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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名草有主

    刘婶子看她的表情古怪,浅浅终意识到此时自己抓的太大力了,忙放开她手,柔柔一声道,“真是不好意思刘婶子,我没事,就是来之前水喝多了,这里又走不开,一时看愣了。”

    “哦,没事,你去吧,这里有我跟小虎子看着,炖个汤嘛,简单的很,”

    刘婶子憨厚的一笑,与她指了指茅房的位置,方才还朝她挥过去的手,却把她往外推了两步,转身笑呵呵道,“来,小虎子快过来,帮娘拿着这个……”

    好不容易等到那人带着月影出了府,连总在她身边打转,爱管闲事的两人都不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怎么又送来这几个,偏偏里面,还有一个陆止一。

    浅浅紧皱着眉头,低头默走着。

    迟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迟脉主寒症,是因寒凝气滞,气血运行缓慢,若脉迟而有力,为实寒症,若阳气虚弱,无力推动血液运气,则为虚寒症。

    实寒症是实实在在的寒邪致病,而虚寒症,却非实在的寒邪,多为生来所有,但危及性命的也是少有。

    奇怪的是,看她一脸惊愕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在她身边呆了这些日子,浅浅自然能断定此寒绝不是实寒,那么,这么多人瞒着她,患病的人竟然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那个人如此费劲心机,会不会是因为她身上……

    ***

    “怎样,潇丫头,认输了吗?”陆止一单手摇着她翻得已然动怒的医术,噙笑问道。

    潇潇半刻前就伙了白绫离他一室远,现在听他语带挑衅。还在那里不屑的抖着着实是她精挑细选出来对药的几本,拨弄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想他那句书本无用看书的更傻,心里就来气,这天下有谁是生来就会号脉,生来就会配药治病的么,我就不信你半篇带字的都没看过。

    哼,连人都能看错,拽什么拽!

    某人一个下午也没过给他什么好脸色。倒是上了年纪的陆止一,竟主动跟她活络起来,不过两三个时辰,他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客气的潇姑娘变成了潇丫头,还时不时的凑过来替两人看下方子,搭上言简意赅的解说。

    废什么话,你有这精神,怎么不直接写张方子。省得跟你说话都费劲。潇潇对他的多此一举,腹诽多时。

    虽然远比她有药理天赋的碧痕也说,这人确实有真才实学,更有多年的疗治经验,所用之材,皆为良物。说他是神医,也许并不为过。

    但潇潇因他那句未了心愿,横竖看他不顺眼,再加上他不死心的还一直问她到底服了什么药物,因为照她这样的体质,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听过为人保命的,就没听过一个大夫会问别人怎么还没死的。

    潇潇挺直身板,抓起一本书就朝他扔过去。

    “你这神棍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身为大夫不就是要救人性命的么。你既然知道如何能救她。却要她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白白等死么,你这样还算什么神医,说什么一天只救一个。一人只救一次,只是借口,全是医术不精,怕闹出人命的托辞,你这样给人希望却又把别人最后的希望唾弃一般的踩在脚下,你根本就是个刽子手,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陆止一愣了愣,面上浮出些自嘲的笑,瞧着砸在自己脚下半厚的医书,眼前突然有些模糊,似很不经意的一脚踩了上去。

    “不是你说的吗,老夫不过是个神棍,哪配当个救死扶伤受人敬仰的大夫,我就算比你多知一分,也没这份闲心,逢人便救,充其量,挑个小伤小病什么的,日里一位,混个好听的名号糊口罢了。”

    潇潇被他气得哑口无言,这人真是顺杆子滑啊。

    白绫在一边当着和事老,在这一点上,真假白绫的招数倒是出奇的相似,反正有不好的都往自己身上推就是了。

    耳边是白绫的好言好语,都是觉得抱歉的话,可潇潇听来,只觉是自己害了她,反正白绫是因中毒,撇去世间所有医书上可能记载的方法,还有一种,更直接便利,能立即见效的。

    潇潇心里打定了主意,便叫落月跟碧痕先送了晚膳过来,陆止一虽被碧痕来请,仍僵着一边,什么话都不说,只随意翻着书页。

    潇潇看白绫面上不忍,想来这也是她祖母特意为她请来的人,这人,对她们白家,总是有些情意的。

    在几人惊异的目光中,潇潇快速闪到他跟前,夺过他手中先前还被他踩在脚下的那本,“呐,我不叫你神棍了,你在这也坐了一天了,总要吃点东西吧,要不你待会还没走出去就晕了的话,我还得照顾你,我今儿跟你一张方子都没要到呢,这么算的话,我多不划算啊。”

    “你这是在请我?”陆止一调笑道。

    “唔,”潇潇含糊一声,算是认了。

    陆止一大概把下巴上的胡子又数了一遍,才越到她前面入了座,见她从碗里扒出来的一张小脸笑嘻嘻的,突然十分满意的洒脱道,“除去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浑身上下,也就这双亮眼珠子算是没白长。”

    就因为他变相夸了句某人有眼有珠还落了个不太灵光的脑子,某人刚喝了两口汤就被噎住了……

    潇潇皮笑肉不笑的将几人送到府门,门下多是来来往往的行人,驻足的很少,不时有人朝这座孟遥城最有威望的府邸瞟上两眼,钦羡之色尽显。

    话说她也很想出去的啊,潇潇看看门边自她出现,那神色紧张,一双眼睛只在自己身上打转的几人,某人一向疯野惯了的一颗心,居然油然而生了一股狠不合时宜的负罪感。

    这几天,她怎么就觉得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猫看老鼠呢,而且还是只比猫大。比猫还凶的老鼠,其实她也没经常想让他们难做的,就像昨儿晚上,她不过是在院墙下面站了一会儿,就被喜欢散步的夜迟逮着了。

    不过,不知是因为下午摔了酒坛子的事让他多少忌讳了些她刁难人的手段,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反正夜迟依然当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语气比白天见到她的时候还客气,倒没再拿话讽她,反而把离那儿最近守门的几个,包括正好走过路过的都训了一通。

    完全的铁面有私啊,居然说他们待客不周,以后不管在哪见着她都得上前行礼问安,潇潇瞬间被他捧得有一种成了佛爷,脑袋上金光灿灿的感觉。

    白绫突然握住潇潇的手。这才把某人从短暂的意念中拉了回来。

    “嗯,你明天再来一趟,我保证能解掉你身上的毒。”

    潇潇把刚说过的话又讲了一遍,白绫知她有些心不在焉,又告了几声谢,承诺明日也许会来的晚些。潇潇只道无妨,等她便是。

    白绫赞了她两句好,潇潇很受用的绽开些笑容,白绫才放心拉着小丫鬟不舍的走下门阶。

    陆止一,她可没打算明天再见他,潇潇扭头,与他擦身而过时,却听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值此芳华。可惜了……”

    猫的。可惜个毛,她今生的目标可是八十呢,眼下四分之一还不到,她今后的路。长着呢。

    ***

    祁宇凡一进门就觉得屋里气氛不对,定是她这两天又耐不住,耍了皮了,要不这满地的医书是怎么回事,他可不记得她安分的时候喜欢倒腾这些。

    在他前一刻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报信的浅浅,伸手拉了拉正要开口的落月,两人就看着风尘仆仆的人铁着张脸,绕过屏风,里面半晌没动静,三人等在外面也不敢出声。

    “王妃人呢?”祁宇凡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床榻上扫了两眼,隔着屏风沉声问道。

    他自然不认为就这么两日,她就能做出跟静林寺密室一样的机关,哪怕孟逍已经开始处处跟他不对盘。

    明明可以将她护在身边却再一次让她被人带走,那时,他急切的转过那面墙,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那种百爪挠心的无力感,他此生,绝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浅浅推了一把落月,落月往后缩两步,一手顶了碧痕上前。

    祁宇凡隔着屏风看不清几人动作,也知是在推诿他走前交代的那么些,他说过,他回来时一定要看见她安安稳稳的呆在房里。

    “说!”

    伴着那声屏风倒下的气势,祁宇凡凌厉的眼神扫过两人躲闪的目光,只碧痕镇定自若,还记得先与他行礼,继而不消逼问的坦白道。

    “小姐在东苑的小厨房,晚饭过后就不许我们跟着,大概,就快回来了。”

    两人跟着行礼起身,落月长喘一气,庆幸着碧痕回报的时间不长,也没细说她家小姐到底在厨房干吗,抬头却已不见那人踪影。

    日常光顾的,某热气腾腾的厨内,潇潇被灶上端着的大锅盖烫了手,正往回缩着,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咆哮,此时已近亥时,能找她找到这种地方,又总吼她的人只有这么一个。

    潇潇自动把他刚才的那句,“随我回去!”,打出耳外。

    她正进行到关键的一步,算他此时柔声细语的她也不理,更别说他还这么横了,怎么可能听他的。

    潇潇抓起晾在一旁的半湿麻布,继续往那上面伸手,锅里不断腾出的白汽,浓浓的酒香扑鼻,潇潇也不知是不是又被熏的有些醉了,一手抹着眼睛,也左右摸不准锅盖把手的位置。

    “哐——”

    霎时而起的一团热气熏的某人肤如玉脂,脸颊绯红,发间也染上温润的酒气,潇潇不知所措的回身望着抱住自己的人,正一手替她拿了锅盖,往日蛮横傲气的一张俊脸上,显出微微的红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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