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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似是而非

    潇潇没有想过一个盼而不至放了自己几天鸽子的人,能在这里遇见,更没想到一个被所谓的名医断言已病入膏肓的人还能这么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一双芊芊素手正殷切的为别人托着刚熬好的汤药,且是在他久久宿在外面的客栈里。

    除了大为震惊之外,潇潇心头,略有点愤恨,可这愤恨,到底是对祁宇凡还是白绫的,她感到脑子此时乱乱的,分辨不来。

    三分理智在看到他回身朝她笑着道了句多谢,又将那冒着热气分明还烫着的药碗接过,一饮而尽后,失了两分。

    终究,是情感拔得头筹。

    “呵,我竟不知你们是认识的,有这样的喜事应该早告诉我啊白姐姐,害我真为你担心了好几日,如今,你的病也都好了吧。”

    两权相害取其轻,可是潇潇尤其不想搭理他,更懒得听他废话,反正没伤可探,权当自己今日,是来贺喜的吧。

    那么,潇潇分神的想,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与真正的白绫相识也不过数天,是在静林寺,还是那天她来孟府找她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罢。

    “安王妃切莫误会,我与王爷,”

    白绫起先见了潇潇也在里面并没什么表示,于她现下了意的翩翩笑容中,情急的支吾了一句,再要说什么,已经被祁宇凡拦腰搂住。

    白绫眼角高挑着,随他这番亲昵的举动,便显出点欲拒还迎的忸怩味道,这样亲密的姿态,任谁看了也知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在她面前做的这样明显,以求甩开她。

    她与他之间,从来不是需要甩的关系。

    眼下,潇潇更有耐心的去理解她对自己如今的称呼。

    安王妃?

    她认得她,她知她是安王妃,那么,她准备那些礼物来孟府就不止是单纯的拜访和赠医了。

    潇潇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个叫陆止一的。或许真的是名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偶尔胡说八道一回,并不妨碍人家在孟遥城久居不下的神医名号。

    “既然被你撞见,本王也无需再费力瞒你,你走吧。”

    祁宇凡怀中依旧搂着弱柳扶风的白绫,嘴上说的,依旧是符合他风流性子的淡薄话。

    他发狂似问的那句。他们不拦着,他们有何居心,她至此,全懂了。

    这个事,要同一向疼他的狐狸爷爷说通,还得让狐狸爷爷身边的人帮衬着不露口风。办起来,是挺费力的。

    如果不是孟府被人下了药,狐狸爷爷恐怕还是会几次三番的选择不见她吧,潇潇想象了一下狐狸爷爷一把年纪泪眼婆娑对他声声控诉的摸样,可能是老人家不忍心叫她伤心。

    伤心?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潇潇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与他?怕她觉得受了委屈?不至于。

    她从未当他是自己一生一世的夫君,他也从未拿她作毕生挚爱般呵护非常,不过是胁迫她半配合的完成他母亲的一个遗愿而已。

    伤心?真的不至于。

    眼前,祁宇凡已经单手搂住白绫许久。潇潇慢半拍的想。他身上,到底伤没伤呢。

    “月影,送王妃回去。”

    随他闲散的一声传唤,门窗上。映出她从未仔细瞧过的颀长身影。

    月影,他果然不需要派这样的高手来监视自己了,从前在枫山,这回在孟遥,那时他们在城郊随意遛遛,凡他露面,都有许多人想杀他,留月影在身边,的确要安全些。

    何况,他现在与她形影不离的宿在这龙蛇混杂的客栈,这样安排,很对。

    潇潇自嘲的笑笑,略一动,才觉明明揣在怀里取暖的手,有点疼,撩开被捂的严实的披风,定睛一瞧,竟是自己将指甲抠在肉里。

    怎么会留这么长的指甲呢,早该剪了。

    胸前的银紫色的水缎被潇潇仔细的系了一遍,想着待会儿会走很久,还是戴上帽子要好些,便伸手去勾,试了好几次,竟一次都没捞着。

    潇潇有点急。

    “我来。”

    想他或许是恼了,祁宇凡终于松开白绫,依然是那种霸道的不容任何人说不的语气。

    潇潇感到头顶被抚的一阵妥帖,胸口,却闷闷的。

    我的东西,你不准碰。简单的一句溜到嘴边,却像在心里生了根,硬是如何使力也拔不出来。

    潇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房的,也忘了自己是揣着何种表情与他们擦身而过,只有他最后说的那句,她牢牢的记在心上。

    “这个地方,以后别再来了。”

    他放她走了,他派人送她走了。

    这回,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想去哪就去哪了,她此前费神设想好的种种,都用不着了。

    方才寒风一刮,眼前竟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潇潇瞟了瞟早先蹲点的那处,踩过的人已没了影儿,连那小摊也不见了。

    潇潇突然有点落寞,很久没同人打过架了。

    某闲人闲闲的回顾了会儿往昔的峥嵘岁月,直到肚子很不争气的抱怨了几声,潇潇掂了掂腰间很有坠感的荷包,一转身,有人正候着自己,笑靥如花。

    “潇姑娘,好久不见。”

    ***

    落月被人从后面拍昏,窝在草丛里醒过来的时候,已近正午,心下一惊,匆忙赶去梨棠院,却看见半月没露过面的孟柯与夜迟一前一后的从孟逍房里出来。

    在厨房里已经没有人有力气准备晚膳之前,她就知道府里被人下了药,这几日,经她手的茶水饮食自然没有问题,也多亏了碧痕能将解药这么快的做出来。

    当然,她并没有怀疑是碧痕动的手脚。因为将此事知晓她们的,正在听说昨日已经卧床不起的孟逍。

    王爷每回出府前,都会叮嘱她们,王妃的饮食用药需要特别小心,所以端去房里的东西,都是由落月在一边瞧着做的,也用银针检验过,不得不陪着小姐的时候。也由浅浅在厨房代劳。

    落月不清楚孟家与安王府是不是同谁结下了梁子,只是这些事双方都刻意瞒着小姐,落月隐隐觉得,唯有小姐,才是他们都在意的。

    落月并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整个孟府的人都被药趴了,自己这么活蹦乱跳的到处跑,总是不正常。她还没想好一个既不暴露因果又很合理的解释。

    此时说话的两人似乎并未发现躲在一墙之外的落月,雅致的花窗凹墙下,几句掷地有声的话已经稳稳落入落月耳中。

    先是夜迟,“二爷将少爷软禁的事,我已依少爷的吩咐将那些守卫拨去驻守城楼了。老爷跟前,并没有多嘴的。”

    再是孟柯。“他身边的那个孔尚是什么来头?”

    “据说是二爷历游蛮荒之地时带在身边的,往日并没看他动过手,只是二爷搬去默居,他也跟着住在那里。”

    孟柯默了一默,“你去查查。”

    急切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落月仍是大气不敢出,疾风吹断头顶的一截枯枝,搅了些残叶的古怪味道,一鼓作气的钻进落月冻得敏感的鼻腔。

    落月忍了一回。蓄住眼泪又忍了一回。咬咬牙还想忍住第四回的时候,陡然破功。

    “啊,阿嚏……”

    短暂的静默,落月专注在屏气凝神。

    墙那头。幽幽飘来一声,“站了这么久,不冷么?”

    落月背脊直抵向墙根,十分羞窘的缓缓抬头。

    孟柯勾住花窗往下看稀罕似的瞧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你家主子已经跑出去几个时辰,你还不去追吗?”

    ***

    甚是宽敞的如意楼雅间内,空荡荡的桌边,寥寥的坐着两名貌美女子。

    “红姨,这顿真是你请吗?”潇潇瞧着手上满满当当的花色菜单,欢欢喜喜的再一次确认道。

    银子么,因有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她荷包能装下的,甚是有限。

    虽然初次见面为了小白的事,对她印象不是太好,但因前次易风走时托她寻了自己同他见过一面,如今夜明珠既换了回来,真假白绫的事也让潇潇郁闷了几日,从前她还为了小白气势汹汹的同红姨起过争执,此番回过头想,却是身边的小白一直在利用她。

    如今偶遇红姨,潇潇便有些敬她很有识人之明了。

    加之今日那位真白绫同他双宿双栖的像对分不开的鸳鸯,潇潇正愁不怎么爽快的心情无处发泄,她这么盛情款款的一邀,潇潇便开开心心的随她来了。

    红姨今日一袭石榴红的交领罗裳,美目流转间,顾盼生姿。

    方才腰肢轻摆,从那掌柜手中取过一壶上等好茶时,很有几人恨不得立刻拜倒在她裙下,此处并无他人,潇潇再看她,眼里,那般明显的风流韵味,倒像是清淡了许多。

    “潇姑娘既是易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红姨的贵客,既有幸再遇,哪能让姑娘破费呢,听易公子说姑娘乃是远道而来,那么,定要尝尝这孟遥城首屈一指的厨艺,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痛痛快快的点。”

    红姨说着,一手唤来候在雅间外的小二,潇潇点了爱吃的几样,又添了几道招牌菜,小二便飞快的下楼传菜去了。

    如果被他知道她同这样的女子在一处,就算红姨连同整个按歌台的人仅仅是以歌艺谋计,并没有什么得人诟病的,恐怕回去又得挨他好一顿训吧。

    奇了怪了,梁潇潇,他不理你还让你走,你早该谢天谢地的去拜菩萨还愿了,这种时候还想他,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潇潇觉得脑子里自发对白的这段有些像娘亲本子上,精神分裂的典型症状。

    潇潇一时胆寒,往嘴里猛灌了杯热茶。

    良久,才觉出一股苦涩滋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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