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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三十八章 半路劫人

    透过油纸的灯光有些昏黄,似是光线被度上了一层暮霭,渔殇倚在软席上,瞧着晴儿在翻腾着东西。不大的功夫却见她从方几的后头拿过来一个包袱,包袱里似是装着贵重的东西。渔殇瞧着她麻利的打开包袱的动作脑子中却浮现出珍珠的模样,那个丫头跟了自己十几年,却被自己所累了。都是个苦命的人,若不是因为苦命怎么偏偏就做了自己的婢女。想到这里渔殇只觉的眼睛里有东西,便别过脸去,用手揉了揉。

    晴儿从包袱里拿出崭新的大红衣裳和盖头,却见渔殇别过脸去,心中却道:又是一个不愿意的主。想着想着耳边突地响起了老王爷的交代,思绪又转了回来。起身将喜服与红盖头拿到了渔殇的面前,轻声道“王爷说出嫁乃是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事儿了,身为南宫家的郡主,咱的嫁妆自也是不能比别人差的。老王爷还说您虽说是以皇后之名嫁进去的,成亲的时候也自会有宫中的针工局、御绣坊为您订制凤袍,但作为娘家咱这红嫁衣是不能少的。”

    晴儿说着,见渔殇已经转过脸来,神情也舒展开了,眼神中没有太排斥的东西,便又拿着那衣服道“您瞧,这喜服乃是老王爷特意找了最好的裁缝为您剪裁的,据说这料子也是极其稀有的,就连宫中都寻不到的。这天下间能够穿上这样嫁衣的没有几人,据说穿上这件嫁衣,女人一辈子都会幸福的”

    渔殇瞧着晴儿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这嫁衣怎么怎么好,那每个眼神上的变化,怎么瞧都似是与普通的婢女有所不同。又听说穿上这件嫁衣的女人都会幸福,不由的心中冷笑。她道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嫁衣可以给女人一辈子的幸福。想着便伸手接过了喜服,用手随意的抚摸着,觉得这东西果然的与其他的料子不同,摸上去光滑无比似是锦缎一般,可用手轻轻一捻却又能听到莎莎的似是纱绸一样的声音。待打开见喜服上绘的是凤穿牡丹,凤下完全是用金线勾勒出的金牡丹,凤凰却是五彩金丝风,看着看着渔殇只觉的脑子中瞬间闪过类似的画面。似乎这样的情景曾经在自己身上出现过,她努力的摇了摇头,却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幻觉”。

    “牡丹乃是花中之愧,凤凰又是百鸟之王,郡主您穿了这嫁衣就是这天下间女人之首了。想这世上还有谁有您尊贵,比您更幸福呢?”晴儿见渔殇瞧着那凤凰与牡丹愣神 ,便又喜滋滋的解释道。

    “你也觉得当了皇后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吗?”渔殇抬起头来,看着晴儿还未完全褪去的喜色。怔怔的问道。

    “这……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不想成为皇后呢,谁不想母仪天下呢?也许这个跟幸福无关吧”晴儿听了郡主的话,整个表情僵了一瞬,突地又似是自言自语的道。

    “呵呵,就连你都不确定,看来那个位子未见得就好”渔殇说罢。便摇了摇头将那喜服搁置在一边,不再理睬。晴儿看着渔殇那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渔殇撩开帘子瞧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马蹄穿过山道的声音,便又撂了帘子,眯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可一闭眼脑中竟又突地浮现出朱允熙满身是血的画面,便又使劲的摇着脑袋,想要将那个人从自己的记忆中赶走。越是不想可那画面越是清晰。搅得她又无法的入睡。折腾了半天,已经全无睡意,抬头一瞧,晴儿双手托腮睡的却很香甜。

    渔殇望着晴儿一副无忧模样。发了一会呆,却忽的听到前头的马似是受惊了一般一阵嘶啸,而自己的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快,心中暗道:难道出了状况?正要说话,却听到外头一人说话“郡主不要受惊,夜路难行,有几匹马不太适应。”

    渔殇听了方才放心,看来是自己虚惊了。有谁会知道南宫瑾半夜的将自己送去京城呢?便又靠在软席上,这会才感觉有些困意,便昏昏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车内的灯火早已经熄灭了,阳光透过窗帘射在车内,暖洋洋的很舒服。伸了伸腰,正要唤晴儿,却突地发现晴儿不见了,这个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车子早已经停了下来。想到许是到吃饭的时候,这些人见自己睡着了没好意思叫,定是在外头等着自己呢。想到这里,便撩开了帘子,见车停在了树林边上的道边,可向前后望去却不见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装着嫁妆的车子,就连马蹄的印迹都没有。

    “你终于醒了”只见一个男人操着一口不是十分灵光的汉语从车前走了出来,只见男人一身湖水蓝色的长袍,腰间未束玉带,青丝散散的披在脑后,面色生玉,唇似桃花,最与众不同的当属那一双幽蓝色的瞳孔,闪着异彩。

    “是你?”渔殇脑子飞快的运转,忽地记起了这个不就是将自己带出迎香苑的那个赫舍里的小王赫颜吗?

    “怎么,他乡逢故人就是这副惊讶的表情吗?看来你还是真变了”赫颜见渔殇仍旧是在秦城的那一副与自己素不相识的模样,眉头蜿蜒了两下,用指头触了触鼻头,似是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我变了?我和你算的上是故人吗?你充其量不过是我的恩人,是将我救出火坑的恩人罢了”渔殇不屑的瞥了嘴,心中却道:这人还真是执着,自己造就告诉他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可他却还是死缠烂打,看这样子定是被他劫到了荒郊野外。

    “这话你说的好,既然承认我是恩人就好,这恩人岂不是比故人还要近?”赫颜说着竟走到车子的旁边,立于窗前,双肘攀在车的窗子上,十分得意的说着。

    渔殇见赫颜竟离自己这么近,张嘴间如兰的气息竟扑到了自己的脸上。不由的尴尬的向后撤了身子,脸上随之飞了一抹红云。

    赫颜见渔殇有些羞涩的模样,心情却是大好,便又生出几分 好玩的心思,道“你们中原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道你想怎样来报答我呢?”

    “你说想要什么,只要你能要的。我想我就给的起”渔殇砸着嘴唇,心里开始有些觉得这男人有些碍事。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不会拒绝了?”赫颜忽地眼神中荡起了一股子极为狡黠的光彩,说着话,竟然纵身一跃,从窗子里进了车内。

    渔殇顿觉车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便又朝着外头挪了挪身子,“我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不知道赫颜小王您想要哪一样呢?”

    “就要你”赫颜说着,竟嘿嘿的朝着渔殇的身前凑了过去,渔殇已是到了车门口,猛地一撩帘子,便飞身出了车子,牢牢的站在了地上。

    赫颜见自己扑了个空。也不失落,便随着也跳下了车。渔殇细细瞧了这位北域的小王,长得不比朱允熙差,却比白暮然多了几分的阳刚之气,眉宇间凝了傲气,可这份傲却又恰到好处,要比某个人温柔的多。特别是那一双幽蓝的如碧波的双眼,无论是那个女人看了,都情愿被陷进去。按理说这个男人该是天下间女人都想嫁的。可自己却偏偏对他没什么兴趣。

    “小王您说笑了。本郡主乃是奉命前往京都与当朝天子成婚的,您来迟了一步”渔殇想到这赫颜即使是赫舍里之王,却怎么也不敢与被明朝廷较劲,搬出朝廷来吓一吓他。没准他便会知难而退。

    “难道死里逃生,你还要回到那个破地方?”赫颜明白渔殇的意思,她是想拿朱庭熙压自己,可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比那个窝囊废差。心中有些泛酸,不过瞬间脑中又有了一注意,便又走到渔殇身前,满含深情的望着渔殇道“兰儿,难道你忘了我们的三年之约了吗?”

    “什么三年之约?”渔殇被赫颜赫颜忽然间这举动弄得糊涂了,一会他骄傲的似乎整个世界的女人都为他动情,可一会又可怜兮兮的似是受了伤害一般,紧忙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

    “看来你真的忘了”赫颜说着竟很是失落的转过身去,然后仰望着蓝天,似是陷入了回忆中,淡淡道“你本来和朱允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谁知他竟是为了你手中的兵符刻意的接近你。就在你伤心欲绝的时候我来了中原,又阴错阳差的将你带去了赫舍里。那时候我常常带你去看雪山,你说那里是天下间最美好,最纯洁干净的地方,说是想要在那里住上一辈子。后来我们就真的相爱了,就在我们成亲的那个晚上,朱允熙与白暮然出现了,他们说你是北溟的人士,又是圣上钦封的皇后,非要将你带走。我誓死不从,最后我被朱允熙刺伤了,他们才将你带回到中原,又与朱庭熙结了婚。当时你临行的时候,我门就约定三年的时间,我知道你过的不快乐,所以三年后我来了北溟,来接你回去。可却听说你三年前被人陷害,死了,我悲痛欲绝,可后来我发现你没有死,又进了南宫府,不过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于是我就想办法,终于打探到你又要去与那个人成亲,于是我才想了这个办法将你带了出来。”

    赫颜说着,许是因着太过于悲伤嫉妒哽咽,可渔殇却听的是一头雾水,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姐姐与这赫颜还有感情上的纠葛啊!要说与朱允熙有过一段她相信,可此时赫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忆着,又不像是假的。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样的隐情?难道姐姐被朱允熙伤害了,又爱上了他?

    “赫颜小王,对于你和姐姐的过去我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我只能告诉你我是莫渔殇,是姐姐的双生妹妹。如果之前让你误会,是我的错,但请你记住,我不是姐姐,我只是莫渔殇”。

    “妹妹?”赫颜忽听的渔殇这样一句话,立马的没了哭声,纠结着眉头,转过身来再次的仔细的打量,他可从来没听说兰泽还有个妹妹,不会是她故意的编的想要甩开自己吧?想到这里只见他的眉头又逐渐的舒展了,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的模样,又道“妹妹也行,反正我赫颜认定你了,就不会管什么 姐姐妹妹了”

    渔殇听赫颜这样说话,又羞又恼,如果说他与姐姐真是相爱的,怎么有这么龌龊的想法,随即便呸了一声,道“不要脸,你若是真心与姐姐相爱,就不会说出这样混帐的话。怕是你刚刚的那些话都是编的吧,我想姐姐怎么会喜欢你呢?”

    赫颜没想到渔殇会这样与自己说话,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深深的刺伤了他的自尊。他堂堂的赫舍里王竟然被她这样的侮辱,什么叫怎么会看上他?自己哪里不比那个昏君强,可她却偏偏的又要嫁给那个窝囊废?想到这里赫颜忽地眉头一凛,端正了态度,再也找不到刚刚那一副悠悠然的散漫模样了。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只见后头一匹马风驰电掣的向这里驶来,马上端坐一个中年的男人,男人身体肥硕,体格强健,穿的乃是中原较为普通的料子做的褂子。一头看着有些像乱草模样的头发编了无数股的小编,脸上续着络腮胡子,只眨眼的功夫男人便来到了赫颜的身前。

    男人瞧了一眼渔殇,便拉着赫颜道一旁说话,虽说是瞧瞧话,却由于他的大嗓门,声音便传进了渔殇的耳朵。只是这人的汉语比赫颜还差的太多,渔殇愣是一句话也没有听明白。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赫颜的贴身侍卫,赫舍里的第一勇士格鲁。格鲁按着与小王爷的商量好的计策,由他调虎离山,然后在由赫颜趁虚而入,这就是为什么昨夜里渔殇听到前头的马嘶鸣。因着南宫府随从的侍卫较多,后头又跟着大车小辆的陪嫁,赫颜便扯着后头没跟上的时机,将那驾车的人打下马,然后自己绕开了大路,从小路驾车而走。为了防止晴儿误事,便在半道上将那丫头扔下车。

    格鲁将那些人引了很远,马上要天亮却见那些人不再追,而是原路返了回去,他方才从另一条路追赶赫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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