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秘辛
安安静静地听着叶心的叙述,楚歌眉头时不时皱起一下。
“顾微的孩子，”叶心顿了顿，下定决心开始说：“不能给顾青铭和顾不欢知道。”
楚歌皱眉，没有接话，直觉告诉她这是又一件顾家的秘辛。
“你知道顾家在顾微这一辈只有两个继承人，顾微和顾欢，”叶心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个继承人，她是顾不欢的姐姐，顾一怜。”
楚歌眉头皱得更深。
“顾一怜的存在一直是秘密，顾青铭重男轻女，自私地想把顾一怜藏一段时间，那时候他的儿媳妇，也就是顾不欢的妈妈，已经怀了顾不欢。”
叶心接过林思雨递来的开水，道声谢。
“顾青铭打的算盘，就是等顾不欢出生，再宣布顾一怜出生，这样长子还是顾不欢，”叶心喝一口开水，“结果没等顾不欢出生，顾一怜就被顾青铭弄死了。”
楚歌惊诧地抬头，“恩？”
“顾微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有这么狠毒的爷爷，”叶心冷笑道：“而且这个顾一怜死得冤，顾青铭对家族里宣称顾一怜死于先天性心脏病，他人也并没有怀疑。知道真相的也以为顾青铭只是不想让顾一怜成为长女，继承家业，但其实另有隐情。顾青铭的爱好你应该清楚吧？”
“他爱好可多了，比如用铜臭熏一熏别人以此来获得快乐，”楚歌撇嘴：“但是我想你指的是，迷信？”
“对，”叶心赞赏地点头：“顾老爷子在顾一怜出生一个多月的时候去占了一卦，卦相上说，顾家会毁于女子手上。
楚歌沉吟，点点头：“所以这就成了顾一怜必死的理由？”
“对。”
“还有一个问题，”楚歌笑得温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叶心顿了顿，也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这事说出来对叶家的声誉有影响，你会保密吧？”
楚歌点头。
“我爸曾经是顾青铭的贴身保镖，叶家是靠顾家发展起来的，”叶心嗤笑：“叶家人重情谊，有恩必报，我爸知道了顾青铭这么多秘密确能安然无恙到现在，磕头都来不及。楚家和顾家对立已久，所以我妈临死还惦记着，让叶舒不要和你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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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就已是中午了。
叶心留下来吃午饭。
“顾－－念－－”
“到！”顾念阳小小的身子从房间里闪出来，艰难地踮脚关上门。
林思雨从厨房端出菜来，顾念阳吞吞口水，看了看楚歌，楚歌笑得温柔：“我说什么来着？”
顾念阳立刻跑向厨房，大声念道：“饭前洗手防脑瘫！”
叶心惊奇地看了楚歌一眼，后者已经开始慢悠悠地吃饭。
犹豫一下，叶心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饭前洗手……防脑瘫？”
“小孩子嘛……”楚歌眯了眯眼：“都是要在压力中成长的。”
语气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误导兼恐吓祖国花朵的自觉。
叶心嘴角抽了抽，顾念阳走到她面前，脆生生地叫了句：“妈！”
叶心的心一瞬间柔软得可以掐出水来，她抱了抱顾念阳，还没来得及抒发内心里喷涌而出的情感，就听见顾念阳头一偏，大眼睛直往楚歌的方向飘：
“楚歌妈妈，我可以吃饭了吗？”
好狡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吃了那么多！
“再不吃，”楚歌朝顾念阳眨眼：“就没你份了。”
两人开始抢食，林思雨也不动筷子，沉默地看着这个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桌饭菜是顾念阳的，两菜一汤，楚歌还特地交待了林思雨不能重样，每天都要换菜的品种。
林思雨一直以为楚歌在逗顾念阳，但看久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而此时的叶心，还沉浸在对“楚歌妈妈”这一声叫唤的震惊中。
“等一下，”楚歌伸出筷子，轻易夹住顾念阳的筷子，下巴轻抬。
“我知道！这是黄瓜！”顾念阳不等楚歌出声就大声叫道。
“很好，吃吧。”楚歌放开。
接着顾念阳又辨认出了大蒜、姜、鲤鱼、猪肉，楚歌在他说对了之后才允许他伸筷子。
最后在叶心震惊的眼神中，从小吃饭像大爷似的顾念阳，将桌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还细心地捡起掉在桌上的饭粒，然后坐直，期待地看着楚歌。
“不错。”楚歌淡淡评价了一声，顾念阳如获至宝。
叶心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吞肚子里去－－不错？这叫不错？同时眸光变得复和杂起来。
“吃完饭要做什么？”楚歌问，口气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顾念阳想了想，答：“恩……散散步，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去？”
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楚歌，煞是可爱。
但是楚歌不为所动，“不想。”顾念阳的眼睛暗下来，转头用一种“这是什么东西”的眼神瞥向林思雨：“那就你和我去吧。”
林思雨被那勉为其难的眼神成功激怒，追着顾念阳满屋子跑。
楚歌这才转头招呼叶心：“恩，我们可以开始吃饭了。”
叶心低头扫一眼桌子上一点不剩的菜，楚歌说：“这是他吃的，我们吃的在厨房。”
叶心眼神越来越复杂，她不是林思雨，不会看了这么久才仅仅觉得楚歌的举动奇怪，叶心明白楚歌是在用她自己的方法教育顾念阳－－饭前洗手，饭后散步，饭要吃干净，不能挑食。
甚至让顾念阳思考做主自己要干什么，培养他的独立和思考能力。
这些楚歌都没有说，但是她引导顾念阳做的每一件事，看似玩笑实则蕴含这些道理。
“谢谢。”叶心真诚地说，她不知道怎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明明以顾念阳性命相要胁的人是楚歌，但她一点恨意都提不起来，反而感谢楚歌对顾念阳的教育。
楚歌没有说话，她始终是用卑劣的手段逼人就范的人，却因这些小事得到感谢，她不想说话，也终于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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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楚歌和叶心进了房间。
楚歌让叶心坐了凳子，自己则坐上床。
“你刚才漏了一点，”楚歌说：“顾念阳的存在为什么不能给顾不欢和顾青铭知道？”
叶心一愣，才发现自己没有说这个问题，“顾不欢没有孩子，顾念阳出生，他就是继承人。顾不欢虽然会耍些手段，但对顾微还是有兄弟情的，他会让念阳按程序继承。
但顾青铭就不一定了，谁知道他兴起了会不会去算一卦，让我儿子步顾一怜的后尘。”
楚歌点头同意：“确实。”
“再说我也不想让念阳去商场上学那些阴谋阳谋，我只想让他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楚歌听完一笑，心中只剩下一片若有所失的空旷。
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事情如果按“我想”“我希望”去发展，那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无奈和悲哀了。
以顾念阳的聪慧和骄傲，该逃不过的商场对决，还是逃不过。而且他的性子，不对这些东西迎头而上兴致盎然，就已是万幸。
<!-- 作者有话说 -->
“顾微的孩子，”叶心顿了顿，下定决心开始说：“不能给顾青铭和顾不欢知道。”
楚歌皱眉，没有接话，直觉告诉她这是又一件顾家的秘辛。
“你知道顾家在顾微这一辈只有两个继承人，顾微和顾欢，”叶心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个继承人，她是顾不欢的姐姐，顾一怜。”
楚歌眉头皱得更深。
“顾一怜的存在一直是秘密，顾青铭重男轻女，自私地想把顾一怜藏一段时间，那时候他的儿媳妇，也就是顾不欢的妈妈，已经怀了顾不欢。”
叶心接过林思雨递来的开水，道声谢。
“顾青铭打的算盘，就是等顾不欢出生，再宣布顾一怜出生，这样长子还是顾不欢，”叶心喝一口开水，“结果没等顾不欢出生，顾一怜就被顾青铭弄死了。”
楚歌惊诧地抬头，“恩？”
“顾微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有这么狠毒的爷爷，”叶心冷笑道：“而且这个顾一怜死得冤，顾青铭对家族里宣称顾一怜死于先天性心脏病，他人也并没有怀疑。知道真相的也以为顾青铭只是不想让顾一怜成为长女，继承家业，但其实另有隐情。顾青铭的爱好你应该清楚吧？”
“他爱好可多了，比如用铜臭熏一熏别人以此来获得快乐，”楚歌撇嘴：“但是我想你指的是，迷信？”
“对，”叶心赞赏地点头：“顾老爷子在顾一怜出生一个多月的时候去占了一卦，卦相上说，顾家会毁于女子手上。
楚歌沉吟，点点头：“所以这就成了顾一怜必死的理由？”
“对。”
“还有一个问题，”楚歌笑得温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叶心顿了顿，也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这事说出来对叶家的声誉有影响，你会保密吧？”
楚歌点头。
“我爸曾经是顾青铭的贴身保镖，叶家是靠顾家发展起来的，”叶心嗤笑：“叶家人重情谊，有恩必报，我爸知道了顾青铭这么多秘密确能安然无恙到现在，磕头都来不及。楚家和顾家对立已久，所以我妈临死还惦记着，让叶舒不要和你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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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就已是中午了。
叶心留下来吃午饭。
“顾－－念－－”
“到！”顾念阳小小的身子从房间里闪出来，艰难地踮脚关上门。
林思雨从厨房端出菜来，顾念阳吞吞口水，看了看楚歌，楚歌笑得温柔：“我说什么来着？”
顾念阳立刻跑向厨房，大声念道：“饭前洗手防脑瘫！”
叶心惊奇地看了楚歌一眼，后者已经开始慢悠悠地吃饭。
犹豫一下，叶心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饭前洗手……防脑瘫？”
“小孩子嘛……”楚歌眯了眯眼：“都是要在压力中成长的。”
语气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误导兼恐吓祖国花朵的自觉。
叶心嘴角抽了抽，顾念阳走到她面前，脆生生地叫了句：“妈！”
叶心的心一瞬间柔软得可以掐出水来，她抱了抱顾念阳，还没来得及抒发内心里喷涌而出的情感，就听见顾念阳头一偏，大眼睛直往楚歌的方向飘：
“楚歌妈妈，我可以吃饭了吗？”
好狡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吃了那么多！
“再不吃，”楚歌朝顾念阳眨眼：“就没你份了。”
两人开始抢食，林思雨也不动筷子，沉默地看着这个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桌饭菜是顾念阳的，两菜一汤，楚歌还特地交待了林思雨不能重样，每天都要换菜的品种。
林思雨一直以为楚歌在逗顾念阳，但看久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而此时的叶心，还沉浸在对“楚歌妈妈”这一声叫唤的震惊中。
“等一下，”楚歌伸出筷子，轻易夹住顾念阳的筷子，下巴轻抬。
“我知道！这是黄瓜！”顾念阳不等楚歌出声就大声叫道。
“很好，吃吧。”楚歌放开。
接着顾念阳又辨认出了大蒜、姜、鲤鱼、猪肉，楚歌在他说对了之后才允许他伸筷子。
最后在叶心震惊的眼神中，从小吃饭像大爷似的顾念阳，将桌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还细心地捡起掉在桌上的饭粒，然后坐直，期待地看着楚歌。
“不错。”楚歌淡淡评价了一声，顾念阳如获至宝。
叶心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吞肚子里去－－不错？这叫不错？同时眸光变得复和杂起来。
“吃完饭要做什么？”楚歌问，口气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顾念阳想了想，答：“恩……散散步，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去？”
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楚歌，煞是可爱。
但是楚歌不为所动，“不想。”顾念阳的眼睛暗下来，转头用一种“这是什么东西”的眼神瞥向林思雨：“那就你和我去吧。”
林思雨被那勉为其难的眼神成功激怒，追着顾念阳满屋子跑。
楚歌这才转头招呼叶心：“恩，我们可以开始吃饭了。”
叶心低头扫一眼桌子上一点不剩的菜，楚歌说：“这是他吃的，我们吃的在厨房。”
叶心眼神越来越复杂，她不是林思雨，不会看了这么久才仅仅觉得楚歌的举动奇怪，叶心明白楚歌是在用她自己的方法教育顾念阳－－饭前洗手，饭后散步，饭要吃干净，不能挑食。
甚至让顾念阳思考做主自己要干什么，培养他的独立和思考能力。
这些楚歌都没有说，但是她引导顾念阳做的每一件事，看似玩笑实则蕴含这些道理。
“谢谢。”叶心真诚地说，她不知道怎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明明以顾念阳性命相要胁的人是楚歌，但她一点恨意都提不起来，反而感谢楚歌对顾念阳的教育。
楚歌没有说话，她始终是用卑劣的手段逼人就范的人，却因这些小事得到感谢，她不想说话，也终于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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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楚歌和叶心进了房间。
楚歌让叶心坐了凳子，自己则坐上床。
“你刚才漏了一点，”楚歌说：“顾念阳的存在为什么不能给顾不欢和顾青铭知道？”
叶心一愣，才发现自己没有说这个问题，“顾不欢没有孩子，顾念阳出生，他就是继承人。顾不欢虽然会耍些手段，但对顾微还是有兄弟情的，他会让念阳按程序继承。
但顾青铭就不一定了，谁知道他兴起了会不会去算一卦，让我儿子步顾一怜的后尘。”
楚歌点头同意：“确实。”
“再说我也不想让念阳去商场上学那些阴谋阳谋，我只想让他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楚歌听完一笑，心中只剩下一片若有所失的空旷。
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事情如果按“我想”“我希望”去发展，那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什么无奈和悲哀了。
以顾念阳的聪慧和骄傲，该逃不过的商场对决，还是逃不过。而且他的性子，不对这些东西迎头而上兴致盎然，就已是万幸。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