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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爷露一手,你瞧着(下)

    范廷亮瞟了高二强一眼装作沒看见,想贴边走过去,高二强故意耸起肩膀撞了范廷亮一下,把范廷亮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高二强故作吃惊状,“呀,杜大人你怎么了,春风得意,连路都不会走了?”高二强的话引起海盗们一片哄笑。

    范廷亮盯着高二强,说:“你再撞我一下试试?”高二强瞪大了眼睛,操,老子长这么大就不怕叫嚣的!高二强作势要撞范廷亮,范廷亮先发制人,揪住衣领把高二强甩到了一边。

    高二强沒有防备,他沒想到范廷亮这么一个小小的都统敢和他堂堂的指挥使动手。慌乱中被范廷亮甩出数米远,撞到了洞壁上。高二强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哇哇乱叫,拔出剑來就要杀范廷亮。这时,正巧李俊英走过來了,急忙上前拉住高二强,叫道:“高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消消火气。”高二强力气大得很,李俊英有些拉拽不住,扭头朝那些围观的海盗叫嚷:“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过來帮忙呀!”

    有几个态度温和对范廷亮不是极端反感的海盗,走上前來把高二强拉开了,高二强龇牙咧嘴瞪着范廷亮,叫道:“杂种,我早晚弄死你!”范廷亮笑着说:“好,我等着你,我看你怎么弄死我。”

    高二强指着范廷亮,说:“你小子别得意,我......”粗人上來脾气了,乌七八糟的脏话骂了一大堆。范廷亮一直微笑不语,等高二强骂累了,骂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范廷亮才说:“姓高的,咱们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爷露一手,你瞧着。”

    “你他妈的!......”高二强要扑咬上去把范廷亮撕成碎片,李俊英等人死死拦着他,范廷亮满不在乎地转过身去,背着手吹着口哨,慢慢踱出了蛟龙洞。范廷亮现在对高二强也是恨之入骨了,但是范廷亮深知对付高二强仅靠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他用点小恩小惠,拉拢一些看不惯高二强那股嚣张跋扈劲的小海盗,也形成了自己的小团体。

    一天晚上,范廷亮正和几个小海盗喝酒吹牛X,一个亲兵跑了进來,说:“大人,大帅叫您去蛟龙洞议事。”范廷亮有些诧异,黑灯瞎火的议什么事?沒有多想,范廷亮整理好衣冠坐着马车就來到了蛟龙洞,在亲兵的引领下來到一间密室,走进密室范廷亮一看,寇德彰和高二强坐在里面。

    高二强和范廷亮目光相遇,随即就撞出了火花,高二强把牙齿咬得嘎嘎作响,范廷亮也攥着拳头目露凶光。寇德彰说:“坐坐坐,都坐下。”范廷亮和高二强两个人的目光恨恨地拧在一起,在寇德彰身边坐下了。

    寇德彰说:“老二,正良,你们俩都是我的得力干将,就像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你们俩闹得那么僵,我看着也着急啊。”范廷亮谦恭地说:“大帅,让您费心了,其实我和高将军之间就是一点小误会,化开了就沒什么了。”

    范廷亮说话就是比高二强中听,寇德彰微微颔首,说:“你们俩要是能齐心协力,那我这心里比抹了蜜还得甜。今天找你们俩來就是有一件事告诉你们,苻天佑的队伍在草岩岛一带威胁着我们,二强,我给你一百艘战船,你去消灭苻天佑的海军,正良,我给你三千步兵,你去消灭岛上的陆军,这一战需要你们俩配合,海上陆上全打赢了这场仗才能算胜仗,胜则同赏败则同罚。”

    范廷亮和高二强势如水火,寇德彰也很头疼,他询问李俊英有沒有什么好办法让两个人消除隔阂。李俊英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让两个人协同作战。范廷亮和高二强都暗暗吐口水,咒骂这个馊主意。

    高二强直接就说:“大哥,我不爱和他配合,不行你换别人吧,要不留我要不留他。”寇德彰忍无可忍,“放肆,这是军令,违抗军令你就把头留下!”高二强不吱声了,寇德彰又缓和了语气,说:“老二,你别总是和正良过不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正良真不是奸细,我混了这么些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就算给我点面子,以后和正良好好相处,都是兄弟,大家其乐融融拧成一股绳多好啊。”

    寇德彰如此苦口婆心,高二强再唧唧歪歪就是作死了,高二强闭着嘴巴不说话。寇德彰把面前的地图摊开,拿起油灯照着地图指指点点,“这就是草岩岛,离我们南岛大概有将近一百二十多里的距离......”寇德彰和范廷亮、高二强商议着如何攻打草岩岛。

    咚咚咚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沉浸在军事部署里的寇德彰、范廷亮、高二强吓了一跳,寇德彰放下手里的油灯,扯着嗓子叫嚷:“要死啊,敲什么敲,有话就进來说!”

    房门羞羞答答开启了一道缝,探出一张惊恐的小脸,呆呆地看着寇德彰。寇德彰哭笑不得,骂道:“进來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亲兵弯腰弓背溜了进來,说:“启禀大帅,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小亲兵惊魂未定向寇德彰讲述,寇德彰的亲兵营管带范权喝醉了酒,晃晃悠悠來到马厩。马厩里拴着一匹康德皇帝赐给寇德彰的汗血宝马,范权是个武夫,对兵器犬马这些东西非常喜爱,他早就盯上这匹汗血宝马了,一直沒有胆量去碰。今晚正好酒壮英雄胆,闯进马厩直奔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可是皇上御赐的宝物,寇德彰爱不释手,派了几个马夫昼夜看着,不许出一丝一毫的差错。范权一身酒气要去牵汗血宝马,马夫们拦着他苦口婆心地劝说,范权一句也听不进去,抡起拳头把几个马夫打得满地找牙,马夫们拦不住范权就去搬救兵,范权则乐呵呵地骑到了汗血宝马的背上。

    汗血宝马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烈马,这么一个醉醺醺的家伙压到自己身上,汗血宝马很不爽,打着响鼻扬起蹄子,窜蹦起來。范权在马背上拽着缰绳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宝马,再欢实点,爷就不信今天驯服不了你!”

    范权双手紧紧拽着缰绳,在马鞍上甩來甩去,屁股都腾空了,马夫们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纷纷跪在地上恳求范权住手。范权被汗血宝马甩得浑身热血沸腾,非要驯服汗血宝马不可。汗血宝马嘶鸣着身子呈一百八十度摆幅,终于将范权甩了下去。

    范权一头扎进了草料堆里,吃了一嘴的草料,有几个马夫见他这滑稽相不禁捂嘴窃笑。范权被激怒了,抓起马鞭狠狠抽打汗血宝马,“你这畜生,我叫你蹦跶,我看你还敢不敢蹦跶!”汗血宝马不是一般的畜类,哪受过这样的抽打,它愤怒地叫着,扬起蹄子踏向范权。

    范权惊慌失措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向后退着,汗血宝马步步紧逼,大有非踩死范权不可的架势。范权也不是孬种,火爆脾气燃烧了,范权顺手抄起一个洋镐刨向了汗血宝马。

    一声惨叫,汗血宝马轰然倒地,脑袋被刨出了一个大洞,鲜血混杂着脑浆流了一地,汗血宝马抽动了几下,嘴角泛出白沫,死掉了。这时,马夫带着虞兵们赶來,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汗血宝马是寇德彰的心爱之物,竟然被范权一搞头刨死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死马,范权的酒也醒了,他对手下的亲兵说:“來吧,把我绑上吧。”亲兵们只好把范权绑上了,带着范权去见寇德彰。

    寇德彰听完了小亲兵的讲述暴跳如雷,叫喊着:“范权呢,范权呢,把他带进來。”几个亲兵把五花大绑的范权带进來了,范权低垂着脑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寇德彰指着范权破口大骂:“汗血宝马是御赐的宝马,你他妈的竟敢给我杀了,狗胆包天,你杀我的马我杀你的头,來人呐,拖下去砍了!”

    寇德彰话音未落,范廷亮就站了起來,说:“大帅息怒,请听我说几句,一匹马再怎么珍贵,充其量也就是宠物、脚力、座骑,而这个汉子高大威猛,仪表堂堂,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大人因为一匹马而杀了一条好汉,弟兄们会怎么想,再说我们马上就要出征了,现在杀人见血不吉利,大人不如把他派到前线去,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范权跟随寇德彰多年,寇德彰说杀他也是一时气话,寇德彰消了火气,看了看范权,说:“看在杜大人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抽他二十鞭子,发往前线效力。”

    范权急忙磕了几个头,说:“谢谢大帅,谢谢杜大人。”范廷亮就是说了几句话,但是范权在心里认定范廷亮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时刻想着报答范廷亮,为了范廷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范廷亮率领着队伍和高二强乘坐战舰直奔草岩岛,寇德彰手下的海军大部分都是海盗,从小就在风浪中讨生活,杀人越货更是家常便饭,所以他们一听说要上前线打仗,都争先恐后,打了胜仗能抢战利品得赏钱。这样一群亡命徒横冲直撞猛打猛杀,确实让苻天佑有些招架不住。

    作战之前范廷亮就已经把情报泄露给苻天佑,苻天佑早有准备。黄金舰队在海上和高二强的战舰真枪真炮地打了起來,故意放纵范廷亮带着步兵登陆,范廷亮登上草岩岛,守岛官兵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就撤退了。为了把戏演得逼真,苻天佑还找來了一些死囚,让他们换上义军的服装,然后范廷亮再装模作样地杀死他们。

    草岩岛的守军撤退了,海上的舰队见状也退出了战斗,虞军成功夺占了草岩岛。其实在海上高二强和义军打得难解难分,一点便宜都沒占到,义军的突然撤退是由于范廷亮攻陷了草岩岛。寇德彰非常高兴,重重地奖赏了范廷亮、高二强和所有出征的将士。赏钱拿的一样多,但是风头完全被范廷亮抢去了,高二强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这个胜利不够完美。

    打了胜仗寇德彰对范廷亮更加器重了,范廷亮心里高兴,要请曹世海、曹世洋、范权等人去吃喝一顿。范权说:“杜大人,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吧。”曹世洋张着嘴巴,说:“什么地方,有沒有洋妞跳脱衣舞?”

    曹世海打了曹世洋一巴掌,叫道:“你整天脑子里净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曹世洋揉了揉脑袋一脸委屈的表情,范权说:“你们跟我去就知道了,杜大人,我们这些弟兄平时就到那里消遣。”

    范权带着范廷亮、曹世海、曹世洋來到了海边的一间稀奇古怪的大屋子前,这个屋子造型古怪,是欧罗巴风格的,范廷亮这些乡巴佬自然是沒见过,瞧着稀奇。大屋子正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两旁的东方红灯笼照出了牌匾上的大字,“水鬼俱乐部”。

    曹世海问范权,“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叫俱乐部,干什么的?”范权说:“俱乐部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取乐子的部门,明白了吧?”曹世海哦了一声,原來是这么回事。

    范权带着范廷亮、曹世海、曹世洋走进了水鬼俱乐部,本土大陆沿海一带,尤其是南方沿海一带,经常有洋人到此做生意,有的甚至在本土大陆买房子买地结婚生子,与东土华夏人互相通婚融合,渐渐地沿海一带的百姓也受到了许多洋人的影响,经常会出现像水鬼俱乐部这样不土不洋的东西。

    走进水鬼俱乐部,烟雾缭绕,像是进入了神仙境界,范廷亮和曹世海、曹世洋被呛得睁不开眼睛,到处都是烟草的辛辣和酒精、汗臭、雄性荷尔蒙的气味。再看范权扬着一张笑脸不停地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看來他是这里的老熟客了。

    范权带着范廷亮、曹世海、曹世洋走到了柜台前,柜台后面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见到范权满脸微笑,用一口流利的唐话说道:“范大人,好久沒來了,最近到哪发财去了。”

    范权坐到柜台前的椅子上,说:“发什么财呀,我去草岩岛和叛军干了一仗,差点就挂彩回不來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杜大人,这两位曹大人,都是大帅身边的红人,第一次來你这你可要把他们服侍好了。”

    洋掌柜看了看范廷亮和曹世海、曹世洋,很谄媚地打了一声招呼笑了笑。这个洋掌柜是佛郎机人,随着商队來到东土华夏,喜欢上了这块东方的土地,娶了一个东方媳妇儿,生了一堆混血孩子,在这开了这间水鬼俱乐部做点小生意。

    范廷亮看了看,洋掌柜身后站着几个高大粗壮的黑人,低着头忙來忙去,看來是店小二,范廷亮不知道在这里这种服务人员叫服务生而不是店小二。雇人要开工钱,精明的洋掌柜就从佛郎机人和尼德兰人手里买了一些黑奴,**成服务生。

    范廷亮在看这个水鬼俱乐部的大厅,有许多金发碧眼的洋人,甚至还有剃着阴阳头腰挂长刀的倭国武士,各种肤色各种国籍的人在这里都能看到,简直就像是联合国开酒会。

    寇德彰的海军之所以战斗力极强,一方面是手下的海盗打起仗來不要命,另一方面是寇德彰大量引用了洋人的火器和战术。不得不承认的是东土华夏的海军实力与洋人相差很多,作为一个农耕国家,海军在东土华夏一直处于被忽视的尴尬境地。

    寇德彰在当海盗的时候和洋人交过手,被洋人打得落花流水,当时他就意识到了,要想称霸海上必须从洋人那里学点东西。于是他就大量雇用洋人在自己的队伍里效力,有的是顾问,有的是教官,有的干脆就是雇佣兵直接上前线作战。什么尼德兰人、佛郎机人、大不列颠人、倭人、黑奴,寇德彰的队伍里应有尽有。

    洋掌柜笑着问范廷亮和曹家兄弟,“三位大人要点什么?”范廷亮和曹家兄弟愣怔了,曹世洋想要瓶二锅头沒好意思说出口,不知道这里都卖些什么。范权在一旁说:“三位大人都是第一次來,你先给拿四杯啤酒吧。”

    洋掌柜回身对黑奴说了几句洋话,黑奴点着头拿着四个大玻璃杯走到一个大木桶前,拧开龙头接了四杯泛着泡沫的啤酒。曹世海和曹世洋都是第一次见到透明的玻璃杯和能吐水的水龙头,两个人看得瞠目结舌。

    洋掌柜把四杯啤酒放到了柜台上,说:“几位大人请慢用。”曹世洋低头看了看啤酒皱起了眉头,古时候沒有碳酸,制酒工艺也不是很发达,所以酒里面会掺有很多杂质,想一想吧,沒有碳酸,带着一点黏稠漂浮着杂质的啤酒会是个什么模样。

    曹世洋强压着怒火,对洋掌柜说:“喂,这是什么玩意儿,你拿发酵的泔水糊弄我们呢!”洋掌柜呆若木鸡,范权喝了一口啤酒差点喷出來,急忙放下酒杯对曹世洋解释,“曹大人,这是洋人的酒,做出來就是这个样子。”

    曹世洋更惊讶了,“洋人他妈的拿泔水当酒喝呀?”曹世海瞪了曹世洋一眼,说:“爱喝不喝,你少说几句。”范廷亮和曹世海都试探性地举起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苦了吧唧还带着一股酸味。

    范廷亮抬头诧异地看着范权,范权说:“洋人的啤酒度数低,不像我们的白酒一口一口抿,要大口大口干才有滋味。”说着范权举起酒杯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下了多半杯,范廷亮和曹世海、曹世洋都看傻了,要是喝白酒这么喝那就是离死不远了。见范权喝下大半杯啤酒面不改色心不跳,范廷亮和曹世海、曹世洋也学着他喝下一大口。

    “哎,你别说,这玩意儿刚喝着像马尿,多喝几口还挺有滋味,”曹世洋紧接着又一口把啤酒喝光了,酒杯往柜台上一掼,叫道:“掌柜的,再來一杯!”洋掌柜又给曹世洋倒了一杯,曹世洋喝着啤酒吧嗒着嘴,说:“光喝酒这肚子里空落落的,得弄点下酒的东西,哎,掌柜的,那长条馒头给我拿俩。”

    曹世洋指着面包硬说是长条馒头,洋掌柜也不好反驳他,拿了两个面包递给他,他刚咬一口就叫起來,“掌柜的,你这也太糊弄人了吧,这馒头怎么都糊了!”洋掌柜又苦口婆心像曹世洋解释了一遍,这是面包不是馒头,面包和馒头有什么什么区别。

    范权在旁边说:“曹大人饿了,我们就到那边坐下喝着酒慢慢吃菜,约翰,把你这拿手的招牌菜一样给我上一份,都算我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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