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挑拨
安雪雁迈出的步子还没有挪动几米的距离，就突然停在了原地，不再往前了。珠儿诧异地抬起头来看自己的主子，担忧地想：主子别是伤心过度，这会子要晕了吧？要晕也别在这儿晕啊，王爷铁定要以为主子使苦肉计的……
安雪雁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地警告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如果就这样退缩了，以后她在倾城心里的地位无法立足，在王爷心里的地位说不定也会跟着一落千丈。
打定主意之后，安雪雁突然诡异地扬起一抹笑容。今天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王爷，能不能容我说几句话再走？”安雪雁转身，款款地施了个礼，这时候才把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形象诠释出来，恢复了一开始知书达礼的模样。
嵇瑄看了看他，心生厌烦可是又觉得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打发，反正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让她说也无妨，便开口道：“你说吧。”
安雪雁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嵇瑄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那她这一次离开就真得重新估量自己在嵇瑄心中的地位了……“我看见王爷这么喜欢倾城妹妹，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是还是由衷地替倾城妹妹和王爷高兴的。雁儿不是善妒，只是任谁看见自己夫君对别的女人好都会难受的，王爷你说对吗？”
以退求进。这下子承认了自己心里不是滋味了，比否认和假言假语要来的好得多。嵇瑄听了，倒也没有多反感，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所说的话。
安雪雁笑了笑，继续说：“雁儿倒是衷心希望王爷和倾城妹妹好，可是恐怕不是所有人都像雁儿这样想的罢？就如同雁儿刚才所说，每一个女人，看见自己夫君对别的女人好，心里头都会不是滋味的……”话说了一半便断了，意犹未尽，但是说了这么多已经足够。
对于嵇瑄来说，一小点线索就足以引起他对全局的思考，所以他自然而然顺着安雪雁没有说完的话头想了下去，联想到了这王府里另一个算是他的女人的人。听着安雪雁的话里别有深意，再想到恐怕凭空捏造这样的事情，安雪雁是不会做的，于是霍然抬首。眼睛一眯。
“你的意思是？刚才慕沄汐出去的时候，对你们做了什么吗？”嵇瑄的眸光变得犀利起来，余光扫过站在一边懵懂地听着他们谈话的倾城，莫名其妙就是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升起，皱紧了眉头。
慕沄汐这样的性格，若是放在以前，他对他所了解到的那些情况倒是挺相信的，所以绝不会以为慕沄汐有胆子做什么。现在，经过这几次的相处看来……倒是不一定啊。
“也没有做什么，”安雪雁委屈地低了低头，可怜兮兮地开始述说：“我今天得了个异族女子，想说瞳色和王爷一样的人确实是少见，所以就寻思着献给王爷。既然要献给王爷，当然是越快越好，所以雁儿就趁着现在把人带过来了……不想刚才在门口遇到了王妃，王妃一脸笑容地走了出来，雁儿就向她请了安，王妃看倾城姑娘没有请安，就多看了两眼，于是……于是……”
“但说无妨。”嵇瑄的表情渐渐趋向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时候越是面无表情，代表他越是气极。
绮儿在一旁着急地冷汗直滴，不知道安雪雁下一刻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陷害王妃，情不自禁地为那个成日在微笑的随和女子捏了把汗。看了看王爷的表情，如果安雪雁的表达稍微偏向王爷的底线的话，王妃这一次恐怕逃不了了……也真是奇怪，难道真的有眼缘的？王爷一向不近女色，怎么对这个“倾城姑娘”会这么上心？
安雪雁抬头看了看嵇瑄，又看了看倾城，敛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王妃说，这个女子的瞳色怎么也是湛蓝的？雁儿回答说倾城姑娘是异族人，眸色和常人总是不一样些。然后王妃就看着书房的方向说了一句，‘哦，异族啊……’别的没有说什么了……”
整个书房里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所有人一刹那掉进了冰窟一般，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下，其他人还好，或多或少见过嵇瑄生气的模样，但是倾城就不同了，她压根没有感受过这么迫人的气势，再加上嵇瑄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是带着柔和的，所以摄人的气势一袭来，她立刻往绮儿的身后退了退，一颤。
绮儿闭了闭眼。完了……本来这句话，这个动作根本没什么，而且她可以保证王妃要表达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给安雪雁用那样的语调一说，再加上还有一个王妃看向书房的动作，整个中心思想就被无限放大，变成了王妃讥笑王爷是异族人了啊……天，王爷这一辈子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
“她还说什么了？”嵇瑄的眉毛动了动，语气冰冷，充满着阴霾，让大家的脑中瞬间浮起了王府深冬里化不开的积雪，那样地冰到每个人的心里……
“没，没说什么了。”安雪雁应该可以算是这里面最开心的人了，见目标达成，一边佩服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边幸灾乐祸地想着：看你慕沄汐这一次还怎么脱身！
“绮儿。”嵇瑄森冷地笑了起来，头都没转，绮儿却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个声音传递到自己耳朵旁边来，耳膜仿佛都附上了一层薄霜。
“……是，王爷。”绮儿走上前去，不可避免地看着嵇瑄，但是此刻的嵇瑄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无空去想安雪雁是挑拨还是其他……族人，母亲，瞳色异样，这些背负在他身上的东西注定让他和别人不一样甚至有些天壤之别，尽管他优秀，他走在别人前面，他拥有踏着万人尸体走向皇位的力量，皇位不是照样给了嵇邵？就因为那个该死的身份！它祸害了自己多少年？让自己和娘亲遭受了多少轻蔑的目光和骂声？现如今，一个区区刚进府的王妃也开始有资本嘲笑这些了么？
他不允许。嵇瑄冷冷地笑了起来：“叫慕沄汐过来，还有王吉。”
“王爷！”绮儿失声叫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慌忙之中捂住嘴巴，但是眼神里的震惊和慌乱还有质疑却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来，直视着嵇瑄，希望他能清醒些。
安雪雁、珠儿和倾城站在一边，分别用不明所以的目光从四处投过来——王吉？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别人没有听说过，不代表绮儿不知道这个几乎和地狱是同一名词的人名……她日常在王爷身边打点一切，对王爷的所有都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叫王吉的，是王爷手下最为毒辣的死士。一旦王爷要施刑或逼问谁，只要把那个人交给王吉，保证给你弄个半死不活地回来？所谓半死不活……就是王爷不想让他死，却又不想让他舒坦地活着的最佳办法。对王妃这样的弱女子，王爷居然也……下的了手吗？绮儿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
“少啰嗦，让你去你就去。”嵇瑄眸光一冷，刀锋般射向绮儿，顾虑到这里还有别人，截断了绮儿就快要冲出口的话，不想让绮儿一个不小心说漏了什么，王吉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他可是自己的一大帮手。
绮儿无法，只能应了一声走出了门，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安雪雁一眼，暗暗发怒着——这个恶毒的女人！明明好好的话到她嘴里一变，非要把别人弄得死去活来才成，这样的女人在王爷身边留着始终是个祸害，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明知道可能造成的后果之后还这样诬陷慕沄汐的，心思够狠毒……
绮儿一路小跑到了慕沄汐所在的院子，着急地扣响了门，大声叫着“王妃王妃”，直到然儿从隔壁一个房间走出来才停住声。
“怎么了，大半夜的叫什么……绮儿姑娘啊？怎么啦，有什么事吗？”然儿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守夜的丫头，定睛看清楚是然儿之后，态度立刻由阴转晴，简直一活版天气预报，亲切热情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还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和王爷面前的红人套套近乎总没错。
“王妃在吗？”绮儿没空和然儿浪费时间，气喘吁吁地问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在的，我帮你叫叫。”然儿点点头，一边伸手指了指绮儿刚才拍打的那间房，走了过去。
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因为是木质的门，前段时间坏了，但是没有肯修，就一直让它怀着，现在被绮儿用力地拍打几下，已经摇摇欲坠起来，里面伸出了慕沄汐略带苍白的脸颊。
“怎么了？谁叫我？”慕沄汐眯着眼问。她最近睡眠很浅，基本上在绮儿叫出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之所以这么久才来开门，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谁是“王妃”……隐约之间还怪外面的人太吵了，可能是王菲的热情歌迷，在她别墅门口叫什么？最后才番然醒悟自己穿越了……
“王妃，赶紧穿戴好随奴婢去王爷书房一趟，快！来不及了，晚去一步让王爷等着，王妃您这条命也保不了了……”绮儿说着便冲进慕沄汐的房间，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拿了一件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就往慕沄汐身上套。
“怎么了？什么事情？王爷书房……我不是刚去吗？他又叫我？”慕沄汐一头大雾，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难掩慌张的绮儿，一边还顺从地套上她递过来的衣服——她对绮儿很是放心，应该不会害她……
绮儿一边给慕沄汐穿衣穿鞋，一边说：“时间紧急我就简短地说几句。安侧妃到王爷哪儿去挑拨离间，意思是你讽刺了王爷是异族人的事情——不要问我其他事情，您听我说，现在王爷认定了你是在讽刺他是异族人，王爷最讨厌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异族身份，其他的……你懂的，好自为之。”绮儿简短几句话让慕沄汐瞬间懵了。
她讽刺？她在这大老远的房子里睡觉也能被安雪雁诬陷了？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等一下，”慕沄汐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敏感的问题，抓住绮儿的手：“你说嵇瑄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在发怒，让你叫我过去？”
“对。”绮儿诚实地回答道：“而且王爷好像准备对你……行私刑……”
慕沄汐一把扯下了已经穿好的衣物：愣都不愣地冲口而出：“我傻啊？这时候送去给他打？”
“……王妃你……”绮儿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刚才穿好的衣服又被扯了下来，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再次往慕沄汐身上套去：“别任性了，等会要是王爷等急了，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以啊，”慕沄汐坚持不懈地拉下穿好的衣服，绮儿又穿，她再拉，“我最喜欢兜着走了。”
“王妃！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绮儿清楚地知道王爷的性格，他新得了倾城姑娘，就更不会自己在倾城姑娘面前失了面子，王妃去了还好，一解释什么都明了了，何况现在过去了这么久，王爷那样聪慧绝伦的人，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过了，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王妃若是不去……这事情就大发了。
“不去。”慕沄汐一斜眼，把衣服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躲进被窝里，再也不出来了，任凭绮儿怎么叫唤。开玩笑吧，嵇瑄在发怒，她去撞枪口？当炮灰？脑残才会做这样的事，不对，脑残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绮儿硬是软磨硬泡了半个时辰，才意识到时间过去太久了，猛地一震，看着还躺在被窝里明显已经睡着了的慕沄汐，跺了跺脚，往门外跑去。
然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态发展到这一个地步，完全插不进嘴，这时候才呆呆地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慕沄汐，说了一句：“王妃，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的胆量……”
慕沄汐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嵇瑄这种性格是很有可能被激怒的，现在不去，下场可能怎样还真不知道，但是让她眼睁睁地把自己往枪口送她也做不到，所以只好静候嵇瑄的下一个指令了。
谁知道呢？也许嵇瑄恼羞成怒直接派兵把她押送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 作者有话说 -->
安雪雁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地警告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如果就这样退缩了，以后她在倾城心里的地位无法立足，在王爷心里的地位说不定也会跟着一落千丈。
打定主意之后，安雪雁突然诡异地扬起一抹笑容。今天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王爷，能不能容我说几句话再走？”安雪雁转身，款款地施了个礼，这时候才把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形象诠释出来，恢复了一开始知书达礼的模样。
嵇瑄看了看他，心生厌烦可是又觉得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打发，反正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让她说也无妨，便开口道：“你说吧。”
安雪雁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嵇瑄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那她这一次离开就真得重新估量自己在嵇瑄心中的地位了……“我看见王爷这么喜欢倾城妹妹，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是还是由衷地替倾城妹妹和王爷高兴的。雁儿不是善妒，只是任谁看见自己夫君对别的女人好都会难受的，王爷你说对吗？”
以退求进。这下子承认了自己心里不是滋味了，比否认和假言假语要来的好得多。嵇瑄听了，倒也没有多反感，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所说的话。
安雪雁笑了笑，继续说：“雁儿倒是衷心希望王爷和倾城妹妹好，可是恐怕不是所有人都像雁儿这样想的罢？就如同雁儿刚才所说，每一个女人，看见自己夫君对别的女人好，心里头都会不是滋味的……”话说了一半便断了，意犹未尽，但是说了这么多已经足够。
对于嵇瑄来说，一小点线索就足以引起他对全局的思考，所以他自然而然顺着安雪雁没有说完的话头想了下去，联想到了这王府里另一个算是他的女人的人。听着安雪雁的话里别有深意，再想到恐怕凭空捏造这样的事情，安雪雁是不会做的，于是霍然抬首。眼睛一眯。
“你的意思是？刚才慕沄汐出去的时候，对你们做了什么吗？”嵇瑄的眸光变得犀利起来，余光扫过站在一边懵懂地听着他们谈话的倾城，莫名其妙就是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升起，皱紧了眉头。
慕沄汐这样的性格，若是放在以前，他对他所了解到的那些情况倒是挺相信的，所以绝不会以为慕沄汐有胆子做什么。现在，经过这几次的相处看来……倒是不一定啊。
“也没有做什么，”安雪雁委屈地低了低头，可怜兮兮地开始述说：“我今天得了个异族女子，想说瞳色和王爷一样的人确实是少见，所以就寻思着献给王爷。既然要献给王爷，当然是越快越好，所以雁儿就趁着现在把人带过来了……不想刚才在门口遇到了王妃，王妃一脸笑容地走了出来，雁儿就向她请了安，王妃看倾城姑娘没有请安，就多看了两眼，于是……于是……”
“但说无妨。”嵇瑄的表情渐渐趋向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时候越是面无表情，代表他越是气极。
绮儿在一旁着急地冷汗直滴，不知道安雪雁下一刻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陷害王妃，情不自禁地为那个成日在微笑的随和女子捏了把汗。看了看王爷的表情，如果安雪雁的表达稍微偏向王爷的底线的话，王妃这一次恐怕逃不了了……也真是奇怪，难道真的有眼缘的？王爷一向不近女色，怎么对这个“倾城姑娘”会这么上心？
安雪雁抬头看了看嵇瑄，又看了看倾城，敛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王妃说，这个女子的瞳色怎么也是湛蓝的？雁儿回答说倾城姑娘是异族人，眸色和常人总是不一样些。然后王妃就看着书房的方向说了一句，‘哦，异族啊……’别的没有说什么了……”
整个书房里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所有人一刹那掉进了冰窟一般，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下，其他人还好，或多或少见过嵇瑄生气的模样，但是倾城就不同了，她压根没有感受过这么迫人的气势，再加上嵇瑄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是带着柔和的，所以摄人的气势一袭来，她立刻往绮儿的身后退了退，一颤。
绮儿闭了闭眼。完了……本来这句话，这个动作根本没什么，而且她可以保证王妃要表达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给安雪雁用那样的语调一说，再加上还有一个王妃看向书房的动作，整个中心思想就被无限放大，变成了王妃讥笑王爷是异族人了啊……天，王爷这一辈子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
“她还说什么了？”嵇瑄的眉毛动了动，语气冰冷，充满着阴霾，让大家的脑中瞬间浮起了王府深冬里化不开的积雪，那样地冰到每个人的心里……
“没，没说什么了。”安雪雁应该可以算是这里面最开心的人了，见目标达成，一边佩服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边幸灾乐祸地想着：看你慕沄汐这一次还怎么脱身！
“绮儿。”嵇瑄森冷地笑了起来，头都没转，绮儿却清清楚楚地听见那个声音传递到自己耳朵旁边来，耳膜仿佛都附上了一层薄霜。
“……是，王爷。”绮儿走上前去，不可避免地看着嵇瑄，但是此刻的嵇瑄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无空去想安雪雁是挑拨还是其他……族人，母亲，瞳色异样，这些背负在他身上的东西注定让他和别人不一样甚至有些天壤之别，尽管他优秀，他走在别人前面，他拥有踏着万人尸体走向皇位的力量，皇位不是照样给了嵇邵？就因为那个该死的身份！它祸害了自己多少年？让自己和娘亲遭受了多少轻蔑的目光和骂声？现如今，一个区区刚进府的王妃也开始有资本嘲笑这些了么？
他不允许。嵇瑄冷冷地笑了起来：“叫慕沄汐过来，还有王吉。”
“王爷！”绮儿失声叫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慌忙之中捂住嘴巴，但是眼神里的震惊和慌乱还有质疑却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来，直视着嵇瑄，希望他能清醒些。
安雪雁、珠儿和倾城站在一边，分别用不明所以的目光从四处投过来——王吉？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别人没有听说过，不代表绮儿不知道这个几乎和地狱是同一名词的人名……她日常在王爷身边打点一切，对王爷的所有都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叫王吉的，是王爷手下最为毒辣的死士。一旦王爷要施刑或逼问谁，只要把那个人交给王吉，保证给你弄个半死不活地回来？所谓半死不活……就是王爷不想让他死，却又不想让他舒坦地活着的最佳办法。对王妃这样的弱女子，王爷居然也……下的了手吗？绮儿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
“少啰嗦，让你去你就去。”嵇瑄眸光一冷，刀锋般射向绮儿，顾虑到这里还有别人，截断了绮儿就快要冲出口的话，不想让绮儿一个不小心说漏了什么，王吉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他可是自己的一大帮手。
绮儿无法，只能应了一声走出了门，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安雪雁一眼，暗暗发怒着——这个恶毒的女人！明明好好的话到她嘴里一变，非要把别人弄得死去活来才成，这样的女人在王爷身边留着始终是个祸害，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明知道可能造成的后果之后还这样诬陷慕沄汐的，心思够狠毒……
绮儿一路小跑到了慕沄汐所在的院子，着急地扣响了门，大声叫着“王妃王妃”，直到然儿从隔壁一个房间走出来才停住声。
“怎么了，大半夜的叫什么……绮儿姑娘啊？怎么啦，有什么事吗？”然儿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守夜的丫头，定睛看清楚是然儿之后，态度立刻由阴转晴，简直一活版天气预报，亲切热情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还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和王爷面前的红人套套近乎总没错。
“王妃在吗？”绮儿没空和然儿浪费时间，气喘吁吁地问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在的，我帮你叫叫。”然儿点点头，一边伸手指了指绮儿刚才拍打的那间房，走了过去。
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因为是木质的门，前段时间坏了，但是没有肯修，就一直让它怀着，现在被绮儿用力地拍打几下，已经摇摇欲坠起来，里面伸出了慕沄汐略带苍白的脸颊。
“怎么了？谁叫我？”慕沄汐眯着眼问。她最近睡眠很浅，基本上在绮儿叫出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之所以这么久才来开门，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谁是“王妃”……隐约之间还怪外面的人太吵了，可能是王菲的热情歌迷，在她别墅门口叫什么？最后才番然醒悟自己穿越了……
“王妃，赶紧穿戴好随奴婢去王爷书房一趟，快！来不及了，晚去一步让王爷等着，王妃您这条命也保不了了……”绮儿说着便冲进慕沄汐的房间，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拿了一件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就往慕沄汐身上套。
“怎么了？什么事情？王爷书房……我不是刚去吗？他又叫我？”慕沄汐一头大雾，莫名其妙地看着一脸难掩慌张的绮儿，一边还顺从地套上她递过来的衣服——她对绮儿很是放心，应该不会害她……
绮儿一边给慕沄汐穿衣穿鞋，一边说：“时间紧急我就简短地说几句。安侧妃到王爷哪儿去挑拨离间，意思是你讽刺了王爷是异族人的事情——不要问我其他事情，您听我说，现在王爷认定了你是在讽刺他是异族人，王爷最讨厌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异族身份，其他的……你懂的，好自为之。”绮儿简短几句话让慕沄汐瞬间懵了。
她讽刺？她在这大老远的房子里睡觉也能被安雪雁诬陷了？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等一下，”慕沄汐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敏感的问题，抓住绮儿的手：“你说嵇瑄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在发怒，让你叫我过去？”
“对。”绮儿诚实地回答道：“而且王爷好像准备对你……行私刑……”
慕沄汐一把扯下了已经穿好的衣物：愣都不愣地冲口而出：“我傻啊？这时候送去给他打？”
“……王妃你……”绮儿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刚才穿好的衣服又被扯了下来，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再次往慕沄汐身上套去：“别任性了，等会要是王爷等急了，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以啊，”慕沄汐坚持不懈地拉下穿好的衣服，绮儿又穿，她再拉，“我最喜欢兜着走了。”
“王妃！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绮儿清楚地知道王爷的性格，他新得了倾城姑娘，就更不会自己在倾城姑娘面前失了面子，王妃去了还好，一解释什么都明了了，何况现在过去了这么久，王爷那样聪慧绝伦的人，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过了，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王妃若是不去……这事情就大发了。
“不去。”慕沄汐一斜眼，把衣服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躲进被窝里，再也不出来了，任凭绮儿怎么叫唤。开玩笑吧，嵇瑄在发怒，她去撞枪口？当炮灰？脑残才会做这样的事，不对，脑残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绮儿硬是软磨硬泡了半个时辰，才意识到时间过去太久了，猛地一震，看着还躺在被窝里明显已经睡着了的慕沄汐，跺了跺脚，往门外跑去。
然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态发展到这一个地步，完全插不进嘴，这时候才呆呆地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慕沄汐，说了一句：“王妃，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的胆量……”
慕沄汐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嵇瑄这种性格是很有可能被激怒的，现在不去，下场可能怎样还真不知道，但是让她眼睁睁地把自己往枪口送她也做不到，所以只好静候嵇瑄的下一个指令了。
谁知道呢？也许嵇瑄恼羞成怒直接派兵把她押送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