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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缘,妙不可言(中)

    范廷亮和吴美娇悄悄地跑了,赫连浩德坐在树下看着他们,直到他们钻出树林跑出了视野,赫连浩德才大声呼喊起来,唐家四兄弟听到喊声跑了过来,见到赫连浩德忍不住热泪盈眶。赫连浩德的安危不是他一个人的安危,关系到几十户人家几百口子人的身家性命,听说赫连浩德打猎失踪了,郎盛炎当时就头晕目眩,下令就是把整片树林都砍光了,挖地三尺也要把赫连浩德找出来。

    赫连浩德腿受伤了,唐家四兄弟用马把他驮回了军营,见赫连浩德回来了,郎盛炎长舒一口气,在心里念了几千遍几万遍阿弥陀佛。郎盛炎把陪伴赫连浩德的那二十多个人全部连降三级以示惩戒,并且下达命令以后赫连浩德出行,身边的护卫不得少于百人,要寸步不离滴水不漏,一只苍蝇都不能随便飞到赫连浩德身边。

    范廷亮和吴美娇也顺利脱险,范廷亮告诉吴美娇,欠赫连浩德的恩已经报答完了,以后再见到赫连浩德就是冤家路窄决不手软。范廷亮回到军营告诉张文宗,据可靠情报称,康德皇帝的四子赫连浩德来到了郎盛炎的军营,张文宗有些迟疑,问情报有多可靠,范廷亮说千真万确敢拿脑袋担保。

    张文宗见范廷亮说得信誓旦旦,就决定晚上偷袭敌营,有枣没枣打三竿。白天虞军上下都被赫连浩德失踪的事折腾得不轻,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军营外围的巡逻兵还有值班的岗哨,都处于一种懈怠的状态,义军轻而易举就冲进了虞军的大营,将虞军打得溃不成军。

    郎盛炎从睡梦中惊醒,得知义军劫营,第一句话就是赶快去保护四王爷,快!军队没了要丢官,王爷没了要丢命。郎盛炎把赫连浩德叫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带着残兵败将向东逃窜,一直退却几十里,退到了瘪茄子沟才算稳住阵脚,清点一下兵马折损过半。兵马没了还能再补,关键是皇子的安危,郎盛炎看见身边的赫连浩德没失散,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完全放下。

    偷袭虞军大营这一仗范廷亮和他的第七师功劳最大,作为奖赏张文宗安排第七师到后方休整。来到了后方范廷亮就可以整天和吴美娇厮混在一起了,可惜好景不长,张文宗又下了一道命令,命令范廷亮到圣水河一带联络鲜卑将领拓跋野狐禅进行会战。

    拓跋野狐禅和范廷亮是故交,范廷亮出面与他商谈会战之事再恰当不过了。刚亲热了不到两天范廷亮又要出远门,吴美娇一肚子不满,吵着闹着要和范廷亮一起去。范廷亮说一路上不太平,有危险,吴美娇说有危险我也不怕,反正有你在身边。

    范廷亮带着吴美娇还有陈忠、侯楠以及一些随从化装成百姓前往圣水河,通往圣水河的路上是虞军与义军激烈交战的地区,兵灾接着匪灾,祸乱不断。两军交战战火波及百姓是兵灾,战斗过后溃败的一方肯定有许多被打散的士兵,这些士兵找不到部队找不到回家的路,手里又有刀枪,干脆就在附近打家劫舍当起了土匪,这就是匪灾。

    范廷亮坐在马车里向外张望,只见赤地千里哀鸿遍野,惨状令人不忍目睹。范廷亮等人行走了数日也见不到人烟,自带的粮食快要告罄了,眼瞅着就要饿肚子了,范廷亮有些头疼。一个随从说:“大人别急,这一带我熟悉,再往前走十几里有一个水牛镇,是方圆几十里的繁华所在,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买些干粮,找个地方投宿了。”

    范廷亮听了随从的话,命令众人向水牛镇赶去,到了随从所说的地方范廷亮愣住了,他问随从:“这就是你说的水牛镇吗?”随从望着满目疮痍的镇子哑口无言。举目望去到处是残垣断壁、烧焦的房屋,有的还冒着黑烟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看样子是不久之前才起的火。

    侯楠问范廷亮,“永明,我们还进去吗?”

    范廷亮说:“去看看吧,看还有没有人。”

    车夫赶着马车进入了面目全非的水牛镇,众人看着街道两旁的房屋都有打砸抢的痕迹,再往镇子里走,街道上横七竖八倒着一些尸体,其中老弱妇孺都有,年轻的妇人多是衣衫不整,明显是遭到了侵犯之后被利器所杀。偌大的镇子里死一般沉寂,只有房屋燃烧的声音劈啪作响,听上去令人更觉压抑。

    看着这一幕幕惨景,吴美娇捂着嘴巴流出了眼泪,陈忠、侯楠恨得咬牙切齿,范廷亮叹息一声,说:“这大规模的屠杀一定是溃散的虞兵所为,这些禽兽!”众人来到了镇子中央没有见到一个活人,看来这镇子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早已经光了。

    侯楠说:“永明,我们下去找口井打点水吧,人和马都渴了。”

    侯楠和几个随从下车寻找水井,他们穿过一间间燃烧的房屋,绕过一具具流血的尸体,突然听到一种像是人被捂住了嘴巴发出的声音。侯楠停了下来,问身边的随从:“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几个随从面面相觑,说:“好像是听到了。”侯楠摆手示意随从们安静,他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听,果然有声音,他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几个随从紧紧跟在了他身后。侯楠走到了一座院门脱落的小院门口,声音一下子变得清晰了许多,侯楠加快脚步跑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两间门窗破碎、遭受砸抢的小土房,声音就是从小土房里传出来的,侯楠一个箭步闯进了小土房,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两个穿着虞军军装的人正把一个姑娘按在地上,一个抓住了姑娘的手捂住了姑娘的嘴,另一个口角流涎淫笑着撕扯姑娘的衣服,姑娘奋力挣扎,但是终究敌不过两个如狼似虎的壮汉,衣服已经被撕扯掉了几块,姑娘流下了眼泪。

    侯楠怒不可遏,拔出腰里的剑就冲了过去,一脚踢开了那个按住姑娘手脚的虞兵,然后一剑刺向那个撕扯姑娘衣服的虞兵。剑刃刺进了虞兵的前胸从后背穿出,一股腥臭的黑血喷了出来,虞兵抬头看了看侯楠,身子瘫软一歪死掉了。

    另一个虞兵见到情况不妙,转身想跳窗逃跑,他刚窜到窗户上,几个随从就把他拽了下来,拖到角落里嘁哧咔嚓结果了性命。姑娘处在极度的惊恐之中,看了看两具尸体,又看了看手持刀剑的侯楠等人,哆哆嗦嗦地用手护住身子向后退缩。

    侯楠收起了剑,说:“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侯楠脱掉外衣披在了姑娘的身上,侯楠善意的举动让姑娘的敌视心理减轻了许多,侯楠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

    姑娘看了看侯楠,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内心伤悲哭出来就痛快了。姑娘哭了一会儿,抽噎着流干了眼泪,侯楠递上一块手帕,说:“擦擦眼泪吧。”

    姑娘接过手帕擦了擦,说:“大爷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叫珍珠,家就在这水牛镇,今天早上镇子里突然来了一群乱兵,他们烧杀掠抢把我的父母害死了,家也毁了,我现在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说到伤心处珍珠又啜泣了几下。

    侯楠看着珍珠娇弱的模样,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怜爱之情,他说:“姑娘,你要是无家可归就跟着我们吧,我们是义军。”

    珍珠看了看侯楠,眨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突然跪在侯楠面前,说:“大爷您是好人,您要是能收留我给我口饭吃,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大爷您的恩情。”

    侯楠急忙上前搀扶珍珠,说:“快起来,快起来,别叫我大爷,我姓侯名楠字作栋,是义军的都统,你叫我作栋就行了。”

    侯楠看着珍珠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爱意,珍珠说:“侯大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算我有福气能遇见您这么好的人。”

    侯楠把珍珠带到了范廷亮的面前,将珍珠的遭遇对范廷亮说了一遍,范廷亮也很同情珍珠,说:“那好吧,就让她跟我们一起走,以后找到了好去处再将她安顿下来。”范廷亮看着珍珠还披裹着侯楠的衣服,就对吴美娇说:“把你那换洗衣服拿出两件给她穿上。”

    这一路上只有吴美娇一个女人,吴美娇有点孤独寂寞,现在有了珍珠陪着她,她很开心,带着珍珠到马车上换了衣服。吴美娇的衣服都是挑选上等材料精工细作的,珍珠第一次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很兴奋,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吴美娇看了看她,说:“来,我带你到井边梳洗一番。”

    吴美娇拉着珍珠的手来到井边,将珍珠的手脸头发都清洗了一遍,然后吴美娇拿着木梳给珍珠梳了梳头,把自己的水粉胭脂给珍珠涂抹上了,这么一番梳洗打扮,珍珠由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站在众人面前光彩照人,吴美娇拍着巴掌说:“真漂亮。”

    侯楠看着浑身散发着女性魅力的珍珠,呆呆的闭不上嘴了,范廷亮笑着说:“珍珠,真是人如其名,好啊,美娇这下终于有人陪你了。”

    吴美娇说:“那当然了,再也不用整天和你们这些粗老爷们儿混在一起了,珍珠你今年多大了?你比我小,我就叫你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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