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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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沄汐清晰地感觉到她和嵇瑄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变了，原因就是那一句“皇后召见”。诚然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喜欢了嵇瑄，要帮谁她自然就很明了了，不需要再在皇后和嵇瑄之间打什么太极拳。倒是嵇瑄不知道，他不知道慕沄汐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慕沄汐这两次三番地帮他是为了什么……
甚至他不知道，皇后这一次召见慕沄汐，是因为慕沄汐帮了他，还是因为这本來就是她们已经策划好了的事情，现在进宫去商量下一步怎么做而已。所以嵇瑄很烦躁，比平常任何时候都烦躁。伤口给他带來的厄运不小，他现在都还只能活动腿部，但是伤口也给他带來了好运，就是他可以和慕沄汐几乎算是温馨地相处，谁都不知道他有多贪恋这一份美好……
现在这份美好，生生地被现实给扯断了。他想蒙蔽自己都不行，他和慕沄汐之间最大的沟壑，就摆在哪里，由不得他一再忽视……罢了，还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已经像在梦里似的这么多天了，就当是一场梦境，而梦，总是要醒的……嵇瑄不想去理会左胸口的疼痛，抬起头，朝慕沄汐一笑。
一笑中带有多少复杂，只有这两人心知。慕沄汐也突然笑了。
王爷，您这誓死如归的表情摆给谁看呢……不是吧，您居然还心痛了？搞什么，您不是应该出声讽刺我几句，问我下一步打算怎么置您于死地么？想归想，慕沄汐要是敢把这一番心里活动说出來，她就不是慕沄汐了……
“王爷，皇后姑姑召见，我就进宫一趟。你那壶酒……”慕沄汐看着嵇瑄抓在手上恨不得立刻就灌下口中去的酒壶，威胁地笑了笑……当医生沒有什么职业病？怎么可能！一看见病人喝酒她就想结果了那个病人！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來，结果你自己哭着喊着一定要往那里奔，找死还不容易？
“怎么了？”嵇瑄像是沒有看见慕沄汐威胁的目光似的，阴霾的心情却有一丝好转了。让慕沄汐不痛快，就是让自己痛快----嵇瑄王爷秉承这个做人的原则和底线，已经活了很久了。说着，嵇瑄还执起酒壶作势就要喝，但是在余光飘向慕沄汐的那一刹那看见了慕沄汐眼角的怒火，鬼使神差地又将酒壶放下了。
“喝啊喝啊，王爷您尽兴。只是如果你都这么不爱惜你自己的命了，我爱惜來又有什么用？从今天开始，你再碰一滴酒，我慕沄汐就永生不给你治病！看你的太医能有几分能耐把你治得活蹦乱跳地还能來和我抢酒喝！”慕沄汐恶狠狠地盯着嵇瑄半晌，抬起腿就和太监一起离开了。
嵇瑄愣了愣，太监也愣了愣，太监突然回头看嵇瑄，却见嵇瑄的目光一直投在慕沄汐的背影上，沒有丝毫怒气，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表情，反正……心情肯定是不太好的。但是随即，太监的眼睛就登起來了，简直可以夹住一个鸡蛋----嵇瑄王爷，这个以暴力阴鸷著称的王爷，居然还就愤愤地把酒壶给放下了！
虽然他放下的表情是恶狠狠的，虽然他的眼睛里是充满怒气的，虽然他的动作让人怀疑酒壶在下一秒就会碎掉的，但是！他放下了……他真的放下了……
太监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出口的尖叫，紧跟着前面那个连嵇瑄王爷都要对她退让几分的王妃去了，一抬头，却发现在那声重重的酒壶被放下的声响之后，王妃的嘴角奇异地勾了起來，缓缓漾出了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太监立刻敛了心神，看向地面。王妃的美让人不敢直视，怕是稍稍一看就得沉沦……
“皇后怎么说的？”慕沄汐突然回头，看着太监说道。
“回王妃的话，”太监低眉顺耳的样子看得慕沄汐一阵堵心，“皇后娘娘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心珠來，这心珠姑娘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很少有贴身宫女在皇后娘娘身边能待上几个月的，这个宫女却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了两个月的。所以王妃待会儿见到她了，可得小心一点，因为……”太监说到这里才自觉失言，暗怪自己在宫中这么久了，居然还会因为对一个人有好感而提出这么大逆不道的建议----他这不是变相承认了皇后娘娘在宫中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吗？
太监还在担心慕沄汐会不会有什么疑问，有疑问了他又应该怎么回答时，却看见慕沄汐眉头一皱，问出口的却不是“皇后娘娘为什么在宫中这么有权利”之类的话，而是：“你说那个婢女跟來了？为什么她自己不进來而让你进來通报呢？”
太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慕沄汐看在眼里，轻轻一笑----皇后掌权这种事情，有几个人不是心如明镜的？也难得这个太监在宫中污浊的气息里生活了那么久，居然还会有善心。“回王妃的话，这心珠姑娘走到半路突然腹痛难耐，却又因为是执行皇后娘娘的命令所以不敢怠慢了，只得拜托奴才进來通报一声了……”
慕沄汐突然眼神一凝，目光朝王府门外的一架豪华马车上看去----车前坐着一个婢女，婢女的左手拿着僵绳，右手轻轻抚摸着马背上的毛，神情自然，面色红润沒有异样。
慕沄汐笑了起來，对着一旁的太监问道：“那个可是心珠姑娘？”好一个腹痛难耐……想必也是一个心里深沉的主----嵇瑄因为常年在别人面前假装暴厉又什么本事都沒有，想必在大家心里嵇瑄就是一个变态，动不动就杀人的那种。所以这个心珠姑娘，应该也是有做过功课的，知道嵇瑄的性子，以及其与皇后的过节不小，两军交战不斩來使的话在嵇瑄看來就是放屁，嵇瑄要是高兴了，把敌人的脑袋送过來他都不屑砍，要是不高兴了，斩个來使就和吃豆子一样简单。嵇瑄病了这么久，心情自然不好，心情不好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这个心珠，何止心里深沉这么简单。如果一个人能够从一件事情里推断出全部來，那能说他聪明。如果一个人能够在推断出來之后采取相应的措施保护自己，那可以算这个人有能力，并且有心机。但是如果这个人……用别人的命來换自己的命，那就不止是心机这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冷着无情并且无心了。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人----慕沄汐眼睛眯了起來，决定要防着这个叫心珠的人。
“请王妃安，婢子心珠奉皇后的令，前來请王妃到凤鸣宫一叙。”心珠远远地看见慕沄汐走了过來，身边跟着那个老太监，诧异地挑了挑眉，似乎是讶异太监还活着，立刻从那车上下來，跪在一边，也是低眉顺耳的样子，但是明显是演出來的，只是演技精湛罢了。
“起來吧。”慕沄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就行了。同时眼里掠过一丝了然的光芒----腹痛？着脸色红润的，比嵇瑄好太多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丰润的水土滋养的，看來这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红人啊……
“王妃现在可以跟奴婢走了么？”心珠并不知道一个老太监也会随口将她称病的事情讲了出來，十分镇定自如地打量了慕沄汐一眼，发现这个王妃却是有倾国倾城的美之后又转回头----有时候一个花瓶是不能够掀起多大的浪的。所以心珠并沒有多在意这个王妃，反而觉得自己在皇后面前替她说了请，好像有些不值得了。因为这个王妃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什么能耐，但是她还是留了一些心眼的，因为表象往往最不可靠。
“你叫心珠是吗？”慕沄汐笑了笑，保持着手撂开马车上的帘子的姿势，并不打算钻进去，而是转头对向心珠，问出了自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題。她想看看这个心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皇后现在应该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叛变的，所以应该派來叫她的人，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更甚者，很有可能参与了对嵇瑄的谋杀。
如果说慕沄汐不明白嵇瑄那一晚看似轻描淡写地只受了点伤就回來的事情背后隐藏了什么真相的话，那她也就白活了。能让嵇瑄受伤的阴谋，能够准确地找到嵇瑄的弱点并用來将他制服，这样的活动肯定是大型的，也肯定是多人参与，但是最主要想出计策的那一个，是谁？
每次一想到这个人，慕沄汐就不寒而栗。不可能是太子，太子看似温柔内敛，有心机的样子，其实慕沄汐观察了他好久，才发现他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为了皇后的利益奔波，沒有主见，什么事情只要皇后一声令下，多半都不会考虑地去奔波。
也不会是皇后。皇后是一个被利益驱使的丧心病狂的人，这一点慕沄汐承认，但是皇后绝对还沒有拥有打败嵇瑄的判断力和能力----而想出计策的那个人，差一点就可以打败了不是吗？如果不是她在这里，如果不是嵇瑄性格孤立而被人看穿，这个人就已经得手了。
现在看來，这个人倒很有可能是面前这个婢女心珠……
慕沄汐微笑的时候像是一束阳光，拥有了阳光和雨露般干净清澈的脸庞，让人不敢直视，只因为自己心中的污浊不堪，就更加无法和这样的笑容对上。心珠也不例外。她有自己做事的一套原则，她也不允许欺负弱小的事情存在，但是毕竟，有无数的鲜血染在了她的那双手上，所以……她也很脏，比起那些为了利益杀了几个人的人，她手上的鲜血太多了，也许……更脏。
但是如果能用她的脏，去清理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因为她的脏而更加干净，那倒也无妨了。想到这里，心珠的脸上也绽开了一朵花，朝慕沄汐的目光迎上去。
“对，我叫心珠。”心珠笑了。
慕沄汐微微一震，看着心珠的笑容皱起眉头----这姑娘有病吧？怎么会这样笑，这种笑容竟然让她想起了……前世她的一个助理，也是这么笑起來傻傻的，其实很漂亮又不笨的姑娘。
“嗯……就这样好了，”慕沄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这种熟悉感袭來之后对心珠莫名其妙的好感再次让她觉得危险，于是喃喃了几句：“奇怪了，好像----”
“好像什么？”心珠带有几分好奇地接口。
慕沄汐看着她的样子，存心要耍耍她，于是笑容再起，说道：“好像地球人。”
本以为心珠会再次露出迷茫不解的表情，或者若有所思，或者阴毒----但是心珠都沒有露出以上的的任何一个表情，甚至沾边都沒有。只见心珠并不算优秀的五官迅速变化，微微一愣，愣了好久之后，突然露出了一丝----狂喜。
慕沄汐清晰地感觉到她和嵇瑄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变了，原因就是那一句“皇后召见”。诚然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喜欢了嵇瑄，要帮谁她自然就很明了了，不需要再在皇后和嵇瑄之间打什么太极拳。倒是嵇瑄不知道，他不知道慕沄汐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慕沄汐这两次三番地帮他是为了什么……
甚至他不知道，皇后这一次召见慕沄汐，是因为慕沄汐帮了他，还是因为这本來就是她们已经策划好了的事情，现在进宫去商量下一步怎么做而已。所以嵇瑄很烦躁，比平常任何时候都烦躁。伤口给他带來的厄运不小，他现在都还只能活动腿部，但是伤口也给他带來了好运，就是他可以和慕沄汐几乎算是温馨地相处，谁都不知道他有多贪恋这一份美好……
现在这份美好，生生地被现实给扯断了。他想蒙蔽自己都不行，他和慕沄汐之间最大的沟壑，就摆在哪里，由不得他一再忽视……罢了，还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已经像在梦里似的这么多天了，就当是一场梦境，而梦，总是要醒的……嵇瑄不想去理会左胸口的疼痛，抬起头，朝慕沄汐一笑。
一笑中带有多少复杂，只有这两人心知。慕沄汐也突然笑了。
王爷，您这誓死如归的表情摆给谁看呢……不是吧，您居然还心痛了？搞什么，您不是应该出声讽刺我几句，问我下一步打算怎么置您于死地么？想归想，慕沄汐要是敢把这一番心里活动说出來，她就不是慕沄汐了……
“王爷，皇后姑姑召见，我就进宫一趟。你那壶酒……”慕沄汐看着嵇瑄抓在手上恨不得立刻就灌下口中去的酒壶，威胁地笑了笑……当医生沒有什么职业病？怎么可能！一看见病人喝酒她就想结果了那个病人！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來，结果你自己哭着喊着一定要往那里奔，找死还不容易？
“怎么了？”嵇瑄像是沒有看见慕沄汐威胁的目光似的，阴霾的心情却有一丝好转了。让慕沄汐不痛快，就是让自己痛快----嵇瑄王爷秉承这个做人的原则和底线，已经活了很久了。说着，嵇瑄还执起酒壶作势就要喝，但是在余光飘向慕沄汐的那一刹那看见了慕沄汐眼角的怒火，鬼使神差地又将酒壶放下了。
“喝啊喝啊，王爷您尽兴。只是如果你都这么不爱惜你自己的命了，我爱惜來又有什么用？从今天开始，你再碰一滴酒，我慕沄汐就永生不给你治病！看你的太医能有几分能耐把你治得活蹦乱跳地还能來和我抢酒喝！”慕沄汐恶狠狠地盯着嵇瑄半晌，抬起腿就和太监一起离开了。
嵇瑄愣了愣，太监也愣了愣，太监突然回头看嵇瑄，却见嵇瑄的目光一直投在慕沄汐的背影上，沒有丝毫怒气，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表情，反正……心情肯定是不太好的。但是随即，太监的眼睛就登起來了，简直可以夹住一个鸡蛋----嵇瑄王爷，这个以暴力阴鸷著称的王爷，居然还就愤愤地把酒壶给放下了！
虽然他放下的表情是恶狠狠的，虽然他的眼睛里是充满怒气的，虽然他的动作让人怀疑酒壶在下一秒就会碎掉的，但是！他放下了……他真的放下了……
太监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出口的尖叫，紧跟着前面那个连嵇瑄王爷都要对她退让几分的王妃去了，一抬头，却发现在那声重重的酒壶被放下的声响之后，王妃的嘴角奇异地勾了起來，缓缓漾出了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太监立刻敛了心神，看向地面。王妃的美让人不敢直视，怕是稍稍一看就得沉沦……
“皇后怎么说的？”慕沄汐突然回头，看着太监说道。
“回王妃的话，”太监低眉顺耳的样子看得慕沄汐一阵堵心，“皇后娘娘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心珠來，这心珠姑娘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很少有贴身宫女在皇后娘娘身边能待上几个月的，这个宫女却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了两个月的。所以王妃待会儿见到她了，可得小心一点，因为……”太监说到这里才自觉失言，暗怪自己在宫中这么久了，居然还会因为对一个人有好感而提出这么大逆不道的建议----他这不是变相承认了皇后娘娘在宫中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吗？
太监还在担心慕沄汐会不会有什么疑问，有疑问了他又应该怎么回答时，却看见慕沄汐眉头一皱，问出口的却不是“皇后娘娘为什么在宫中这么有权利”之类的话，而是：“你说那个婢女跟來了？为什么她自己不进來而让你进來通报呢？”
太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慕沄汐看在眼里，轻轻一笑----皇后掌权这种事情，有几个人不是心如明镜的？也难得这个太监在宫中污浊的气息里生活了那么久，居然还会有善心。“回王妃的话，这心珠姑娘走到半路突然腹痛难耐，却又因为是执行皇后娘娘的命令所以不敢怠慢了，只得拜托奴才进來通报一声了……”
慕沄汐突然眼神一凝，目光朝王府门外的一架豪华马车上看去----车前坐着一个婢女，婢女的左手拿着僵绳，右手轻轻抚摸着马背上的毛，神情自然，面色红润沒有异样。
慕沄汐笑了起來，对着一旁的太监问道：“那个可是心珠姑娘？”好一个腹痛难耐……想必也是一个心里深沉的主----嵇瑄因为常年在别人面前假装暴厉又什么本事都沒有，想必在大家心里嵇瑄就是一个变态，动不动就杀人的那种。所以这个心珠姑娘，应该也是有做过功课的，知道嵇瑄的性子，以及其与皇后的过节不小，两军交战不斩來使的话在嵇瑄看來就是放屁，嵇瑄要是高兴了，把敌人的脑袋送过來他都不屑砍，要是不高兴了，斩个來使就和吃豆子一样简单。嵇瑄病了这么久，心情自然不好，心情不好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这个心珠，何止心里深沉这么简单。如果一个人能够从一件事情里推断出全部來，那能说他聪明。如果一个人能够在推断出來之后采取相应的措施保护自己，那可以算这个人有能力，并且有心机。但是如果这个人……用别人的命來换自己的命，那就不止是心机这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冷着无情并且无心了。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人----慕沄汐眼睛眯了起來，决定要防着这个叫心珠的人。
“请王妃安，婢子心珠奉皇后的令，前來请王妃到凤鸣宫一叙。”心珠远远地看见慕沄汐走了过來，身边跟着那个老太监，诧异地挑了挑眉，似乎是讶异太监还活着，立刻从那车上下來，跪在一边，也是低眉顺耳的样子，但是明显是演出來的，只是演技精湛罢了。
“起來吧。”慕沄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就行了。同时眼里掠过一丝了然的光芒----腹痛？着脸色红润的，比嵇瑄好太多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丰润的水土滋养的，看來这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红人啊……
“王妃现在可以跟奴婢走了么？”心珠并不知道一个老太监也会随口将她称病的事情讲了出來，十分镇定自如地打量了慕沄汐一眼，发现这个王妃却是有倾国倾城的美之后又转回头----有时候一个花瓶是不能够掀起多大的浪的。所以心珠并沒有多在意这个王妃，反而觉得自己在皇后面前替她说了请，好像有些不值得了。因为这个王妃看上去根本就沒有什么能耐，但是她还是留了一些心眼的，因为表象往往最不可靠。
“你叫心珠是吗？”慕沄汐笑了笑，保持着手撂开马车上的帘子的姿势，并不打算钻进去，而是转头对向心珠，问出了自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題。她想看看这个心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皇后现在应该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叛变的，所以应该派來叫她的人，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更甚者，很有可能参与了对嵇瑄的谋杀。
如果说慕沄汐不明白嵇瑄那一晚看似轻描淡写地只受了点伤就回來的事情背后隐藏了什么真相的话，那她也就白活了。能让嵇瑄受伤的阴谋，能够准确地找到嵇瑄的弱点并用來将他制服，这样的活动肯定是大型的，也肯定是多人参与，但是最主要想出计策的那一个，是谁？
每次一想到这个人，慕沄汐就不寒而栗。不可能是太子，太子看似温柔内敛，有心机的样子，其实慕沄汐观察了他好久，才发现他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为了皇后的利益奔波，沒有主见，什么事情只要皇后一声令下，多半都不会考虑地去奔波。
也不会是皇后。皇后是一个被利益驱使的丧心病狂的人，这一点慕沄汐承认，但是皇后绝对还沒有拥有打败嵇瑄的判断力和能力----而想出计策的那个人，差一点就可以打败了不是吗？如果不是她在这里，如果不是嵇瑄性格孤立而被人看穿，这个人就已经得手了。
现在看來，这个人倒很有可能是面前这个婢女心珠……
慕沄汐微笑的时候像是一束阳光，拥有了阳光和雨露般干净清澈的脸庞，让人不敢直视，只因为自己心中的污浊不堪，就更加无法和这样的笑容对上。心珠也不例外。她有自己做事的一套原则，她也不允许欺负弱小的事情存在，但是毕竟，有无数的鲜血染在了她的那双手上，所以……她也很脏，比起那些为了利益杀了几个人的人，她手上的鲜血太多了，也许……更脏。
但是如果能用她的脏，去清理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因为她的脏而更加干净，那倒也无妨了。想到这里，心珠的脸上也绽开了一朵花，朝慕沄汐的目光迎上去。
“对，我叫心珠。”心珠笑了。
慕沄汐微微一震，看着心珠的笑容皱起眉头----这姑娘有病吧？怎么会这样笑，这种笑容竟然让她想起了……前世她的一个助理，也是这么笑起來傻傻的，其实很漂亮又不笨的姑娘。
“嗯……就这样好了，”慕沄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这种熟悉感袭來之后对心珠莫名其妙的好感再次让她觉得危险，于是喃喃了几句：“奇怪了，好像----”
“好像什么？”心珠带有几分好奇地接口。
慕沄汐看着她的样子，存心要耍耍她，于是笑容再起，说道：“好像地球人。”
本以为心珠会再次露出迷茫不解的表情，或者若有所思，或者阴毒----但是心珠都沒有露出以上的的任何一个表情，甚至沾边都沒有。只见心珠并不算优秀的五官迅速变化，微微一愣，愣了好久之后，突然露出了一丝----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