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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缘,妙不可言(下)

    吴美娇对待珍珠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珍珠感觉和众人在一起吃喝不愁,还有好衣服穿还有安全感,也非常幸福。经过几天的跋涉,众人走出了战火连绵的地区,来到了义军的统治区,眼前的景象也变得美丽起来。

    众人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范廷亮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满眼绿色,心情豁然开朗,范廷亮说:“咱们停下来歇一歇吧。”众人也颠簸劳顿,身疲力乏,正好停车休息,范廷亮等人走下马车在树林里转悠。

    范廷亮、陈忠、侯楠和吴美娇走在前面,珍珠默默地跟在身后,范廷亮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说:“打完了仗咱们要是能在这里盖几间茅草屋,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该有多好啊。”

    陈忠说:“永明你在大都市待得时间长了,乍看一眼这里觉得很有诗情画意,要是在这待得时间久了,你又开始怀念大都市的繁华了。”

    范廷亮看了陈忠一眼,笑着说:“人就是喜新厌旧永远得不到满足的东西呗。”

    侯楠在旁边叫道:“你们俩别说得这么有哲理,咱们到前面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侯楠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众人都被侯楠吓了一跳,只见侯楠脸色苍白,脸上布满了汗珠,脚上缠着一根青黑色的短绳子,再仔细看那不是绳子而是一条张大了嘴巴的毒蛇。毒蛇狠狠咬住了侯楠的脚踝,鲜血从裤子里渗了出来,侯楠忍着疼痛拔出匕首将毒蛇斩成了两截。

    蛇身子抓在侯楠的手里还在不停地扭动,蛇头依旧死死钉在侯楠的腿上,侯楠扔掉手里的蛇身子把蛇头从腿上掰了下来,浓黑的鲜血从他的伤口里涌了出来,范廷亮急忙招呼随从,“快拿止血药来!”

    随从们手忙脚乱要拿止血药,珍珠说:“这种毒蛇叫愣头青,一般的止血药没用。”众人惊奇地看着珍珠,珍珠走到侯楠身边蹲下身子,挽起了侯楠的裤腿,只见毒蛇咬出的四个血槽已经青紫肿胀起来,血还在不停地流。

    侯楠正诧异地看着珍珠,珍珠突然俯下了身子把嘴贴在了侯楠的伤口上,吸吮着侯楠伤口里的毒血,侯楠惊呆了,一时竟不知所措。珍珠吐出一口黏稠的黑血,说:“把毒血吸干净了再敷上草药就好了。”珍珠不怕毒不嫌脏给侯楠吸着血,侯楠呆呆地看着珍珠忘记了疼痛。

    珍珠朱红的嘴唇上沾满了黑臭的毒血,舌头被毒液浸染开始麻木起来,范廷亮急忙吩咐随从,“快拿些清水来让珍珠姑娘漱漱口。”

    珍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先给侯大人把伤口清洗一遍。”

    珍珠顾不得自己,简单地漱了漱口,说:“快去找那种三个叶片的天竺草,再找一些降香草,快,一定要快。”随从按照珍珠的吩咐找来了草药,珍珠把这些草药捣碎了吐上几口唾沫,然后敷在了侯楠的伤处,侯楠立刻感觉到一股清凉惬意。

    珍珠说:“侯大人,以后您一天换三遍草药清洗三遍伤口,连续五天就可除净蛇毒。”

    侯楠看着珍珠笑了,说:“多亏了你,要不然今天我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珍珠拨了一下被汗水沾湿的头发,说:“侯大人您太客气了,我从小生长在乡村,对治疗蛇毒的土方法懂得一些。”

    范廷亮在旁边说:“好啊,有了珍珠姑娘给我们当郎中,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陈忠说:“这里有毒蛇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范廷亮点了点头,“对,快扶侯大人上马车,”随从们把侯楠扶到了马车上,众人驾车离开了树林。

    夜晚众人来到一个小镇,投宿到镇子里的一家客栈,侯楠腿受伤了吃不下几口饭,早早地就回房躺在炕上休息。侯楠中了蛇毒感觉浑身发冷,四肢无力,一个人躺在炕上心情也很烦乱。

    “当当当,”有人敲门,侯楠坐了起来,说:“请进,”房门缓缓打开,珍珠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走了进来。侯楠说:“原来是珍珠姑娘,你这是……”

    珍珠把砂锅放到了炕桌上,说:“侯大人,我见你晚上没怎么吃饭就给你炖了一只乌鸡,乌鸡汤能解愣头青的蛇毒,你快趁热喝了吧。”

    珍珠的一番话让侯楠热泪盈眶,这种感觉就像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发僵,有人突然送给了你一个火炉,顷刻间就温暖到了你的心里。珍珠见侯楠情绪有些激动,问:“侯大人你怎么了?”

    侯楠长叹一声,说:“除了我母亲还没有人让我感觉到过这么温暖。”

    珍珠羞怯地垂下了头,说:“我一个乡野村姑怎么敢和大人的母亲相提并论,汤快凉了,您趁热喝。”

    珍珠舀了一碗乌鸡汤递给侯楠,侯楠说:“男人一生中有两个最重要的女性,一个是母亲,另一个就是相知相依的恋人。”

    珍珠躲避开侯楠那火辣辣的目光,轻声说道:“能够服侍大人一场就是我三生有幸了,我哪里还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侯楠说:“你别叫我大人,显得我们之间太生疏了,叫我作栋吧,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贤惠非常善良的好女孩,谁要是能和你在一起那才真正是三生有幸。”

    珍珠娇羞的脸庞在烛光下泛起了红晕,侯楠情不自禁握住了珍珠的手,珍珠羞答答地说:“大人……”

    侯楠掩住了珍珠的芳唇,“叫我作栋。”

    “作栋,你真的爱我吗?”

    “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心潮起伏,这种感觉是其他任何女孩子也没有给予过我的,我爱你,只要你愿意,我会一辈子呵护你体贴你,让你永远不受伤害。”情到深处侯楠张开了双臂,珍珠顺势倒入了他的怀中,看着红粉佳人倒在自己的怀里,侯楠浑身血液沸腾,吻住了珍珠的双唇,珍珠抱紧了侯楠,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两个人倒在了炕上,一旁的红烛立在炕桌上舞动着紊乱的火焰。

    范廷亮等人来到了圣水河边,拓跋野狐禅却因急事回万山省了,两军会战这么大的事情副将不敢做主,请范廷亮等待几日,拓跋野狐禅马上就会回来。范廷亮想来想去只好同意副将的主意,副将将范廷亮等人暂时安排在圣水河边的圣水城里。

    走进圣水城,范廷亮看见满大街都是衣不遮体的穷苦人,看着让人心酸,询问茶楼老板得知这都是战争闹的,乡下到处都是乱兵,农民们有地也不敢种,为了活命纷纷跑到这城里来乞讨,所以街上才会有那么多穷苦人。

    走出茶楼范廷亮等人来到了知府衙门,圣水城知府赵怀金亲自出门迎接。范廷亮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名头很响,反虞联军第七师总兵兼任御前带刀侍卫,走到哪里都是地动山摇。赵怀金把范廷亮、陈忠、侯楠等人请进了衙门,吴美娇、珍珠和随从们被安排住进了驿馆。

    赵怀金给范廷亮等人奉上香茶,说:“范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范廷亮说:“赵大人客气了,是我冒昧前来叨扰了。”

    赵怀金一脸谄笑,说:“哪里哪里,范大人请喝茶,两位大人也请喝茶。”范廷亮和陈忠、侯楠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赵怀金说:“范大人,这茶可是从东南快马传递过来的,现在战火四起交通受阻,这茶就更显得精贵,一般茶楼都是买不到的,个别茶楼有的卖也是一百两银子一钱。”

    赵怀金话说到这里,范廷亮含在嘴里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一百两银子,一个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花这么多钱买一把茶叶,范廷亮把这茶喝进去怕自己那低贱的肠胃受不了,闹肚子。

    赵怀金看着范廷亮笑了笑,说:“范大人您细细品,这茶可是回味无穷啊。”

    范廷亮冷着脸放下茶杯,问道:“赵大人,一百两银子能买多少粮食?”

    范廷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搞得赵怀金有些摸不着头脑,“范大人您是要采购军粮?”

    范廷亮说:“我进圣水城这一路上见到不少食不果腹的穷苦人,我想少喝几杯茶水让他们填饱肚子。”

    赵怀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说:“范大人,街上那些都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无赖二流子,他们混到那个地步纯粹是自己造成的,不值得可怜。”

    范廷亮说:“作为一个和我们一样平等的人,要不是被逼无奈谁能舍得下一张脸去沿街乞讨,赵大人,你是一方的父母官,你要是能让全城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你就是拿树叶子给我泡水喝我也高兴。”范廷亮起身和陈忠、侯楠走出衙门回到驿馆。

    赵怀金看着范廷亮的背影吐着唾沫叫骂,你他娘的装什么清官廉吏,你不就是御前带刀侍卫吗,比我能大几级呀,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还训斥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真拿树叶子给你泡水你能喝吗!

    赵怀金对范廷亮心里有气,但是还不敢得罪范廷亮,赵怀金以前是虞朝的知府,义军举事之后见风使舵投降了义军,在义军里赵怀金没有根基,总有一种不安全感。范廷亮是大唐皇帝亲封的御前带刀侍卫,又是大将军穆清贤的义子,张文宗的爱将,和拓跋璋、莫容则哲也是故交,在义军里算得上是实力派的人物。得罪了范廷亮肯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讨好了范廷亮以后自己腰板就硬了许多。

    赵怀金以为范廷亮训斥自己是在作秀,又派人做了一桌美味佳肴送到驿馆给范廷亮。驿馆外面就是等着捡食残羹剩饭的穷苦人,范廷亮怎么能咽得下这美味佳肴,让人把这些美味佳肴都端走,告诉驿丞给他们这些人做点粗茶淡饭就行了。

    送饭的仆役临行前得到了赵怀金的死命令,必须把饭菜送到范大人的餐桌上,这点小事你们都办不成的话,你们就端着饭菜投河自杀吧。赵怀金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完不成任务投河倒不至于,扒三层皮却是在所难免的。

    几个仆役赖在驿馆里哀求范廷亮收下饭菜,范廷亮被他们缠得心头火起,叫道:“我是在给你们赵大人留情面,要不然我把这些饭菜全倒大街上去,滚,还不快滚!”

    这个范大人和赵大人一样凶恶,几个仆役捧着食盒坐在驿馆院子里发愁,完不成任务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回去挨板子,弄不好饭碗就砸了,一家老小吃啥喝啥呀。

    几个仆役正在唉声叹气感慨自己命苦,珍珠走到了院子里,看了看他们,说:“你们在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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