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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夜探

    借着微弱的昏黄,三个人悄悄的摸了出来。见两个身着灰袍,手持长剑的侍卫死死的守于寿昌门前,于是兰泽牵着两个人的手向着玄月门的方向溜去。“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出处?”凝眉压低了声音,很是好奇的问道。“我也是那日出来赏花,偶然发现的”兰泽将声音压得更低,示意两人要小心。

    “你说李书香被关的地方在哪里啊?”兰泽转过脸来瞧着倚秋十分小心的神情。“一般寿昌宫里的人犯了规矩,基本上都由姑姑负责处置。关的地方自然也离寿昌宫不远。出了这堵墙,向右拐,便有处偏殿,那里便是了。三人进了玄月门,绕过‘净月殿’的前殿,奔着后殿的一处角门而去。三人正欲迈步,只听有悉悉索索的响动,兰泽示意二个人不要动,屏住呼吸。

    只见角门的对面便是又一处的假山亭榭,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男一女,立于假山旁。从两个人的着装上来看,男人该是宫中的锦衣卫,而女人似是某一宫的宫女。只听两人在嘀咕着什么,男人似乎有些激动,死死的抓着女人的胳膊不放“贞儿,你忘了吗,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彼此许的誓言。如今太后她愿意做主,把你许给我,你为什么这么冷漠的待我?”“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外吃了多少苦。过着食不饱,衣不暖的日子。如今太子回朝,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女人有些迷离的神情,似乎已经看到那一片大好的前程。“你醒醒吧,太子那是将来的君主,他怎么可能娶个比他大上近十岁的女人呢?就算是他愿意,那么皇上,皇后,太后会允许吗?”男人使劲的摇着女人的肩膀,似乎想要将她从梦中叫醒一般,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带着几乎哀求的神情。“就算是做梦,那么我也要这场梦开花结果”女人决绝的眼神,丝毫没有被男人的痴情所打动。“贞儿,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太子他马上就要选妃了,不日东宫就会有女主人了,太子就会有新欢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李大哥你什么也别说了,贞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冰清玉洁的贞儿了,你还是忘了我吧”

    “你说什么?太子他把你……”男人眼神中好似喷出了无数道烈焰,好似要把眼前的人完全的燃烧掉了一般。“他说过他会一辈子爱我的”女人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眼中的愤怒而动容,自顾的描绘着自己心中的美好愿景。“那你决定跟了他?”男人有些无奈的神情,再次的试探道。女人许久没有回话,她是想要用自己的沉默来回答他的问题。“看来你终是选择了荣华富贵的”男人将头别了过来。一双清俊的眸子,瞬间染了晨雾,渐渐的晨雾散去,便是幽幽的哀凉。

    “李大哥,你是知道太后的用意的。他想利用你来拆散我与太子的情缘的,只要你还在,那么我们的婚事是迟早的事情”女人沉默了好久终是说出了无情的话。

    “那我离开便是”男人艰难的蹦出了几个字。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能上哪去啊,只要活着便是抗旨不尊。”

    “那你的意思是?”男人猛地回头,那带着刺的寒光险些穿透她的身体,片刻便收回了,眼里除了绝望便没了任何的东西。

    “这是我从民间寻得的逍遥散,据说人会在很幸福的时刻就去了”女人从宽袖中摸出了一个系着红绳的玉葫芦瓶。

    “既然你已经为我选好了出路,那么李某谢谢穆姑娘的好意了”男人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的东西,头也不回的朝着更为深谙的地方而去。女人则呆呆的望着那个背影“李大哥莫怪贞儿狠心,贞儿终是爱你的”

    躲在角门的三个人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声,谁料凝眉一个不小心,发出了微弱的咳嗽之声。“谁?”穆贞儿似有警觉的朝着角门的方向走来,吓得几个人面色惨白,急急的向着院子里处跑去。

    穆贞儿刚要近到角门旁,只见一只花狸猫,嗖得从脚下逃窜而去,惊得穆贞儿险些摔倒在地,看了看没人,方才放下心来。待浮云过后,月光那淡淡的金色温柔的洒在脸上,只觉得眼前一亮。

    “你说什么,李护卫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曹贵妃一双凤目似乎能够挤出血来,头上的镶金宝石流苏簪子闪着道道的凛光,刚刚拍着桌子的玉指,隐隐的泛红。

    “今晨小的差人去李家,发现他的尸首已经冰凉了”戴伦低首,压着沉沉的声音,不敢多说半个字。

    “好快啊!知道是怎么死的吗?”曹贵妃拖着玛瑙绿的滚边长袍,微眯着凤目,紧蹙眉头,道。

    “依小的之见,这是一种江湖中称之为逍遥散的剧毒,据说人死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痛苦,完全是在一种自己假想中的幸福时刻就暴毙了”戴伦仍旧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么李护卫平日里与谁有过怨节吗?”曹贵妃踱着步子,仍旧在思索着。

    “李护卫一向为人忠厚老实,从不与人发生不快,小人想不出谁会害他”

    “这个腻子,竟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曹贵妃踱回到自己的凤椅之上,面色一沉,狠狠的说道。

    端本宫内,穆贞儿得知李云霄死讯,哭得梨花带雨,几度昏死过去。太子见贞儿为友人这般的痛苦,也不便说什么,只能好生的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贞儿节哀顺变吧”。“想我与李大哥是旧识,那些年在宫中好生的照应与我,就连当年南宫大伙,还是李大哥暗中帮忙,我与太子的得以逃生。如今,李大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贞儿的心里难受啊!”穆贞儿趴在桌子之上,颤抖着身体,欲死欲活的模样,使得太子阵阵的心疼。

    “本宫差人定要将李护卫他厚葬”太子双手背于身后,来回的踱着步子。端本宫内除了穆贞儿不断的抽泣,一片的肃静,静的使人的心里发慌。只听几声公公小跑发出的紧凑的碎步声响,外头传来“太子殿下,贵妃娘娘请您去长宁宫一趟”。

    朱红的雕花木门被轻轻的推开,曹贵妃一席暗色的拖地长袍,面朝着一幅‘大好山河’的墨迹,听闻推门之声,不与回头,仍旧生生的好似能够从中看出些什么。“母妃叫儿臣,有什么事情吗?”太子垮了门槛,直接问道。

    “这会你称心了?”曹贵妃仍旧没有回头,冷冷的道。

    “儿臣不明白母妃的意思”太子一脸清风的瞧着曹贵妃的背影,脸色上仍旧是淡淡然的神情。

    “是你做的?”曹贵妃转瞬间,一双犀利的凤目直挺挺的落在了太子毫不闪躲的眼神之上。

    “儿臣愚钝,还请母妃说的明白些”朱庭熙波澜不惊的神情,瞬间使得曹贵妃刚刚沉沉的面色有所舒展,片刻眉宇间便拂过春风般的柔和。

    紫檀木的檀香玉石围屏,上有行云缭绕,如琼宵中的烟波渺渺,下有百草虫鸣,流水潺潺,胜似人间静好。曹贵妃拖着长袍羽翼,回首到了紫檀木雕花的镂空椅上,神情与刚刚恍若两人。“不是你就是她了?”微启凤目,一股子从心底里升腾出的不知所谓的神情,使得太子的心咯噔了一下子。

    “母妃既然不信儿臣,那么儿臣也无话可说。如果是为了这点小事,那么儿臣先行告退了”朱庭熙的明眸中,仍是撒了柔柔的薄雾,柔声道。

    “小事?那么何为大事”

    “天下事,便是大事”

    “呵呵,本宫倒是不知道吾儿有这般的豪情壮志呢?母妃一直以为你窝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不知道自己的肩上重任了呢?”

    “身为母妃的儿子,庭熙一刻也不敢懈怠。哪怕是生死亦不能由己”想到昔日成帝欲废了自己受到朝众人阻挠,起了杀意。火烧南宫,穆贞儿灵机一动,使人代替自己葬身于火海,趁乱逃生。要不然自己这条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如果自己不是太子的身份,想必也不会被人算计至此。

    “你是怪母妃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吗?”

    “儿臣不敢,庭熙是北溟的储君,自是不能只存个人的生死”

    “既然知道自己是储君,那么就不该做出此等糊涂之事”

    “儿臣已经说过,他的死与本殿下无关。只是贞儿一事,庭熙已是心意已决,还望母妃念及母子之情,莫做出伤了儿臣之事”

    太子言毕,出了长宁宫。曹贵妃怔怔的看着太子消逝的方向,心中又是一阵憋闷。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纵是有些任性,有些不尽意。可也该不会做出杀人之举,难道是她?如果是她,那么这个人的心思如此狠辣,放在太子的身边,岂不是更加的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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