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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新的开始

    “掌柜的,今天生意不要太好!”昔日大树客栈的后宅一个房间内,郑不识对正在吃饭的废柴赵汇报“几间上房都住满了,连中房和通铺也有八成客人。别的不说,只今日这批赵国商人贩卖的五十匹骡马,草料钱我们就能挣不少。忙得三个伙计脚不沾地,直喊腰酸。”

    “那还站着干嘛?快过来吃饭,吃完饭再说!”废柴赵也是高兴,“一会儿去弄坛酒给大伙儿,犒劳犒劳兄弟们。另外每人赏二十文。咱龙门客栈日后怕要开分店喽。”

    一个多月前,刚来到这个时代,废柴赵连十文饭钱都要赖账,还被当作秦国奸细弄到县衙里修理了一番,差点儿没被逼得上了吊。那成想历经波折,自己这二十一世纪的小白领变成了昔日大树客栈,今日龙门客栈的大掌柜的。偶然一想,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废柴赵哪想到自己灵光一现的一个鬼点子,不仅使他赚到了战国人生的第一桶金,也改变了黎邑的商业版图。直到吕玉离开时,他才知道最大的受益者和整个幕后事情的策划者都是吕玉,他才是最伟大的导演和编剧,自己不过是无意中闯到其中的一个小小配角。

    原来吕玉家族有事,急需调动大笔现金,所以迫不得已将生意兴隆的酒楼出手。他第一个找的就是实力最强的钱家,没想到钱家见他急于脱手,趁火打劫,把价钱压得很低,只肯出四十五金。吕玉的目标是筹够一百金,这是族长交给他的任务。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实力稍弱的许家和韩家,韩宽极具商业头脑,拼了老本来参加竞争,为了筹款,他把大树客栈以六十金卖给了许家。许家得了客栈,资金陷入困难,实际已无力参与竞争。本来这类事情都是在台下秘密操作,但此次吕玉短期内无法完成任务,将受到家族严厉的惩罚,只好最后一博,他在集日贴出了那张告示。本意就是给韩、钱两家施加压力,期盼着能提高最终成交价。无巧不巧,废柴赵这个异数冒了出来!

    吕玉马上利用了这个机会,一方面,他让李刚把消息散布给许、韩、钱三家,另一方面,他去找了郑屠。钱三得到消息,马上行动,他绝不是那日表现那样鲁莽浅薄,实际他串联了许、韩两家,统一竞标价。对许家,他许与酬劳,许家本身参加竞争就很吃力,又不敢得罪钱三,自然答应;对韩宽,他答应事成后聘请韩宽担任酒楼大掌柜,韩家于是也乖乖就范。他又安排许斌、韩宽去废柴赵那里试探底价,所谓酬劳本就是虚晃一枪。最后还不放心,亲自出马威胁废柴赵,不惜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对于郑屠,他根本不予理睬,因为郑屠根本就没有一次拿出五十金的实力。

    钱三的操作,放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不为稀奇,这种做法俗称“围标”,在很多半真半假的招标中使用。难得他的古代脑袋能无师自通,运用自如。可见这家伙绝非徒有大肚子。可他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郑屠!

    他估计的很准,郑屠能调动的现金不超过二十金,以他的豪爽仗义,能有余财已是不易。所以那天废柴赵同他喝酒时提起拍卖的事他毫不在意。他来参加竞标不过是吕玉布下的一着棋子,用现代的话语说就是自卖自拍,通俗说就是托儿。这种做法现代的拍卖行也是常见,拍卖自己的物品时,安排人暗中抬价,但也有操作不好,最后自己买回来的。

    吕导演最绝的就是他连主角废柴赵也给瞒了,他事先透露给废柴赵的是“一百金成交给郑屠!”

    废柴赵果然中计,当郑屠出到一百零五金时,他迫不及待,急于落槌,喊价之时语速极快,给志在必得的钱三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方寸大乱之下,怒火上升,爆出了自己都没想到的高价。事实上那一刻险之又险,在他喊之前,废柴赵真的要敲下去了。

    “赵先生休要怪在下,如果提前告诉你这些,反倒着了痕迹。”在郑屠为吕玉举行的饯别宴上,吕玉和盘道出,“实因情况紧急,只能出此下策。在下自罚一杯。”

    “此次狠狠宰了钱胖子一刀,好不痛快!现在想起他那肉疼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笑。”郑屠端起一碗酒,“赵先生有大胸襟,如何肯计较这等小事,来来来,我们干了这一碗。”

    除了佩服,废柴赵还有什么话好说?何况吕玉如数兑现十金,解决了自己的财政问题。他也承认,如果事先知道郑屠的底细,他决不会表演的那么逼真,再说吕玉同他只是雇佣关系,自己也没有资格责怪人家。于是端起酒杯“此去邯郸山高水远,吕兄一路珍重。”

    “赵先生如到邯郸,务必找我一叙。我们就落脚在城北吕氏货栈,很好找的。”吕玉对他还真的赏识。

    十金之酬,废柴赵分给郭庆一金,在黎邑郭家对他多有照顾,如不是他及时出现,那天就给李老师的站笼站死了也说不定。三金交待给谷口村岳父马奔山,委托他去设法赎回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苦命的娟儿!如果郭庆还算是救命之恩的话,马家对自己只是利用,但小姑娘离别时那深深一吻让他无法忘怀,在这个时代,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亲人吧。还余六金,不知该赁房还是买房时,许斌来了。

    “敝东对赵先生的才能非常赏识,意欲聘请先生出任大树客栈的大掌柜。不知先生可有意乎?”说这话时,许斌颇有嫉妒之色。

    这是送上门来的好事,而且与李斯的安排不谋而合,自然一口应承。其实许大户自有商家的精明,废柴赵固然展露出新奇的商业头脑,但同时被县令、县尉赏识也是许家相中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雇佣的条件非常的优厚:用人、经营一概不管,酬金年薪二金,年底还有红包若干,这个视经营情况而定了。

    废柴赵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土气的大树客栈改成威武的龙门客栈?为什么叫这个?看电影时记住的,印象太深了。第二件事就是任命那日城隍庙喝酒的小伙郑不识为二掌柜,伙计、厨师一概由他招聘、管理。那日小郑麻利的手法让他印象良好,废柴赵没有看走眼,郑不识果然把这龙门客栈打理的井井有条。墨家门中,的确有人才。

    这样,自穿越到这新的世界后,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废柴赵总算在这古老的时代站稳了脚跟。不但拥有的一明一暗两分收入不菲的工作(其中一份还是公务员呢),进入酒店经理人行列,而且同两位县级领导建立了联系,这在二十一世纪,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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