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虎贲（下）
今晚月朗星稀，月色皎洁铺满了大地。
赵信孤零零的立在角楼旁的城墙之上，一楼一影，一月一人，在这月下他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道身影在北城墙上向这座角楼移动着，移动的速度并不快，若是离得近些还能听见这人沉重的脚步。
宋阳微喘着面带红色，自北城墙上跑了过来，绕过了角楼站在赵信的面前，他从北营段的城墙一路跑到这边，腰部和脚上的负重并未取下。
“来了？”“嗯，”宋阳感觉两人之间的对话太过简单，问道，“今天晚上做什么？”“练拳。”“练拳？练什么拳？”“虎贲拳。”
宋阳一愣，虎贲拳自己经过二十多日的朝武在赵信的‘调教’下已经异常的纯熟，一招一式已然颇有威势，比之常年练习的那些老兵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信依然看着城外月光下的景色，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虎贲拳在军中流传几百年，一招一式已达到简练的极致，你若是真能体会到虎贲拳中的真意，自然明白这虎贲两字的含义。虎贲共有八式，虎扑、虎随、虎裂、虎乱、虎跃、虎贲、虎震、猛虎下山！这八式之中虎乱乃是起手式，猛虎下山乃是军阵之法，不用练习。你只要好好的学习其余六式。第一式，虎扑！”
宋阳被赵信的一句轻喝弄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要求自己打出虎扑式；还没等他出声询问，便见月下的赵信慢慢的在城墙边退了两步，身体微微的晃动，似乎是在放松自己的躯体。
“看好！”赵信一声轻喝，那原本是放松的身体骤然紧绷，右脚前措左脚微曲，左手凝拳蓄力于肋下，右手做虎爪状向着前方空气猛然击出。宋阳心神顿时被这只虎爪吸引，随着赵信一爪击出，他仿佛看到了一只斑斓猛虎带着暴烈的气势直扑而来。蹬蹬蹬后退三步，那沉重的脚步踩在城墙铺着的青石板上重如鼓声；被那股暴烈的气势所摄，宋阳呼吸紊乱，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看清楚了？”宋阳点点头又摇摇头，赵信一跃跃到了角楼的屋脊上，拿出了酒壶开始一口一口的抿着，留下在那不知要做什么的宋阳孤零零的杵着。
“脱下负重，今晚只练习虎扑式。”
虎扑，双脚微措、拳收后肋，同时后腿蓄力，虎爪猛击敌人面门；取猛虎扑食之意。
宋阳只是在画册上见过猛虎，那画册中的猛虎不是下山就是上山，哪有扑食状？虽然没见过，但是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赵信的那一爪，那似乎是随意而为的一爪，又恍若是混若天成的一爪。一爪之间暴烈的气势震慑人心神，这一爪若是击实了，或许能把人的胸膛撕成粉碎。
脱下了身上的负重，习惯性的又脱下了上衣，就这么在月光中光着膀子，宋阳拉开了架势开始做起了虎扑式。看过赵信的一爪之后，他感觉自己熟练的这一虎扑式仿若病猫探爪一般暗淡无力。
“喝！”嘴里一声低喝，这一声喝倒也让宋阳心中生出了些许豪气，攥拳凝爪、措步曲腿，一爪平平的递了出去……
外城的夜晚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笙箫，没有什么风飘雨落，只有那静谧的月，皎洁的光。远远的去，城墙上有一道人影时而静立时而摇动，为这安静的夜晚平添了些许声色。
月西沉，后半夜之时，筋疲力尽的宋阳被赵信丢到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军中的日子又是一个循环，每日白天训练，晚上练拳；每天总是伴着身体的疲乏入睡，每日总是未醒便被赵信提着上了东北角楼。
朝武，宋阳站在昨晚练武的地方闭上眼睛开始了静立。
上午，吃完了那硬硬的‘萝卜条’，便穿戴上那一身负重围着朝武场漫无边际的跑着，直到用光力气被赵信带着去往军中主薄的小楼泡些药浴。中午休息一个时辰恢复气力，下午便在赵信动手制作的各种器材的辅助下熬打力气，晚上在东北角楼段的城墙上演练虎贲拳。
每日过的都是一般，没有什么波澜没有什么改变。但若说改变却也是有的，静立的时间逐渐加长，训练时身上负重不断的增加，而随之增加的是浑身的力气。虽没试过，但宋阳总有种要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冲动……
单调而十分劳累的生活一日一日的过去，宋阳没有刻意的去记下过去的日子，偶尔有所感觉的是月圆月缺。转眼已是初寒时节，洛阳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北营一夜裹上了厚厚的银被。
洛阳外城那厚厚的城墙，东北角楼旁。一道火把摇曳着些许光亮，映着两道身影在淡淡的风雪中交错、分合。两人之间一人奋力急攻，一人却只是仅用一直肉掌上下翻飞抵挡着；一阵阵拳风呼鸣，掌拳相交荡起的劲气股动着飘雪。
虎扑式，双脚微措，拳收后肋，后腿蓄力，虎爪猛击敌之面门。
虎裂式，虎爪相交，虎步相随，承虎扑之势，开山碎石、撕胸裂骨。
虎随式，沉腰收背，脚踏虎步，一步三拳四爪，皆击敌之要害。
虎震式，双拳相叠，其力而生，出拳力尽则方寸而震，伤敌肺腑。
虎跃式，双脚震地，猛越而起，借力作势、借势凝拳！
虎贲式！承虎跃之势，腰力横转，凝周身气力，一往无前、奋力一击！
砰！一声沉闷的鼓声在二人拳掌之间爆出，宋阳被一股反震之力推出，向后踉跄几步方才稳定了身形。赵信却是稳如磐石的站在那里，立在胸前的那只手掌承受了宋阳几十拳的力道丝毫不见异样。
“不错，最后一拳约有千八百斤的气力，算下来周身气力在三百有余，倒是可以开始锻骨了。”“开始锻骨？”宋阳一楞，那本是有些失落的脸上充满了惊喜。
赵信解释道：“练筋锻骨其实可以同时进行，只是锻骨颇为不易，需先练筋。你如今练筋已经有些火候，自然可以开始锻骨了。”“真的么？”宋阳声音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意，但又有些疑惑，“我已经能锻骨了？赵将军你不是说练筋最少需半年么？”
“这自然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赵信笑了笑，但随后脸色一板，训诫道，“但更重要的却是因为外力！有你父亲为你悉心准备的药浴、药膳，你若是三个月不能开始锻骨才是废物！”“奥，”宋阳悻悻地点了点头，原本的喜悦心情一扫而空。
“嗯，”赵信皱了皱眉，“练筋锻骨境所需要的药材世俗中并不难见，你父亲能帮你准备完全，让你有捷径可循。但你宋家毕竟是世俗之家，真正助长修仙境界的珍贵药材却不是你父亲能够帮你的。这点你要清楚，切不要过分依赖这些外力，自身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赵将军放心，我会更加的努力的，我宋阳一定会在十年内达成金丹！”
“呵呵，先练好你的筋，锻好你的骨。体会下方才的拳法，明日教你新的拳法。”“新的拳法？是什么？”“禽兽拳！”
禽兽……宋阳站在城楼上一阵凌乱。光着的膀子融化着落在身上的积雪，那皮肤下略微隆起的肌肉在火光的照映中流露出些许光泽，头顶蒸出的淡淡热气融化了晶莹的雪片。看着城内城外的一片素白，宋阳沉醉其中长久不能自拔。
“军中规矩，”赵信随意坐在角楼的屋脊上，看着渐渐晴朗的夜晚，那渐渐淡去的阴云，“初雪停，则军中摆擂、将士相争，明日不用修行，去看看吧。”
“是。”军中摆擂？宋阳略微一皱眉，军中摆擂又干自己何事？修行一日不可废，这可是赵将军一直挂在嘴边的言语。
西晋军中惯例，初雪之时朝武暂停，军中架设木擂，鼓励军中将士上擂比斗，获胜者奖黄金百两，军职提升一级。士兵提为伍长，伍长提为什长，队正之上不能参与。
（注：文中提到的气力乃是指负重之力，非瞬时爆发力，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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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孤零零的立在角楼旁的城墙之上，一楼一影，一月一人，在这月下他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道身影在北城墙上向这座角楼移动着，移动的速度并不快，若是离得近些还能听见这人沉重的脚步。
宋阳微喘着面带红色，自北城墙上跑了过来，绕过了角楼站在赵信的面前，他从北营段的城墙一路跑到这边，腰部和脚上的负重并未取下。
“来了？”“嗯，”宋阳感觉两人之间的对话太过简单，问道，“今天晚上做什么？”“练拳。”“练拳？练什么拳？”“虎贲拳。”
宋阳一愣，虎贲拳自己经过二十多日的朝武在赵信的‘调教’下已经异常的纯熟，一招一式已然颇有威势，比之常年练习的那些老兵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信依然看着城外月光下的景色，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虎贲拳在军中流传几百年，一招一式已达到简练的极致，你若是真能体会到虎贲拳中的真意，自然明白这虎贲两字的含义。虎贲共有八式，虎扑、虎随、虎裂、虎乱、虎跃、虎贲、虎震、猛虎下山！这八式之中虎乱乃是起手式，猛虎下山乃是军阵之法，不用练习。你只要好好的学习其余六式。第一式，虎扑！”
宋阳被赵信的一句轻喝弄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要求自己打出虎扑式；还没等他出声询问，便见月下的赵信慢慢的在城墙边退了两步，身体微微的晃动，似乎是在放松自己的躯体。
“看好！”赵信一声轻喝，那原本是放松的身体骤然紧绷，右脚前措左脚微曲，左手凝拳蓄力于肋下，右手做虎爪状向着前方空气猛然击出。宋阳心神顿时被这只虎爪吸引，随着赵信一爪击出，他仿佛看到了一只斑斓猛虎带着暴烈的气势直扑而来。蹬蹬蹬后退三步，那沉重的脚步踩在城墙铺着的青石板上重如鼓声；被那股暴烈的气势所摄，宋阳呼吸紊乱，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看清楚了？”宋阳点点头又摇摇头，赵信一跃跃到了角楼的屋脊上，拿出了酒壶开始一口一口的抿着，留下在那不知要做什么的宋阳孤零零的杵着。
“脱下负重，今晚只练习虎扑式。”
虎扑，双脚微措、拳收后肋，同时后腿蓄力，虎爪猛击敌人面门；取猛虎扑食之意。
宋阳只是在画册上见过猛虎，那画册中的猛虎不是下山就是上山，哪有扑食状？虽然没见过，但是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赵信的那一爪，那似乎是随意而为的一爪，又恍若是混若天成的一爪。一爪之间暴烈的气势震慑人心神，这一爪若是击实了，或许能把人的胸膛撕成粉碎。
脱下了身上的负重，习惯性的又脱下了上衣，就这么在月光中光着膀子，宋阳拉开了架势开始做起了虎扑式。看过赵信的一爪之后，他感觉自己熟练的这一虎扑式仿若病猫探爪一般暗淡无力。
“喝！”嘴里一声低喝，这一声喝倒也让宋阳心中生出了些许豪气，攥拳凝爪、措步曲腿，一爪平平的递了出去……
外城的夜晚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笙箫，没有什么风飘雨落，只有那静谧的月，皎洁的光。远远的去，城墙上有一道人影时而静立时而摇动，为这安静的夜晚平添了些许声色。
月西沉，后半夜之时，筋疲力尽的宋阳被赵信丢到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军中的日子又是一个循环，每日白天训练，晚上练拳；每天总是伴着身体的疲乏入睡，每日总是未醒便被赵信提着上了东北角楼。
朝武，宋阳站在昨晚练武的地方闭上眼睛开始了静立。
上午，吃完了那硬硬的‘萝卜条’，便穿戴上那一身负重围着朝武场漫无边际的跑着，直到用光力气被赵信带着去往军中主薄的小楼泡些药浴。中午休息一个时辰恢复气力，下午便在赵信动手制作的各种器材的辅助下熬打力气，晚上在东北角楼段的城墙上演练虎贲拳。
每日过的都是一般，没有什么波澜没有什么改变。但若说改变却也是有的，静立的时间逐渐加长，训练时身上负重不断的增加，而随之增加的是浑身的力气。虽没试过，但宋阳总有种要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冲动……
单调而十分劳累的生活一日一日的过去，宋阳没有刻意的去记下过去的日子，偶尔有所感觉的是月圆月缺。转眼已是初寒时节，洛阳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北营一夜裹上了厚厚的银被。
洛阳外城那厚厚的城墙，东北角楼旁。一道火把摇曳着些许光亮，映着两道身影在淡淡的风雪中交错、分合。两人之间一人奋力急攻，一人却只是仅用一直肉掌上下翻飞抵挡着；一阵阵拳风呼鸣，掌拳相交荡起的劲气股动着飘雪。
虎扑式，双脚微措，拳收后肋，后腿蓄力，虎爪猛击敌之面门。
虎裂式，虎爪相交，虎步相随，承虎扑之势，开山碎石、撕胸裂骨。
虎随式，沉腰收背，脚踏虎步，一步三拳四爪，皆击敌之要害。
虎震式，双拳相叠，其力而生，出拳力尽则方寸而震，伤敌肺腑。
虎跃式，双脚震地，猛越而起，借力作势、借势凝拳！
虎贲式！承虎跃之势，腰力横转，凝周身气力，一往无前、奋力一击！
砰！一声沉闷的鼓声在二人拳掌之间爆出，宋阳被一股反震之力推出，向后踉跄几步方才稳定了身形。赵信却是稳如磐石的站在那里，立在胸前的那只手掌承受了宋阳几十拳的力道丝毫不见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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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解释道：“练筋锻骨其实可以同时进行，只是锻骨颇为不易，需先练筋。你如今练筋已经有些火候，自然可以开始锻骨了。”“真的么？”宋阳声音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意，但又有些疑惑，“我已经能锻骨了？赵将军你不是说练筋最少需半年么？”
“这自然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赵信笑了笑，但随后脸色一板，训诫道，“但更重要的却是因为外力！有你父亲为你悉心准备的药浴、药膳，你若是三个月不能开始锻骨才是废物！”“奥，”宋阳悻悻地点了点头，原本的喜悦心情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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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将军放心，我会更加的努力的，我宋阳一定会在十年内达成金丹！”
“呵呵，先练好你的筋，锻好你的骨。体会下方才的拳法，明日教你新的拳法。”“新的拳法？是什么？”“禽兽拳！”
禽兽……宋阳站在城楼上一阵凌乱。光着的膀子融化着落在身上的积雪，那皮肤下略微隆起的肌肉在火光的照映中流露出些许光泽，头顶蒸出的淡淡热气融化了晶莹的雪片。看着城内城外的一片素白，宋阳沉醉其中长久不能自拔。
“军中规矩，”赵信随意坐在角楼的屋脊上，看着渐渐晴朗的夜晚，那渐渐淡去的阴云，“初雪停，则军中摆擂、将士相争，明日不用修行，去看看吧。”
“是。”军中摆擂？宋阳略微一皱眉，军中摆擂又干自己何事？修行一日不可废，这可是赵将军一直挂在嘴边的言语。
西晋军中惯例，初雪之时朝武暂停，军中架设木擂，鼓励军中将士上擂比斗，获胜者奖黄金百两，军职提升一级。士兵提为伍长，伍长提为什长，队正之上不能参与。
（注：文中提到的气力乃是指负重之力，非瞬时爆发力，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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