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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缘起

    宋绍兴十年

    勇猛无畏的岳家军在岳飞的领导下,取得了顺昌、郾城等战役的胜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朝廷连下十二道金牌,急令岳飞“措置班师”。在当时那种难以抉择的前提下,岳飞不得不忍痛班师回朝。

    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宋绍兴十一年

    除夕,宋高宗和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毒死于风波亭,其子岳云和部下张宪也被腰斩于临安城。宋与金达成绍兴和议。

    薄凉的纱帐随风轻轻的曼舞着,偶尔有几缕淡淡的阳光透过云层穿窗而入,投射到窗边小人儿的身上,随着她浅浅的呼吸,衣衫的阴影也仿佛有生命一般,浮动了起来。

    “姑娘,姑娘,快醒醒!老爷和云少爷回来了!”

    窗边的小人儿被身边的小丫环轻轻地唤着,嘤咛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嗯?岳爹爹和云哥哥回来了?”

    “是啊!”旁边的小丫环开心的点着头。

    “太好了!唔,那巩姐姐呢?”

    小丫环皱了皱眉,“她……少夫人已经去迎接了。”

    小人儿看着她的模样,赶紧会过了意,笑笑说,“好啦,花信,云哥哥是很好啦,但他已经有了巩姐姐了啊。我会帮你再物色一个更好的,放心啦!”

    花信捂着红扑扑的脸颊,回道,“姑娘,你真是!老爷和少爷都在找你呢,还不快去!”

    小人儿吐了吐舌头,小脚丫直接踏到了地上,“知道啦,知道啦,花信真啰嗦!”接着一溜烟地跑掉了。

    “姑娘,你的鞋……”花信提起小人儿的鞋,看着自家主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个个黑白回廊,千回百转。

    她一直一直拼命地向前跑。

    岳爹爹、云哥哥……你们在哪儿!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

    突然,眼前一片血色,她停在了原地,跌坐在那里。

    血,好多血。

    岳爹爹,云哥哥,张宪伯伯……

    语儿好怕,不要留下语儿,不要!

    狂风暴雨夹杂着雪子。一阵一阵的雷声混杂着闪电呼啸入世界,冰冷而急促的雨滴和雪子砸在陋寺的屋檐上,迷雾像是顷刻间在寺庙旁昏暗的树林中弥漫开来,那幽香的芳草味此时也如同毒药一般,浓稠的混杂在空气里,让人窒息。

    久经风霜的寺庙在风雪中显得势单力薄,雨水也顺着破损的房梁砸了下来,渗入陋寺的内室。躺在杂草垫上的小人儿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双臂抱在胸前,死命的咬着朱唇,一双水眸显得惊魂未定,急忙望向睡在身侧,泪流满面的花信。

    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陋寺外依旧狂风呼啸,而她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伸出羸弱的手为还在睡梦中的花信擦下泪水,却感觉她的身体滚烫无比。花信受了风寒!她才惊觉,花信呼吸略有急促,手心和耳根统统泛红。

    她赶忙起身,提起裙摆,冲去陋寺。

    这附近一定有野生的甘草还需要能喝的水。

    不顾强劲的风雪,她疯狂地找着,任雨水打湿她白皙的额、面颊,青丝也粘黏在身上,显出她单薄的身体在风雪中楚楚可怜。

    花信,我只剩下你了……

    终于,在不远处一棵郁郁葱葱的松树下她发现了一大丛甘草,她匆忙跑过去,正欲蹲下身,突然眼前刀光掠影,她吃了一惊,退后半步,藏青色的衣衫上便被喷上了一道热乎乎的血迹,一个黑影从树后倒了下来,浓稠的血腥味忽然扩散开来。

    另一个身影从树后缓缓地走了出来,他暗棕色的眼眸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已是浑身血污。一道闪电而过,她看清了他带笑的眉眼,戏谑的瞅着她。若不是他,恐怕现在躺在血泊里的就是自己了吧,她这样想着,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即使他是修罗,我的命也属于他了。

    “跟我走吧。”

    他伸出手,用很轻但实则足以撼动她心灵的声音召唤着她。

    孰料她却闭上了眼,倾身倒下,他丢下剑将她接住,搂于怀中。

    他不是修罗,她笑着,因为他的怀抱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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