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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七章 各怀心腹事

    “你回去告诉小王爷,我老了,凡是让他自己决定吧”。南宫瑾起身离开禅椅,禅椅却依旧前后摇摆着。得了老王爷的令,那人很快的便返回了南宫府。南宫璞得知南宫瑾并没有阻止南宫傲的意思,便明白了。

    绮罗城一百里外的蜿蜒山麓下,北溟军队仿似是浩瀚寰宇中洒下的星海,庄德身披银色铠甲,胯下骑得是高头大马,放眼望着眼前那一座座直抵天籁的峰峦,面色很是凝重。

    “报,属下发现前方不足百里处有异族的军队驻扎的痕迹”。只见一身披暗红盔甲的男子,急匆匆的跪地禀报。

    庄德思腹良久,方才勒住缰绳,向后摆了手,后面的大军便原地不动。“前方是什么地方?”

    “回大人,绮罗城附近百里无人烟,前方是……”

    “是什么?”庄德听得那人说话吞吞吐吐,便戾目横眉,脸上现出十分难看的表情。

    “小的看前方有标识,上头写的是……是葬阉沟”小兵说着并不敢抬头,声音明显的有些颤抖,话还未说完,只见庄德的面色大变,手中的长剑镗啷啷的出鞘,直插那小兵的脑袋。那小兵还未反应过来,便瞪着眼珠,两腿一伸,断了气。

    “大人,我想定是南宫傲早有准备,不如趁天黑之前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以免太过逼近,打草惊蛇,不宜我军前去刺探情况”只见从庄德身后站出一人,此人长得虽是不高,但体格健壮,浓眉大眼,五官不算精致却也端正。乃是东厂掌刑千户高雄。

    庄德略微的打量了高雄一眼,没有说话,便是同意了。高雄便冲着身旁的一干将令吩咐下去,命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等待天明在做一干的计划。

    待一切打点完毕,高雄才前去庄德的营帐商量如何与南宫傲开战。庄德早已经脱去铠甲,身上穿了平日里的衣服,坐在长桌前。脑子里却翻来覆去的思腹着朱庭熙的心思,直到高雄进来有一炷香的功夫,他方才有所察觉。

    “大人这么入神,是不是在思考圣主为何派您率兵一事啊?” 高雄说罢,未等庄德开口便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将长桌上的一镶金的粉瓷茶盏注了茶水,轻轻的推与庄德的面前,方才收了动作。

    庄德抬头看的高雄面上一副十分诚恳的态度。便微扯了眉头,开口道“如今朝廷没有可用之人,如此危急存亡之时,本督主率兵出征那乃是为朝廷解忧,为圣主解忧,这还有什么可思考的呢?”庄德说着。将高雄推去的茶水一饮而尽,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如今朝廷上下像督主大人这般体恤国事,为圣主排忧解难之人可是少了。也难怪圣上这般的重用大人,看来圣上他偏爱谁那都是有道理的,这也容不得那些个小人嫉妒生恨”高雄说罢,并没有直视庄德面上的变化,而是神情更加的小心了。

    “高千户跟了本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像这等拍马屁的话也就不用再说了。想当初我从锦衣卫营中将你提点到我东厂中,看的是你的智慧。并不是因着你的马屁功夫”

    “督主。以小的之见,圣上他是扮猪吃老虎。您想啊,南宫傲他久居北溟南端,又是赫赫威名。那就是一只打盹儿的老虎,万一哪天醒了他一旦下山,那谁最危险?当然是咱们 的圣主啊!想当初您力荐出兵前来围剿南宫府,虽是有着一己之私,可这也正中下怀。”

    “扮猪吃老虎?”庄德听了高雄的话,眉头一凛,难道朱庭熙的懦弱全都是装出来的?

    “大人您想,如今咱东厂的势力是与日俱增,以大人的威望那在朝堂之上振臂一呼,那也是无人敢及。圣上他是如何登基的?先帝又是如何复辟的?无外患的时候,那内忧乃是君主的大忌。”

    “你的意思是圣上已经开始对我起疑心了?”庄德听罢,眉头高挑,赘肉横生。想到朱庭熙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的心中一阵憋闷。

    “小的也只是就事论事,至于圣上是如何心思,再下不敢妄加论断。只是此次出兵围剿南宫府那是凶多吉少,先不说大人您是否懂得排兵布阵之道,单就咱身后这十万人马,对于南宫傲来说那不足蝼蚁。我想我主不会愚蠢的认为咱这十万人马都是铜头铁臂。”

    “依你之见,圣上之意不在南宫府?”

    “督主大人,如今天下之势是以不变应万变,先不说南宫傲通外敌的证据是否确凿。就算是南宫傲有通外族之心,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咱们北明贸然出兵,那就是给南宫傲反戈的最好的理由。那些元老大臣,为什么不出来阻止圣上发兵,这不是很奇怪吗?”高雄说到此,双眉微锁,眸子却扫了一眼面色如灰的庄德。

    想到自己已是骑在虎背上,进退两难,庄德的脸上就如那拧干的抹布一般。本以为玩弄权势自己才是祖宗,可没想到朱庭熙那蠢货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大人,兵败还是小事,你我之命死不足惜。怕是将来误国之罪,您是要背上了?”高雄见庄德不语,再次开口。

    “误国?出兵乃是圣上亲自昭告天下的,再说南宫傲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这笔账如何算的我的身上?”

    “大人您忘了吗?出兵是您亲自上奏的,再说世人都知道南宫傲血洗了您的高府,这分明就公报私仇啊?”

    “你……”庄德听罢,气的双肩直颤。一口痰险些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心里暗道,自己打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鹰着了眼睛。“那依你之见,这困棋如何能解呢?”

    “大人您既然出了皇城,圣上许是就没准备让您回去。怕是此棋无解了”高雄说罢不免的摇了头。

    暗夜如墨,距绮罗城不足五十米处的荒原上散着几顶如毡房一般的帐篷,数十个身着异状的南辽士兵手中执着长矛,毅力在浩瀚的星河之下。只见两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士兵正交头接耳的似是在说着什么。“听说北溟出兵十万有余,咱们就这几十个人,那不是送死吗?”“就是,就是,咱们小王与南宫家素来没有交往。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助他一臂之力?”“我听说南宫府有位郡主,长得可是赛天仙呢,莫不是咱们小王爷是想与南宫家修好?”

    “闭嘴,你等不好好职岗,再此胡言乱语,说些没用的,看我不以军法处置”就在几个小兵聊得正欢之际,忽从身后走出一个身高马大的将领模样的人。此人瞧了眼刚刚交头接耳的小兵,瞪了眼珠,横眉道。

    小兵倒是吐了舌头,紧忙回到自己的岗位,不再有多余的言论。

    北溟的尹翠轩内,穆贞儿仍旧是斜倚在凤榻上。垂着眼睑想着这几日宫中的事情,忽听得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庄大人的随从。穆贞儿紧忙命了桃心前去接应,待那小厮进了来把庄大人的一干顾虑完全的说给了穆贞儿听,穆贞儿纠错了凤眉,脸色越发的沉了。庄德与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没有庄德撑腰,这些年来她也难在这后、宫中呼风唤雨。如今庄德遇到了麻烦,她若是不伸手援助。怕是他要狗急跳墙。抖出她残害皇嗣的事情,怕是死上一百回也难消朱庭熙的心头之恨。

    一面是自己的荣宠,一面是致命的要挟,这对于穆贞儿来说可谓是一种煎熬。摸着额头上隐约还未完全消退下去的疤痕。她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了。为了阻止别人先于她怀有龙种,凡是与圣上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都被她灌了药,可自己这肚子竟是迟迟没个动静。她这后、宫之主一日未定,她穆贞儿便一刻也不敢松懈。这几天趁着自己身体不适,圣上又去了别的宫中过夜,想到自己若是再不采取措施,恐怕男人与位子她一个也得不到了。

    “桃心,今儿夜里圣上在哪里过夜了?”穆贞儿撩开了锦帘,披了袍子下了地。

    “听说圣上这几日都留宿在栖霞馆了” 桃心说着便小心上前搀扶着穆贞儿弱不禁风的身子。

    “栖霞馆?”穆贞儿努力的搜索着脑子中的信息,却还是没能想起哪位娘娘住进了那里。

    “是吴夫人,就是当年与安妃、顺妃一起入宫的淑女们”桃心知道娘娘是记不住那个被圣上冷落了有两年的女人了,只是说来也怪,近日圣上竟莫名的想到她那里去睡了。

    “咱们这宫里的女人也真多,我都忘了还有那么个人了。看来本宫要去瞧瞧那个女人有什么样的本事竟能这么久了还叫圣上留恋着!”

    穆贞儿说罢便与桃心一前一后的出了尹翠轩,从后门向着旁侧拐了去。因着是初一的天,没有月亮,前头便跟着十来个打着灯笼的小公公,将面前的路照的倒也通明。栖霞管与未央宫相隔甚远,乃是在坤宁宫的左侧。因着坤宁宫内无人居住,虽是灯火通明,却看着也冷清。待近了坤宁宫的门外,穆贞儿只觉的后脊背冒风,跟着脚跟发软,想着这等恢弘奢华的大殿却白白的浪费了,脸上有些不屑。

    “娘娘您慢着点,这天黑路滑,小些脚下”桃心这一提醒,穆贞儿方才收回神色,不料刚一抬脚,却见脚下嗖的跑过一东西,不由的吓得大叫起来。前后跟着的宫人听见穆贞儿的惨叫不由的纷纷的跑过来看,却见那东西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穆贞儿拍着胸脯,脸上吓得惨白。宫人们前后的手忙脚乱的去翻腾,才知道这坤宁宫久未有人居住,许是些夜猫在里头安了窝。许是夜间有人走动惊动了猫,那猫才从门缝中跑了出来,惊了凤驾。

    桃心见穆贞儿吓得够呛,准备劝她回去。穆贞儿却依然的叫小公公打灯,继续去栖霞管。经过这么一惊,宫人们更加的小心了,这若是在出差错,这小命就得栽倒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不大的功夫便到了栖霞馆,因着圣上连日的留宿,宫人们都早早的退下了。只留了几个宫中常走动的宫女,再就是圣上的贴身公公德顺。德顺大老远的就见一行宫灯后的穆贞儿,不由的使了眼色给吴媚姿身前的侍女,自己颠颠的跑到穆贞儿身前行礼。

    “德公公这大半夜的在外头守着,怪凉的。韦公公,你替咱德公公守一会,让德公公歇息歇息吧”穆贞儿说着,韦善便从身后钻了出来。德顺瞧得出穆贞儿又是因着圣上在其他的嫔妃宫里过夜,吃起了味,拿自己作伐子。便不敢多言,退到了后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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