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6大破公孙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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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顿抹掉眼泪，一路上往北逃去。
身旁的乌延问道：“为什么不去东北方向与公孙度汇合？”
蹋顿道：“我军新败，现在投奔辽东公孙度，如同寄人篱下，必定被轻视。现在你我收拢部众，假以时日，还能再与公孙瓒、刘备一争长短。”
乌延听到其中“寄人篱下”四个字，心中挺不是滋味。
由于刘备还要继续行军对付公孙度，所以没有时间袭击辽西乌桓的部落。蹋顿回到部落后，一面收拢败兵溃卒，一面带着整个部落，并乌延的右北平乌桓残部，北迁往白狼山ⅰ、白狼水附近，以避公孙军之锋。
此时蹋顿想的是像勾践那样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卧薪尝胆的思路。
乌延心里很犹豫，觉得应该和公孙度汇合，先击败了公孙瓒再说，就对蹋顿说道：“蹋顿，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
蹋顿明白乌延想说什么话，一摆手，制止乌延继续说下去，然后道：“不要说‘我们’，乌延，你要投奔公孙度，你就去吧，我不拦你。”
乌延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急，说道：“蹋顿，你难道不想为丘力居报仇了吗？”
蹋顿却道：“我想，我比谁都想杀了公孙瓒，杀了刘备，杀了李霸。可是怎么想和怎么做，是两回事。乌延，你自己说刘备部的战斗力如何？”
乌延说不出话来。
蹋顿道：“我看以刘备部这两仗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不论公孙度是四万还是六万人，都未必是对手。所以，不如先避刘备部的锋头，为部落保存元气。”
乌延其实很明白蹋顿说得很有道理，但蹋顿先无意中说到的“寄人篱下”四个字刺伤了他。乌延恨自己的部落在上次战争中被公孙瓒抄了底，不像辽西乌桓部至少还有牛、羊、马，还有女人。
蹋顿又问乌延：“怎么样？想好了吗？”
乌延道：“我还是去与公孙度汇合好了。”说完，与蹋顿告了别，带着他的千余人，投奔公孙度去了。
蹋顿望着乌延离去时，马匹扬起的尘土，心下也没有觉得惋惜，现在乌延的实力更不如以前，辽西一部连收容他的必要也没有了。多千余人不多，少千余人不少。
却说公孙度遇到了来投奔的乌延，忙派人请他说明刘备部的军情。
乌延来到了公孙度帷幄之中，免不了又夸大渲染了一番刘备部的实力。
公孙度听到乌延说刘备部有八万人，其中还有两万的白马义从时，就明白乌延所说的并不靠谱。
据在右北平的探子来报，刘备带出的人，就没有超过四万。又与两大乌桓部落大战之后，必有损耗。辽西乌桓在幽州凶名远播，公孙度自忖对上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刘备以三万余人对上三万的辽西乌桓可能会没有大的伤亡？
想到这里公孙度不禁又问乌延：“乌延大人，辽西乌桓的蹋顿大人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呢？”
乌延道：“蹋顿已经被刘备打怕了。现在举全部落，迁往白狼山。”
公孙度再问道：“刘备部损失如何？”
乌延继续信口开河道：“刘备一部那是足足有八万多人，与我四万乌桓勇士一战，也损失了三四万之多，还剩下四万吧。”
公孙度眉头一皱，只觉得乌延之话根本就没有多少价值。估计一下，刘备大战两场之后，损失过半也是有可能的，心下安心了不少，当下决定派偏将军杨嗣为先锋、乌延为副先锋，先行开路，自己亲率大军紧随其后，与刘备一决雌雄。
乌延听到让自己当一个偏将的副手，心下一凉，仿佛尊严被践踏的感觉，这时后悔没有听蹋顿之话。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从公孙度的调遣。
却说那头，刘备也招集李霸、公孙越、关羽、张飞、赵云等人商量对敌之计。
刘备道：“两战乌桓，都赖天下之策，以较少的伤亡，赢得了胜利。上一战中，骑兵折损近四千，现在只有六千骑兵。步卒还有二万多人。我军的总兵力，三万不到。”
关羽道：“公孙度来攻的兵力有四万，接下来仍然是硬仗。天下，你有何良策？”
李霸道：“据小乙所率的斥侯传来的消息，蹋顿带着部落北迁，应该是看清楚了时势。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与辽西乌桓丘力居一战后，战场目前还没有清理，可以连日命人把乌桓人尸体上的铠甲、衣裳剥下，换上汉军的铠甲、衣裳。以给公孙度我军伤亡重大的假象。然后继续用埋锅减灶之计。”
关羽问道：“埋锅减灶之计？可是战国时马陵一战中孙膑破庞涓之计？”
李霸点点头，道：“正是。”
刘备道：“此计，我也听说过，每天减少军中用灶的数量，以迷惑敌军以为己军的兵力每天都要减少。待到敌人大意后，设下埋伏一举破敌。好，就依天下之计。”
那头，公孙度一路行军，经过战场，见到了公孙瓒军伤亡的数目，心想正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又见公孙瓒军之灶越来越少，公孙度又放松了不少，心想一定是士卒日益出现逃兵，刘备不能制止。
公孙度军行军几日，到了去肥如县的必经之路玄山，待大军都入了山后，突然听到战鼓如雷，绵绵不绝，喊杀声震天，一阵阵箭雨从茂密的山林中疾射出来。
“不好，中计了”公孙度叫道：“后队变前队，先徹出这险地再说。”
后队得令，正要向山下退却，却见刘备早已经派张飞、赵云、李全率六千骑射手等候多时。
偏将军杨嗣向公孙度说道：“主公，敌军的意图很明显，以骑射精锐阻截我军的退路，继而把我军关在玄山之中…”
公孙度怒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必须及早将迎面的数千骑射手击溃，否则，始终两面受敌。杨嗣，你带着乌延，向前冲锋，务必杀出一道口子。”
杨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叫上乌延，也率数千骑兵，杀向张飞部。
由张飞部齐射出的箭雨遮蔽天空，公孙度军的骑兵们仿佛看不到光，眼前一片黑暗。
“啊~”“啊~”利箭刺入身体后所引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又到了李全、赵云这些神箭手的表演时间。李全口中念到“脖子、胸皮甲、马颈”，三支连珠箭射出。
一人脖子被羽箭穿过，惨叫声也来不及发出坠马而亡；一人前胸的皮甲被射穿，正中心脏，暂时还没有死透，竟杀到张飞一部的面前，但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竟没有力气举起戟，最终不支倒地气绝；一人马颈中箭，立时栽下了马，后至的数十支马蹄依次从他的身驱上踏了过去，变成了一堆肉泥。
乌延看着这一切，心中仿佛出现了公孙瓒军是不可战胜的想法。又一声凄历无比的惨嚎声在乌延的耳边响起，使乌延如遭雷击！
身边士卒用乌桓语发出的惨嚎声仿佛是压垮乌延的最后一根稻草。
乌延的心仿佛被十万座大山压着，始终喘不过气来，在心理承受力崩溃后，他那本就不多的良知、廉耻全部被恐惧撕得粉碎。
乌延声嘶力竭地用乌桓语喊道：“敌是公孙度！”之后，率先一箭射向公孙度军。
乌桓军在经历了短暂的混乱之后，纷纷将矛头调转，杀向公孙度军。
偏将军杨嗣被乌延的倒戈杀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公孙度军的前锋部队阵脚大乱。
李全骑在马上，看见乌桓人和公孙度军狗咬狗，手执弓箭，轻蔑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看我射死你们这些乌桓狗贼和辽东混球！”手上连珠箭射个不停，不论是乌桓人或是公孙度军。
赵云见情况有变，忙询问骑兵方面的主将张飞对策：“三哥，乌延部好像是倒戈了，我军该当如何？”
张飞嚷道：“男人的心要像大海，以前乌延那孙子是敌人，今天不论这孙子出于何意，但他现在倒戈，公孙度军阵脚大乱，正是我军破敌的大好良机。不论这样，还是那样，能打败敌人，就是好样！兄弟们，停止攻击乌延部，向前击垮公孙度军的骑兵！”
赵云听了张飞这一番话，心道刘大哥所言三哥粗中有细，果然没错。
李全射乌桓人还没射得过瘾，可怎么也不敢违反张飞的军令，老老实实地集中精力射杀公孙度军。
有好些个公孙度军的骑兵在一片混乱中，还是坚守前一个指令，冲向了张飞阵中。冲到五十步左右时，赵云低声喝道：“射！”公孙度军的骑兵顿时有十数个人中箭落马。
但后面赶来赴死者仍然有很多，依旧往前冲，因为他们明白两面受敌，困于山林的危险，只有突破了前面的骑兵，才能脱离险境。
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箭雨。惨叫声此起彼伏，几乎没有人能冲至张飞部的面前。其中两个公孙度军的校尉也分别被赵云和李全射下马。而杨嗣被变成了疯狗般的乌延紧紧咬住，少了人指挥，公孙度的骑兵根本发动不了像样的攻势。
张飞率领三百持矛、戟、枪等长兵器的骑兵，向着乌延与杨嗣鏖战所在杀去。
丈八蛇矛出手，战场上又仿佛掀起一股涛天巨浪，“嗷！嗷！嗷！”如雷般的声音响彻云宵。蛇矛所到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杨嗣部下的骑兵在乌延倒戈、张飞破阵两大因素下崩溃了，众人好像如鸟惊兽骇，拼命逃窜，有的人连手中的矛、刀也弃在地上。
赵云见敌方已经崩溃，提着长枪，率领大部队也杀向前。
公孙度的骑兵一部已经兵败如山倒。张飞一部乘胜纵马，杀得好不痛快。
杨嗣见大势已去，自忖不值得为公孙度效死力，骑马奔至张飞附近，跃下马，跪在地上，将长戟举过头顶。
公孙度军的骑兵见主将投降，有样学样，纷纷弃刃，跪在地上请降。
张飞命人也叫来乌延，命令乌延和杨嗣一同进攻公孙度军。
这时公孙度本部也被刘备冲杀得散成好几股，各自结成小方圆阵抵抗，只等杨嗣、乌延能冲突前方的堵截，让大部队突围。
不想杨嗣、乌延没多长时间就退了回来。公孙度的心情刚变得郁闷无比，可他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差的状况。
杨嗣、乌延挥刃杀向曾经的友军。混乱、恐慌在公孙度军之中弥漫，一时之间士气大落。
这时树林中又一阵呐喊，李霸手持三丈“传说”，率领两千多步兵后备队，杀向公孙度。
公孙度的亲兵有两千，在辽东军中也是精锐中的精锐，领头的校尉卑赤，身长八尺，持双戟，也有万夫不挡之勇，见到李霸杀出，也夷然不惧，呐喊着迎上前去。
校尉卑赤猛不可挡，双戟登时刺倒十数个公孙瓒军的士卒。李霸正要排除这个钉子，可身旁的陈忠道：“霸兄弟，杀鸡焉用牛刀，这凶猛汉子交给我。”
李霸相信陈忠的实力，只应了一声“好”，就持“传说”，杀向其他人。
陈忠大斧一记力劈华山，砍向卑赤的面门，被他用双戟迎住。两人的力气半斤八两。
若陈忠拜关羽为师之前，武艺倒和这卑赤不相伯仲。但这两年，陈忠不仅有名师指导，自己也勤学苦练，更重要的是随李霸东征西战，杀场上杀出来的实践，使陈忠早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
只见陈忠甩开大斧，接连横劈、斜刺，每一击的角度极尽刁钻，让卑赤防不胜防、疲于应付。
终于在过了十几招之后，卑赤被陈忠一斧，砍去了头颅。只见断颈处，鲜血喷射，好像小型的喷泉一般，绽放血之绚丽。
陈忠把卑赤的人头刁在斧尖，用力一甩，甩到了公孙度军的阵中。众人看清是卑赤的人头，不少素来知道卑赤之勇的人，不禁发出惊慌的尖叫，连卑赤都死得那么轻易，那羸弱的自己哪还有半点胜算？
李霸见到陈忠的勇姿，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好兄弟而庆幸，手中两截“传说”左右开弓，李霸其人如一阵旋风，袭向公孙度。
亲兵们都快成了惊弓之鸟，公孙度避无可避，持枪迎向李霸。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李霸脑海中闪过了在奇异的梦中世界里的史书上所写到的公孙度，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纵横辽东十余年，可称得上是世之枭雄。他死后，子公孙康、公孙恭，孙公孙渊相继割据辽东。公孙渊之时自封为燕王，率十万众，周旋于魏、吴之间，最后反魏，被司马懿所灭。这是司马懿的重大武功之一。不过，重要的是，公孙度并不以武勇著称。
公孙度一枪刺向李霸的咽喉，却被双截“传说”死死地挡住，刺不进分毫。
李霸大喝一声：“破！”左矛格住公孙度之枪，右矛斜刺向其右肩。
公孙度正要回枪格挡，但无奈李霸之矛力道太大，手上竟控制不住枪杆。
李霸左手再加上一把劲，拔飞了公孙度之枪，右手的半截“传说”帖近公孙度之面部，只差一寸！
……
ⅰ汉代白狼山即现辽宁喀左境县内的大阳山。历史上曹操北征乌桓时曾登此山。白狼山还很可能是商周之交伯夷、叔齐兄弟不食周粟，最后饿死的首阳山。
<!-- 作者有话说 -->
蹋顿抹掉眼泪，一路上往北逃去。
身旁的乌延问道：“为什么不去东北方向与公孙度汇合？”
蹋顿道：“我军新败，现在投奔辽东公孙度，如同寄人篱下，必定被轻视。现在你我收拢部众，假以时日，还能再与公孙瓒、刘备一争长短。”
乌延听到其中“寄人篱下”四个字，心中挺不是滋味。
由于刘备还要继续行军对付公孙度，所以没有时间袭击辽西乌桓的部落。蹋顿回到部落后，一面收拢败兵溃卒，一面带着整个部落，并乌延的右北平乌桓残部，北迁往白狼山ⅰ、白狼水附近，以避公孙军之锋。
此时蹋顿想的是像勾践那样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卧薪尝胆的思路。
乌延心里很犹豫，觉得应该和公孙度汇合，先击败了公孙瓒再说，就对蹋顿说道：“蹋顿，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
蹋顿明白乌延想说什么话，一摆手，制止乌延继续说下去，然后道：“不要说‘我们’，乌延，你要投奔公孙度，你就去吧，我不拦你。”
乌延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急，说道：“蹋顿，你难道不想为丘力居报仇了吗？”
蹋顿却道：“我想，我比谁都想杀了公孙瓒，杀了刘备，杀了李霸。可是怎么想和怎么做，是两回事。乌延，你自己说刘备部的战斗力如何？”
乌延说不出话来。
蹋顿道：“我看以刘备部这两仗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不论公孙度是四万还是六万人，都未必是对手。所以，不如先避刘备部的锋头，为部落保存元气。”
乌延其实很明白蹋顿说得很有道理，但蹋顿先无意中说到的“寄人篱下”四个字刺伤了他。乌延恨自己的部落在上次战争中被公孙瓒抄了底，不像辽西乌桓部至少还有牛、羊、马，还有女人。
蹋顿又问乌延：“怎么样？想好了吗？”
乌延道：“我还是去与公孙度汇合好了。”说完，与蹋顿告了别，带着他的千余人，投奔公孙度去了。
蹋顿望着乌延离去时，马匹扬起的尘土，心下也没有觉得惋惜，现在乌延的实力更不如以前，辽西一部连收容他的必要也没有了。多千余人不多，少千余人不少。
却说公孙度遇到了来投奔的乌延，忙派人请他说明刘备部的军情。
乌延来到了公孙度帷幄之中，免不了又夸大渲染了一番刘备部的实力。
公孙度听到乌延说刘备部有八万人，其中还有两万的白马义从时，就明白乌延所说的并不靠谱。
据在右北平的探子来报，刘备带出的人，就没有超过四万。又与两大乌桓部落大战之后，必有损耗。辽西乌桓在幽州凶名远播，公孙度自忖对上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刘备以三万余人对上三万的辽西乌桓可能会没有大的伤亡？
想到这里公孙度不禁又问乌延：“乌延大人，辽西乌桓的蹋顿大人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呢？”
乌延道：“蹋顿已经被刘备打怕了。现在举全部落，迁往白狼山。”
公孙度再问道：“刘备部损失如何？”
乌延继续信口开河道：“刘备一部那是足足有八万多人，与我四万乌桓勇士一战，也损失了三四万之多，还剩下四万吧。”
公孙度眉头一皱，只觉得乌延之话根本就没有多少价值。估计一下，刘备大战两场之后，损失过半也是有可能的，心下安心了不少，当下决定派偏将军杨嗣为先锋、乌延为副先锋，先行开路，自己亲率大军紧随其后，与刘备一决雌雄。
乌延听到让自己当一个偏将的副手，心下一凉，仿佛尊严被践踏的感觉，这时后悔没有听蹋顿之话。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从公孙度的调遣。
却说那头，刘备也招集李霸、公孙越、关羽、张飞、赵云等人商量对敌之计。
刘备道：“两战乌桓，都赖天下之策，以较少的伤亡，赢得了胜利。上一战中，骑兵折损近四千，现在只有六千骑兵。步卒还有二万多人。我军的总兵力，三万不到。”
关羽道：“公孙度来攻的兵力有四万，接下来仍然是硬仗。天下，你有何良策？”
李霸道：“据小乙所率的斥侯传来的消息，蹋顿带着部落北迁，应该是看清楚了时势。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与辽西乌桓丘力居一战后，战场目前还没有清理，可以连日命人把乌桓人尸体上的铠甲、衣裳剥下，换上汉军的铠甲、衣裳。以给公孙度我军伤亡重大的假象。然后继续用埋锅减灶之计。”
关羽问道：“埋锅减灶之计？可是战国时马陵一战中孙膑破庞涓之计？”
李霸点点头，道：“正是。”
刘备道：“此计，我也听说过，每天减少军中用灶的数量，以迷惑敌军以为己军的兵力每天都要减少。待到敌人大意后，设下埋伏一举破敌。好，就依天下之计。”
那头，公孙度一路行军，经过战场，见到了公孙瓒军伤亡的数目，心想正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又见公孙瓒军之灶越来越少，公孙度又放松了不少，心想一定是士卒日益出现逃兵，刘备不能制止。
公孙度军行军几日，到了去肥如县的必经之路玄山，待大军都入了山后，突然听到战鼓如雷，绵绵不绝，喊杀声震天，一阵阵箭雨从茂密的山林中疾射出来。
“不好，中计了”公孙度叫道：“后队变前队，先徹出这险地再说。”
后队得令，正要向山下退却，却见刘备早已经派张飞、赵云、李全率六千骑射手等候多时。
偏将军杨嗣向公孙度说道：“主公，敌军的意图很明显，以骑射精锐阻截我军的退路，继而把我军关在玄山之中…”
公孙度怒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必须及早将迎面的数千骑射手击溃，否则，始终两面受敌。杨嗣，你带着乌延，向前冲锋，务必杀出一道口子。”
杨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叫上乌延，也率数千骑兵，杀向张飞部。
由张飞部齐射出的箭雨遮蔽天空，公孙度军的骑兵们仿佛看不到光，眼前一片黑暗。
“啊~”“啊~”利箭刺入身体后所引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又到了李全、赵云这些神箭手的表演时间。李全口中念到“脖子、胸皮甲、马颈”，三支连珠箭射出。
一人脖子被羽箭穿过，惨叫声也来不及发出坠马而亡；一人前胸的皮甲被射穿，正中心脏，暂时还没有死透，竟杀到张飞一部的面前，但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竟没有力气举起戟，最终不支倒地气绝；一人马颈中箭，立时栽下了马，后至的数十支马蹄依次从他的身驱上踏了过去，变成了一堆肉泥。
乌延看着这一切，心中仿佛出现了公孙瓒军是不可战胜的想法。又一声凄历无比的惨嚎声在乌延的耳边响起，使乌延如遭雷击！
身边士卒用乌桓语发出的惨嚎声仿佛是压垮乌延的最后一根稻草。
乌延的心仿佛被十万座大山压着，始终喘不过气来，在心理承受力崩溃后，他那本就不多的良知、廉耻全部被恐惧撕得粉碎。
乌延声嘶力竭地用乌桓语喊道：“敌是公孙度！”之后，率先一箭射向公孙度军。
乌桓军在经历了短暂的混乱之后，纷纷将矛头调转，杀向公孙度军。
偏将军杨嗣被乌延的倒戈杀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公孙度军的前锋部队阵脚大乱。
李全骑在马上，看见乌桓人和公孙度军狗咬狗，手执弓箭，轻蔑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看我射死你们这些乌桓狗贼和辽东混球！”手上连珠箭射个不停，不论是乌桓人或是公孙度军。
赵云见情况有变，忙询问骑兵方面的主将张飞对策：“三哥，乌延部好像是倒戈了，我军该当如何？”
张飞嚷道：“男人的心要像大海，以前乌延那孙子是敌人，今天不论这孙子出于何意，但他现在倒戈，公孙度军阵脚大乱，正是我军破敌的大好良机。不论这样，还是那样，能打败敌人，就是好样！兄弟们，停止攻击乌延部，向前击垮公孙度军的骑兵！”
赵云听了张飞这一番话，心道刘大哥所言三哥粗中有细，果然没错。
李全射乌桓人还没射得过瘾，可怎么也不敢违反张飞的军令，老老实实地集中精力射杀公孙度军。
有好些个公孙度军的骑兵在一片混乱中，还是坚守前一个指令，冲向了张飞阵中。冲到五十步左右时，赵云低声喝道：“射！”公孙度军的骑兵顿时有十数个人中箭落马。
但后面赶来赴死者仍然有很多，依旧往前冲，因为他们明白两面受敌，困于山林的危险，只有突破了前面的骑兵，才能脱离险境。
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箭雨。惨叫声此起彼伏，几乎没有人能冲至张飞部的面前。其中两个公孙度军的校尉也分别被赵云和李全射下马。而杨嗣被变成了疯狗般的乌延紧紧咬住，少了人指挥，公孙度的骑兵根本发动不了像样的攻势。
张飞率领三百持矛、戟、枪等长兵器的骑兵，向着乌延与杨嗣鏖战所在杀去。
丈八蛇矛出手，战场上又仿佛掀起一股涛天巨浪，“嗷！嗷！嗷！”如雷般的声音响彻云宵。蛇矛所到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杨嗣部下的骑兵在乌延倒戈、张飞破阵两大因素下崩溃了，众人好像如鸟惊兽骇，拼命逃窜，有的人连手中的矛、刀也弃在地上。
赵云见敌方已经崩溃，提着长枪，率领大部队也杀向前。
公孙度的骑兵一部已经兵败如山倒。张飞一部乘胜纵马，杀得好不痛快。
杨嗣见大势已去，自忖不值得为公孙度效死力，骑马奔至张飞附近，跃下马，跪在地上，将长戟举过头顶。
公孙度军的骑兵见主将投降，有样学样，纷纷弃刃，跪在地上请降。
张飞命人也叫来乌延，命令乌延和杨嗣一同进攻公孙度军。
这时公孙度本部也被刘备冲杀得散成好几股，各自结成小方圆阵抵抗，只等杨嗣、乌延能冲突前方的堵截，让大部队突围。
不想杨嗣、乌延没多长时间就退了回来。公孙度的心情刚变得郁闷无比，可他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差的状况。
杨嗣、乌延挥刃杀向曾经的友军。混乱、恐慌在公孙度军之中弥漫，一时之间士气大落。
这时树林中又一阵呐喊，李霸手持三丈“传说”，率领两千多步兵后备队，杀向公孙度。
公孙度的亲兵有两千，在辽东军中也是精锐中的精锐，领头的校尉卑赤，身长八尺，持双戟，也有万夫不挡之勇，见到李霸杀出，也夷然不惧，呐喊着迎上前去。
校尉卑赤猛不可挡，双戟登时刺倒十数个公孙瓒军的士卒。李霸正要排除这个钉子，可身旁的陈忠道：“霸兄弟，杀鸡焉用牛刀，这凶猛汉子交给我。”
李霸相信陈忠的实力，只应了一声“好”，就持“传说”，杀向其他人。
陈忠大斧一记力劈华山，砍向卑赤的面门，被他用双戟迎住。两人的力气半斤八两。
若陈忠拜关羽为师之前，武艺倒和这卑赤不相伯仲。但这两年，陈忠不仅有名师指导，自己也勤学苦练，更重要的是随李霸东征西战，杀场上杀出来的实践，使陈忠早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
只见陈忠甩开大斧，接连横劈、斜刺，每一击的角度极尽刁钻，让卑赤防不胜防、疲于应付。
终于在过了十几招之后，卑赤被陈忠一斧，砍去了头颅。只见断颈处，鲜血喷射，好像小型的喷泉一般，绽放血之绚丽。
陈忠把卑赤的人头刁在斧尖，用力一甩，甩到了公孙度军的阵中。众人看清是卑赤的人头，不少素来知道卑赤之勇的人，不禁发出惊慌的尖叫，连卑赤都死得那么轻易，那羸弱的自己哪还有半点胜算？
李霸见到陈忠的勇姿，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好兄弟而庆幸，手中两截“传说”左右开弓，李霸其人如一阵旋风，袭向公孙度。
亲兵们都快成了惊弓之鸟，公孙度避无可避，持枪迎向李霸。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李霸脑海中闪过了在奇异的梦中世界里的史书上所写到的公孙度，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纵横辽东十余年，可称得上是世之枭雄。他死后，子公孙康、公孙恭，孙公孙渊相继割据辽东。公孙渊之时自封为燕王，率十万众，周旋于魏、吴之间，最后反魏，被司马懿所灭。这是司马懿的重大武功之一。不过，重要的是，公孙度并不以武勇著称。
公孙度一枪刺向李霸的咽喉，却被双截“传说”死死地挡住，刺不进分毫。
李霸大喝一声：“破！”左矛格住公孙度之枪，右矛斜刺向其右肩。
公孙度正要回枪格挡，但无奈李霸之矛力道太大，手上竟控制不住枪杆。
李霸左手再加上一把劲，拔飞了公孙度之枪，右手的半截“传说”帖近公孙度之面部，只差一寸！
……
ⅰ汉代白狼山即现辽宁喀左境县内的大阳山。历史上曹操北征乌桓时曾登此山。白狼山还很可能是商周之交伯夷、叔齐兄弟不食周粟，最后饿死的首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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