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舞姬
夜晚。金国的皇宫灯火通明，各处张灯结彩，为了给他们的国主庆祝生日，群臣入宫，举国欢庆，天下大赦。
一群舞姬在大殿上衣着鲜艳的胡装，轻摇舞姿，不同于中原的折腰柔舞，那刚劲又不失美感的舞步与姿态，应和着殿外飘散的鹅毛般的纷飞大雪，迸射出异域的流光。大殿两旁是席地而坐的满朝文武，和摆放在桌上的各类美酒佳肴，金国国主端坐于宝座上，一边喝酒一边和他身旁的完颜宗弼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完颜潇就坐在宗弼身旁，俄而附和一下二人的谈话。
傅子佑坐于完颜潇右手边，他只是拿着酒杯，轻轻的摇晃着，迷离的看着大殿上的众人，然后一杯酒穿肠下肚。
“啧啧啧，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过去那么意气风发的完颜复怎么现在成了这副醉鬼模样，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呢！”完颜潇趁着完颜宗弼和金国国主相谈正欢之时，轻声在一旁意有所指的对傅子佑说道。
傅子佑并没有看他，而是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么？”
正在此时，金国国主身旁的司仪说话了：
“今日吾王大寿，群臣举酒——”
群臣都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准备庆贺，正在此时，舞姬们突然向两侧散开，只见大殿上方出现了一名身穿华丽舞服的蒙面女子，她手持一段轻纱，从天而降，她如一只轻盈的小鸟，莲足点地后摇曳着柔美的身段，她的身影吸引着大殿上群臣的目光，即使蒙着面，但是她灿若晨星的双眸同样具有着魅惑。
傅子佑淡漠的眼神扫过身旁的完颜潇，最终落到了宫殿上正在曼舞的女子身上，眉宇之间有着一丝谨慎，而完颜潇端着酒杯，抿下一口，但视线依旧还是紧紧地跟在蒙面的女子身上。
带着轻纱蒙面的女子踏着莲步朝大殿上，金国国主的位置上走去，此时大殿上悄然无声，甚至连外面雪花落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然而就在女子快要走到国主身前时，完颜宗弼突然起身，从腰间将一把价值连城的黄金柄匕首拔出刀鞘，亮出刀刃，挡在金国国主的身前，拦住女子的去路，然而女子却是一愣，才露出一脸惊慌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瑟瑟的发着抖。
傅子佑依旧保持着沉默，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而坐在他身侧的完颜潇悄悄地皱了一下眉头，但一瞬而过，只是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你这是……”金国国主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不解的望向完颜宗弼。
而完颜宗弼只是突然大笑起来，对着国主和大殿上的群臣说道，“国主，还有各位大人可千万不要误会，本将只是看着这位舞姬舞姿甚是优美，所以不知她可否赏脸与本将一起来一段剑舞，来一比高低，如何？”完颜宗弼说完，还一脸笑意的看向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颅的舞姬。
顿时，大殿上的群臣都纷纷点头，其中一位还说道，“素闻大将军文武双全，而剑舞尤其是胡舞之最，臣等若能欣赏到大将军的剑舞，当时万分荣幸——”
“臣等万分荣幸——”
“既然如此，应群臣之邀，就请大将军就来一曲剑舞来助助兴！舞姬，你就与大将军再来一段吧。”金国国主显然是听到这个惊喜显得非常高兴。
“是。”舞姬点点头，站起身，随着完颜宗弼移步到大殿中央。
乐师奏乐，一曲刚与柔的视觉盛宴在宫廷中上演，群臣对酒吟歌，在今夜的狂欢与醉生梦死之间，殊不知那些深处的暗潮涌动。
将军府。西厢房。
宏大的水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两个丫环正在往浴桶里面倒着热水。
“你们都出去吧。”只听见一名男子的声音。
“是。”
接着是门轻轻被关上。
脱完衣物，男子全身赤裸的泡进浴桶，至始至终他都沉默着，紧抿着唇，皱着眉宇，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些不安，又有些犹豫，像是不知所措。没过一会儿，便听到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合上。他的眼神暗了暗，随即他将暗色的眼眸闭上，靠着浴桶假寐。
看着满屋子的云蒸雾绕，刚进门的女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怯怯的唤了一声，“爷……”半响，并没有人应声，女子心中一惊，赶忙跑进内屋，便看见男子闭眼泡在浴桶中，也不顾其他，将手指放在男子鼻翼之下，试探呼吸，随即女子松了口气，口中咕哝道，“是睡着了啊……”
“若是我死了，你可会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我？”男子突然睁开眼，紧紧地瞅着她。
女子显然是吓了一跳，马上背过身子，不看男子，脸上泛着鲜艳的红色，“爷……在说什么……爷不会死，爷要是死了，花玲也会追随爷的脚步，绝不苟活……”
“呵呵。花铃，什么时候这张嘴巴这么会说话了？”身后传来完颜潇的笑声，“你应该说，我死的那天就是你解脱痛苦的那天。”
花铃眼眸一暗，自嘲且无声的笑了笑。你恐怕永远都无法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我的话，对你来说只是无聊的笑话，听听就好，你永远都不会放在心上。
一段窒息般的沉默后，突然传来一阵水声，花铃正准备转过身，谁知她被他从背后抱住，紧紧的，快要窒息。
“今晚留下来。”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
她只是顺从地点点头。
终究，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我想要的，是你无法给我的，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是你给了我整个世界，所以就算是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会守在你身边，至死相伴。
将军府。书房。
“查到什么了么？”完颜宗弼一脸严肃的望向跪在自己身前的阿里和蒲卢浑。
“回将军，今晚那名假舞姬，趁着宴席混乱之际已经逃脱，在后花园的假山中发现被迷昏的一名舞姬，据她交代是在她如厕时被人迷昏，但其他的她便一概不知。那名假舞姬还正在搜查中。”阿里说道。
完颜宗弼叹了口气，继续问道，“蒲卢浑，你那边呢？有找到将假舞姬的消息泄露出来的人么？”
“回将军，按您吩咐，我找学士核实了一下，那张被飞镖定在柱子上的纸条上的字迹出自江南人之手，他们与我们的字体写法有些细微的差别，这是无法模仿出来的。”蒲卢浑回道。
完颜宗弼猛地一拍桌子，“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这点线索怎么够！江南人何其多，为何还会在皇宫里发生这种事情，为何连你们这些护卫国主安全的人都不知道？你们要好好自我反省了！”
“将军说的是。末将一定谨记于心。”二人抱拳，同时说道。
“你难道就不怕我行刺金主？”这段话突然闪过完颜宗弼的脑海，他马上认真的思索起来。
难道是……复儿……
二人看完颜宗弼好长时间没有说话，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于是便起身，慢慢退出书房。
将军府。南厢房。
“爷，一切青衣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青衣从暗处突然现身。
傅子佑只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旧书，慢慢翻着，丝毫不受青衣的影响。
回到金国已经这么久了，他一直都是无精打采，从没笑过，且以酒度日，可是就在前几天，他做了个噩梦，那个噩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噩梦中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像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醒过来以后就很少与酒为伍了，而是每天都捧着医书，认真地看着，就像以前的东陵姑娘一样。
青衣看他沉默着，正准备走，只听见傅子佑的叹息声，“可有她的消息？”
她知道，这总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多的一句话。她好想告诉他，现在在他身侧的，是她，青衣，不是她，东陵语！
“没有。”青衣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法说出来。
“继续找。”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这里的一切，怎么那么陌生！我是多么的恨，可是，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如果你在我身边，或许，你会用你那淡淡的腔调却能坚定地告诉我，我做的是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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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都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准备庆贺，正在此时，舞姬们突然向两侧散开，只见大殿上方出现了一名身穿华丽舞服的蒙面女子，她手持一段轻纱，从天而降，她如一只轻盈的小鸟，莲足点地后摇曳着柔美的身段，她的身影吸引着大殿上群臣的目光，即使蒙着面，但是她灿若晨星的双眸同样具有着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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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大殿上的群臣都纷纷点头，其中一位还说道，“素闻大将军文武双全，而剑舞尤其是胡舞之最，臣等若能欣赏到大将军的剑舞，当时万分荣幸——”
“臣等万分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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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复儿……
二人看完颜宗弼好长时间没有说话，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于是便起身，慢慢退出书房。
将军府。南厢房。
“爷，一切青衣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青衣从暗处突然现身。
傅子佑只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旧书，慢慢翻着，丝毫不受青衣的影响。
回到金国已经这么久了，他一直都是无精打采，从没笑过，且以酒度日，可是就在前几天，他做了个噩梦，那个噩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噩梦中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像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醒过来以后就很少与酒为伍了，而是每天都捧着医书，认真地看着，就像以前的东陵姑娘一样。
青衣看他沉默着，正准备走，只听见傅子佑的叹息声，“可有她的消息？”
她知道，这总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多的一句话。她好想告诉他，现在在他身侧的，是她，青衣，不是她，东陵语！
“没有。”青衣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法说出来。
“继续找。”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这里的一切，怎么那么陌生！我是多么的恨，可是，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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