维绮说啥也不离开贵阳的亲笔信,成功地策划了一场国民党军队的武装起义。

    这样,宋老先生成了有功之臣。他的功劳,看上去甚至比带兵起义的张云轩更大更有份量,他是三十年代初加入地下党的。因此,他堂而皇之地进入政府工作,又一下子成了政协的秘书长。他当然不能再教张炎的知识文化了;也当然不再是张家的食客了。

    张家人在他悄然离去后就很少能见到他,听说要见到他也不那么容易。可是今

    天他来了,地位变了人也变了,他拄着他那铮亮的龙头拐杖,只是不再身着长袍,而改穿了时下流行的“中山服”了!

    宋老先生的摇身一变,使张云轩与唐维绮有一种长期被人蒙骗的感觉。张云轩明白他的起义,原来也是党的地下组织参预策划的,预谋好了的,解放后张家一系列的变故与事端,或许也都与他有关。否则,张家咋就像条蛇似的,新政府啥时候都捏到了你的七寸?叫你犟也犟不脱,动也无法动……品尝了其中苦涩味的张云轩和唐维绮,那股味呀,你咋说都不是味道。

    宋老先生向张云轩说明了自己身份的那天,张云轩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党的地下工作的组织纪律,张云轩这个职业军人或许能明白的。但是,宋老先生在张家进进出出几十年,是张老太爷的密友和至交,却将自己的政治信仰和身份隐藏得这么严密,于情于理都叫人难以理解。更何况,没有张老太爷的长期关照,他宋家五口人,凭靠干党的地下工作活命,那只有天知地知了。

    宋老先生这样老谋深算的老年人,以一个长者的身份,急匆匆赶到两军交战的阵前,劝说他率部起义、弃暗投明。並代表新政府保证他的人身自由、家庭财产的安全。但是,让张云轩不明白的是,他是如何知道杨森在危难之中,任命自己为中将军长?他潜伏在张家大院,深得唐维绮的尊敬,但他不可能晓得自己与维绮的秘密电话,他怎么会知道维绮要带着张炎,乘机到昆明后,转机到缅甸与他会合?

    宋希圣当时说服了唐维绮,请她安坐家中,就带着解放军的谈判代表鄢正甫,不辞艰辛地亲自跑了二百里路,来到两军交战的阵地前,劝说张云轩参加大西南的和平起义!他的出现,使张云轩贻误了南逃的时机。十一月十五日,解放军解放了山城贵阳。家中的娇妻娇儿、产业与财产……都在新政府的眼皮下,此时,维绮来了电话,说解放军派兵保护着张家大院,既和蔼可亲,又热情周到……都是带兵之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坐下来谈判,是张云轩唯一的选择了。

    双方终于达成了和平起义的最终条件。张云轩未曾想过宋老先生是中共党员这码子事,因为,当年宋老先生进他家时,他在跟随杨森的军队,沿金沙江—线追杀围剿红军部队。

    这件事,使他想起军中发生过的一件事情:这事是军统的人怀疑一个作战参谋是地下党员,于是把监视他的任务交给了参谋身边的一个军统人员。岂知这人觉得参谋平时为人不错,周围的人对他都很好,于是悄悄地把监视的事告诉了作战参谋。参谋听到军统特务人员的话后大为感动,在一番感慨之后,提出两人结拜为兄弟。两人还真的跑到城隍庙里去,烧香点烛,三叩九拜,成了一对虽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好兄弟。两人喝得酩酊大醉的回来,岂料第二天起来,作战参谋不辞而别……这个嘴快的军统特务,最后落得了个军法处置的下场!

    这个故事虽与宋老太爷蛰居在张家大院十几年有别,但受人摆布和欺骗,却是那样的令人难忘和气愤!张云轩明知此时数落宋老先生于事无补,但他却在想:早知你宋希圣是地下党,他宁可战死也不会带头起义!因为,在中国人的感情中,最容不得的便是这样的欺骗!早知今日……张云轩的命运,全家的命运,或许又另现篇章了!

    --老实说,张云轩不愿看到宋老先生,他死也不能原谅这个几十年来,把他的一家蒙得如此深的人!

    宋老先生蹒跚地走进张家大院。他飘然的长须,拄着的拐杖,与他身着的中山服有些异样。已经七十二岁的人了,他这样的党员似乎也不多见。他刚进入大院,便被戴敏在走廊里碰见,显然是行走急促的原因,他常犯的老年性支气管炎使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稠糊的口痰随声吐在走廊外,这使戴敏有些恶心地对他叫道:“呀,宋老先生,你咋这样不讲卫生!现在到处都在宣传爱国卫生运动,你咋还乱吐口痰?”

    宋老先生这时咳得喘不过气来,脸涨得紫红,青筋毕露,这当口被戴敏这地主婆批评,气不打一处出!待他喘息回过气来,斯斯文文地掏出块手帕,将山羊胡须的口水蘸干,对戴敏说道:“你当你是谁?说齐天也只是个地主婆!这新社会的天下,准牛准马大声地叫唤,就是容不得你这种东西说话!”他瞪着愤怒的双眼,火辣辣地瞪着戴敏。

    都这时候了,戴敏已经明白当地主婆犯不了死罪,更何况为她“赎罪”的剥削帐都偿还干净了。她在这社会上虽没有说话的权利,难道新食客与老食客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么?她只与宋老先生呆过几个月,摸不透他不容人指责的毛病。她已经习惯被人唾骂,乃至这种不如牛马的谴责,她想反抗,想数落一下她也不大看得起的宋老先生。调头一想:不行,人家早就不是张家大院里的教书先生和食客了,是拿公家的钱,吃公家的饭,干公家的事,办新政府的大事的公家人了。崽!戴敏全身上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为自家吃了天狗胆吓了一跳,这才急忙低垂着头,避开宋老先生的余威,急忙逃之夭夭了。

    王妈热情地招待着快半年未见到的宋老先生,当云雾山中的毛尖茶的嫩叶,还未在茶盅里舒展开来时,她就忙不迭地为宋老先生送来一份他最喜欢吃的冰激凌。

    宋老先生感激地望着王妈,道:“老毛病又犯了,那里还敢吃这些东西。”说完后又猛烈颤动不止地咳嗽起来了。

    从楼上的书房里,传出了唐维绮弹奏赞美上帝的赞美诗的风琴声,王妈说:“我去叫他们出来。”

    宋老先生摆了摆手:“先别惊扰他们吧。哎,冰激凌呀,冰激凌,外面难得吃到哟。张炎呢?最近还用功吧?”

    王妈一边给他捶背,一边说道:“从你那里学了许多的东西,上起学来一点不费劲。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多一会就做完了。不过……他……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练毛笔字。”

    “字是敲门锤,不练好毛笔字咋能行?”

    “就是太麻烦了些,小娃儿上学,天天拿着毛笔、砚台和墨去上学,太麻烦了。半天的语文课下来,娃儿们个个花眉獠眼的,弄得手和书包也脏兮兮的。炎炎就喜欢用钢笔,可是,老师……”

    宋老先生叹道:“这你就不懂得了,自古到今,中国人用的都是毛笔。我若是呆在这里,那钢笔连摸也……”他咳完了,又说,“中国人之所以是中国人,就都是用的是毛笔。那外国人用的鹅毛笔、铅笔和钢笔,哪里练得出书法?”

    “宋老先生讲的一点不错,一点不错。”

    宋老先生摸搓着雪白的胡须,习惯地摇晃着头说:“麻烦是麻烦了些,习惯成自然嘛!老祖宗传下来的丢不得,丢不得呀。我不在这阵子,张炎他……怕《百家姓》也忘记了。你是他的奶妈,要多督促他背书才对,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呵!”宋老先生不禁看了看书房。

    王妈明白宋老先生说的绝对正确,今天,这种知书达理的人越来越少了。想起宋老先生早已成为当今贵阳市的红人,不是从前一到张家就泡到天黑的闲人了。现在干公家事的人忙得很,她也不等宋老先生催促,便往书房走去。

    听到宋老先生到来的消息,唐维绮的琴声戛然而止,张云轩也从赞美诗的凝重而深沉的旋律中清醒过来。他和她都不想见他,都对宋老先生长期的“蒙”人而耿耿于怀。

    王妈说:“别人都登门拜访来了,还问起炎炎的学习情况。不见……就太失礼了。”

    张云轩这才对进退两难的王妈说:“维绮好生地安歇一会,就不去了。请宋老先生稍息,我立马就去。”

    张云轩出现在客厅里时,宋老先生没有像过去一样撩起长衫起身鞠躬。共产主义成功地解放了全中国,没有一个革命者不扬眉吐气,他们没有过去的旧礼节,也轮不到他们这样的人向别人问候了。他有些派头地对他欠了欠身,淡淡地笑了笑,就像在机关里接见来访者一样。稍有不同的是,他在他(她)的面前,能觉查到自己的局促和拘谨,这实际上是失却自信和长久的地位的卑微所致,这是另一种气质,这种气质能恰如其地展现你的人生和精神世界!

    张云轩坐定后,道:“不知老先生今天来,有何公干?”

    “贤侄不愧是干过大事的人,慧眼独具。今天老叔前来,于公于私,兼而有之。”

    “请老先生先说公干吧!”

    “公呢,是贤侄不该一时书生意气弃职而去。无论工商联如何,贤侄大小也该是个正厅级干部。全省商业的繁荣昌盛,全靠工商联众志成城的领导。对振兴国家经济活跃市场供应改善人民生活,任重而道远呀!”

    “既然老先生如此说,我也不得不清楚表明我的态度。辞职是我的本意,决非一时义气。我也在想,我这样的人就该面壁三年,认真思过彻底悔改。否则,咋能同你们一起干?咋能搞好社会主义建设?若老先生是代表政府而来,就烦劳老先生转告省市领导:张云轩辞职不干,别无二心,目的是为新政府好,是为国家好。”

    宋老先生慷慨激扬:“贤侄大错特错矣!贤侄是革命团结的对象,是民主党派的代表人物,绝非等闲之辈……”

    张云轩正色道:“宋老先生,若是你来看望我们,我深表谢意。若是来要我配合政府的清查工作……恕我无能为力,老先生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宋老先生抬头看了墙上的挂钟,他不知是担心还是害怕,他的胡须颤抖起来,脸上的老人斑点也跟着跳颤。他不理解张云轩会如此固执,他似乎想明说什么但又不敢,他仍然在暗示张云轩:

    “贤侄呵,你千万别这样说,我也是挖开肺腑和你说话呀!你有政府的高职不就,你有民主党派的好名声不要,抽身跳出圈外,这不是享清福,是造孽啊!就算你不管自己,可也得为唐小姐眼前的处境……”

    张云轩见他停止说话,就道:“宋老先生有话,请直说。”

    “贤侄啊,眼下对教会……唐小姐在基督教会这么多年,她不会不知道。”

    张云轩还是不明白:“这就怪了,对教会的理解和对党的工作的支持,这是私人问题。维绮的基督教会和我的任不任职……也都是私人问题。这不会是你们说的“政治问题” 吧?”

    宋老先生直了直腰板:“这当然是政治问题了!”

    张云轩忿然地:“宋老先生这样说,真是越说愈离谱了!”

    宋老先生掏出手巾帕,擦了擦沁出的汗水。他出奇地耐心、谦和:“贤侄呀,我们之所以是革命者,是因为看问题是从你的阶级立场来判断你的行为。说难听一些,过去唐小姐为啥与外国牧师来往甚密?为啥热心支持教会?今天是新中国的天下,她又为啥……不主动的交待问题,谈清问题……贤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些政治常识,我不说,你也应该晓得!贤侄不要感情用事,令亲者痛仇者快,正好中了美蒋特务的奸计,会诬蔑我们新政府人容不得人,待不得人呵。”

    张云轩盯着宋老先生,心想,他是政府派来的说客?若是,他尽管说话就是了,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的闪烁其词;若不是,他这样胆小的人说了这么多规劝他的话,那又何苦呢?维绮她……真被叫到公安局去交待问题了?张云轩不禁一笑,心想:笃信基督教教义,那会有何罪呢?

    眼前的宋老先生,他对共产主义的理解不可能深刻。正像他“蒙” 了先父、也“蒙” 了维绮和自己一样;他也被一种势力和权力“蒙” 住了。他如今依然“之乎者也” ,那革命的真缔何在,他绝不会比他知道得多。他不可能像鄢正甫那样,将内心的忧虑和沉重的思考也真心地透露给自己听,使人可以预先警惕到共产主义可能出现的残酷性和危险性。当然,这或许是鄢正甫的为人之道;而宋老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宋老先生了不起是个一知半解的革命者,他肯定没到过苏区;肯定没有经历过许多风风火火的清洗运动;他一点不知党内的权力斗争;他不可能接触到一些现在被人吹捧得像神而不像人的领导人;他永远到不了鄢正甫那样的层次和精神境界!张云轩对宋老先生的反感,现在发展到了蔑视!这种长期深藏不露的人,究竟能给人多少忠告?宋老先生越是闪烁其词,张云轩也就愈发不满他和反感他!

    “我中了美蒋特务的离间之计,是吧?”张云轩激忿地站了起来,习惯地在客厅内踱起步子:“你不如明说我收听了‘美国之音’ 的广播。这是违法的,对吧?那我明说了吧,从起义那天起,我就根本不想干什么革命工作!我不要国家的报酬,只想清清静静地在家里生活,这也不行么?这也能同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挂钩了么?啥子意气办事,新中国,难道说别人不想工作也不行么!?”

    “贤侄呀,论公而言,你这样说没啥子不对。可是……从私的角度,你的考虑就欠缺了。”

    “这话怎说,宋老先生要说就请说明白些。”

    “真人面前不烧假香,我就挑明说了吧。近来,政府对过去宗教的人和事进行调查。目的是让各教派统一领导,便于肃清钻进各教会的敌特和反革命分子。贤侄晓得,唐小姐在基督教会有很高的威望和号召力。可是,唐小姐对党的宗教政策很不理解,甚至有抵触情绪……自外国牧师被驱逐出境后,她拒绝教会工作、拒绝在“反帝三自宣言书”上签名、与公安人员也一点不配合……这样下去,唐小姐会招来许多无谓的麻烦的。”

    张云轩不禁发现,那宋老先生的颤抖,不是只在脸上,而是来自全身!他由衷地同情起他来:倘若他是代表政府,带着说服任务来的,他绝不会这样害怕!他或许是带着政府的话来劝导他劝导维绮,但他终究在张家几十年,又不得不说些自己的担心……有些话是要冒风险的,他说了暗示了,当然也就害怕了!对宋老先生这样的人来说,这或许就是一种偿还的方法和方式;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真实表白!他这时候跨入张家的门槛,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都耄耋老人了,你还去忌恨别人干啥?

    张云轩禁不住对宋老先生友善地笑了笑,宋老先生说话也大胆些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贤侄呵,这种时候,千万要忍急戒躁……有关教会的事,唐小姐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顶好一字也别说。她主动地到公安局去说清问题,比别人……对吗?时世变了,一切也都变了。呵哈,这是老伯一孔之见啊一孔之见。我也是个人呀,张家这么些年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有些事,说来……话长,贤侄你是不会相信我的。说真的,就是半夜做梦,我也……巴望你们好呵,我也常常叨念着贤侄和唐小姐的好处呵!贤侄啊,还是回去任职的好,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岩鹰也不打窝下食,人情大过王法----还是回去任职的好!”

    看到宋老先生这样的真诚,张云轩就答应宋老先生,说待他考虑清楚后,再去回答政府。

    这时,大座钟不紧不慢地敲了十下,宋老伯倏地弹立起来,说:“我该走了,走了。今早,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好去看中医的!”于是,他神色匆匆地离去了。

    张云轩望着宋老先生离去的背影,平生第一次发出揪心的感叹:“这种年月,人和人的关系,处得真难啊!”

    本书被称为“中国第一部換位思考的作品”、“烛照历史的一部好书”、“一部杰出的作品”(评论后发)。过去的许多极左行为,不但给革命带来危害,还令人错误地理解我们的党和国家。这些不公正的事实,即使现在也是海峡两岸难达共识、大量华人移居海外的原因,也是中国改革开放亟待待改革的民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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