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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三十七章 进京

    渔殇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下,白暮然将朱允熙抱回了屋中。南宫傲紧随着渔殇的脚步追了出去,唯有南宫瑾坐在马上,微眯着双眼,心中却不知道想着什么。

    暗夜中北风浮着面颊,抽打着渔殇的小脸,她却麻木的感知不到脸上的一丝的疼痛。她拼命的向前跑着,直到跌倒,爬起在继续,不知道跑了多远,发觉再也迈不动步子,方才跌坐在地上。虽然一直都觉得自己与南宫家似乎隔了某种东西,她也曾怀疑过也许自己不是南宫家的亲生女儿,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兰泽的双生妹妹。她一直都觉得与她哪里有着联系,可她却说不清是哪里与她连着。三年前兰泽含冤香消玉殒,她却大病一场也险些随着姐姐去了。难怪窦唯会说她们本是一根藤上的瓜,看来她们姐妹终是难以逃脱同样的命运。

    她早就该看出来哥哥对自己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伦理的范围,可她却幼稚的以为那是南宫傲对妹妹的爱。本以为没有了回忆,自己是可怜的,可没想到这样的事实才叫自己明白,自己真的是这天下间最可怜的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姐姐却未曾与自己谋面就去了,可自己还傻傻的以为是南宫家的郡主,还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

    任凭泪水冲刷着面颊,任由呼啸的北风穿过山林击打着她娇弱的身躯,她此刻真的就似是料峭夜色中的一株无名的野草,任凭狂风暴雨的侵袭,自己却无能为力。南宫家与自己有养育之恩,南宫傲待自己比亲兄妹都要亲,可此刻她却突然觉得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跟着她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里不禁的浑身一震。难道将自己嫁进宫中就是他的目的?原来自己与姐姐一样都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都是他们争夺天下的一枚棋子。想到这些,渔殇不禁的冷笑,南宫长公主说什么红颜薄命,看来她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未来。可莫家的后人怎么可以被人如此的利用,想到在天牢中的父亲,莫家几十口无辜的生命,还有红颜早逝的姐姐。难道她只能任由他们白白的死去?

    “不,不能”忽地又是一阵风掠过她的额头,她似乎清醒了过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走姐姐的路,既然自己活着,那么她就应该替姐姐好好的活着,他们不是想要利用自己吗?好吧,那就让他们试试吧!想到这里渔殇不禁又是一声长笑,那笑声在风中摇曳出呜呜的暗夜的哭诉。那笑声随风穿过林海,又朝着远山而去……

    起身拍了拍屁股,用袖子擦拭了被风干的泪痕,心中竟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惧意,也许这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渔殇……渔殇……”

    待她起身之际,忽听得身后传来南宫傲的声音。南宫傲似是野犬一般狂吠着,好像丢了挚爱的东西,声音极尽歇斯底里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渔殇重新整理了被树枝与衰草划破了的衣裙,才冲着声音的方向回道“哥,我在 这里”。

    南宫傲听到渔殇的声音,紧着向前跑去,待两人走到了一起,只见他忽地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渔殇被他紧紧的箍着有些喘不上气来,许久才从他的怀中挣脱。红着脸道“让哥担心了”

    “我真怕你一去就不回来”南宫傲用着他温热的双手抚着渔殇模糊的小脸。替她擦着弄脏了的脸蛋,帮她将凌乱的青丝别在了耳后,满眼含情脉脉的,双眼不忍离开。

    “哥……”渔殇红着脸低下了头。心中竟是百味杂陈。

    “你叫我什么?我们根本就不是兄妹,你在叫一声我听听”南宫傲爱抚的抚摸着她的青丝,又是一阵风吹过,只见两个人的衣袂在夜色中被舞的如梦如画一般,南宫傲再次将渔殇揽进了怀里,这一次他没有那么用力,深怕揉碎了怀里的人儿。

    “傲……傲哥哥”渔殇被南宫傲有些暧昧的动作弄得不知所从,他爱自己胜过一切,只是这份爱她似乎有些承受不来。

    “渔殇,不要再叫我哥哥,叫我傲就好了”南宫傲知道渔殇定是不好意思,让渔殇突然的接受他从哥哥的身份转为情人,她是需要时间的。可他却是不同的,他一直都将她视为情人,在心底里他已经无数次呼唤她能够唤一声自己傲。

    “傲……”渔殇终是执拗不过南宫傲,可这个字竟比三个字还要难以开口,南宫傲的面上顿时开了花,他等这一天太久了,只觉的整个人似乎都在云上飘着的感觉。兄妹两紧紧相偎,似乎早已经忘却了之前尴尬的关系。

    “你们不能在一起”暗夜中突然的响起了一声极粗重的声音,只听得一阵马蹄的疾驰声落,南宫瑾与几个随从已经跟了上来。

    渔殇紧忙的从南宫傲的怀中挣脱,红着脸低了头。南宫傲却将渔殇掩在身后,生怕父亲会伤害这丫头一般。南宫瑾看着南宫傲那紧张的眼神,余光扫了一眼羞答答的渔殇,转头朝着身后的随从点了点头,只见身后数人调转马头向着夜色中驶去。

    南宫瑾下了马,踱到南宫傲身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脸色柔和了许多,长长叹一声却对着渔殇道“殇儿,父亲与你有话说”。

    南宫傲紧着用身体护着渔殇,他不知道父亲究竟要和她说什么,渔殇反倒是落然的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双眼毫不畏惧的看了眼南宫瑾点了点头,却又侧过头去对着南宫傲也点了点头。

    “她也是我的女儿,难道你害怕我将她吃了不成?”南宫瑾看着南宫傲紧张的神色,心中大为恼火,他培养了二十来年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这般的态度。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冷哼一声,眼神却始终盯着渔殇的面上变化。

    渔殇随着南宫瑾的脚步走了一段路程。回头却见南宫傲还立在原地盯盯的看着,便不再理睬继续跟着南宫瑾的脚步。直到走了很远,南宫傲的身影渐渐的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中,南宫瑾才停了步子。

    “你真的喜欢他?”南宫瑾双手背于身后,忽地转回身来,一双戾目在凛冽的夜色中竟似是能够探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渔殇不由的一惊,心中暗道:还真是个老狐狸。随即皱了皱眉。将额前凌乱的青丝重新别在耳后,方才低了头十分谦恭的淡淡说道“父亲于殇儿有养育之恩,常言道养育之恩大于天,可谓是殇儿的再生父母,父亲就算是叫殇儿去死,殇儿定是义不容辞的。”

    南宫瑾见这丫头躲开了自己的目光,就连话题都扯的很远,看来是自己太小瞧了她。她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既然她明白这一点,那么一切都还好办。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当年不满百日我将你从莫家抱了出来无疑就是想为莫大将军留一后,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从几日的婴儿出落成了大姑娘,说来我也十分的欣慰。我南宫瑾也算是对得起天上的莫将军。虽说成为我南宫家的郡主不委屈你,可父亲希望你可以做的更好。”

    “殇儿明白父亲的意思,自是感激父亲为女儿择的这门亲事。殇儿别无他求,只希望父亲快快的将女儿送去京师与圣上成亲,进了宫女儿定也是不会忘记父亲这些年的培育之恩。”

    “呵呵,好,父亲没有看错你,殇儿果然是蕙质兰心,深明大义。比起你那个混帐的哥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南宫谨听了渔殇这一番话。不禁的心中大喜,看来这丫头早已经揣摩透了自己的心思,只要她不反对,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殇儿还有一事相求。哥哥他爱女儿至深,十几年的感情自是不容割舍的。可殇儿一直将哥哥视为亲人,绝对没有有悖伦理的想法,所以父亲您最好还是想个万全的法子能够送女儿入京。”

    南宫瑾没有想到渔殇能够这么快的就答应自己的要求,当初她没有反对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不是南宫家的女儿,可如今她即了解了自己的身世,却也没有反对,这在他看来是他南宫傲极好的。从小他就娇宠她,为的就是养成她凡是都争强好胜的性子,将来以后进了宫好能在后宫中更好的生存下来。三年前她的一场大病险些使他前功尽弃,可没想到她又完好无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看来这是天意,冥冥之中都是上天的安排,所以他南宫傲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一点你放心,父亲会让你顺利的到达京师的。”

    “那殇儿在这里先行谢过父亲了”渔殇说罢深深施礼,面上满是对于南宫瑾的感激,可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未免夜长梦多,我已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你瞧护送你入京的人马就在前面”。

    渔殇顺着南宫瑾的指引,抬头向着前方不远处望去,见不远处的树林旁果然立着数匹高头大马,在众人的身旁停着一辆看着较为漂亮的马车。想到南宫瑾还真是老谋深算,心中顿觉的好笑,不再说什么而是迈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记住自己说的话,南宫家永远是你的后盾”只听得南宫瑾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渔殇蹙了眉头,嘴角勾了一抹异笑。

    渔殇近了前仔细打量了身前护送自己的人马,不算驾车的有二十人,各个都在十五六岁左右的模样,因着天黑看不太请每个人的容貌,可从他们的个头与身形来看,皆是练过的架势。这些人见渔殇近了来,便纷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郡主请上车”。

    “既然父亲安排你们护送我进京,想必都是一等一等的高手。你们也知道本郡主进宫乃是与圣上成亲,不日南宫家将会因着我的身份备受朝廷的重用。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些人见不得南宫家与朝廷走的太近,于是会千方百计的加以阻挠,所以你们定要十二分的小心,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乘机而入”。

    “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以保郡主毫发无损的抵达京师与圣主顺利的成亲”。

    “好,有你们这句话,本郡主就安心了”渔殇说罢,扫了一眼众人,便撩了裙摆准备上车。只见车帘被撩开了一角,车里头伸出了个脑袋,渔殇正纳闷却见那人又伸出了双手,“郡主慢些上来”,渔殇便被她牵进了车里。

    只见这丫头不过十六七岁,一身嫩绿色的小褂,梳了个连环髻,长得不算漂亮,可眉眼间却有几风妩媚。渔殇只觉的这丫头有几分的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那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忙着帮渔殇在软席上又布了一张羊羔绒的毡子,请郡主坐上去,才开口“老爷说一路上舟车劳顿,郡主太辛苦。顾让晴儿在车上伺候郡主也与您做个伴,替您解解闷。”

    “晴儿?”羽扇再次瞟了一眼眼前这个唤作晴儿的丫头,却越来越觉得她眼熟,可就是记不起来。想了半天终是没有想起来,方才作罢,不打算再去想,就算是想起来又与自己有何干呢!

    “是的,奴婢叫晴儿”晴儿紧忙的点点头,又低了头。片刻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方才向里挪了挪身子。趁着晴儿拿东西的功夫,渔殇才仔细的打量这车里的装饰。车内的空间很是宽敞,东西各有窗子,窗子都悬了帘子,帘子上还都垂着金黄色的穗子。窗子的左下方铺的是软席,软席的旁边还放了一个方几,几上没有任何的东西。对面的窗下是一长椅,椅子并不高,比软席略微高了一点,上头也铺了似是鹿皮的东西。虽说是黑天,可车上的四角却都挂着油纸胡的灯笼,使得车内的东西看的都还清楚。

    待听到一声‘走’,只听得马蹄咯噔咯噔的声响,车子随着晃动了两下,只觉得耳旁似乎想起了呼呼的疾驰而过的山风的声响,待走了一段,便一切都静了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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