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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五章 迎香苑

    香妈妈一大早就差了会打扮的婆娘到了渔殇的屋子去给她梳洗,渔殇退去了那一身泛着鱼腥味的南辽服饰,着了一身桃红色的颇为艳丽的衣衫。她从未见过那么柔软且薄滑的料子,那衣衫及透明,披在身上却有着一种类似于金属的垂坠感。那婆娘看着渔殇一脸的诧异,不由的撇嘴道“这上好的天竺丝可是我迎香苑的镇宅之宝,香妈妈对姑娘可是不薄,这做人就得识趣不是?”那婆娘一边说着,一边用她那双肥硕的双手灵巧的为渔殇将青丝挽成了髻,髻上插了形似牡丹的绢花。待一切完毕,只见那婆娘望着渔殇那一张惊艳的容颜,不由的啧啧的赞叹道“真不知道这天下间哪个男人有如此的艳福了!”

    “呦,看来香妈妈果然是偏心,妹妹刚来就穿上了这天竺丝的衣衫,啧啧,这西域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一阵宛如银铃般的声音就在那一抹鹅黄飘进了屋中之际,进了渔殇的耳朵。绿珠纤纤的玉指中执了把绘有嫦娥奔月的团扇,那茭白似雪的玉碗上戴了翠绿的玛瑙镯子,随着扇子的煽动一股浓浓的胭脂香粉便不时的扑打着渔殇的面颊。

    那婆娘见绿珠没好眼色的盯着自己,便很是识趣的退了身子。绿珠移着盈盈的玉步上前伸手触到那如肌肤一般滑嫩的天竺丝绸,一双如柳的秀眉,竟弯曲的如苍山间的羊肠小道。

    “妹妹我初来乍到,在一些事情上还望绿珠姐姐多加的提点”渔殇微微的俯身,向着绿珠施了一礼。绿珠手中的圆扇煽的更加的生风了,那眉眼中是浓浓的傲慢,随即从鼻子里轻哼道“妹妹哪里的话?如今你可是我们迎香苑的宝贝。我怎肯托大。伺候男人的事,是女人就会,你可别告诉我那一夜白公子她没碰过你?”绿珠说罢,眸子里的傲慢片刻随着渔殇面颊的绯红,染了赤色。

    身为女人对于绿珠这一表现,渔殇怎会不知。那日慌乱之中,绿珠看白暮然的眼神,她便读懂那是一种痴恋。试问天下哪个女人不爱才子呢?和况白暮然又是两种才皆备之人。那乃是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香妈妈将天竺丝的衣衫赏给自己穿,无疑是掀翻了她这个醋坛子,看来自己想要完好无损的从这个魔窟中脱身,当今之计唯有保全自己。想到这里渔殇心头一动,脸色又平添了几许的红晕,唯唯诺诺道“不瞒姐姐说,那日白公子的确没有碰过妹妹”。

    绿珠凝练成霜的面颊就在渔殇的话一出口,便消融出一池的春水来。那一双柳眉也随之舒展开了本来的颜色。只是碍于刚刚那股子醋意,没有马上表现出过度的兴奋,一双眸子微微的斜视渔殇良久才缓缓道“你说的这是真的?”

    “妹妹怎么能拿这种事情说笑,那日白公子救我于虎狼之口,妹妹我已是无盛感激,怎还敢生出觊觎之心。再说白公子与姐姐是一往情深。怎么还能容得下其它的女人”渔殇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的天分,每日居于府上,听得都是下人的恭维与奉承,没想到自己说起瞎话来竟也是这般的眼皮不眨。

    “呦!瞧妹妹你说的。今日姐姐我一见,妹妹这俊俏的模样可是人见由怜呢,莫说白公子了,就怕是这北溟的圣主见了也要为之倾心呢!”绿珠因着渔殇的一番话,心中那硕大的疙瘩早已经云消雾散了,这么一打量。果然这丫头长得比自己强上百倍。嫉妒乃是女人的天性。自己曾几何时不也顾影自怜吗?

    绿珠与渔殇寒暄了片刻后便以自己还有其它事情为由回了自己的房间,绿珠那柔媚的身段,袅娜出万般的风情,待那鹅黄消逝在那扇雕琢出山水鸟兽的小门后。渔殇才收了自己的目光。

    绿珠绕过回廊,回眸瞧得渔殇的窗子紧闭,便双手推开绘有侍女迎春的朱色单子门。屋中的一张紫檀木条几的正中放着一只博山镂雕香炉,炉上飘着袅袅的轻烟。两边分别摆放着一只青瓷的双璃瓶。瓶中插了一束紫烟芍药与紫玉兰花。条几当中壁上挂了一幅北宋和尚惠崇的《春江晓景》两旁写着一副对联“松风吹桃雨,竹韵伴兰香”。

    香妈妈坐于紫藤太师椅上品着玉芽茶香,绿珠撩着竹帘,盈盈上前“妈妈交代女儿的事情,女儿已经替你打探出来了”。香妈妈微撩眼睑,瞧了一眼绿珠那淡然的神情上散发着一股子如释重负的神情,便知她的猜测是对的。待她再一次的啜了一小口香茶,才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媚,淡淡道“女儿如此的好心情,可是那白公子没有负了你的一片痴情?”

    绿珠待香妈妈的话一出口,刚刚有些松了下来的心又猛地一紧。神情猛地一凛,满面的桃红已经完全被淡如云烟之色所笼盖,“绿珠时刻记得妈妈的教诲,丝毫不敢忘却自己的使命。男女之事不过是逢场作戏,还望妈妈明察”

    “哈哈哈!绿珠啊,何须那般的紧张。妈妈是过来人,在你这个年纪也和你一样,正是春心荡漾的时候,一心想要找个可以与之偕老的男人,已成鸾凤之喜。做一对双宿双飞的野鸳鸯,那可是何等的美事!只是这天下多半是无情郎,在床第之上与你痴缠,说尽了甜言蜜语,可最终哪个不是结了新欢忘了旧爱。”香妈妈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紫藤太师椅,一双微合的眸子扫了一眼,面色如灰的绿珠。

    香炉上空袅娜出的轻烟似是一团薄雾遮挡住了绿珠的视线,她微微的垂了那一双如小扇的睫毛,心中泛起的波澜再也无法的平复了下去。三岁那年她随着香妈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香妈妈每日陪着男人饮酒作乐,每到夜幕的时候,那形形色色的男人便会出现在香妈妈的床上,她不止一次的在幕帘后看到那痴缠的赤身裸体的画面。直到有一次,就在香妈妈与男人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她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从此以后,自己便成了另一个香妈妈。她记得那一年她只有十四岁,直到现在她还能清晰的记得那个男人穿破自己身体的那一阵疼痛,可那个男人早已经不再了人世。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人世的,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里除了男人便只有香妈妈。香妈妈是她的亲人,可她从来没有从她的身上得到过一分的母爱。她用着自己 的身体为她赚了金山银山,她曾许过自己只要遇到心爱的人便会放了自己一条生路,可如今她却这么残忍的打破了她所有的梦。有那么瞬间,她真想亲手掐死她,然后她在自杀。

    “绿珠啊,妈妈了解你的心情。等这件事情过后,妈妈便会带着你与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积蓄,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再开始新的生活。”香妈妈许久转过身来,那声音似是一种美妙的祈盼,那双眸子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迎香苑来了新姑娘,只几个时辰便似一阵春风吹响了秦城内外。对于香妈妈的眼力,秦城的男人从不怀疑,迎香苑中除了绿珠之外,还有三朵鲜花。其中的三人均已红、粉、白命名。绿珠当首,红翡稍逊,粉蝶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与绿珠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白莲是四人中最少接客的一个,因着她的名字便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所以平素很少出门待客,除非香妈妈特别吩咐。四人中唯有绿珠与香妈妈最亲,平素里虽然大家多有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是香妈妈从小带在身边的。

    迎香苑里的姑娘平素很少自行往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也都有固定的客人。特别是绿、红、粉、白四位姑娘更是足不出户,凡是自己的客人必须好生的照应,不得私自的去招惹其他姐妹的客人。当然如果客人腻了想要换换口味,那么便可以到楼下去点,这样也可减少姑娘们见面的尴尬。

    自打渔殇进了迎香苑,除了与香妈妈接触,见过青儿和绿珠之外,还没有见识过其余的姑娘。这一天听闻苑中来了新妹妹,而且这么快就梳拢了,就知这回来的不是个普通的角色。想到昔日被绿珠压着,其他的三位齐名的姑娘早已经心中憋闷,听说又来了个貌若天仙的姑娘,一大早三位就商量好了,要来照顾照顾新妹妹。

    渔殇推开窗子,任由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脂粉味拍打着面颊,却见窗子前甚是热闹的晃动着三个身影。这个时候已近中午,暖暖的阳光洒在脸颊,渔殇便觉的周身一阵慵懒,待听得一环佩叮咚的声音愈近,方才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来。只听的门吱呀的一声,三条倩影便盈盈的进了屋中。其中一人渔殇认得,就是那日开了嗓子,学着绿珠唱曲那个东施效颦的一个。今日一见这位打扮的甚是娇媚,只是那猩红的嘴唇似是被什么咬肿了一般,整张脸上的脂粉就在移动间扑簌簌的直往下掉。见她着的乃是红色的衣衫,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上,晕染了同为红色的胭脂水粉,此女子便是红翡。

    跟在她后边手中执了把荷叶扇子的女人身着了粉色的透肩长衫,女人一张精致的小脸看着如出绽的桃花,只是那一张如花骨朵的小嘴微微的扯了一道弧线,便露出一对甚是可爱的小虎牙。女人青丝半披半挽,髻上插了一支振翅欲飞的彩蝶,这便是粉蝶。

    最后一个进来的乃是一身如素的白莲,只见她青衫利落的没有任何的胭脂气,一张鹅蛋脸上薄施粉黛,一双淡淡如水莲的眸子扫了一眼渔殇身上的天竺丝,就将目光投在了渔殇身后的一副《风竹》图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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