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背离组织
『默契，原来需要彼此心的贴近，对不起，只因我们之间的屏障过厚。你望不透我，我看不穿你……』泽圣甩甩脑袋。『为何我不能全身心地投入，难道……我完全不适应做一个……』
“泽圣，你在想什么？出舱啦！”
飞机缓缓滑行着，浪漫的城市已经离他们远去。在那里，为没有做一些比较贴切气氛的事情而感到失落了。但在这个相遇的城市里，才有更多值得回味与探索的地方……
“嗯。”
回到组织交差，如释重负。
瑞却问。“感情培养得怎样？”
梁韵欣喜地拍着泽圣的肩膀。“大可以再次接受测试。”
瑞点点头，也知道了这个从来都不曾被人真正束缚过的人儿，被面前那个只是新入组织的李泽圣俘虏了。
泽圣走上前拉住梁韵，一个莫名的冲动想将自己深埋在心中的问题说出。“梁韵，默契中，需要夹杂对对方的爱恋吗？”『从前，忧郁与冷漠充塞着你妖媚的面容，而如今，脸上多了真实的笑容与被宠的甜腻。』
“是啊。”梁韵挑挑唇角。“我不否认，我喜欢你。”
“你不应该喜欢我的！”
“为什么？”
『你要让我如何回答，一个即将远去的人，怎能带走什么不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泽圣轻轻摇着头，什么也没说。
梁韵低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时，脸上满是虚假的笑意。“在想什么呢，喜欢不等于爱。我喜欢组织里的每一个人，瑞、珉琦、承熙、旷、令嘉……还有你。”心中一紧，一阵酸涩涌上眼眸。
“嗯。”
“只是感觉，有你在的时候，伤痛少了，欢乐多了，虚伪少了，真实多了，冷漠少了，热情多了……”梁韵咬咬牙，转身便跨出脚步，一句悠悠的话语，带着不冷不热的温度。“爱情少了，交易多了……”
“韵。”『说来说去……』泽圣屡次赶上去牵她的手，但每次都被她甩开了。
“牵手只是情侣间的仪式，我想我们这对搭档之间，并不需要吧。”多么惨淡的几个字，并不需要……确实不需要。
“韵！”
“泽圣，好搭档，我们去测默契指数吧。”梁韵搭上他的肩膀，一改刚才失控的状态。背后看去，他们只像朋友……
“我会考虑你所想，不会再让利箭射伤你，也刺伤我。”泽圣吸了口气，换来的只是梁韵若有若无地点头。
不出所料，屏幕上赫然写着的“闯关成功”四个金黄色的楷体字样。这是各自的迁就换来的……
双方并没有很开心，梁韵则更是没了语言。回到了从前那似人非人的生活。言语中，没有过多的情感，喜悦时，已没有微笑……
“恭喜你们啊，看来，我现在可以安排你们去做这件事情了……”瑞一脸狰狞的笑容，仿佛传递着什么恐怖的思想一般。“一切，都要按照我说的做。”
在会议室内商讨了片刻，本宁静的厅室突响起一阵吼声。
“不可以！”泽圣拍案站起。
“为何？”
“这样太残忍了，我完全不能忍受这样的做法！”
“李、泽、圣！”瑞一字一顿。
珉琦与承熙被一声喝令引来，看着里面的情景，愣愣地站在门口。
“瑞……泽圣……你们不要这样！”梁韵拉扯着两个人，言语中，带着女人般软弱细腻的情感。
“走开！”两人齐声吼道。
“Erosion是这样一个残忍无道的组织，在这样满是金钱利用，仇杀偷窃的环境中，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李泽圣，你的意思，是要背离组织？”瑞深沉的目光中带着杀气，一股欲将他吞噬的冲动。
“难道不可以？”泽圣沉声问。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整个计划，而你……又想退出，那就只能……死。”
“瑞……不要啊，泽圣只是随口说说的，他不会退出的……”梁韵哀怨地恳求着，拉着瑞的衣袖。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瑞向站在门口的珉琦他们使了个眼色。“干了他。”
“瑞！”怎么说，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彼此间也有了情……
“还愣着干什么，毙了他！”瑞一声令下，珉琦缓缓从腰间拔出手枪。
“泽圣，回头吧。”珉琦不忍地闭起眼，稍稍扭过头，枪口却对准了泽圣的胸口。
“绝不。”咬咬牙，只是稍稍疼过就好了……
“不要……”梁韵扑上去，替泽圣挡下了那颗子弹，胸口那突现的血渍，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瑞愣了一下，这完全出乎意料。
韵！”其余四人大喊，泽圣紧紧托着她的身体，低眉望去。受伤的人儿，抿紧的唇由于疼痛又无奈张开，眼中颤动的波痕，静静地淌着。
“泽圣，我随你……你在哪……哪便有我……”虚弱地张张嘴，手垂了下去。
“韵！”不知怎地，泽圣居然真的哭了。
“走吧……走吧……大了都不中留……”瑞失神地坐了下去。
“我不会感谢你放过我！”泽圣血红的眼睛仇视着他，横抱起梁韵撞开了珉琦与承熙，夺门而出。
“不要追了，由他们去吧。”
望着那焦急远去的背影，他们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们会叛变？”
“因为累了，我也累了，都休息去吧。”瑞无力地起身，走出厅室。
大街上，两个身影走在月光下，一股寂寞与悲凉，月光柔和且阴冷地洒下，被拉得长长的影子，不情愿地跟在后面，唯有淡淡的忧伤。
“韵。”
“嗯？”
“不是说好我挨枪的么？”
“我……”『本能的，不愿见你受伤……』
“幸好你也穿了血衣。”
“呵。”梁韵低头望望胸前那伪装的血渍，是泽圣接到瑞的指令时，自己也顺带着穿上的。『难道，当时我就知道，我会毫不犹豫地替他挨枪。』
“瑞这样做，算是破釜沉舟了断了我们的后路吗？”
“是啊，好绝的一招，这样……我们就回不去了，也不会惦记着。就连组织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背叛才逃出来的。”
“这次要对付的人，真的并非等闲。”
“张昱，市委书记。曾为特工组秘密训导员，是Erosion最大的敌人。能获得这样的殊荣，也是因为曾经让Erosion黯淡了一阵。瑞也是最近才调查到他身份的，瑞还给了张照片。”梁韵掏出一张野外的风景照，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倚着一棵高高的榕树，肆意地笑着。
梁韵还在思索着瑞是从何处获得的这样一张富有闲情的照片，莫非……许多Erosion要求将总基地迁移却遭到瑞的拒绝的根本原因？
“谁会买他的命？”
“不，我认为，这是瑞想这么干。”梁韵斩钉截铁地说。“因为，瑞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擅自行动，更不能伤他一丝一毫。”
泽圣赞同地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混到他身边去。对了，泽圣，你的训导员，不会就是他吧？”
泽圣盯着那张照片看了看。“不是。”
“那就好，我怕你会不忍心下手。还有，瑞想毁了整个行政机关，让Erosion永远侵蚀下去，整个世间，充满人情糜烂的恐惧。”其实，梁韵小小地猜测到，其实，最大的目的，还是私的……
泽圣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这样黑暗的思想，只需要两个人去达成。最后，他还是想明白了。『不多不少，如果失败死在他处，损失也如九牛一毛了。况且……混进去的人多，也容易引起怀疑。』
整整游荡了一晚上，在静谧的月光中思考今后的生路。天蒙蒙亮，想到了他们今天的早餐，才不由得意识到身无分文。但是瑞每个月都会拨二十万到他们帐户的，这是Erosion的一贯原则。
但这样优越的条件并没有让他们感觉轻松，沉甸甸地仿佛带着所有的东西在逃亡。一条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泽圣不由得一颤，是来自珉琦的。“泽圣，韵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
梁韵瞟了一眼手机。“既然瑞要我们了无牵挂，那就断了意念吧。”淡然地一笑。泽圣也知道该回什么了，快速地打了上去。“不用你牵挂韵，在你开枪的那一刻，我们便断了所有的关系。”
不到一分钟，珉琦便回了过来。“知道了，不过韵安好，我也放心了……”泽圣看着它，诧异地抬头了。梁韵看看屏幕，微微一笑。“珉琦猜到了。”
梁韵仿佛看见了珉琦在组织里悄悄勾起嘴角的样子，他一直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自然一点破绽都不能逃出他的双眸。
“什么？”
“笨蛋。”梁韵不留情地敲了一下泽圣的脑袋。“你觉得，如果凭着刚才，我那么不顾自己的生命替你挡子弹，你还会在我抢救的时刻离开我半步么？”
泽圣摇摇头，继续听着。
“所以……如果是在医院的话，你的手机，应该是在关机状态。”
“这样啊……”泽圣撇撇嘴。『原来Erosion的，都是思维能力极强的人啊。』
“救命啊……救……唔。”一个尖锐的女声，在瞬间被扼制住了。
“抢劫？”不由得同时发问，在这仍带阴暗的早晨，这样的事件频频发生，再论，这个城市，本来就不是想象中那么得安宁。
快速跑到那条巷口，一个灰衣男子正在对一个女子施暴，准备工作倒是齐全，胶带，手铐样样具备。
“诶，玩得开心吗？”梁韵懒散地靠着泽圣，而泽圣则轻轻搂着她的腰。
男人面目狰狞地回头，嘴角的胡茬似乎都没有刮干净。
“你们是谁，不要命了，敢打扰我办事！”
“就怕你还没问出我们是谁，就没命了呢……”泽圣话毕，头轻轻地转向梁韵，看了看她的表情，她只是挑着嘴角，残忍地笑着。
目光几近暧昧。
“老子管你们是谁！”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具，就向他们砍去。梁韵环抱着双手，自动靠边，她知道泽圣会保护她的。
泽圣单手便制住了他行凶的手，慢慢地看似不施力地向一边扭着他的手腕，男人却连连喊痛。
“今天遇上我们，算你倒霉。”泽圣教训他的时候，梁韵轻巧地拂过他的口袋，一个银质的钥匙便得手了。解救了那个女人，手铐便“归还”给了他。梁韵看看泽圣，只见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到警局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犯案几十起，还自称“晴晨少女杀手”，被害者考虑到自身的尊严问题，都没有报案。此案一侦破，罪犯才交代，受害人从16到50岁不等。
梁韵听到那个俗气的称谓，不由低头暗笑。也亏得这样的男人，会想到这样的名字。泽圣看着梁韵的表情，却一脸的云雾。
“这个男人是警方悬赏二十万通缉的，现在你们将他捉拿归案，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警署署长递来一张支票，泽圣想拒绝的，却被梁韵接了下来，道了声谢。确实，一般人都不会抗拒这样的奖励。
“警察先生，请问警署何时招下一批警员？”梁韵开门见山地问道。
“怎么？想当警察？这个星期刚招过一批，对象一般为警校毕业生，毕竟他们的学术比较可靠。”
“那……例外呢。”
“除非关系买通咯。”
“谢谢，打扰你了。”梁韵道声谢，便拉着泽圣走了出去。
在外租了一套公寓，高高的楼下便是一个富有浪漫气息的游泳池。泽圣欣喜地看着这个温馨的房间，想到可以独处就特别兴奋，可能是面前这个妖媚的人儿勾起了他未经人事的欲望，每次回想起她当日在他身下的承欢，面颊就一阵绯红。
“泽圣，瑞明天会叫人在张昱理事的门口动手，仍然是用Erosion的身份出现，只要明天，假装夺过他手中的枪，击中他心口，我们就能获得一个极大的机会接近张昱了。”
“要我们杀自己人？”
“这只是演戏罢了，就像你我当天那样。”
“瑞会派谁来？”
“珉琦，承熙或许会跟来。”『不是或许，是必然……』
晚上，梁韵洗完澡便早早地窝进被窝。
“韵，头发还是湿的，睡觉会头疼。”泽圣把这个懒散的人儿拖起来，随后快速用被单遮住了她的身体。
梁韵倔了倔身子，不悦道：“那你帮我吹。”语气中，还略带着什么情感。
泽圣抿嘴一笑，立即开工。梁韵只感觉一阵暖风吹来，银色的梳子便轻轻将头发挑起。此般小心翼翼，让梁韵的腰际不觉产生一阵痒痒的感觉。
身子不停地在一片纯白中扭动，害得泽圣只得极力用身体抵住梁韵的身子。泽圣愣愣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看了看，梁韵正偷偷地拉着皮质下裤的拉链。
“你、你干什么？”泽圣吸了口凉气。
“被你发现了呢……脱裤子咯。”梁韵委屈地抬头，用未干的发丝摩挲着那个部位。
“诶！韵，你明知道我对你，拒绝不了诱惑的，你还……”
“就是啊，泽圣明明喜欢我，却不承认，坏死了……”梁韵撅嘴，刻意眯紧一只眼睛，朝拉链里面望。
泽圣后退两步，惊恐又害羞地瞪着他，口中喃喃着，却发不出声音。
“过来啦，我保证你不同意的时候，我不临幸你，哈哈。”梁韵鼓着脸，指指脑袋要求他继续吹。
泽圣慢慢靠近，拿起手中的吹风机。『我不想用一个伪装的身份来拥有你，我希望我占有你的时候，是用我真实的身份。』
“怎么了？动作都变迟钝了。”
“韵……我……”『真的好想好想向她坦明，我…其实…』
“怎么了嘛，是不是勾起你的欲望又灭不了了。”梁韵一脸贼贼的笑容，却不知怎地，和他在一起，能够抛开烦恼与杂念。
“韵，我向你阐明，我是一个卧底。”如释重负一般呼了口气，反而不担心她会拔枪杀了自己……『果然……一切都抵不过良心的谴责。』
梁韵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还傻笑着说。“我现在不也是了吗？”不以为然地眨眨眼，抿唇一笑。
“那……如果是双重的呢。”
“双重？”迷离的眼中没有了光彩，傻傻地低头，摊开手掌，数着手指。随后，那猛地抬头，让泽圣一惊。“你是说……你来Erosion，是做卧底？！”梁韵几乎吼了出来。
“我知道你会恨……”
“不。”梁韵傻傻地一笑，那“卧底”二字，早已抽干了她的思想，魅惑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军令难违，这个，我并不怪你。”
“韵？”
“可是，你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伪装得那么好？为什么到头来又要告诉我？从头到尾，我一直就是那个被耍的傻子！”欲哭无泪，心底的愤怒榨干了软弱的液体。『为什么……还有个为什么，我永远不会问你。』
“其实，我本来并不想告诉你。他们都说，一个卧底若是将计划全盘托出，则是真正的失败。我站在正义的一方，因此对于破坏整个行政机关的事，我理应……”
“够了。”梁韵淡淡一笑，无奈中蕴藏无限的鄙夷。『国家哪有人们眼中那么社会化，为了除去一个强大的组织，任由手下协助将要除去的组织胡作非为。呵……』“你去告密啊，你去啊！告诉他们，Erosion的基地在哪里，走哪个门！自己曾经是住在哪个房间的！”
从小，并未尝过眼泪的，原来它是涩的，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韵……”泽圣紧了紧手。“如果……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我早就回去通风报信了。”
“你在乎我？”梁韵肩膀无意地抽搐。“欺骗是在乎，玩弄是心疼，就连如今的揭穿事实，也成了关爱。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的搭档。”
“韵……”
“你住口。”梁韵眼中泛着泪花，伸手从枕头底下掏什么东西。
泽圣一直认为，那会是一把枪。谁知，被梁韵按亮之后，仅是一个熟悉的屏幕。
“我早就该猜到，你我没有默契的原因，一心二主，李泽圣，很累吧？”梁韵玩味地笑着。“枉我想你的时候，都会看看它。”快速抽出记忆卡，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挣扎着站起来，拉开了窗户，凉凉的风灌了进来，梁韵却怎么也感觉不到。
“韵，你要干什么？”泽圣快步跑上去，从后抱住了她。
“放心，我还没有到失去你，就会跳楼的地步。”
冷冷的话，让泽圣识趣地松开了手。梁韵又开口了，语气捉摸不定。
“泽圣，你看下面，是什么？”梁韵探头望了望，勾着唇角转向泽圣。
泽圣探身，乍一看是一片碧蓝的湖泊，但是，那是被圈禁的。两边的灯照亮，一个围着它的白环，仅是一个游泳池。
“我一向喜欢这样，丢弃背叛我的东西。”两指夹着卡，轻轻飞出，一道黑色的弧线，悄悄滑过。
“不可以的。”泽圣拨开梁韵，一跃翻出窗户。梁韵向下望去，一个黑色的影子，展翅翱翔在夜空。
梁韵闭了闭眼睛，没有拉住他。『从这个高度下去，他应该不会有事，何况……底下有水。』梁韵摇摇脑袋，决定不去想他。
一个巨物落水的声音，让梁韵不禁皱起眉头。『既然，这是一段被玩弄的感情，你还这样极力挽回干什么？』
梁韵起身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阻断了对外界的注视。
“我可不想半夜醒来，看见一个落水鬼在向窗户里爬……”梁韵自言自语道。也不管泽圣怎么对她，梁韵心中仍旧泛出一丝温暖。就像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她在手心。
『韵也真是的，话都不让我说完。』泽圣潜在水底，在那落水处的池底寻找，好在水中清澈透明，自己的潜水技术又出神入化了。
『不知道我这样回去，韵会怎样？会不会把我赶出来……』泽圣忽见白色的瓷砖上，安静地躺着一片黑色的记忆卡，黑白分明。
『丢弃不了记忆的……』尤见那摄魂的微笑，在水中折射着愈发耀眼的美貌。
出水时，迸出一个青青的浪潮，泽圣拨弄了一下完全浸湿的发丝，顺顺的粘在脸上。随着慢慢的起身，巨大的波纹转为涟漪，慢慢地荡漾开来，有形中化为无形的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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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缓缓滑行着，浪漫的城市已经离他们远去。在那里，为没有做一些比较贴切气氛的事情而感到失落了。但在这个相遇的城市里，才有更多值得回味与探索的地方……
“嗯。”
回到组织交差，如释重负。
瑞却问。“感情培养得怎样？”
梁韵欣喜地拍着泽圣的肩膀。“大可以再次接受测试。”
瑞点点头，也知道了这个从来都不曾被人真正束缚过的人儿，被面前那个只是新入组织的李泽圣俘虏了。
泽圣走上前拉住梁韵，一个莫名的冲动想将自己深埋在心中的问题说出。“梁韵，默契中，需要夹杂对对方的爱恋吗？”『从前，忧郁与冷漠充塞着你妖媚的面容，而如今，脸上多了真实的笑容与被宠的甜腻。』
“是啊。”梁韵挑挑唇角。“我不否认，我喜欢你。”
“你不应该喜欢我的！”
“为什么？”
『你要让我如何回答，一个即将远去的人，怎能带走什么不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泽圣轻轻摇着头，什么也没说。
梁韵低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时，脸上满是虚假的笑意。“在想什么呢，喜欢不等于爱。我喜欢组织里的每一个人，瑞、珉琦、承熙、旷、令嘉……还有你。”心中一紧，一阵酸涩涌上眼眸。
“嗯。”
“只是感觉，有你在的时候，伤痛少了，欢乐多了，虚伪少了，真实多了，冷漠少了，热情多了……”梁韵咬咬牙，转身便跨出脚步，一句悠悠的话语，带着不冷不热的温度。“爱情少了，交易多了……”
“韵。”『说来说去……』泽圣屡次赶上去牵她的手，但每次都被她甩开了。
“牵手只是情侣间的仪式，我想我们这对搭档之间，并不需要吧。”多么惨淡的几个字，并不需要……确实不需要。
“韵！”
“泽圣，好搭档，我们去测默契指数吧。”梁韵搭上他的肩膀，一改刚才失控的状态。背后看去，他们只像朋友……
“我会考虑你所想，不会再让利箭射伤你，也刺伤我。”泽圣吸了口气，换来的只是梁韵若有若无地点头。
不出所料，屏幕上赫然写着的“闯关成功”四个金黄色的楷体字样。这是各自的迁就换来的……
双方并没有很开心，梁韵则更是没了语言。回到了从前那似人非人的生活。言语中，没有过多的情感，喜悦时，已没有微笑……
“恭喜你们啊，看来，我现在可以安排你们去做这件事情了……”瑞一脸狰狞的笑容，仿佛传递着什么恐怖的思想一般。“一切，都要按照我说的做。”
在会议室内商讨了片刻，本宁静的厅室突响起一阵吼声。
“不可以！”泽圣拍案站起。
“为何？”
“这样太残忍了，我完全不能忍受这样的做法！”
“李、泽、圣！”瑞一字一顿。
珉琦与承熙被一声喝令引来，看着里面的情景，愣愣地站在门口。
“瑞……泽圣……你们不要这样！”梁韵拉扯着两个人，言语中，带着女人般软弱细腻的情感。
“走开！”两人齐声吼道。
“Erosion是这样一个残忍无道的组织，在这样满是金钱利用，仇杀偷窃的环境中，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李泽圣，你的意思，是要背离组织？”瑞深沉的目光中带着杀气，一股欲将他吞噬的冲动。
“难道不可以？”泽圣沉声问。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整个计划，而你……又想退出，那就只能……死。”
“瑞……不要啊，泽圣只是随口说说的，他不会退出的……”梁韵哀怨地恳求着，拉着瑞的衣袖。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瑞向站在门口的珉琦他们使了个眼色。“干了他。”
“瑞！”怎么说，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彼此间也有了情……
“还愣着干什么，毙了他！”瑞一声令下，珉琦缓缓从腰间拔出手枪。
“泽圣，回头吧。”珉琦不忍地闭起眼，稍稍扭过头，枪口却对准了泽圣的胸口。
“绝不。”咬咬牙，只是稍稍疼过就好了……
“不要……”梁韵扑上去，替泽圣挡下了那颗子弹，胸口那突现的血渍，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瑞愣了一下，这完全出乎意料。
韵！”其余四人大喊，泽圣紧紧托着她的身体，低眉望去。受伤的人儿，抿紧的唇由于疼痛又无奈张开，眼中颤动的波痕，静静地淌着。
“泽圣，我随你……你在哪……哪便有我……”虚弱地张张嘴，手垂了下去。
“韵！”不知怎地，泽圣居然真的哭了。
“走吧……走吧……大了都不中留……”瑞失神地坐了下去。
“我不会感谢你放过我！”泽圣血红的眼睛仇视着他，横抱起梁韵撞开了珉琦与承熙，夺门而出。
“不要追了，由他们去吧。”
望着那焦急远去的背影，他们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们会叛变？”
“因为累了，我也累了，都休息去吧。”瑞无力地起身，走出厅室。
大街上，两个身影走在月光下，一股寂寞与悲凉，月光柔和且阴冷地洒下，被拉得长长的影子，不情愿地跟在后面，唯有淡淡的忧伤。
“韵。”
“嗯？”
“不是说好我挨枪的么？”
“我……”『本能的，不愿见你受伤……』
“幸好你也穿了血衣。”
“呵。”梁韵低头望望胸前那伪装的血渍，是泽圣接到瑞的指令时，自己也顺带着穿上的。『难道，当时我就知道，我会毫不犹豫地替他挨枪。』
“瑞这样做，算是破釜沉舟了断了我们的后路吗？”
“是啊，好绝的一招，这样……我们就回不去了，也不会惦记着。就连组织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背叛才逃出来的。”
“这次要对付的人，真的并非等闲。”
“张昱，市委书记。曾为特工组秘密训导员，是Erosion最大的敌人。能获得这样的殊荣，也是因为曾经让Erosion黯淡了一阵。瑞也是最近才调查到他身份的，瑞还给了张照片。”梁韵掏出一张野外的风景照，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倚着一棵高高的榕树，肆意地笑着。
梁韵还在思索着瑞是从何处获得的这样一张富有闲情的照片，莫非……许多Erosion要求将总基地迁移却遭到瑞的拒绝的根本原因？
“谁会买他的命？”
“不，我认为，这是瑞想这么干。”梁韵斩钉截铁地说。“因为，瑞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擅自行动，更不能伤他一丝一毫。”
泽圣赞同地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混到他身边去。对了，泽圣，你的训导员，不会就是他吧？”
泽圣盯着那张照片看了看。“不是。”
“那就好，我怕你会不忍心下手。还有，瑞想毁了整个行政机关，让Erosion永远侵蚀下去，整个世间，充满人情糜烂的恐惧。”其实，梁韵小小地猜测到，其实，最大的目的，还是私的……
泽圣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这样黑暗的思想，只需要两个人去达成。最后，他还是想明白了。『不多不少，如果失败死在他处，损失也如九牛一毛了。况且……混进去的人多，也容易引起怀疑。』
整整游荡了一晚上，在静谧的月光中思考今后的生路。天蒙蒙亮，想到了他们今天的早餐，才不由得意识到身无分文。但是瑞每个月都会拨二十万到他们帐户的，这是Erosion的一贯原则。
但这样优越的条件并没有让他们感觉轻松，沉甸甸地仿佛带着所有的东西在逃亡。一条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泽圣不由得一颤，是来自珉琦的。“泽圣，韵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
梁韵瞟了一眼手机。“既然瑞要我们了无牵挂，那就断了意念吧。”淡然地一笑。泽圣也知道该回什么了，快速地打了上去。“不用你牵挂韵，在你开枪的那一刻，我们便断了所有的关系。”
不到一分钟，珉琦便回了过来。“知道了，不过韵安好，我也放心了……”泽圣看着它，诧异地抬头了。梁韵看看屏幕，微微一笑。“珉琦猜到了。”
梁韵仿佛看见了珉琦在组织里悄悄勾起嘴角的样子，他一直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自然一点破绽都不能逃出他的双眸。
“什么？”
“笨蛋。”梁韵不留情地敲了一下泽圣的脑袋。“你觉得，如果凭着刚才，我那么不顾自己的生命替你挡子弹，你还会在我抢救的时刻离开我半步么？”
泽圣摇摇头，继续听着。
“所以……如果是在医院的话，你的手机，应该是在关机状态。”
“这样啊……”泽圣撇撇嘴。『原来Erosion的，都是思维能力极强的人啊。』
“救命啊……救……唔。”一个尖锐的女声，在瞬间被扼制住了。
“抢劫？”不由得同时发问，在这仍带阴暗的早晨，这样的事件频频发生，再论，这个城市，本来就不是想象中那么得安宁。
快速跑到那条巷口，一个灰衣男子正在对一个女子施暴，准备工作倒是齐全，胶带，手铐样样具备。
“诶，玩得开心吗？”梁韵懒散地靠着泽圣，而泽圣则轻轻搂着她的腰。
男人面目狰狞地回头，嘴角的胡茬似乎都没有刮干净。
“你们是谁，不要命了，敢打扰我办事！”
“就怕你还没问出我们是谁，就没命了呢……”泽圣话毕，头轻轻地转向梁韵，看了看她的表情，她只是挑着嘴角，残忍地笑着。
目光几近暧昧。
“老子管你们是谁！”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具，就向他们砍去。梁韵环抱着双手，自动靠边，她知道泽圣会保护她的。
泽圣单手便制住了他行凶的手，慢慢地看似不施力地向一边扭着他的手腕，男人却连连喊痛。
“今天遇上我们，算你倒霉。”泽圣教训他的时候，梁韵轻巧地拂过他的口袋，一个银质的钥匙便得手了。解救了那个女人，手铐便“归还”给了他。梁韵看看泽圣，只见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到警局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犯案几十起，还自称“晴晨少女杀手”，被害者考虑到自身的尊严问题，都没有报案。此案一侦破，罪犯才交代，受害人从16到50岁不等。
梁韵听到那个俗气的称谓，不由低头暗笑。也亏得这样的男人，会想到这样的名字。泽圣看着梁韵的表情，却一脸的云雾。
“这个男人是警方悬赏二十万通缉的，现在你们将他捉拿归案，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警署署长递来一张支票，泽圣想拒绝的，却被梁韵接了下来，道了声谢。确实，一般人都不会抗拒这样的奖励。
“警察先生，请问警署何时招下一批警员？”梁韵开门见山地问道。
“怎么？想当警察？这个星期刚招过一批，对象一般为警校毕业生，毕竟他们的学术比较可靠。”
“那……例外呢。”
“除非关系买通咯。”
“谢谢，打扰你了。”梁韵道声谢，便拉着泽圣走了出去。
在外租了一套公寓，高高的楼下便是一个富有浪漫气息的游泳池。泽圣欣喜地看着这个温馨的房间，想到可以独处就特别兴奋，可能是面前这个妖媚的人儿勾起了他未经人事的欲望，每次回想起她当日在他身下的承欢，面颊就一阵绯红。
“泽圣，瑞明天会叫人在张昱理事的门口动手，仍然是用Erosion的身份出现，只要明天，假装夺过他手中的枪，击中他心口，我们就能获得一个极大的机会接近张昱了。”
“要我们杀自己人？”
“这只是演戏罢了，就像你我当天那样。”
“瑞会派谁来？”
“珉琦，承熙或许会跟来。”『不是或许，是必然……』
晚上，梁韵洗完澡便早早地窝进被窝。
“韵，头发还是湿的，睡觉会头疼。”泽圣把这个懒散的人儿拖起来，随后快速用被单遮住了她的身体。
梁韵倔了倔身子，不悦道：“那你帮我吹。”语气中，还略带着什么情感。
泽圣抿嘴一笑，立即开工。梁韵只感觉一阵暖风吹来，银色的梳子便轻轻将头发挑起。此般小心翼翼，让梁韵的腰际不觉产生一阵痒痒的感觉。
身子不停地在一片纯白中扭动，害得泽圣只得极力用身体抵住梁韵的身子。泽圣愣愣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看了看，梁韵正偷偷地拉着皮质下裤的拉链。
“你、你干什么？”泽圣吸了口凉气。
“被你发现了呢……脱裤子咯。”梁韵委屈地抬头，用未干的发丝摩挲着那个部位。
“诶！韵，你明知道我对你，拒绝不了诱惑的，你还……”
“就是啊，泽圣明明喜欢我，却不承认，坏死了……”梁韵撅嘴，刻意眯紧一只眼睛，朝拉链里面望。
泽圣后退两步，惊恐又害羞地瞪着他，口中喃喃着，却发不出声音。
“过来啦，我保证你不同意的时候，我不临幸你，哈哈。”梁韵鼓着脸，指指脑袋要求他继续吹。
泽圣慢慢靠近，拿起手中的吹风机。『我不想用一个伪装的身份来拥有你，我希望我占有你的时候，是用我真实的身份。』
“怎么了？动作都变迟钝了。”
“韵……我……”『真的好想好想向她坦明，我…其实…』
“怎么了嘛，是不是勾起你的欲望又灭不了了。”梁韵一脸贼贼的笑容，却不知怎地，和他在一起，能够抛开烦恼与杂念。
“韵，我向你阐明，我是一个卧底。”如释重负一般呼了口气，反而不担心她会拔枪杀了自己……『果然……一切都抵不过良心的谴责。』
梁韵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还傻笑着说。“我现在不也是了吗？”不以为然地眨眨眼，抿唇一笑。
“那……如果是双重的呢。”
“双重？”迷离的眼中没有了光彩，傻傻地低头，摊开手掌，数着手指。随后，那猛地抬头，让泽圣一惊。“你是说……你来Erosion，是做卧底？！”梁韵几乎吼了出来。
“我知道你会恨……”
“不。”梁韵傻傻地一笑，那“卧底”二字，早已抽干了她的思想，魅惑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军令难违，这个，我并不怪你。”
“韵？”
“可是，你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伪装得那么好？为什么到头来又要告诉我？从头到尾，我一直就是那个被耍的傻子！”欲哭无泪，心底的愤怒榨干了软弱的液体。『为什么……还有个为什么，我永远不会问你。』
“其实，我本来并不想告诉你。他们都说，一个卧底若是将计划全盘托出，则是真正的失败。我站在正义的一方，因此对于破坏整个行政机关的事，我理应……”
“够了。”梁韵淡淡一笑，无奈中蕴藏无限的鄙夷。『国家哪有人们眼中那么社会化，为了除去一个强大的组织，任由手下协助将要除去的组织胡作非为。呵……』“你去告密啊，你去啊！告诉他们，Erosion的基地在哪里，走哪个门！自己曾经是住在哪个房间的！”
从小，并未尝过眼泪的，原来它是涩的，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韵……”泽圣紧了紧手。“如果……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我早就回去通风报信了。”
“你在乎我？”梁韵肩膀无意地抽搐。“欺骗是在乎，玩弄是心疼，就连如今的揭穿事实，也成了关爱。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的搭档。”
“韵……”
“你住口。”梁韵眼中泛着泪花，伸手从枕头底下掏什么东西。
泽圣一直认为，那会是一把枪。谁知，被梁韵按亮之后，仅是一个熟悉的屏幕。
“我早就该猜到，你我没有默契的原因，一心二主，李泽圣，很累吧？”梁韵玩味地笑着。“枉我想你的时候，都会看看它。”快速抽出记忆卡，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挣扎着站起来，拉开了窗户，凉凉的风灌了进来，梁韵却怎么也感觉不到。
“韵，你要干什么？”泽圣快步跑上去，从后抱住了她。
“放心，我还没有到失去你，就会跳楼的地步。”
冷冷的话，让泽圣识趣地松开了手。梁韵又开口了，语气捉摸不定。
“泽圣，你看下面，是什么？”梁韵探头望了望，勾着唇角转向泽圣。
泽圣探身，乍一看是一片碧蓝的湖泊，但是，那是被圈禁的。两边的灯照亮，一个围着它的白环，仅是一个游泳池。
“我一向喜欢这样，丢弃背叛我的东西。”两指夹着卡，轻轻飞出，一道黑色的弧线，悄悄滑过。
“不可以的。”泽圣拨开梁韵，一跃翻出窗户。梁韵向下望去，一个黑色的影子，展翅翱翔在夜空。
梁韵闭了闭眼睛，没有拉住他。『从这个高度下去，他应该不会有事，何况……底下有水。』梁韵摇摇脑袋，决定不去想他。
一个巨物落水的声音，让梁韵不禁皱起眉头。『既然，这是一段被玩弄的感情，你还这样极力挽回干什么？』
梁韵起身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阻断了对外界的注视。
“我可不想半夜醒来，看见一个落水鬼在向窗户里爬……”梁韵自言自语道。也不管泽圣怎么对她，梁韵心中仍旧泛出一丝温暖。就像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她在手心。
『韵也真是的，话都不让我说完。』泽圣潜在水底，在那落水处的池底寻找，好在水中清澈透明，自己的潜水技术又出神入化了。
『不知道我这样回去，韵会怎样？会不会把我赶出来……』泽圣忽见白色的瓷砖上，安静地躺着一片黑色的记忆卡，黑白分明。
『丢弃不了记忆的……』尤见那摄魂的微笑，在水中折射着愈发耀眼的美貌。
出水时，迸出一个青青的浪潮，泽圣拨弄了一下完全浸湿的发丝，顺顺的粘在脸上。随着慢慢的起身，巨大的波纹转为涟漪，慢慢地荡漾开来，有形中化为无形的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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