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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泪怨

    当云过再一次的站在我面前时,眼中朦醉的是一片白亮亮描摹着他轮廓,仿佛从光里走出来一般,有些虚无缥缈。四天零8小时27分后,云过出现在我跟前,阳光和煦凝视着我,好似这些天来的事情从未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真真切切的他挡在我面前,我默默地扭过身去,酸涩的泪盈满了我的眼眶,迷离我眼眶外面的世界。我一声不响的转过身向楼下走着,他也一路尾随着我;开始他还嬉皮笑脸的,像个没事人似的一个劲地说个没完;他不知道我现在正穿梭来往于冰与火之间,思想极其的混乱矛盾:这算什么,你给我的提前预演分别?我受够了,承受不起;你可知道,这场练习已经榨干了我所有的情绪,一切显得那么索然无味。

    渐渐的他懂得我那一脸默然的深意,敛住了自己的轻狂笑意,在我身后不厌其烦的交代着自己这些天的行踪:她妈妈临时通知他会上海体检,手机卡换了暑假上海的卡,妹妹缠着帮我过生……知道吗,这些都不重要了,几天来该受的都受够,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干瘪的心突然被怨气冲胀了:走了,就不要回来了!这样的伤,还要再划一次,有多痛?我受不住。

    从下午到晚上,云过没有离开我身边半步,我不想说话,他也不解释什么了,只是静静的陪着我;我不敢看他,若是看着他,用血泪筑起的那一点坚强,会瞬间崩溃掉。

    烦躁此刻在我身体里一点都耐不住,一本一本换着复习提要,要自己忙起来才能忘了他的存在;可惜那些字在眼中都扭曲成了熬人的火,页脚因为自己用力过度,都撕破了,脸上也是火辣辣的滚烫,手都莫名的发抖起来。

    云过突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一下子我像找到了愤怒的宣泄口,用力的挣脱着他的钳制;他的手劲相当大,我没有挣脱的余地,我就不停抓着他的手,一道道血痕在他的手腕子上露了出来,他还是不放手,眼色严肃的看着,要我回应她;见不奏效,我开始捶打他的胸口,一下比一下子的重,泪包在我的眼睛里,快要掉出来了。

    他还是默默让我乱打着,只是左手将桌子上的一张草稿纸朝我面前递进了些,依然看着快要发疯的我。

    那纸上写着:叶子,我错了,对不起。

    一排排的往下不停的重复着一样的话,数不清有多少遍了。我的泪一下子滑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腕上,手停在他的胸口上,埋着头狼狈不堪。

    周围看书的同学都被这一幕吓傻了,个个目瞪口呆的,云过拉着我走出了图书馆,面无表情的,但手仍是抓的紧紧的;绕过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我们走到了图书馆背后的小树林,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借着远处的光亮,微微能看清他的大概模样。

    他正对着我,将锢紧的手稍稍放松了些,把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脸庞,左一下右一下的扇起来,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这漆黑的树林里,迎上他的眸子,如星辰般灿烂夺目,闪闪发光。心中的恨难以抑制,借着他的动作,狠狠的甩上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亮,接着我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他还是不吭声,依然抓着我的手甩着自己耳光;泪像止不住的泉水大颗大颗的流出来,我猛的一甩手,将他紧紧抱住了。

    自己已经泣不成声,嘴里的声音压得极低,喃喃地说着自己未加思考过的话: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那么?喜欢上你真的是种劫数。

    直到后来的某一刻,他告诉我她听见了我自己说的那番话,只是他也在苦恼着,最后演变成了一种遗憾。

    那一晚,抱紧了他的一瞬间,才知道是多么的安稳,才知道自己是如何舍不得他这样的离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一刻自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即使结局还是各自分飞。无情的结局再一次的告诉我们,仅剩的时间是何其宝贵。

    那一天过后,我们都发誓要快快乐乐的走过最后的时光,又恢复了以前的亲密无间,甚至更胜。云过归来的第二天,我补上了迟到的生日祝福:一块写着缘字的水晶吊牌,可惜在云过拆开的礼物的一瞬间,我才发现那缘字中间深深有条很大的裂痕,细碎的小裂痕沿着它向四周扩散开来,一块吊牌几乎是块碎掉了。

    他也不解的看着我,自己追悔莫及,不该任性的拿它来出气。像是读懂了我的心思,他欣然的收下这个残缺的礼物,他嘴上不说,但在我心里却隐隐作痛:那满布裂痕的缘字,不就是现在我们的写实吗?

    余下不多的时光里,我告诉自己,哪怕是最后一分钟,我也要笑着和他说再见;在他人生旅途中,我想以最灿烂,最耀眼的方式让他记得我,记得曾经他身边有过这样的一个我,关心他,惦记他,祝福他,还有埋在心里,深深的恋着他,一个开不了口的秘密。

    爱一个人,本应该自私,却不是包袱;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云过,总是要回归到天上去的,那儿才有他更广阔的天空,而我不过是贪恋他给我一片阴凉的叶子,有风,他始终都会离开的。

    曾经我希望我能像风一样伴着他,可惜我有我的宿命,等待着我生命中的春夏秋冬;望着他一步一步的远去,终究是我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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