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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双生花现

    孟遥城外两百公里处的西行客栈,从两日前接到一封黑鹰传书后,便不接待远客和留宿之人。

    云追许久没有这样畅快的跑过了,所到之处,尘土飞扬,颇有操练的气场,祁宇轩却是在后面吊儿郎当的左顾右盼,驭马之术,总无看头。

    两人这一停,候在店门口的掌柜已经满堆着笑脸带了一拨人喜迎了上来。

    “二位公子快请进,小店都已打点妥当,就盼着您二位的大驾呢,”西行客栈的沈掌柜飞快的打量着两人,这般的贵气,果然是来头不小。

    孟城主的一封亲笔书信,交代的不过是暂住几日,除他二位带来的人,再者,一概不予接待,而说明贵客身份的只一句,红白之别,不过未时。

    瞧这两匹神驹,是一红一白,这两人的脸色,也是一温一愠。

    马厩的小厮奔了来,却见高高在上的那位似乎无心下榻,只得恭恭敬敬的先牵了云追去后院。

    “王兄,既是在这里迎你的岳父岳母,我就不跟着搀和了,你们说起话也总不方便,再说城外的那几支还在加紧布防呢,我得回去帮你盯着点,免得他们这几日出了什么岔子。”

    祁宇凡岂会不知道他着急回去的意图,布防之事,他早有安排,至于潇潇,若放他回去,估计潇潇不见的更快,还不如留在这里接应有法子治住她的两人,有些事情,在他亲自问了二位之后,也好。

    祁宇轩此时一心只想拢了绳子,再加一鞭。

    不想前人头也不回。只冷冰冰的一句, “前几日,跟游乐上街找什么去了?”

    不过问不代表他不知道,那日两人鬼鬼祟祟的前后脚出了府,偏潇潇在街上瞧见了也不说,竟还为两人的行踪作掩,以她的性子,若无特别的理由。断不会想与他单独相处的,如此,便是几人有事瞒他了。

    祁宇轩重重的叹了口气,极不情愿的翻身下马,那模样,活像一只翻肚子的死鱼。

    两人虽是日夜兼程的赶了快两日,但若真是尽了力,也不会耽搁到这时辰。这一路上,祁宇凡对他的任何抱怨都是不置一词,仅凭眼神就能震住他。

    “人不是还没到吗,这老狐狸,还敢催的这么紧,既说是世家交情。自己倒不来,”祁宇轩也不敢紧随其后,只先往里瞧了眼便默默的与他岔开了走,在大堂随意溜达了一圈。

    这山脚的西行客栈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栈,想来生意该是极好的,可这虚席以待的冷清样,不用说,肯定是孟家老头子的意思,如此。便不得不防着些。

    “呵。”祁宇轩这声轻笑,于沈掌柜的理解中,便多了分满意的味道。

    “两位公子是要先歇息还是先用膳,本店早已备下各种新鲜的食材。若二位吃不惯这里的山菜野味……”

    “废什么话!”祁宇轩一挥手,沈掌柜自是知趣,终于低下了他那颗肥硕的脑袋,快速的领了身边预备着伺候的几个人下去了,堂中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这点显而易见的小情绪当引得祁宇凡开了口,“何必动这么大肝火,既来之,则安之。”

    “王兄,你当真放心吗?”

    祁宇轩漫不经心的长腿一伸,好容易勾了长凳正要坐下,就被祁宇凡一脚踹去了一边。

    某人就知他这一副看似风轻云淡的作态,又是在自欺欺人,祁宇轩只得小心翼翼的与他隔了两张桌子坐下。

    潇潇回来的第二日,那只只为与梁夫人通风报信的鸽子就莫名其妙的,不知哪里去了。

    那爷孙俩,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突然就说联络上了梁大人和梁夫人,真真是贼得很,怎么偏偏在最重要的这几日。

    前几日,祁宇轩路过孟府祠堂,恰看见孟逍一脸怒色的抓着孟柯那小子,罚他跪在祖先的牌位下,也不知是为什么事,只见孟柯侧身答了一句,看那口型,应该是“我不会娶她。”

    娶谁?是潇潇,还是游乐?祁宇轩很希望是后者,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孟逍钟情的孙媳妇一直是潇潇,早在她入府的那夜,他就看出来了。

    否则,捡了莫失莫忘至今未还,又是为了给谁制造机会呢。

    ***

    “怪了,这几个丫头都跑哪去了,”潇潇往落月与浅浅所在的小院,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一个人,连素来喜闭房研药的碧痕也不在房中。

    今日因为那两人差点在初级院打起来一事,潇潇也被牵累,早早被一齐恭送出了妙坊,倒也乐得清闲,不用再找那毒物,得了空儿便打算带着几人出去逛逛,顺便帮碧痕备些银针,没想到这会子却是落的孤单一人。

    潇潇刚从小院儿出来,恰碰见孟府熟面的两个下人,便问他们是否看见过她们三个。

    “中午的时候倒是看见浅浅姑娘在小厨房忙着,落月和碧痕两位姑娘,像是没有跟她在一起,”一者答道。

    “哎,你忘了,咱们今天去给老爷送茶水的时候,经过角院,还见过总往王爷院儿里跑的那个呢,想是出去了。”另一人戳着他,兴冲冲的补充道。

    潇潇一听便没什么好脸色,落月在梁府时,倒是不常出门的,看来她不在的时候,落月真听了那家伙的差遣,也不知是去帮他干什么去了。

    “你插什么嘴,我还没说完呢,”一者立刻反唇相讥道,“出门的那个不是浅浅姑娘,是叫碧痕的,平日里不怎么跟咱们说话的那个,”

    总往祁宇凡那儿跑的,是浅浅?

    “是你看错了吧,我去厨房的时候明明看见的是碧姑娘,出门的那个我瞧着背影挺像梁小姐的,该是浅浅姑娘。”

    “胡说!是你错了!”

    “你敢不敢打赌……”

    潇潇无心看他俩跟孟柯祁游乐一样,先吵个面红耳赤。末了,再来个拳脚相加什么的,便往小厨房去了。

    碧痕出去,多是为了采买药材,倒也不奇怪,喜欢进厨房的,该是落月吧,剩下一个浅浅。胆子小又怕生,生的娇媚却不会武功,怎么可能一个人出去。

    这两人连三人的容貌都辨认不清,他们嘴里的话,信不得什么。

    潇潇原想落月总还是在的,到了小厨房一问,中午的那个还真是碧痕,不过浅浅稍后也去过。只是厨房人手不够,帮了会儿忙而已。

    唯一不见踪影的,还真是一向温吞谦和的落月了。

    “梁小姐,你那几个丫鬟长的好,做起事来也是个顶个的能干,瞧着年轻可不马虎。也不偷懒,平常也帮了我们这不少忙呢,特别是那位,”

    刘婶子正往围裙上搓着手,忙跟潇潇夸着几人日常的好,冷不丁被自己八岁的儿子,小虎子冲进来横撞了一下。

    “娘,我这儿疼,疼!”小虎子捂着一半已经肿起来的脸。哭哭啼啼的。连话都讲不清楚,疼得嘴里直哼哼。

    “虎子乖,娘看看,把嘴巴张开。”

    “啊,”小虎子抹了两下眼泪,轻轻张开嘴,还没等刘婶子看清楚是哪颗牙,已经嗷的一声闭上了,“娘,疼,疼……”

    小厨房的众人都劝着还是快去找相熟的大夫开点便宜的止疼药,可小虎子说什么也不走了,疼的眼睛也睁不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翻来滚去的,众人也只能干着急,这牙疼本是少的,疼过的兴许知道,没疼过的总讲不出什么治疗的方法。

    “叫你不听娘的话,吃那些东西,快起来跟娘去瞧大夫,”刘婶子见儿子疼成这样,心里也难受,手下便用了实力气,硬是将他拖了起来,无奈小虎子疼的两腿一软,又瘫坐在了原地。

    潇潇往那装细碎作料的小柜中翻遍了,却没有什么现成的可以派上用场的,不经意瞥到条桌上的那盏空的灯芯盘,有了办法。

    “来,小虎子听话,让姐姐看一下就不疼了,”潇潇走近摸了摸他肿起的左半边脸,由下往上微微移着手型,确认了发炎的位置。

    “这里该存着些苍耳吧?”潇潇拍拍小虎子的背,让哭久了的他顺顺气,转而问向众人。

    几人面面相觑,苍耳,那是什么东西。

    潇潇半天反应过来,这里怕是叫它别的名字吧,“就是一种草,秋天结果实,它的子炒熟了再去皮,研成面,可以做饼吃,也可以熬成油来点灯。”

    以前在府里住的时候,她闲了便去厨房偷师,曾经见过那些打下手的人,一到秋天就拿苍耳的茎叶做了面饼吃,她也馋过,吃过些,那果子熬油制成的灯,闻起来也有些不一样的味道,但因为有轻微的毒素,总不能时常这样用。

    不过膳房做工的人有时缺钱使,也会拿这油偷偷换了府里拨给膳房夜里使的昂贵灯油,朝外变卖,只作应急。

    它的这些用处,凡在厨房做事的人,该是都知道的。

    “哦,梁小姐说的是若煮酒服了能治被狗咬伤的缣丝草吧,”

    “对,就是这个,若有缣丝草,我就能治好小虎子的牙疼了。”

    “怎么没有,今儿晚上还准备炼油呢,我这就去拿,我记得是放在,对,是这里,”刘婶子说着就去了厨台后面,也不在意厨房的其他人对她这句炼油,投去的不悦眼神,没多久便拎了个包好的小砂坛出来。

    潇潇揭开沿盖一看,却是苍耳不错。

    “先取五升,放满一斗水来煮,等煮好了再加点盐,让小虎子趁热含在嘴里,冷了再吐出来,这样反复几次,只需一剂就能痊愈了。”

    刘婶子拉着小虎子千谢万谢,忙按着量去煮了,潇潇一个人呆那儿也没趣儿,便往偏院去了。

    走了好一段,赫然看见这时节,枝头尚且光秃秃的梅园后,还倚着一处幽静的院落,是她从未来过的。

    唯一通向那处的路,却是得往更远的地方绕上一圈,不仔细看,还真以为那是别人家的园子。

    潇潇开始注意到那里只是因为老远看见一个身形酷似碧痕的从那远远的卧曲窄道上一闪而过,待潇潇直接穿过梅林去叫她的时候,才发现这看似通实则不相干的两地儿,另有玄机。

    默居,这是什么地方?

    潇潇叩了几下虚掩着的梅红小门,连两边的院墙都漆成了一样的颜色,怕是到了冬天,梅花盛开的时候,从那边远远望来,这默居就跟梅林融为一体了。

    一直没人来开也没人应答,潇潇只当是无人居住,闲置着的别院,等了一会儿就推门进去了。

    院子里并不例外,也种了梅树,只是刻意的没有让它的高度超过梅园的那些,修剪的倒也别致。

    潇潇流连着默居处处的静谧之景,不觉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走完了所有的上下阶梯,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潇潇停在一口井前,这井的名字,居然是叫沉默之井,奇的是,里面的水并不像普通的井一样,是在几人深的底部,而是只要潇潇俯下身子,便可感受到这井中之水盈盈而上的清凉之气,距她总不过七尺。

    这也太惊悚了,潇潇对生水本就怀了一种无端的恐畏,这口沉默之井在潇潇的眼里简直就如站起来的洪水猛兽般可怖。

    潇潇这一退,便踩着了什么东西,本能的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却无人回答。

    不对呀,这地方不是没人吗?可是方才确确实实,她能感觉到脚下踩过的,是个软绵绵的东西。

    潇潇做好了蛇打七寸的准备,正往地上寻思着有什么能当棍棒的东西,就看见了水中的倒影,在她身后的,居然是,小七!

    “小七,你怎么在这里?”潇潇喜胜于惊,如此叫了她一声,她就跳开好远,眼里,显出的是对潇潇的惧怕之意。

    “小七,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前日才见过的大姐姐啊,你给过我草饼,你还要抓小玉的,你也不记得了?”

    潇潇见她那般恐惧,也不敢走近,生怕自己吓跑了她,而小七像是听懂了,小脑袋却是在不住的摇着,显然是脑子还没想明白。

    眼前是如同从未见过自己的慌张的小七,潇潇突然有点同情那时在绿柳山庄,费尽心思跟自己套近乎的狐狸爷爷,他那种迫切的想让对方承认自己的心情,跟现在的自己,大概是一样的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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