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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四章 嫉妒成性使苦肉计

    三日后,征讨南宫家的将帅已定,不是朱允熙也不是白暮然,而是东厂的统领掌印庄德。能够亲手手刃自己的灭门仇人,对于庄德来说该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可他却高兴不起来了。朱庭熙懦弱无能,整日的与穆贞儿在后宫厮混,久不理朝政,才使得自己的东厂势力与日俱增。就连昔日先帝最为得力的锦衣卫也要甘居其下。攻打南宫府那乃是他想要借圣上的手为自己铲除灭门的仇人,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朱庭熙竟然将他推了出去。圣谕以下,容不得他退缩,亦没了回旋的余地。

    未央宫后殿的尹翠轩内,数名衣着杏色纱裙的舞姬摇曳着身姿脚踩浮云,手托碧月的从瑶池盼而来。各个身轻如飘絮,腰身如拂柳无力,舞姿翩翩。时而是银筝曼妙出神音,玉箫奏出回风流雪。朱庭熙倚在幔纱的凤榻上,嘴里咀嚼着穆贞儿那纤纤玉指送上去的新鲜的荔枝。

    穆贞儿今日穿了绯色的羽纱长袍逶迤拖地,袍上绣的是百鸟朝凤,青丝挽了发髻,髻上插了翬羽羚。纱帐两侧立着两个年纪在十二三岁的丫头,头上梳了双丫髻,因着天气热的缘故只着了薄透的粉嫩的小罩衣。

    穆贞儿看着朱庭熙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心中有些堵得慌,不免的故意的站在他前边,待侍女将那一粒粒的退了皮的新鲜荔枝递到她的手上,她便亲自的放进他的嘴里。朱庭本是笑意盈盈的看着那些个魅惑的舞姬,却被穆贞儿挡了,便伸出手去向着旁侧推了穆贞儿一把。穆贞儿见景不由的气上心来,将桌上一整盘的荔枝朝着那些舞姬扔去,吓得舞姬纷纷退后。丝竹管乐也顷刻停了下去。

    朱庭熙本是仰着在那纱幔中,忽见穆贞儿这一举动,便紧忙起了身子“贤妃这是做什么,谁又惹了你了?”

    “圣上是嫌贞儿人老珠黄碍眼了是吗?那贞儿这就腾地方给那些个小妖精”穆贞儿说罢,转身哭哭啼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命桃心为自己收拾衣物,说是要离宫。

    朱庭熙从未见过穆贞儿如此生气,便紧着跟了进来。使了个眼色给桃心。桃心便知趣的退了身,忙遣退了那些立在那的舞姬与乐人。

    穆贞儿面向床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是天昏地暗,想着自己数载年华就这样的匆匆的过去,可圣上却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什么天长地久?什么天荒地老?这都是哄人的把戏。越想越伤心,便使劲的喊着桃心“这小蹄子也欺负我穆贞儿没有分量,让她干点什么吱吱扭扭的,我这娘娘当的还有什么滋味?”

    朱庭熙推紧了门。上前一把将穆贞儿揽在怀里,穆贞儿猝不及防,便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贞儿何尝懂得朕的心思,贞儿若是去了,那朕留在这宫里还有什么意思。也罢,这个皇位我也不做了”朱庭熙说罢。便将头上的九龙观拽了下来生生的仍在了地上。穆贞儿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大哭了起来,“圣上乃是万圣至尊,没了我一个穆贞儿还会有十个八个李贞儿,张贞儿来服侍圣上。你这是在我面前耍威风,我一个半老徐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朱庭熙见穆贞儿哭的是越来劲了,想到自己与她十几年的相处,她了解自己,自己也最是了解她的心思的。于是打趣道“贞儿是不是还惦记那个李云霄李护卫。这想要出宫。莫非是要与他成就露水姻缘吗?”朱庭熙沉了脸色,甩了手,一副酸溜溜的神情。

    穆贞儿哭的正欢,却听到这个已经数年没人提及的名字。脸上的泪立马的止了。想到当年李云霄的死乃是自己一手促成,他突然的提这事意欲如何?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圣上喜新厌旧不说,还反倒诬陷臣妾的真情,受这等屈辱我还是死了算了”穆贞儿说罢便朝着床头柱子撞去,朱庭熙未料及她这般的烈性子,吓了一跳,上前阻止的时候,穆贞儿的头已经撞在了柱子上。瞬间只见她的额头上边晕染开了鲜红的颜色,朱庭熙一把上前抱起她,便大声的喊道“快宣御医……”

    穆贞儿撞在床柱子上昏迷了过去,待御医诊了包扎后,开了些温热的汤药,退了。朱庭熙仍旧守在她的身旁,怕她醒来再做傻事。

    德公公在外头候着差了桃心来问圣上是否传膳,看着还躺在床上的穆贞儿朱庭熙哪还有用膳的心思,便心中的不悦的骂了德顺。遵着御医的嘱托,怕是娘娘郁气未消醒来见到圣上怕是心火加旺,守了两个时辰朱庭熙便回了前殿。

    朱庭熙走后,穆贞儿方才睁开眼,只觉的头上一阵的眩晕,额头上还隐隐的泛了凉意。桃心紧着上前阻止,生怕娘娘碰了头上的伤“刚刚御医来看过,给您用了些草药敷在额头上。说是这草药有些微凉,既能止痛,又防止日后留下疤痕的。”

    “留不留疤又能怎样,早已经是个不受人待见的黄花了”穆贞儿听了桃心说的,便粗声粗气的没好态度,挣扎的要坐起身来。

    “娘娘你不知道,刚刚把圣上都吓坏了。要不是御医说怕您见着圣上拱起心火,不利于养伤。圣上都不敢迈出这门槛半步呢!”桃心上来一边将穆贞儿的身子后用着软枕靠上,一边说道。

    穆贞儿思腹着桃心的话,想着朱庭熙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自己这一闹也试出了他的真心。自己正好趁着这几日病着不能打理这后、宫,看是否还有第二个人能够比她穆贞儿更适合那个位子。想到此穆贞儿闭上双眼,静下心来,自己若是不狠些,怕是他也不能做出个决定。

    荣妃陆子涵与顺妃王婉儿听说穆贞儿受了伤,双双来探病情。穆贞儿刚有些微困,闭眼朦胧,就听到桃心在外间道“二位娘娘您看贤妃娘娘她刚歇息,要不您明早在过来?”

    “桃心,我们素日与贤妃娘娘最是亲近。听说她伤着了,我们甚是担心,这一刻也不舍得耽搁就来看了。她睡了没关系,你只让我们看上一眼就好放心。”陆子涵说着便抢着就往里冲。

    穆贞儿此时才感觉头疼,想到桃心是个温软的性子,若是莺歌还在,哪还容许她们这样放肆。便冲着外头道“桃心,谁在外头喧哗啊,不知道本宫病着呢吗?”

    王婉儿听了穆贞儿说话,便冲着桃心道“娘娘这不是醒了吗,我们瞧瞧就走,不打扰的”说着便拉着陆子涵进了里间。

    尹翠轩虽不及坤宁宫大,内置的摆设也没有那般的齐全,却因着圣上经常在这里过夜,屋中的一切东西却也比其他的宫中好了百倍。单就屋中那遮天蔽日的绸帐,一色的是烟水凝纱,此纱甚是轻柔剔透,影影灼灼的就像是一缕青烟又似是淡淡的小溪流水,人一走动那纱便飞舞起来,就像是人见仙境一般。寝室中除了纱,竟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那香气袭人,充盈在脑盼,竟有坠入云端的错觉,就在那飘忽不定的纱幔后却袅藤出缕缕的薄霭,一檀香木几上放着的是一形似凤凰展翅的泼金香炉。

    二人相视一眼,便走近了穆贞儿的凤榻前,微微俯身道“听闻姐姐伤了,妹妹一刻不得安宁,瞧着姐姐没事,我们也就安心了”。

    “你们消息到灵通,我这刚病了,你们就知道了。这若是被别的宫人见着了,还以为你们整日的派着眼线监视本宫呢!”穆贞儿瞧着二人那眉头上微动的变化,就知道来者不善。想自己在这宫中这么些年,就她们那点小伎俩还在自己面前卖弄,还真是难为了她们。

    “瞧姐姐说的,妹妹们担心也还是不是了。这消息是从姐姐的宫里传出的,妹妹哪有监视姐姐的本事,再说就是有那本事妹妹也不敢呢!”陆子涵说着话眼神却盯着穆贞儿额头上缠着的白纱布,嘴角勾了一抹甚是得意的笑容。

    “姐姐一向是个大度的人,就连那南书房打扫的小丫头您都未曾动气,何苦为了几个轻贱的舞姬而怒呢?要妹妹说姐姐您这柱子撞得可是不值呢?在说了,姐姐这一病,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呢?”王婉儿就势上前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可那脸上却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妹妹是说我心胸狭隘容不下几个舞姬吗?”穆贞瞧得她二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由的挑了眉头,声音有些不悦。

    “妹妹不敢,只是嫔妾听闻朝中元老因为圣上没有皇嗣,多次在朝堂上力劝希望圣上以大局为重。您也知道这后、宫中除了姐姐与淑妃再就是荣妃得到过圣上的眷顾,剩下我们这几个不过是凑数罢了,压根也没得到圣上的待见,也难为了他了。”王婉儿一席话说得穆贞儿七窍生烟,揽不住爷们她不说自己没本事,竟拿没有皇嗣的事情来说事。别说圣上不睡她,就是睡了她也未见能生出 个东西来?

    “顺妃啊,这脚长在圣上的身上,他想要去哪本宫可是管不着的。我看妹妹你还是多学些本事吧,别好好的一朵话还没开就蔫了,也怪让人心疼的”,穆贞儿说着,冷哼一声,便使了个眼色给桃心。

    桃心紧忙上前,将穆贞儿靠背后的软枕放了下来,边说道“太医吩咐让您多休息少说话,瞧这么一会就累着了,这脸色都不对了。”

    陆子涵与王婉儿听罢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再这样待下去也没个意思,便知趣的各自回了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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