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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月色扰人

    “呼,吓死我了,”潇潇大气一喘,跌坐在床沿下,狐疑的瞧着这刻又翻过身去的人。

    没想到她有这习惯,模样还挺吓人,幸好自己一向睡得沉,要不,半夜被她这么闹几回,与其提醒吊胆一夜难眠,还不如让那家伙点了睡穴呢。

    祁游乐安静了,楼下的争吵声却不曾停过,潇潇久无睡意,想着今日吹了冷风,不让她捂着出身汗是不行的,便将薄丝被拉至她耳边,又取了床厚的盖上,掩好了走风的各角,轻开了门出去。

    季然一直守在门外静观不动,任楼下各派说了什么,只他像个外人,似他们所争之物与他毫无关系,映着辉光的眸子里,冷冰冰的。

    听见身后响动,保持了许久的站姿动了动,季然转身礼貌道,“吵到姑娘了。”

    “没事儿,我一向入睡得晚,难得今夜月色好,又长着稀罕物,便想多看看,季公子,我站在这里妨碍到你了吗?”

    “不会。”季然匆匆扫过潇潇素净的脸庞,淡淡道。

    潇潇自然不会说自己有床不睡,非在这冷站着是想凑热闹,只装出一副月下赏景的好心情,借机探得这些人深夜聚此,又不想为人所知的因由。

    眼下他们已不惜剑拔弩张,待会不管花落谁家,只要有比紫仙缘更宝贝的东西,让她瞧一眼她便满足了。

    但凡有几个心眼的都能听出她话里的遮掩之意,偏季然没存那些小心思,便信以为真的任她这么居高临下的旁观。

    “我派尊者已过耄耄之年,其余六派皆无此例,怎不该得?”

    潇潇辨得此声。分明就是那第一声呵到拔得头筹的人,不由朝那边瞧,竟是位背负双剑,也挽了髻的中年男子,那身古怪的打扮,倒像是还了俗的道士,旁边端坐着的,不是季然的师父。而是个身着灰袍手拿拂尘,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岁的道人。

    “这里谁人不知,你派不尊道法,擅以私炼的至宝大药喂以活躯,虽年高,然五脏尽毁,如此不尽人道。还盼尸解仙化,岂不是笑话么?”两座之隔的一位青年弟子一派正气凌然,高声立言道。

    “都墟观的清微道长德高望重,年过期颐,三月前羽化,你派只过九旬。有何颜面在此遑论。”

    “断不能把灵物交给这等无良之辈……”

    楼下三派一时群起而攻之,安然不动的,除了季然那位孤零零坐着,始终不发一言的师父,只剩两门女流,一素袍,一裙装。

    拂尘一摆,那古怪道士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步廊内围。往庭中屈膝一拜道。“月塚灵狐,紫仙缘株,本由七门天道十年一得,承得天恩长寿者取之。以往都是如此,今次望天者定夺。”

    霎时,满座寂静无声,潇潇这才惊觉,不知何时,那盛开雪莲的碎石庭院一角,赫然立着一人,脚踏雪岩,身姿挺拔,月下银篷飞舞,凌于一层众人之上。

    潇潇藏不住心中疑惑,又觉他对此事不甚在意,忙轻轻拉他,小声问道,“那个什么灵狐和仙株,你们是要拿来做什么的?”

    “姑娘权当不曾听过吧,忘了便是。”季然说完,身体便突地一抖,好在双手紧紧扶住了栏杆才不致卧倒。

    “你不舒服?”潇潇见他额上竟渗出密密的汗珠,夜风正寒,他只着几件单衣,并不可能是正常体热。

    季然脸色变得惨白,“想是偶感风寒,让姑娘笑话了。”

    偶感风寒还站在这风口尖上,不是脑子烧傻了吧,原以为他那种淡定悠然的眼神是不在意,没成想那是他病之所致,潇潇苦闷的叹了口气,怨着戏刚演到高潮,自己就得撤了。

    却不知两人在楼上的一举一动,庭院中的人看得真切,待房门关上,他的定论,之后的纷争,潇潇也无心去听。

    扶他回了房间,替他关上也不嫌冷的几扇窗,潇潇又小跑着去自己房里取了药箱,顺便观察了下某人的睡相,还好,没有醒来的迹象。

    潇潇刚才跑急了些,刚坐下就觉已经正过的脚踝有点不舒服,轻掂起脚尖,带着巧劲缓缓转了两圈,方觉舒服多了,便拿了脉垫与面有不悦,一直催她回去的季然正色道,“把手伸过来,先帮你号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再说男女授受不亲,小小风寒于我无碍,姑娘还是快请回吧。”季然执意不肯让她碰,强撑起身要帮她开门。

    这人怎么这么拗呢,亏得生了张聪明的脸,竟长了颗榆木脑袋。

    就算是偶感风寒,也是可大可小,若是严重起来赶得巧了,不多时一命呜呼也是有的,况且这山巅药草不足,他们既是十年一聚,想来也不会准备许多。

    潇潇听不进他嘴里念念叨叨的,什么男女之防,他们还不算相识呢,只等天一亮就各走各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去道观,只此萍水相逢,还这么多讲究,可不是迂腐么?

    他既自己不许,潇潇仍往药箱找了一会,好不容易淘出几味能马上用的,再看他,已经盘了腿在团上打坐了。

    楼下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器物碰撞声,看来,他们是意见不合,打起来了。

    潇潇放轻脚步也蹲了过去,瞧他眉头舒展,呼吸顺畅的模样,像是入静了。

    “吱啦——”

    背后猛然吹过一阵凉风,一屋子四只蜡烛瞬间就被灭了一半。

    “游乐?你怎么过来了?”

    “你也不瞧瞧外面闹成什么样子了,哪还睡得着,看你不在房里,又怕你遇着了什么,这不马上就来找你了吗?”

    祁游乐自小习武,耳力本就敏锐,对于刀枪剑气的声音,自然比什么都熟悉,故而下面的人一开始动手,她就醒了,出门的时候,还往一层混乱的场面里瞧了几眼,见里面没她,这才放心挨个房间找她。

    其实,亮着灯的也不过五间,他们这两间,便是隔得最近的。

    “哦,我倒没注意,”见识过了那般凶恶的呓症,谁还敢再待在你房里啊,潇潇心道。

    两人说话间,已有人提了剑上楼,只听外面一计重重的踹门声之后,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他便现身眼前,粗粗的喘着气,面目狰狞,竟是那古怪道士!

    瞧见盘坐的季然时,亮剑出鞘,便是一声狂吼,“清微老道到底教了你什么法子,何以不老!”

    清微?是那个刚死了不久的百岁道长么?潇潇记得刚刚就有人拿了这话去驳了他门派得宝的资格,可他这般恼羞成怒的来找季然是为何,而且,他说了不老二字。

    据她所知,道士的修炼方法,其一便是服食丹药以求长生不老,而炼取丹药和服食的方法,通常是师承秘授,只传一人。

    那么他原本是轻微道长的徒弟了?都想得到的灵狐和仙株,这些人聚在这里,难道竟是为了那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

    潇潇想的入神,未觉那人的剑身已近,眼角寒光一闪,便被人一把推开,“小心!”一心对敌的两人同时喊出,趁季然救她的瞬间,祁游乐一脚踢飞他手中那把利剑,快手接了过来,如此,她便有了御敌之力。

    祁游乐一手持剑,正对他喉,暂压制住了古怪道士,为两人开了道,“发什么愣,还不带她走!”

    这句却不是对惯于发愣的潇潇说的,季然刚准备伸头往下一探情形,只得直起身来,看了奋力拼杀的祁游乐一眼,稍一沉吟,抓起潇潇手腕,一路往下跑去。

    潇潇刚取了他的剑,原本打算助得祁游乐一臂之力,此时被他拉着跑过刀剑不长眼,人心实凶险的一楼步廊,又不得不还给了他,身后还有两个对他们紧追不舍,潇潇其实很想跟他说不必这么累的带着她逃命,因为,明明追他们的都是冲着他一个人的嘛,而且,那些人为了长生不老的方子,铁定会留他活口。

    如此一想,潇潇不仅觉得自己挺安全的,更是连点紧张感都没了。

    脑子闲了,眼睛就开始变得机灵了,潇潇沿途瞧了庭院的各个暗处角落,没有发现那个银色斗篷的身影,激烈打斗的几对中也不见季然一声一声唤为师父的那位,早先看见的几名女子,也不知去哪了。

    两人到了已没了守卫的齐云楼外,月光照在大片大片的雪地上,映的两双眼睛熠熠生辉,不熟地形,若是非要在雪上,还是在山巅的雪地行走,一脚踩空,挺危险的。

    如此被他强拉着晃过了一路刀光剑影,潇潇憋足了劲想要使出轻功,季然却一使力,将她拖进了雪林……

    “这是什么地方?”

    月光如水般泻下,凝成爆发的半球状,飞溅出,璀璨的点点星光。

    娘亲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便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奇景的吧,潇潇摸了摸脸上的丝丝凉意,润湿了指尖,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冷冷似水的声音荡在耳边,“月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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