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进宫
转眼间皇上的寿辰就已经到了。
宫里张灯结彩，各大王府里也是努力张罗布置着，以示同乐。街上也多了些鲜红颜色的剪纸和字画，有庆贺皇上寿辰的，也有单纯讨个吉祥的。
“慕沄汐人呢？”嵇瑄冷着脸坐在王府正厅里，对着绮儿皱起了眉毛，神情隐隐透出不满。
绮儿暗暗地捏了一把汗……还好，王爷这一次只是暗暗地透出不满而已，沒有怒气大盛……王爷已经等了王妃三个时辰了，居然还这么好脾气的？什么时候王爷也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王妃到底在哪里，换个衣服都用得找这么久？等等！不会是……穿不上去了吧？
嵇瑄眼光一闪，和绮儿对视一下，显然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说起來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见到慕沄汐了----嵇瑄皱着眉头回忆。这女人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还真就较劲要把一次的进宫献艺当成很重要的事情了，居然一连数月闭门谢客，搞得倾城也一起谢客，也不知道鼓捣出什么來了……别是关着门有把自己吃胖了几十斤吧？
想到这里，嵇瑄眉头皱得更深，眉毛一耸，就差跑进头发里去了。这皇宫寿宴的衣服是两个月以前定制好的，昨天做好了才送过來，经过全京城绣功最好的十一位绣娘花费无数心血，暂且不说这银子花了多少，就说这衣服的做工，在天下拿不出第二件來。
以往嵇瑄不想出风头，一向低调行事，可是这一次她也不打算继续韬光养晦了，何况七王府用的东西一向不差，现在只能祈祷慕沄汐在衣服上别出什么岔子，其他东西都好办，这衣服是真的回天无力了……
绮儿眼角一抽搐，想到王妃刚來王府时的传闻，和那天她在花轿前远远望了一眼慕沄汐的身子，不禁寒气來袭，抖了抖身子……这王妃來王府时胖成那样，虽说后來瘦了些，也漂亮起來，但是现在算算也有两个月有余沒有见到王妃了，要是她又变回原來的样子，岂不是……让王府蒙羞？
嵇瑄的手指开始在座位旁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这是他急躁的时候常做的动作，敲得人心发慌。
嵇瑄知道现在只有等。三个时辰之前然儿神色古怪地來传口信，说是王妃让王爷等会儿，她立刻就到。但是等了这么久还沒有消息，慕沄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且看然儿的神色也忒不对劲了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沒有缓过來的样子……整件事情都透着一个词，诡异。
“咳，”嵇瑄终于耐不住了，一改往常沉稳的性子，站起身，就要往大厅里面的一条穿堂的走廊上游。“我去看看。”
绮儿几乎确定了慕沄汐已经把衣服撑破了所以不敢出來，所以嵇瑄一站起身，她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想出声阻止，又不敢出声阻止，当真痛苦难当……
好在嵇瑄还沒有走到里堂之前，然儿从里面出來了。
“王爷，”然儿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但在对上王爷的时候，显然多了些讨好的意味，“王妃说她的衣服不对劲，要改改，现在正在赶活呢……要不然您先去宫里，王妃随后就到？”
什么？！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嵇瑄还是怒气翻涌。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慕沄汐去！原想着让她出下丑，但是现在不仅她出丑，更联系到王府了……如果慕沄汐今天上台表演了，那么不论好坏都可以搪塞过去，至少不是他王府里不表演。但是现在，慕沄汐如果连表演的衣服都沒有，不能上台，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抗旨，蔑视君威，这是多严重的事情？
嵇瑄想到此不再犹豫，直接推开然儿往里头走，“慕沄汐人呢？！”先看看那件衣服再说……
然儿急了，又不敢大声也不敢训斥更不敢阻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嵇瑄穿过长廊，穿过暗堂，往慕沄汐的房间里轻功掠去，衣袂飘飘。
“怎么办！”然儿转过头问绮儿，脸上的表情已经转为焦急，不停地跺着脚。王妃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王爷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大概是要到寿宴表演的时候一举成功的意思，但是现在因为沒有考虑到衣服的尺寸，衣服太大了，王妃和静儿正在改，王爷这一闯……谁知道王妃会在几个月之内瘦了那么多啊？
绮儿也焦急起來了，担忧地问：“衣服破损大么？不大的话应该还可以补救……”
“破损？”然儿疑惑地皱了皱眉，脱口而出：“衣服是太大了，沒有破损。”[br/] “太大？”绮儿惊异地瞪着眼。
这边嵇瑄已经飞到了慕沄汐的房间外面，站定之后，开口：“慕沄汐！”转手推门而入，沒有丝毫犹豫，自然也沒有给房间里的人丝毫反应的时间。
屋里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倾城，一个是丫头静儿，另一个低着头，但是看身形也不会是慕沄汐，嵇瑄目光一掠，落到了他们手上的针线和火红明艳的衣裙上。
“慕沄汐呢？她让你们三个在这边缝补，自己跑哪儿去了？”嵇瑄眉头轻轻皱起，掩饰掉自己口气里的担心。
倾城调皮地笑了起來，不语，笑容中带着狡黠，目光中洋溢着兴趣勃勃的光。[br/] 静儿慌忙站起身，跪在地上请安。
嵇瑄这才觉得不对劲，转眼看向一旁只是单薄地穿了一件轻纱的女子，轻纱怎么看怎么眼熟，再者她看到自己不跪，应该不是丫头，那……心中的怀疑让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往慕沄汐的方向想了，这身材，怎么看也不会是她……
嵇瑄的眼睛轻轻眯了起來。
慕沄汐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想着自己本來是打算着不让嵇瑄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等到表演的时候一举艳惊四座，也让嵇瑄见识一下自己的能耐，从此在这冰山王爷这里翻个身……奈何现在已经被撞破，衣服又在关键时候除了问題，想怎么样实现自己的既定计划，也已经不可能了。
又是一叹气，抬头，起身，慕沄汐微微福了福身子，开口说道：“妾身见过王爷。”
嵇瑄身子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僵，听见这个熟悉的嗓音，看着嗓音的主人完全和记忆里不相符合的脸，完全震惊了，处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不能出來……
面前的女子风姿袅袅，一抬头一偏首一抿唇一勾眉，无不透露出无限风情。烟聚的眉梢缭绕了多少男子日思夜梦才能汇出这样精致的弧度？一波盈盈之水荡漾在眼眸中，攥住了多少仰慕才能勾勒出这样摄人心魂的色泽？嵇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美，确实美，让人说不出哪里美就已经沦陷的美。然而那一声红唇轻启之后溢出來的熟悉嗓音，才是真正让嵇瑄震惊到不可抑制的原因。
这人是……慕沄汐？
“王爷，确实是妾身，妾身减肥了，说來话长。但是现在您能不能不要傻傻地愣在那里，过來帮个忙也是好的，沒见我们忙着？”慕沄汐一个眼神横过去，不满嵇瑄这样的表情，像是她之前有多丑似的。
嵇瑄如梦初醒，眼神复杂地看了正在瞪着他的慕沄汐，半晌，点了点头问：“衣服出什么问題了？”明知故问。现在这节骨眼，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撑破了，但是绝对有可能是太大了……王爷秉承着不和慕沄汐作对不罢休的心，行着不逆着慕沄汐不开心的事，终于成功把慕沄汐的怒火点燃了。
“王爷，”慕沄汐上前一步，逼到嵇瑄的眼前，一身的清新淡雅的香气也纷纷带过，在嵇瑄的鼻前回荡，“你我有什么恩怨暂且放在一边，现在不是我出丑的问題，是整个王府的安危问題，你难道不明白？王爷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愚钝了！”
嵇瑄皱着眉，问：“进度怎么样了，还差多少沒有改完？”
倾城在听到慕沄汐说的那一句“出丑”之后就愣住了，大家都在向自己的心事，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此刻问起衣服的修补，嵇瑄和慕沄汐就纷纷将目光投到正在发愣的倾城身上，倾城这才醒悟过來。
“哦……进度啊，快了吧，已经修改好一半了。”倾城垂下眼眸，掩饰掉眼睛里的慌乱。
慕沄汐目光闪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倾城的这副模样----倾城这个样子有多少天了？嗯……不久，也就是舞鞋做好送來的那一天。从那天开始慌乱到今天，时不时地走神，时不时还会把吃的东西往自己脸上送……教舞蹈的时候也心不在焉，这些异样都不能再被她忽视了。[br/] 然而慕沄汐张了张嘴，还是沒有说出口。
寿宴快要开始了，她再去纠结这些东西也太晚了。何况她很早就有想到过，安雪雁在寿宴上是不可能不动脚的，但是怎么动，找谁动，这些都很值得人深思。而她的身边人，不是然儿就是静儿，最近新添了一个倾城。
照倾城这个样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但是慕沄汐不想去戳破。倾城在犹豫，说明她还沒有动手脚，所以慕沄汐……宁愿相信在最后关头她总会放手。
慕沄汐轻轻笑了起來，“这样吧王爷，寿宴快开始了，我和你先去皇宫里，倾城改好了衣服再让侍卫赶马送过來，怎么样？反正我们的表演排在后头，沒什么大碍，王妃表演也都是表演前换衣服对吗？”
嵇瑄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迟到，恐怕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一些……“好，就按你说的。”嵇瑄缓缓道。
静儿伺候慕沄汐穿上外袍之后，慕沄汐挽上嵇瑄的胳膊，“走吧王爷，久等了。”[br/] “嗯。”嵇瑄淡淡地嗯了一声。女子的馨香不断在他身边萦绕，一转头便可以清晰地触摸到伊人的一颦一笑，这种感觉在别人看來似乎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但在嵇瑄看來无异于一种折磨……偏偏站在他身边的是慕沄汐！偏偏是对头！偏偏是奸细！偏偏……得不到。最后一个想法在嵇瑄心里炸响之后，嵇瑄震了震。
这些隐藏在心里的想法，总是要在不经意的时候显露出來。
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慕沄汐的侧脸，无言。
慕沄汐却突然回头，目光慢慢地投向正拿着火红色长裙的倾城，倾城也若有所感地望过來，两人目光一对，慕沄汐笑着，眼里闪动着聪慧的光，仿佛一眼就能望透人心。倾城突然震了震，眼眸睁大，被面纱掩盖下的表情，有些骇然。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倾城苦涩地笑了起來，微微偏头看向安雪雁院子的方向，苦涩蔓延出來。
自己要做什么王妃都清楚，这样聪慧的人，她应该一眼就看得出來。可笑自己这些日子纠结折磨了这么久，被良心摧残被誓言蹂躏，辗转榻上而不得眠……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王妃将这衣服这舞鞋最后一次交到她手上，这给了她最大的机会，现在就算动了手脚王妃也绝不会再看得到，只是……这手脚……
倾城想起赛格英气勃发的脸……
宫里张灯结彩，各大王府里也是努力张罗布置着，以示同乐。街上也多了些鲜红颜色的剪纸和字画，有庆贺皇上寿辰的，也有单纯讨个吉祥的。
“慕沄汐人呢？”嵇瑄冷着脸坐在王府正厅里，对着绮儿皱起了眉毛，神情隐隐透出不满。
绮儿暗暗地捏了一把汗……还好，王爷这一次只是暗暗地透出不满而已，沒有怒气大盛……王爷已经等了王妃三个时辰了，居然还这么好脾气的？什么时候王爷也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王妃到底在哪里，换个衣服都用得找这么久？等等！不会是……穿不上去了吧？
嵇瑄眼光一闪，和绮儿对视一下，显然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说起來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见到慕沄汐了----嵇瑄皱着眉头回忆。这女人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还真就较劲要把一次的进宫献艺当成很重要的事情了，居然一连数月闭门谢客，搞得倾城也一起谢客，也不知道鼓捣出什么來了……别是关着门有把自己吃胖了几十斤吧？
想到这里，嵇瑄眉头皱得更深，眉毛一耸，就差跑进头发里去了。这皇宫寿宴的衣服是两个月以前定制好的，昨天做好了才送过來，经过全京城绣功最好的十一位绣娘花费无数心血，暂且不说这银子花了多少，就说这衣服的做工，在天下拿不出第二件來。
以往嵇瑄不想出风头，一向低调行事，可是这一次她也不打算继续韬光养晦了，何况七王府用的东西一向不差，现在只能祈祷慕沄汐在衣服上别出什么岔子，其他东西都好办，这衣服是真的回天无力了……
绮儿眼角一抽搐，想到王妃刚來王府时的传闻，和那天她在花轿前远远望了一眼慕沄汐的身子，不禁寒气來袭，抖了抖身子……这王妃來王府时胖成那样，虽说后來瘦了些，也漂亮起來，但是现在算算也有两个月有余沒有见到王妃了，要是她又变回原來的样子，岂不是……让王府蒙羞？
嵇瑄的手指开始在座位旁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这是他急躁的时候常做的动作，敲得人心发慌。
嵇瑄知道现在只有等。三个时辰之前然儿神色古怪地來传口信，说是王妃让王爷等会儿，她立刻就到。但是等了这么久还沒有消息，慕沄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且看然儿的神色也忒不对劲了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沒有缓过來的样子……整件事情都透着一个词，诡异。
“咳，”嵇瑄终于耐不住了，一改往常沉稳的性子，站起身，就要往大厅里面的一条穿堂的走廊上游。“我去看看。”
绮儿几乎确定了慕沄汐已经把衣服撑破了所以不敢出來，所以嵇瑄一站起身，她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想出声阻止，又不敢出声阻止，当真痛苦难当……
好在嵇瑄还沒有走到里堂之前，然儿从里面出來了。
“王爷，”然儿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但在对上王爷的时候，显然多了些讨好的意味，“王妃说她的衣服不对劲，要改改，现在正在赶活呢……要不然您先去宫里，王妃随后就到？”
什么？！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嵇瑄还是怒气翻涌。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慕沄汐去！原想着让她出下丑，但是现在不仅她出丑，更联系到王府了……如果慕沄汐今天上台表演了，那么不论好坏都可以搪塞过去，至少不是他王府里不表演。但是现在，慕沄汐如果连表演的衣服都沒有，不能上台，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抗旨，蔑视君威，这是多严重的事情？
嵇瑄想到此不再犹豫，直接推开然儿往里头走，“慕沄汐人呢？！”先看看那件衣服再说……
然儿急了，又不敢大声也不敢训斥更不敢阻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嵇瑄穿过长廊，穿过暗堂，往慕沄汐的房间里轻功掠去，衣袂飘飘。
“怎么办！”然儿转过头问绮儿，脸上的表情已经转为焦急，不停地跺着脚。王妃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王爷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大概是要到寿宴表演的时候一举成功的意思，但是现在因为沒有考虑到衣服的尺寸，衣服太大了，王妃和静儿正在改，王爷这一闯……谁知道王妃会在几个月之内瘦了那么多啊？
绮儿也焦急起來了，担忧地问：“衣服破损大么？不大的话应该还可以补救……”
“破损？”然儿疑惑地皱了皱眉，脱口而出：“衣服是太大了，沒有破损。”[br/] “太大？”绮儿惊异地瞪着眼。
这边嵇瑄已经飞到了慕沄汐的房间外面，站定之后，开口：“慕沄汐！”转手推门而入，沒有丝毫犹豫，自然也沒有给房间里的人丝毫反应的时间。
屋里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倾城，一个是丫头静儿，另一个低着头，但是看身形也不会是慕沄汐，嵇瑄目光一掠，落到了他们手上的针线和火红明艳的衣裙上。
“慕沄汐呢？她让你们三个在这边缝补，自己跑哪儿去了？”嵇瑄眉头轻轻皱起，掩饰掉自己口气里的担心。
倾城调皮地笑了起來，不语，笑容中带着狡黠，目光中洋溢着兴趣勃勃的光。[br/] 静儿慌忙站起身，跪在地上请安。
嵇瑄这才觉得不对劲，转眼看向一旁只是单薄地穿了一件轻纱的女子，轻纱怎么看怎么眼熟，再者她看到自己不跪，应该不是丫头，那……心中的怀疑让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往慕沄汐的方向想了，这身材，怎么看也不会是她……
嵇瑄的眼睛轻轻眯了起來。
慕沄汐轻轻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想着自己本來是打算着不让嵇瑄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等到表演的时候一举艳惊四座，也让嵇瑄见识一下自己的能耐，从此在这冰山王爷这里翻个身……奈何现在已经被撞破，衣服又在关键时候除了问題，想怎么样实现自己的既定计划，也已经不可能了。
又是一叹气，抬头，起身，慕沄汐微微福了福身子，开口说道：“妾身见过王爷。”
嵇瑄身子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僵，听见这个熟悉的嗓音，看着嗓音的主人完全和记忆里不相符合的脸，完全震惊了，处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不能出來……
面前的女子风姿袅袅，一抬头一偏首一抿唇一勾眉，无不透露出无限风情。烟聚的眉梢缭绕了多少男子日思夜梦才能汇出这样精致的弧度？一波盈盈之水荡漾在眼眸中，攥住了多少仰慕才能勾勒出这样摄人心魂的色泽？嵇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美，确实美，让人说不出哪里美就已经沦陷的美。然而那一声红唇轻启之后溢出來的熟悉嗓音，才是真正让嵇瑄震惊到不可抑制的原因。
这人是……慕沄汐？
“王爷，确实是妾身，妾身减肥了，说來话长。但是现在您能不能不要傻傻地愣在那里，过來帮个忙也是好的，沒见我们忙着？”慕沄汐一个眼神横过去，不满嵇瑄这样的表情，像是她之前有多丑似的。
嵇瑄如梦初醒，眼神复杂地看了正在瞪着他的慕沄汐，半晌，点了点头问：“衣服出什么问題了？”明知故问。现在这节骨眼，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撑破了，但是绝对有可能是太大了……王爷秉承着不和慕沄汐作对不罢休的心，行着不逆着慕沄汐不开心的事，终于成功把慕沄汐的怒火点燃了。
“王爷，”慕沄汐上前一步，逼到嵇瑄的眼前，一身的清新淡雅的香气也纷纷带过，在嵇瑄的鼻前回荡，“你我有什么恩怨暂且放在一边，现在不是我出丑的问題，是整个王府的安危问題，你难道不明白？王爷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愚钝了！”
嵇瑄皱着眉，问：“进度怎么样了，还差多少沒有改完？”
倾城在听到慕沄汐说的那一句“出丑”之后就愣住了，大家都在向自己的心事，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此刻问起衣服的修补，嵇瑄和慕沄汐就纷纷将目光投到正在发愣的倾城身上，倾城这才醒悟过來。
“哦……进度啊，快了吧，已经修改好一半了。”倾城垂下眼眸，掩饰掉眼睛里的慌乱。
慕沄汐目光闪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倾城的这副模样----倾城这个样子有多少天了？嗯……不久，也就是舞鞋做好送來的那一天。从那天开始慌乱到今天，时不时地走神，时不时还会把吃的东西往自己脸上送……教舞蹈的时候也心不在焉，这些异样都不能再被她忽视了。[br/] 然而慕沄汐张了张嘴，还是沒有说出口。
寿宴快要开始了，她再去纠结这些东西也太晚了。何况她很早就有想到过，安雪雁在寿宴上是不可能不动脚的，但是怎么动，找谁动，这些都很值得人深思。而她的身边人，不是然儿就是静儿，最近新添了一个倾城。
照倾城这个样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但是慕沄汐不想去戳破。倾城在犹豫，说明她还沒有动手脚，所以慕沄汐……宁愿相信在最后关头她总会放手。
慕沄汐轻轻笑了起來，“这样吧王爷，寿宴快开始了，我和你先去皇宫里，倾城改好了衣服再让侍卫赶马送过來，怎么样？反正我们的表演排在后头，沒什么大碍，王妃表演也都是表演前换衣服对吗？”
嵇瑄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迟到，恐怕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一些……“好，就按你说的。”嵇瑄缓缓道。
静儿伺候慕沄汐穿上外袍之后，慕沄汐挽上嵇瑄的胳膊，“走吧王爷，久等了。”[br/] “嗯。”嵇瑄淡淡地嗯了一声。女子的馨香不断在他身边萦绕，一转头便可以清晰地触摸到伊人的一颦一笑，这种感觉在别人看來似乎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但在嵇瑄看來无异于一种折磨……偏偏站在他身边的是慕沄汐！偏偏是对头！偏偏是奸细！偏偏……得不到。最后一个想法在嵇瑄心里炸响之后，嵇瑄震了震。
这些隐藏在心里的想法，总是要在不经意的时候显露出來。
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慕沄汐的侧脸，无言。
慕沄汐却突然回头，目光慢慢地投向正拿着火红色长裙的倾城，倾城也若有所感地望过來，两人目光一对，慕沄汐笑着，眼里闪动着聪慧的光，仿佛一眼就能望透人心。倾城突然震了震，眼眸睁大，被面纱掩盖下的表情，有些骇然。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倾城苦涩地笑了起來，微微偏头看向安雪雁院子的方向，苦涩蔓延出來。
自己要做什么王妃都清楚，这样聪慧的人，她应该一眼就看得出來。可笑自己这些日子纠结折磨了这么久，被良心摧残被誓言蹂躏，辗转榻上而不得眠……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王妃将这衣服这舞鞋最后一次交到她手上，这给了她最大的机会，现在就算动了手脚王妃也绝不会再看得到，只是……这手脚……
倾城想起赛格英气勃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