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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探病之流

    就觉得不费力怎么也能坐的这么舒服,果然是因为背后有了个靠山,玉芽朝安安调皮的一吐舌头,笑嘻嘻的向左瞧他,“呵呵,好久不见啊。”

    佑卿还未开口,就被安安抢先道,“你还知道好久不见啊,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回来又挨罚了吧,现在你大师兄不在,看你这回还怎么逞能。”

    可说是安安对她期望太高了,连大师兄在的时候,她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的呢,也不知道这小妮子从哪里觉出她还有逞能的资质。

    “就我这样的,哪有什么能可逞啊,只一本道德经就快要了我的命了,在弥宝阁呆了不到一天,里面已经乱的不像样了,昨天他们像是还偷偷摸摸的打了一架,打架就打架么,又没伤着,也没被师父瞧见,都还对我遮遮掩掩的,还好这回犯了昏睡的病,才叫他们把我挪出来,否则还得在里面呆上两天呢。”

    玉芽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凭什么就不让她知道。

    余光瞥见某人面上似有不忍,安安终是没忍住那笑。

    “你呀,别人受罚都是一个人挺寂寞的,你这破天荒的才是头一遭,就弄的这样热闹,我可看见你那几个师兄回弥宝阁的时候,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好像还挺担心你的,你这昏睡的毛病,就从没跟他们说过吗?”

    “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常犯,”

    玉芽朝全无插嘴机会的佑卿摆摆手,自己搂过被子靠在那里,并没细想安安的话中意。只照实答她。

    “就算没人叫我,最多睡到半日也就自己醒了,不是什么大事,对了,我说出来或许你还不信,银妆那小东西,每回我睡的沉的时候,它倒比平常还乖些。总安安静静的卧在我身边呢。”

    安安白她一眼,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摆摆手道。

    “好了好了,我哥还说他上次见你时,银妆正惹你生气呢,你这又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那小东西是乖的时候多还是不乖的时候多,你只算算你从我这捞过多少药就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还不是有备而来?

    玉芽与她凑近些,不说话,却先伸了手,佑卿瞧着也笑了。

    安安先是不理,待玉芽挠得她服软的时候,才收去一脸正色。同她嘻嘻哈哈了几句。

    原先,这都墟观中的日常药物采购是由三师兄尹观负责的,两月前,与都墟观合作多年的那家药铺出了事,都墟观一时断了货源。

    那日,玉芽在山上追银妆的时候,偶遇这两兄妹,与性子直爽的安安一见如故,既知两人以采药制药为生。做生意也老实本分。在这一行颇有名声,且就住在邻山脚下,便推荐给了正为药发愁的三师兄,从此。就换了玉芽时时下山去托他们来送药材了。

    时间一长,观中药房备货充足的时候玉芽也常去他们的药庐晃一晃,因她识得药材学的快,就连一些配药都可以自己做出来,把脉也是无师自通,安安说她从前定是学过医术的。

    玉芽想不起来那些,每每只一笑而过。

    佑卿发病下不来床的时候,两个人也像这样坐在他床边说说笑笑的,便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我就说嘛,安安哪是这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点药就真的跟我生气呢,改天你再上山,我一定陪你去采药,呃,再把大师兄叫上好不好,嘿嘿,我就瞧着你俩挺般配的,你没来的时候,大师兄还经常问我你什么时候再来呢。”

    “又胡说,我哪次来不是因为你,这里有谁不知道,你要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安安作势当真往她合着的嘴上揪了一下,玉芽好不容易拿脸甩开她手,一俯身,眉眼一弯,与她笑道。

    “行了,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好东西就快拿出来,难道还要等我大师兄回来了,你俩见过一面说说话之后才肯给我?”

    安安恨不得拿针缝住她那张吧唧吧唧总是说个不停的嘴,偏又说起她大师兄,安安便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索性两手一抱,先离她远了些。

    “我这小妹一贯伶牙俐齿,也只有你出马,才能堵的她说不出话来,呵,咳,咳——”

    这几日天气反寒,佑卿有些身体不适,早起才喝了药,今次是因为听说玉芽回来了,才随安安上山一趟,这突然几声急咳,脸色也较之前差了些。

    安安叹口气,一手往随身的绣囊里掏着东西。

    说是绣囊,就玉芽看来,这挂在腰上的玩意儿能装的东西还挺多,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之后,安安拿了一只巴掌大的扁嘴小瓷壶,往她面前一递。

    “上次我哥给你的紫菁玉蓉膏,我想着如果银妆没转性儿,你也该用完了,不过我炼制药膏可没有我哥厉害,分量若是把握的不好,药效许不能发挥的那么快,不过我看你的脸像是已经完全好了。”

    可惜了那瓶紫菁玉蓉膏啊,她可是半点没用着,玉芽心道。

    他胳膊忽的一落,安安过去想扶起他,却被佑卿一个眼神拦住了,也只得静静看着他装作无事的淡然起身,同她道了别。

    “反正你先拿着,”安安起身抄起桌上那只空无一物的药筐。

    赶着去追那走的比往常还快些的某人,一脚快迈出门口时安安才念起,转身向她道。

    “你这脚伤没个十天是好不了了,先别操心银妆了,能养就养着吧,药房所缺的一些我都补上了,你要用的那里都有,自己当心些,再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玉芽一愣,心里有些开心,往外探出头来朝她挥挥手道。“知道了,快走吧,等我好了就带银妆去看你。”

    “我哥对那东西过敏,都闹过一回了,你还记不住啊?”安安边跑边说,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真切,只去追那快步疾走的司徒佑卿去了。

    “哎,银妆它怎么能算是东西呢。你也太贬低一只狐狸的自尊了,”某人垂了眼睛,自顾自的喃喃道。

    目光扫过,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床沿。

    不待那颗熟悉的尖嘴脑袋冒出来,玉芽直接一把将它捞上了床,自己与自己纠正道,“喏,你哪里是个东西。分明就不是个东西。”

    吱吱——

    小狐狸像是有些委屈,两只前爪不自在的在她胳膊上搭拉着,后腿猛蹬了两下,一双如黑珍珠般透着狡色的眼睛将她望着。

    玉芽掂量着,银妆像是变重了些,连毛色都与之前不一样了。虽说白狐也称青狐,自春末至夏,体毛会由白色逐渐变成青灰色,可银妆这才几个月大,连白毛都还没长全呢。

    这毛色?

    玉芽猛的把小狐狸往地上一丢,一手将被子拉过头盖着,准备以装假寐的姿态逃过某人的追踪而至,而其实,她这屋。已是人先到。狐,才是后来。

    某人将她刚拉上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别说扯不动,倒还盖的更严了些。

    某人一弯腰。将又够上她床沿的小狐狸抱在怀里,鼻子哼哼两气,“喂,有你这样睡觉的吗,一双腿还露在外面呢,别说我占你便宜啊。”

    玉芽立马把腿往里缩了缩,才发现她这腿,原本就是窝在被子里的。

    “段小骨!”

    玉芽气沉丹田,一声怒吼,却因为那密实的被子怎样都掀不起来,在外听来,只是挣扎出的瓮声瓮气罢了。

    段小骨,姓曰段,却是人如其名,真的断了根小骨,鼻梁之祸,非万物天命,乃事在人为,那人就是从前在山下摆擂斗殴,一个武斗败北就被四师叔丘蓬子拎上山修道的老宋,四师兄,宋回声。

    “我说你也太没大没小了,我好心来看你,你避而不见就算了,可打个招呼的话,好歹也要叫我一声师兄啊,”

    段小骨摸摸鼻子上又是十天没摘,落得颜色深的只叫旁人看了觉得脏的独创挺鼻夹,这是他最为骄傲的传世杰作之一,当然,以上,全是本人自封的,多年来,从未通过观中众人之悠悠蜚议。

    “那就麻烦八师兄,把你的蹄子拿开。”

    意料中的互讽,玉芽一句没听到,只觉得头上一轻,有些晃眼。

    玉芽二话不说就抖着焕发的精神下了床,那站着离她几步远,嘴上也忙着逗狐狸的不就是那个臭美最爱面子的段小骨!

    “谁让你进来的?就连你师父我四师叔也发过话了,我这里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马上给我出去!”

    玉芽窝了一肚子气,一大半却是被他在被子里捂进去的,剩下的,也只是他不巧,又碰上她为数不多的逆鳞。

    玉芽曾在道祖面前立过誓,谁要让她喘不上气,她就叫他活不下去。

    可眼下,她还没学在这里学到让人活不下去的法子,所以,此时玉芽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伤感,又多了些庆幸,她当时好像没说过若是有违誓言就当如何如何罢。

    嗯,她偶尔,特别是在关乎自身性命的时候,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

    玉芽愤愤的瞅着他,以及他手上的小东西。好吧,她承认,这小东西两爪子刨开他的大掌,朝她扑来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比银妆晃着大尾巴,抓来抓去也抓不到那几簇呆毛的样子还可爱。

    段小骨这回连白眼都懒得与她翻一翻,长臂一抬,食指拐了个弯,依旧指向门外。

    怎料那人扫都没扫他一眼,只顾着同那只好色狐狸腻歪。

    “嘻嘻,银妆要是有你这么乖就好了,灵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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