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害怕
经历过才知道，若提前知道了结局，那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活在害怕里，活在自己设下的恐慌里，是种无声的折磨；而我就是这样惶惶不安过着，云过，也许哪天突然就在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在这剩下的日子里，他天天陪着我看书，仿佛觉察到我的不安，寸步不离；可到头来无疑是做无用功，要知道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那样所剩无几的岁月里，我们之间的时间太宝贵了，什么也比拟不了。
能多一天就算一天，能多一秒就算一秒；现在只能和老天赌运气，争时间。我默默期望一切别来的太快；至少能熬过农历五月二十四，他的生日。
就在他生日的前两天，我们进行了高考前的体检。
对于高考体检来说，我们是相当的陌生，在体检前的一两个星期，大家都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有个什么病，让自己的报考专业受限；本来就不安稳了，一些人询问了我们学校补习的往届学生，那些说得可谓是风生水起，什么男的四五十人一起脱光了在一个房间里，几个中年妇女当主审官，要挨个在她们眼前光溜溜的过目，活脱脱男色诱惑。
而女生虽然也是女主审官，但听说那房间里有小窗户，窗户根本就没被报纸糊严实，有说一些男的主审官悄悄隔着玻璃偷看；还有测量心率的时候也是男医生，有些手不规矩，有意无意的会去碰你的小乳猪……。不知道言过其实没有，但还是让我们这帮子女生提心吊胆的，男生倒是无所谓，但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吃哑巴亏的事情。
说得最带劲就是班花这妮子，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字字带狠：“敢来碰姑奶奶？我不活扒了他的色皮！”
我和梅子都在笑：“你别在那放狠话，万一得罪了他，给你中间玩点猫腻，你不就毁了。”
班花倒是不松口：“敢！不告死那些王八蛋才怪；姐妹们要是哪个孙子敢动你们，给我说，看我不赏他两个大嘴巴子。”话虽然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但听着有种安心。
到了体检的前晚，我就睡不着了，紧张的要死，将要来的体检会是个什么样子？越想越发慌，心里像是猫儿爪子在挠，床上翻来覆去有一个多小时，云过这时发来短信：Lucky！体检完了就来学校门前那家常去的小面馆，我请你吃面；免回！好好休息。
翻下手机盖，长舒了一口气：大白痴，我睡不着呢，还免回。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挣扎又一个多小时，我才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体检了才知道，经手我们的全是些女医生，而且全身检查时，也是在个密闭的房间里，而且不会让你脱个精光，可以保留内衣的，顿时大家都松了口气，哪有那么夸张。
不过采集血样倒是把我吓到了：在我前面一个男生，很胖，所以抽血时一直找不到血管，加上那医生像是个新手，连扎了那胖子几下都没出血，那胖子也是虚汗连连，在他后面的我也是胆颤心惊，别开玩笑了。
我一个劲的学着那医生拍着手臂，让血管明显些，别像那胖子样虐待我，一次就够受的。轮到我时，我伸出自己拍的通红的手臂，闭着眼睛不敢看；半响却没个动静，不会吧，我颤着声小声的提醒了那医生一句：“医生，麻……麻烦快点。”
半睁个眼睛看了看医生，他亦是一脸通红：“同学，不是这只手。”晕菜了，后面几个靠得近的，立马笑出声来，羞得我想找墙撞死。
两个多小时的体检晃眼间就过了，我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想起云过说的请我吃面，我拿起电话就给他打了个，居然是关机。死痞子，你搞什么？此时班花和梅子也在，没过多的表现出来；算了，反正姐妹们缠的紧，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走开，就和她们在附近随便吃了点。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我到学校门前的小面馆吃早饭，，那儿的煮面师傅老熟了。他是个下岗职工开了个面店子糊口，我还真是捧场一吃就是6年呐，初中吃到高中快毕业，也给他招揽不少人去，师傅看见我自然是熟络。
“小叶，昨天怎么没来？”师傅一边沥着面往碗里装，一边和我拉话。
“昨天体检，不能吃早饭呢，师傅怎么了？”我纳闷，师傅怎么关心起这些起来。
“我说呢，那个和你一起经常来吃面的小伙子，昨天早上六点过一点就跑来我这，压下一百块钱，说是等你来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结果你昨天却没来。”
“一百？！”我惊呆了，云过你也太过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啊，一百块；我还不了解你啊，一个二两面就是你的最大限度了，这一百块钱你哪吃的完？我还是退给你，还给那男生。”
师傅是个老实人，将那一百块钱交到我手里，我却坐立不安了。面也吃不下去了，我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那头依然是关机，顿时心中的恐慌扩张地更大了。
在学校一天里，我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心中的那个隐忧一直不断地冲击着我理智：不会的，他不会不告而别的，我不停的说服自己：只是个巧合，他家里说不定有事，对，一定是这样的。
但还是害怕，在没看到他人之前，我都无法松下紧悬的心来。我快速的跑到云过他教室，悄悄的将教室里的人看了个遍，就是没他的影子；我马上又灰溜溜的返回了自己教室，跟个特务一般。为什么？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一是怕班花她们盘问我，二是怕老舅看见我在这，又在我妈面前说三道四的。
连教室里也没有，手机也打不通，我却始终坚信着他，不会这样不声不响的走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本来就乱，这下更加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却又打着自己的嘴巴，乌鸦嘴，每到课间我就悄悄跑去他的教室看看，兴许是上厕所什么的，没看见人；但我还是错了，他依然没个踪影。
自己终于还是耐不住了，我又悄悄把胖子一个人叫出来，胖子算是我这边一个可靠的人，只要他不是一副小男人软样，消息就传不到班花耳朵边去。
“胖子哥，云过怎么没来？”胖子是了解我心事的人，也没对他多绕弯子。
“妹子你也不知道吗？他这两天都没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没在这边高考报名起，行踪就有些飘忽不定，前些日子是半天半天不来学校，现在是两天都没见到人了。”胖子也是一脸不解的摇着头。
“他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是无意交代过什么？你快想想！”
我还是不放弃，打破沙锅问到底；胖子瞧着我干着急的样子，不住地叹气劝我。
“妹妹你别这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也没给我留什么话或是交代；若你真想知道他的下落，可能有个人知道。”
“谁？”胖子的一句话，像把我救活了般。
“你舅舅呗，云过那小子虽说不在这里高考，但还是要这里毕业拿毕业证的；他这样一天一天的旷课，难道不请示下吗？不想拿毕业证了啊。”
我这个木鱼脑壳，怎么没想到这里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也别高兴地太早，以你舅舅那脾气，你敢这样去问个男生的下落啊，不等于送死啊。”刚燃起来的希望又被胖子浇熄了，我老舅那个人我还不清楚，十足地个火爆性子，在学校我都有些怕他。但是按胖子的说法，云过的下落怕是只有舅舅知道了，刀山火海也要试试。
中午饭也顾不上吃，我就硬着头皮跑到老舅的办公室拦他，准备从他口中套点消息。他看见我也是吃惊，从我上高中来，我何时找过他？一是不想被别人排挤，自己有特殊关系；二是他老是跟我妈打小报告，不是很满意他这样的做法。
要想从别人手里得到糖，首先你的嘴巴要甜；说了些肉麻的话诓住舅舅，让他帮我评点评点学习上的问题；午饭吃将近一个小时，我的身心也被老舅那番老生常谈的话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绕了一大圈，他以为我是怕高考失利，没什么自信，也帮我打起气来。
操起筷子指指我，缓缓先前严厉的语气，郑重其事的说道：“丫头，你也别担心，以你的水平加把劲，一个重点大学稳拿下。”
我很无奈的点点，表示认同，可我关心的是怎么开口问舅舅云过的事情。
舅舅也是叹了一口气：“你们压力大，我们也是压力大。”
舅舅的脸上也是愁云满布。
“为什么？”
这话我有些兴趣，老舅四下瞅了下，小了个声调说着：
“我们各个班竞争也是很大的，学校都要我们报指标上去，每个班主任的眼睛都是红着眼睛看着，多个指标，若成了那年终奖也自然多了。”
没想到老舅也会为这些伤脑筋，毕竟是个俗人，也是要吃饭养家的。
“这事只在我们甥舅之间说说，你别拿去到处宣传！”
老舅叮咛了一声好似我是个大喇叭，突然灵机一动，天助我也，云过的事不是正好顺水推舟吗？
“舅舅，你怕什么，你们班不是有云过吗？我们班主任不知道眼红多少次了。”
旁敲侧击果然有效，舅舅马上浮上一脸的怒气：
“那云过不说还好，一说就上气；他原先是我班的大指标，以他的成绩，少说年终奖加这个数。”
舅舅伸出一只手来，我也是吓了一跳，没想我们还牵扯这些利益关系，不自觉的想到自己怕是也成了肥羊了。
“本来班上有3个大指标报上去，谁知道他家里说他要在上海高考，任我怎么劝也拉不回来，活生生丢了这个好苗，保守说那孩子上个复旦没问题。”又一个劲的长叹气。
“舅，不会吧？”
老舅瞥了我一眼。
“怎么不会，人都回上海体检去了，还不会。”
砰的脑子里一声巨响，瞬间将我打蒙，他真的是不告而别；舅舅剩下的话，一句也钻不进我脑子，也不知道怎么结束这场谈话的。
熬过了舅舅的洗脑工作，余下的时间我都在教室发呆中渡过，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心里被他的不告而别刺得千疮百孔，空空荡荡的，没有了任何情绪；慢慢的恨沿着这些洞涌上来了，将整个我寒住：你个王八蛋，你个王八蛋！怨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你个混账，回来说清楚啊，你个王八蛋！
放学后，我还是不甘心，拿着手机不停的给他打电话，手机的，他家里的，能联系的我都打了，接啊混蛋！接啊！我拿着电话，一边乞求着，一边抹着夺眶而出眼泪，一声声“嘟嘟”声却把我逼进了绝望的死角，事实无情的告诉我：他真的走了。
明天是他的生日，我看着桌子上送他的礼物，一怒之下将它甩在了地上，什么意义都没了，人都走了；止不住的泪一滴一滴的流在木地板上，“嗒嗒”的响。蜷着身子轻声的抽泣着，周身都在发抖，害怕第一次这样明显。
云过，不回来了？连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你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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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一百块；我还不了解你啊，一个二两面就是你的最大限度了，这一百块钱你哪吃的完？我还是退给你，还给那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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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终于还是耐不住了，我又悄悄把胖子一个人叫出来，胖子算是我这边一个可靠的人，只要他不是一副小男人软样，消息就传不到班花耳朵边去。
“胖子哥，云过怎么没来？”胖子是了解我心事的人，也没对他多绕弯子。
“妹子你也不知道吗？他这两天都没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没在这边高考报名起，行踪就有些飘忽不定，前些日子是半天半天不来学校，现在是两天都没见到人了。”胖子也是一脸不解的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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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别这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也没给我留什么话或是交代；若你真想知道他的下落，可能有个人知道。”
“谁？”胖子的一句话，像把我救活了般。
“你舅舅呗，云过那小子虽说不在这里高考，但还是要这里毕业拿毕业证的；他这样一天一天的旷课，难道不请示下吗？不想拿毕业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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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起筷子指指我，缓缓先前严厉的语气，郑重其事的说道：“丫头，你也别担心，以你的水平加把劲，一个重点大学稳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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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的脸上也是愁云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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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你怕什么，你们班不是有云过吗？我们班主任不知道眼红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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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过不说还好，一说就上气；他原先是我班的大指标，以他的成绩，少说年终奖加这个数。”
舅舅伸出一只手来，我也是吓了一跳，没想我们还牵扯这些利益关系，不自觉的想到自己怕是也成了肥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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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不会吧？”
老舅瞥了我一眼。
“怎么不会，人都回上海体检去了，还不会。”
砰的脑子里一声巨响，瞬间将我打蒙，他真的是不告而别；舅舅剩下的话，一句也钻不进我脑子，也不知道怎么结束这场谈话的。
熬过了舅舅的洗脑工作，余下的时间我都在教室发呆中渡过，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心里被他的不告而别刺得千疮百孔，空空荡荡的，没有了任何情绪；慢慢的恨沿着这些洞涌上来了，将整个我寒住：你个王八蛋，你个王八蛋！怨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你个混账，回来说清楚啊，你个王八蛋！
放学后，我还是不甘心，拿着手机不停的给他打电话，手机的，他家里的，能联系的我都打了，接啊混蛋！接啊！我拿着电话，一边乞求着，一边抹着夺眶而出眼泪，一声声“嘟嘟”声却把我逼进了绝望的死角，事实无情的告诉我：他真的走了。
明天是他的生日，我看着桌子上送他的礼物，一怒之下将它甩在了地上，什么意义都没了，人都走了；止不住的泪一滴一滴的流在木地板上，“嗒嗒”的响。蜷着身子轻声的抽泣着，周身都在发抖，害怕第一次这样明显。
云过，不回来了？连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你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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