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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寿诞前

    自穆贞儿走了后,兰泽与凝眉见没有大事发生,却是度日如年。眼看太后寿辰将近,也容不得她们胡思乱想,眼下该是着手准备为太后庆生的礼物了。虽说平日里都在一块练习,但是为了能够拿出独具匠心的东西来,已有几日少有人走动了。李书香因为在大殿内公然动手,坏了规矩,听说是宫中给了银子打发了回去。秦子墨更是闭门不出,听她屋里的宫女说,这些日子总是能够听到她半夜醒来,抽泣的声音。许是被吓坏了,人都瘦了好几圈,该是没心思参与太后的寿辰了。

    自那日赵修仪为冯语嫣仗义执言,冯语嫣倒是没事总往‘宜萱斋’跑。谨言没事的时候偶尔会来漪澜斋看看,多半都是警告的话。

    兰泽近日总是觉得有些精神不振,偶尔还会打瞌睡,权当是累着了,也没太在意。凝眉每日抱着琵琶在寿昌宫大殿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准备着为太后庆寿的曲子。倚秋倒是时常的陪着兰泽在屋里看书。“听宜春说,赵淑女近日时常的去御绣坊,好像是要为太后秀什么袍子”

    “是吗?”兰泽一边翻着书页,随意的问道。

    “姑娘,倚秋为了帮你打探消息,都将自己心爱的镯子给人了。您怎么就不着急呢?这马上日子就到了。凝眉姑娘都知道练习,瞧你倒好”倚秋撅着小嘴,撅哒着坐在椅子上,小脸气得鼓鼓的。

    “倚秋,你就那么希望我能够被选上吗?”兰泽侧过脸来,瞧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这说的什么话,姑娘既然进了来,就得奔着那个位子去。再说这院子里除了兰姑娘和凝眉姑娘出彩,在就只有赵淑女了。”

    “你不是说,那个位子是个害人的东西吗?若是做不好人,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

    “话是那么说,只不过以兰姑娘的资质,就算是不想去争,恐怕早已经成了人家的眼中钉。倒不如去争争,没准能为自己争来一片大好的前程呢”

    “可你也说过荣华富贵那都是有天数的,不属于自己就算是争也强求不得的”

    “姑娘……”倚秋见姑娘竟拿自己安慰她的话来搪塞自己,不由的小脸又是一阵通红,急的直攥帕子。

    “倚秋,你来看,这是什么?”兰泽起身,玉指在紫檀木顶柜的鎏金盘龙锁上轻轻一按,柜门打开,托出了一个卷轴。轻轻的展于方桌上,一副山水便泄了下来。“姑娘这是你画的?”倚秋将眼珠瞪得浑圆,就差掉到了地上,眉头差点飞到了脑袋顶上,小嘴列的都快到了腮帮子。

    “怎么样?”兰泽看着倚秋的小脑袋都快钻进了画里,心也跟着一阵的欢愉。

    “看来姑娘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只是倚秋从未见过姑娘有做过画,还真不知道姑娘竟有这般的才情,还真是内外兼修呢!”倚秋雀跃的眸子,很是兴奋着。

    “你这张小嘴,什么好听的话都被你给说了”兰泽说着,动手将画卷合了起来,又是一阵眩晕,险些跌倒。“姑娘这是累着了?赶快歇着吧”倚秋上前扶着兰泽去了榻上。

    临近太后寿辰二日,紫禁城内十里长街均已细沙铺道,城门洞开,凡是黄庄商铺均已艳丽色彩装点门面。个地方州府三品以上的武官着蟒袍玉带骑着朱红大马,陆陆续续的进了京城。文官则乘着蓝惟小娇,身后则若干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抬着红漆木的金边大箱子,浩浩荡荡的也进了城。城门的守卫甚是森严,里三层外三层,待逐一检验后方可放行,关了城门。

    紫禁城内凡是有女眷的殿内,早已高悬红绸,缀以红漆桃木雕花镂空的刻有福、禄、寿的灯笼,灯笼下是以金丝线缘边的红绳打成万字结,结下甩着数股的红绳缠了各色的宝石与玛瑙。从慈宁宫、坤宁宫、未央宫、再到长宁殿、永宁殿、长安殿,一路下来光是各种福寿的宫灯已经是举不胜举,紫禁城内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身着暗红色宫衣,足蹬赤色宫靴的公公手持拂尘来往于各大殿内,银座局、针工局、御绣坊、尚膳监、尚衣监、钟鼓司,十二衙门,四司,八局忙的不亦乐乎。

    “母后,您瞧还满意吧?”皇后双手持着太后的右手,立于右侧,迈着步子向前行着。

    “满意,满意。你们能有这份孝心,哀家就心满意足了。还劳神弄这些个讨彩的东西取悦我这土埋半截的老太婆子,这不是叫哀家心有不安呢”太后拍着皇后的手,将步子驻足在一处红漆的回廊柱子旁,面色如春,掩不住满目的舒心之情。

    “母后,您体恤民情,为北溟百姓的安危疾苦着想,当即喝断工部为您修建的度假别院。此乃是女中尧舜,臣妾望而生畏。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尽尽孝心罢了。”

    “想我朱家后辈,只识如今的国运昌顺,四海升平。却不知当年先祖立马扬鞭,奋血沙场,开辟北溟江山的艰辛。现在是百姓安居乐业,八方来贺,看着都心里舒坦。想我先祖初打江山之时,站在这里放眼望去,城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那叫一个开阔。如今这层层的殿宇林立,朱瓦红墙好似琼楼玉宇一般,哀家都有些像是做梦了。只是想要看个景还得花钱费力的雕琢,看来我北溟有的是钱呢,有的是人工物力啊”太后一脸的漠然,那双凤目如有两道历经沧桑的沟壑,隐着浑浊的东西。

    “母后忧国忧民的大性情,令臣妾无地自容。臣妾自当是以母后为榜样,使得**再无肆意浪费,奢侈,无故挥霍之风。”皇后低首,面色由红转为白,几欲变化,使得太后不住的点头。

    “皇后啊,身为六宫之主,你做的哀家都看在眼里了。昔日,圣上狩猎,你居于南宫,每日为圣上祈福诵经,还亲自做些棉衣棉帽,差人偷偷混进辽军,送与圣上取暖。又常年席在那冰冷的泥地上,这双腿都冰的险些坏了。每逢夜深,北风嘶吼之时,哀家便能够听到你苍凉的悲痛之声。哀家因为有你这样的儿媳,感到欣慰啊。圣上有这样重情重义的妻子,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呢”太后回眸,将双手重重的拍在皇后隐隐泛红的手上,眼神中除了是坚定的信任便是浓浓的感激。

    “那些都是臣妾该做的”皇后面色又是一红,双眸中溢满了感动的泪水,她知道人在做,天在看的道理。

    “瞧瞧,都这般的年纪了,还没改了爱哭鼻子的矫情”太后手持锦帕,轻轻的拭着皇后眼角溢出的东西。一左一右并排着沿着汉白玉搭建的拱桥而下,拱桥下左右是缓缓流溢着的碧湖泉水。湖水中偶有几朵粉红的骨朵不经意间就从墨绿的莲叶旁伸出了脑袋,微风拂过,碧波荡漾,莲叶好似手挽手般的连成了一片,那舞动的身姿恰似红绸摇曳,散发着幽幽的荷香,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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