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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节 亡灵之歌

    酒吧里,少年见老头儿终于听从自己的话,离开了酒吧,心中感到安慰,继续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口中还喃喃道:“姐姐说过,不能浪费粮食。”吃完喝完,站起身来走到吧台,拿起托盘,把包裹放了上去,自言自语道:“火克雷,火能让雷产生爆炸,所以我是怕火的。但是火焰攻击确实很强劲,所以这次还是用那个吧!”谁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或许说,根本没人听他讲。

    马贼只管喝酒,喝了一会儿,发现酒已经喝完了,嚷嚷道:“喂!老头去哪儿了!快上酒!”少年听了,“好~~”端起托盘走了过来。

    “咦?怎么是你这个软骨头,老头呢?还有,那个包裹是什么?”一个马贼满脸醉意,见少年走到酒吧正中央,于是嚷嚷着问道。

    少年停在酒吧正中央,马贼之中站定,对着四周马贼说:“打开看你们就知道了。”说完,徐徐打开了包裹。

    此时,谈判桌那边已经不再想注意这个胆小的少年,而是在进行着谈判的最后环节。双方已经定了下来,先给沙老大二百两黄金,余下一百两等攻下煤阳再付,若攻不下来,就由魔军军需物资顶上。

    这处,少年已经打开了包裹,将包裹里的东西拿在手上,手掌轻轻用力,用一个指头支着,像转篮球一般转了起来。那四周的马贼看到那事物,惊愕之情无法描绘,连喝醉的也被吓醒过来,这个事物,正是一颗巨大黑色炮弹,是那马贼劫来的人盟物资之一。谈判桌见酒吧突然安静下来,正待要看过来,听得少年朗声道:“雷火相克术,雷爆炎弹!”他手上漫出强大的雷电,将整个炮弹包裹后,少年轻轻向地上扔了过去。

    大漠上,老头儿正顶着风沙前行,突然觉得后方一声大爆炸的巨响,看过去,发现原先酒吧之处沙尘飞扬,碎木头带着火被炸到了天上,那是叫一个尘土漫天。老头握了握少年刚才给的事物,原来是一块黄金,这块黄金足够买下整个酒吧的了。老头儿想到酒吧就这样永远不存在了,叹了口气,继续向着远方走去。

    酒吧处,沙尘飞扬,离炮弹近的马贼已经被炸得尸骨无存,而其他人,则在漫天沙尘中看不清东南西北。在这一片混乱中,马贼们莫名其妙觉得脖子一凉,还没意识到,就被永远剥夺了意识的权力,因为没有首级的人不可能有意识。只见沙尘中血液喷射着,染得空气中弥漫着鲜红的颜色,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在这个过程中,没人尖叫,没人惊呼,所有想要惊呼的人,就已经被一个黑暗中的恶魔,斩下了首级,永远失去了惊呼的能力。

    沙老大,只感到周围都是血腥味,却怎样也看不清楚。他在恐惧,他想逃跑,刚往后退了几步,就踩中了什么东西,被绊倒下来。他把那个东西拿了起来,摸了一会儿,是个圆滚滚的,带着两个短短角的,又肥又油的东西。这个东西,还不断留着液体。他恐惧着,恐惧着,不敢去想象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无论怎么克制,还是能脑补出这个东西的样子。他颤抖了,瘫倒了,无力了,他清楚,下一秒,自己就会成为这个东西的样子。

    时间一秒秒过着,每一秒,沙老大的心都会悸动,每一秒,都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一秒,然而,这一刻,没有到来。沙尘逐渐退去,烈日照在了大漠上,沙老大,看清了周围的场景。

    四周的黄沙,不对,应该是红沙,只有两种东西存在,那就是身体和首级。如果这两个事物是连接在一起的,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可惜,四周都是不美好。沙老大看着手上,正拿着的短角中校的首级,看他睁着一双恐惧的猪眼望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也带入和他一样的黑暗,沙老大,已经忘记了呼吸。

    正在这时,他注意到了什么,他注意到,脖子上有一个寒冷事物的存在,这份寒冷连过去,一直连到旁边,一个高大的黑影,在烈日下,静静的伫立在他的身畔。

    那个黑影俯视着沙老大,用平淡而清亮的声音说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扔掉,快点起来。”那黑影见沙老大十分恐惧,不敢移动,只得幽幽叹了一句:“唉……好了好了,别怕了,我不会杀你的。”

    沙老大听这安慰的话语,是来自一个沙尘中的恶魔,心中寒战一阵一阵激起。忽然想到自己命悬一线,只要此人轻轻一送,自己怕也和短角中校一样了。在这危急时刻,沙老大反而胆气横生,冷静下来,说:“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大名。”

    “人盟,雷道哈雷·本杰明。”

    沙老大也听说过雷道之说,于是有些奇怪的问:“你是雷道,实力如此强大,为什么在酒吧中故意隐忍?”

    “老爷爷没走,打起来伤到他多不好。再说,我考虑的所有策略中,只有把酒吧炸得尘土飞扬,然后趁乱斩杀你们,才是上上之策,至于头上这一点伤,和胜利比起来,不算什么。”本杰明静静说完,这才想起头上的伤,拿出了老头儿刚才给的纸巾,把脸上头上的血和沙擦干净后,收回架在沙老大脖子上的海龙剑,仔细擦拭着剑上沾满的鲜血。

    沙老大见自己已经没被制住,缓缓站起,退了几步。他见本杰明还在认真擦着剑不瞧他,顿时恶胆横生,抄起大刀向本杰明砍来。本杰明似乎忘却周身,只关心擦剑,丝毫不作抵抗。沙老大见刀已经离本杰明脑袋只有几公分,心下暗喜,终于可以毙了这个小魔头,太好了!遗憾啊,在最后一刻,本杰明如同鬼魅一般,从刀下消失,沙老大一愕,待回过神来,脖子上又是那寒冷之感,旁边声音响起:“呦~~终于擦完了,你别乱动好吗?再动的话,我好不容易擦干净的又得重新擦一次了。”就这样,沙老大屈服了,丢下刀,丧气说道:“说吧,你留我性命,是叫我做什么。”

    “这样才对嘛!”本杰明赞许了一句,在这氛围下,这赞许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好了,没死的家伙都快起来吧。应该是有十个才对,每个人赶一辆马车,随我送到魔军本阵。完成得好的话,饶你们一条性命也可以。”听见本杰明这么一说,原先趴在地下等待一死的马贼纷纷站起,胆战心惊上了马车驾驶座。

    “你!那个砸我的那个!”本杰明指了指高大马贼。高大马贼一听,吓得跪倒在地哭喊道:“大哥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求求你,别杀我啊!”本杰明也懒得理他的求饶,向那边最大的马车一指,道:“你砸我的力道很足,说明你力气很够,我才留你一条命的,你去驾那辆最大的马车!”说完,领着沙老大上了一辆比较空的马车。

    “等一下,你带我进魔军的大本营,说我是你的手下,你说买卖成了,送货上门来了,其余的你自己随机应变,如果做得好,我也保你不死。”本杰明在车上,仔细叮嘱着沙老大。失魂落魄的沙老大,“嗯”了一句,没了下文。十二个人,在一片沉默中,驾着马车,缓缓向魔军本阵进发。

    “大统领,那马贼把劫到的人盟物资给送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候着呢。”一个大脸的魔族中校,欣喜地冲进大帐内,跟在帐内不停踱着步的另一个魔族中校说道。

    “哦!不错,我正想着,不知怎么的正面战场来个三个要人命的小鬼,又是风又是火的,把我们打得不成样子,现在物资也到了,上了炮弹好好干他娘的!”那个在帐中不停走动的尖脸中校停了下来,激动地说。

    “那我去把他们请进来了啊!”大脸征求道。

    “快请快请!远道而来,喝杯茶总是要的。”尖脸中校带着笑脸,摆着手催促道。

    本杰明遮着脸,和沙老大一同进了营帐。“哎哟!沙老大,你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今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尖脸快步向前,兴奋地握住了沙老大的手。那沙老大精神委顿,只能“呵呵呵!”干笑了几声。尖脸中校只以为他是累了,催促着大脸中校快点上茶。、

    “来来来,沙老大,还有这边这位,来喝点茶休息一下。”大脸中校迎着笑脸,捧了杯茶给了沙老大后,把另外一杯给了本杰明。

    沙老大拿着茶发愣,本杰明则是嘴角微笑,左手拿起茶杯,“咕噜”喝了一口,然后手一抖,茶杯摔了下去。大脸中校正望着茶杯下落,听见本杰明说道:“谢谢了,居合拔刀术。”那“术”刚一说完,大脸中校首级已经飞了出去。

    尖脸一惊,见本杰明屈身拔剑斩下了大脸后,立即向自己瞬身攻来。所幸两人距离还不会那么近,尖脸急速后退,躲开了这一招,而胸口的衣服还是被划开,胸毛露了出来。

    本杰明见一剑斩空,瞬身跟上,尖脸流着冷汗,一边后退一边掏出佩刀反击应招。一个进,一个退,两人冲破大帐,从帐子顶飞了出去,只留下被雷鞭捆住的沙老大在帐中。

    那本阵的士兵见了,纷纷嚷着为了上来助战,本杰明微微一笑,右手仍使着剑,与尖脸打着,左手积聚真气,当雷电在左手已经足够闪亮时,他朗声道:“雷道三层术,雷击八方。那左手的雷电从本杰明手上脱离,逐渐变大,“嘭”的一声,炸在地上,爆发出无数强大电流,将围敌通通雷得外焦里嫩。

    另一头,正面战场上,米歇尔吹开周身敌人,缓了口气,抬头看见魔军本阵那边沙尘滚滚,似乎有两人在空中打斗,有一个人身上还闪着雷电之光。他看了会儿,大笑道:“那个家伙又去打首领了,留下我们在这儿干苦力。”雅卡听了,停下攻击看过去,看到本杰明后不屑道:“切!这一次不知又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水琴听了雅卡的话,嗔怪道:“你又说本杰明哥哥的坏话了!”说完,抬头注视着远处的本杰明,柔声道:“本杰明哥哥,要没事才好……”旁边米歇尔听了,开着玩笑说道:“水琴,多担心我俩吧!那个家伙你就别管他了。”水琴啐了一句:“切!我就是喜欢关心本杰明哥哥!哼~”雅卡听了,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周围两个魔族并吃了他狠狠两火拳,打得肝胆俱裂而亡。

    本杰明这头,时而天上时而地下,与尖脸中校战斗着。此时的他,已非四年前那被虐得痛苦万分,无法守卫自己幸福的本杰明了,而是一个从容不迫,冷静强大的战士。他剑上缠绕着雷电,带着“噼啪”声迅猛斩去,左手舞动着雷鞭,打得四周尘土飞扬,把周身之敌打得七零八落,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激动,没有快乐,只有平静,无限的平静。

    尖脸中校与本杰明战斗了一会儿,逐渐调整好了状态,使用起“铁霸刀法”的强气诀,打得大开大阖,霸气凌然,将本杰明攻势一步步逼退开去,逼得本杰明逐渐后退。逼到了一定距离,一个不留神,本杰明手臂被中校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浸了出来。尖脸“哈哈”一笑,跳出了战斗圈。本杰明,站定后,也不追击,停下来捂着伤口望着尖脸中校。四周的士兵将两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却也不敢上前。

    尖脸中校先开口,讥讽道:“你应该就是那个啥雷龙本杰明吧。别人说你有谋略,我看你就是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无耻之徒!”

    “哦,是吗?还好吧,战争的一切都是为了胜利而存在,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本杰明见尖脸中校与自己打起嘴仗,倒也有了兴致。

    “哼!强词夺理。听说你杀过很多魔族少校中校,还以为你多厉害来着。结果今天看你杀大脸中校,才知道你以前都是偷袭,太无耻了。”

    本杰明听了,打了个大哈欠,说:“那又如何?”

    尖脸中校冷笑道:“哼!只怕你真实实力不过尔尔,前面我跟你战斗,被你偷袭逼得手忙脚乱,带我现在真真正正进入了状态,使出绝技‘铁霸刀法’,你也就敌不过我了,哈哈!”

    本杰明听了,不以为然,“是吗?”

    “呵!这个天下是强者天下,像你这样的弱者,靠着偷袭这种卑鄙手段能走到这一步,实在可笑。像你这样的弱者,在这个时代里,最终避免不了屠杀的命运。”

    本杰明听了他这番话,回忆起往事来,不想作任何应答。

    另一头,水琴突然有了疑问,问雅卡道:“雅卡哥哥,其实我也奇怪,本杰明哥哥好像对付很多人都是靠偷袭或是用小计策才赢的,这是为什么呢?”

    雅卡听了,嘻嘻一笑道:“大概是因为他真实的实力不过尔尔吧!只有比不过对手,才会不得不用下流方式,用这些阴险手段获胜。要是光明正大的打,他一定打不赢的!”

    水琴听了,很不高兴,“哼”了一声,心中又暗自苦恼起来,本杰明哥哥真实的实力真的只是不怎么样吗?真的只能靠偷袭才能获胜吗?

    米歇尔听了雅卡所说,又见水琴疑惑的神色,一字一句认真道:“兵者,诡道也。战场上,胜利才是一切。只有胜利,才能守护我们的幸福,守护大家的幸福。本杰明深知这一点,才会比任何人都渴望胜利。但是,在这个强者天下的时代,只靠诡计无法生存下去,必须依靠强大的实力,才能真正活下来,走下去。没错,本杰明的许多任务都是靠手段才能完成,但是,你们想想,他百分之百的任务成功率,而且面对的都是强手,难道他真实的实力真的只有平平吗?我们三人,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因为每次似乎都是被他用古怪而意想不到的方式打败,总觉得如果堂堂正正的战斗,一定能赢他。可惜,这种想法太幼稚了,看似诡异的方式下,其实是刻意隐藏了谜一般的实力。他,正是一个,充满着谜团的存在。没人懂他的内心,没人懂他的实力,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拼了命变强,没人知道他为什拼命去完成每一件事情,我能知道的,就是我们都不了解他。”米歇尔说完,带着深邃的眼神,望向魔军本阵。

    本阵处,本杰明揉了揉肩,结束了往事的回忆,“强者天下的时代里,强者才能存活。你认为我不是强者,而是靠诡计才赢得的前进。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看一看,我真实面目的一小部分吧!”

    尖脸中校听他说完后,突然在眼前消失。心中大惊,待回过神来,听到背后声音响起:“结束了,光武剑技第八式,亡灵之歌。”尖脸中校听他声音最后一个音节的落幕,只觉心脉一断,心脏剧痛,一口鲜血喷出,倒地阵亡。本杰明不知是用什么方法,竟然在表面无留痕迹的情况下,斩断了中校的心脉。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招的,因为,太快了,但是人人都知道,这不是偷袭,而是堂堂正正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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